第4章 (4)
有身份證也沒有錢。”
“不行,如果高燒是會出事的。”孟曉拖着他準備走,但是舒宇銘一動不動。
“我不去醫院。”
“那……”孟曉拿他沒辦法,只好先帶回自己家再看着辦。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把這個龐然大物抗回家,只是終于把他搬到自己床上的時候,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
她幫他脫去外套,驚訝地發現他裏面的衣服還是濕的,這該怎麽辦呢。孟曉先幫他蓋上了被子,自己在房間裏轉了幾圈,終于想到一個辦法。
他又不肯去醫院,又不能再這麽濕着穿,那只有這個辦法了,攤手,其實我也不想的。
孟曉隔着被子,小心翼翼地幫他把濕衣服換了下來,盡量不要看到某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只能速戰速決。
這個過程還真是心驚膽戰,她還是第一次這樣靠近一個男人,不過反正他也暈睡過去了,孟曉本着救死扶傷的心态,迅速完成了這個工作,然後把他的髒衣服拿到洗衣機了洗了又脫水,擺在客廳的暖氣片上烘起來。
他起來的時候就能換上了,孟曉一邊吃着粥一邊盯着那幾件冒着熱氣的衣服想到。
中午,舒宇銘醒了過來,掀開被子就看到了光.光的自己,他基本上是全luo.着的,僅剩一條小.內,他驚慌地喊了一聲,孟曉聞聲從客廳跑進來。
舒宇銘迅速縮進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驚恐地盯着孟曉看。
“啊,你醒了啊,我看看燒退了沒。”孟曉有些欣喜,不由分說就摸上他的額頭。
頭還暈着,舒宇銘沒有順利躲開,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偏偏這時孟曉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幫他測體溫。
“還是很燙啊,按道理說吃了藥就會退燒的。”說完,孟曉坐在床邊,遞了杯熱水給他。
“謝謝。”舒宇銘極不自然地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接過去,另一只手扶着被子,生怕多露了一點在外。
孟曉本來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看到這裏有人比她更尴尬,她自己反倒笑出聲:“恩公,我什麽也沒看到,只是你穿着濕衣服實在不行,我幫你把衣服洗了晾幹了,就放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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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宇銘聽到這句“恩公”被水嗆到,他悶聲咳了一會才勉強說:“好的,我知道了。”
這時已經聽不到孟曉的回答,她幫他關上門,去了客廳。
舒宇銘看到床邊放着洗幹淨了的衣服,自己拿起來默默地穿上了,換上了衣物,感覺有安全感了許多,他在糾結着怎麽去客廳的時候,突然想到這件事以後絕對寫在他的穿越日記裏:不堪回事的往事之“被古代人看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09正式收留
09正式收留
孟曉想起了和江奕恺的約定,準備舒宇銘醒來後和他交代幾句,就去學校赴約,卻不知道此時黎悅和江奕恺正在去往她家的路上。
經過複雜的心理鬥争,舒宇銘磨磨蹭蹭才推開房門出來。
“退燒了麽,過來吃點粥吧。”孟曉見到舒宇銘躊躇地站在房門口,就招呼着他到餐桌邊。
他點了點頭,拖開椅子坐下,盯着粥和小菜,一言不發。
“要不要先給魏老報個平安呢?”
“不用了……”他忽然面色凝重,語氣也很低沉:“其實……大叔去世了,就是前幾天的事情。”
“啊!怎麽會這麽突然……”上周還見過的人就走了,人世無常,孟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原來魏老自從在衛生間摔了一跤後,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好像也感覺到了自己時日不長,就把他的表兄妹叫來,沒過一天,魏老就走了,彌留之際還交待表親,要他們好好待舒宇銘。魏老剛下葬,他們要把舒宇銘趕走,說他是想騙老人的錢財,魏老也入土為安,舒宇銘就走了,在外游蕩了幾天,昨晚意外救了孟曉。
孟曉聽着都要掉眼淚,她依稀記得老人對她提過,他是獨居,妻子孩子都走了,老無所依。
舒宇銘的表情看似平靜,眉心卻皺在了一起,他本不該去參與這個時代的事情,但老人有恩于他,有了飯也要分他半碗,他無以為報,但逝者已矣,人類無法擺脫這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
孟曉輕輕吸了下鼻子,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嗯。”舒宇銘茫然地看着窗外,他沒有說這幾天他都睡在舊車棚裏,畢竟每人都防人之心,他不想去依托孟曉,讓她收留他。“沒有身份證,我也不知道,去碰碰運氣吧。”
“先吃飯,再想吧。”孟曉把粥推到他面前,舒宇銘就着些“野菜”,埋頭扒了幾口粥,他真的餓了。
看到他吃得很香,孟曉很有滿足感,她不常下廚,飯菜的味道做的一般,每次做了都是一邊欺騙自己,一邊抱着不要浪費的心态通通塞進嘴裏。
舒宇銘把最後幾口粥灌進肚裏,孟曉一直出神地看着他,也許他本來該有很好的家世,父母的疼愛,朋友的扶持,但是現在失憶後流浪街頭,現在就連收留他的老人也去世了……
“舒先生,我想……”孟曉遲疑着要不要說,就在剛剛她做出一個決定。
舒宇銘擡頭看着她,微微點了點頭讓她把話說完。
只見她欲言又止後攥緊小拳頭,真誠地看着舒宇銘的眼睛說道:“你也沒有別的地方去,那就暫時留在我家吧。”
“這樣不太合适吧,我已經恢複了,今天就可以離開。”舒宇銘看到這屋子不大,孤男寡女會不會不方便。
她知道他這是在逞強,沒有身份證連旅店都住不了,他沒有錢也沒有朋友。“你暫時住幾天,找到落腳處可以搬走,我的經濟也困難,不能補貼你什麽。”
“好,謝謝。”舒宇銘沒有再推辭,他太冷太累,這幾天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他身心俱疲,來到這裏半個多月,環境和飲食都發生了很大變化,是他身體比較好才撐了下來,但昨天下水救人着涼了又沒有得到很好地休息,之前積攢的病根一次全爆發出來。
孟曉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把一個不熟的人留在家裏,他不顧危險救了她是事實。
只覺得要是讓他就這麽回去了,她心裏肯定會不安。如果他要加害她,又怎麽會冒着生命危險救她呢,綜上所述,他肯定不是壞人。為了救命恩人,冒一次險也值得,但這事如果被黎悅知道估計又會教育她很久。
舒宇銘的目光被孟曉身後一件奇怪的物體吸引住,指着那物件問道:“那是什麽?”
“啊!”孟曉恍然大悟般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挂着暖氣片上的枚紅色秋褲收了在背後,用身子徹底擋住,裝作旁若無人地笑了笑說:“呵呵,沒什麽,就一件衣服。”
“是麽?挺鮮豔的。”那衣物看着不像外褲,舒宇銘好奇地盯着看了幾眼,做出這樣一個評價。
“呵呵,是啊。”孟曉表面淡定實則偷偷把秋褲藏了起來,不到24小時生命受到了威脅,還有兩件大事發生:被人工呼吸,接着又被此人看到了秋褲,人生還能更戲劇性些麽?
如果此時不将舒宇銘滅口,那只一個辦法了,就是收為男閨蜜。
在舒宇銘洗漱時,孟曉準備出門,她剛拿起外套,門鈴就響了。門外是黎悅的聲音,喊着讓孟曉先好好梳洗一番再開門。
孟曉心想我還有什麽醜樣子你沒見過,遲疑着舒宇銘還在浴室呢,她要不要開門呢,趕緊把黎悅支走吧,反正她也出發要去學校。
聽到沒人答應,黎悅突然慌了,害怕孟曉在家遇到了什麽事,更急促地拍着門。
“來了來了!” 這時,門外的人又催得急了些,孟曉跟舒宇銘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跑去開門。
浴室裏的水聲馬上就停止了,舒宇銘換上衣服,靜候在浴室裏,按孟曉說的等他們走了再出來。
**
“黎悅……”
黎悅笑盈盈站在門口,但她顯然擋不住後面那個高大的男人,孟曉把眼睛瞪得很圓,黎悅身後的那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江師兄。
“江師兄,你怎麽來了。”孟曉努力克制着,不要讓自己因太過激動表現得失禮,她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聽黎悅說你意外落水,我就過來看看。”江奕恺提着公文包站在門外看着孟曉說。
孟曉被看得有些臉紅,低了低頭微微咬着嘴唇。
每一次,只要他一出現,身邊好像帶着淺淺的光暈。即使在這樣平凡的背景裏,孟曉也能一眼捕捉出關于他的一切。他說話的方式,微笑時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有那依舊摸不清語氣的對話,它們都那樣深刻地印在孟曉心裏。那種感覺就像與他同處的空間,呼吸的空氣裏都是甜甜的。
孟曉笑着将他們二人迎進來,卻悄悄将一個眼刀殺向黎悅,黎悅對她擠了擠眼。
三人坐在沙發,孟曉又将落水的經過講了一遍,但有舒宇銘的地方變成了年輕過路人,黎悅偶爾在旁邊添幾句讓故事變得更驚險,孟曉一邊講一邊悄悄觀察江奕恺的反應,他聽得很認真,不仔細處還會發問。
他總是會這樣靜靜地聽她說話,直到有時候孟曉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一見他就話痨附身,或者總想用語言去掩蓋她的緊張,一旦冷場,她總是覺得無法鼓起勇氣開始新的話題。
孟曉剛說完,江奕恺就接到了學校的電話,遺憾地告訴她們他要提前離開了。剛送走江奕恺,黎悅和她簡單說了幾句是如何在包老師那兒幫她争取到假期,她也打着約會的旗號跑掉了。
客廳裏只剩下孟曉一人,她望着江奕恺用過的茶具,一遍遍回憶着他的神态,愣愣地發呆。
舒宇銘從浴室裏探出腦袋:“我可以出來了麽?”
“啊!”孟曉被舒宇銘突然的詢問吓了一跳,她都忘了他還困在浴室裏。“可以了,不好意思,讓你待了那麽久。”
“如果你朋友不同意你收留我,真的不用勉強。”
孟曉被拆穿心事,極力掩飾着:“怎麽會,只是……她和別人一起來看望我,怕人多嘴雜。”
舒宇銘思索了幾秒,她的表現顯然是不知道另一人會來,不過她堅持要收留他也好,他可以趁機在學校裏打聽到現在的物理和航天技術的發展,說不定會找到什麽線索。
**
孟曉和舒宇銘一起去校園派出所報了案,他們又回到案發現場找尋手機,一番搜尋,還是一無所獲,可能随她一起掉進湖裏了。
孟曉只好去營業廳先補辦個號碼,再愁新手機的事情,恰好趕上公司的寒假活動,話費充值送手機,但是有各價位套餐,不同的返利再加上各種綁定銷售,看得她眼花缭亂,站在櫃臺前反複想了很久。
舒宇銘走過來,抓起廣告單看了看:“你一般話費是多少價位,又分為哪幾部分?”
“五十左右,流量用得最多,唔,然後是打電話,其他就還好了。”
“那選B套餐好了。”準确精煉,一如他平時的判斷。
“為什麽,但我覺得A不錯。”孟曉戳着廣告單中最顯眼的那條,天花亂墜的廣告詞,低價吐血推薦,想不看到都難。
舒宇銘嘴角一抽,這麽顯而易見的結果還要解釋,她腦袋是用漿糊做的麽:“每個商家的促銷都是在自己受益最大的前提下策劃,A看似返利多,綁定銷售也多,按你說的有些根本用不上。”在這兒拆穿通訊同行營銷套路,真是罪過。
“唔……好像也是。”他說得孟曉一愣一愣。
交費,制卡,終于順利拿到了新的手機,孟曉一邊心疼錢一邊摸索着手機裏的新功能。
舒宇銘站在旁邊看着這個古代人拿着通訊器的前前前世,也是很好奇,它真的可以用麽?
孟曉搗鼓了幾下就撥出第一個電話,電話接通時,她聲音都是笑着的:“媽,哎,我昨天手機突然壞了,就沒給家裏打電話,今天換了個新的,一裝上電話卡就打過來了,你們別擔心诶,我一切都好。”落水的事千萬不能讓爸媽知道了。
“嗯嗯,好好,我知道了,挂了啊。”電話剛挂斷,孟曉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嘟着嘴看着手機。感覺心裏缺了個大口正嘩啦嘩啦流血呢,而這個缺口只有下個月的補助金能堵起來。
舒宇銘一直想着怎麽把手機借過來看看,說不定這帶回去還是古董呢。
兩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
這位大姐沉默起來還真可怕,舒宇銘瞥了她一眼:“你怎麽了?”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是家人說了些不好的消息,還是出了什麽事。
孟曉把心中陰霾掃走,反正都這樣了,只要還活着就好,瞬間變回超級樂天派,就笑着對舒宇銘說:“恩公,走吧,我們先去大吃一頓再回家吧,我請客!”
“大吃一頓?”舒宇銘以為他的聽力出現了問題。
“嗯!大餐!”孟曉的眼睛亮亮的,就像美食擺在她面前一般。
舒宇銘确定自己沒聽錯,這剛組織好的安慰話就用不到了。只是他更不明白,為什麽女孩變臉比穿梭機還快呢。
作者有話要說:
☆、10房東太太,來戰吧!
10房東太太,來戰吧!
孟曉招呼服務員過來點了三斤的活魚和一些小菜,半小時後服務員端來一盤魚香烤魚,再架上烤爐,湯汁咕嚕咕嚕沸騰着,香氣四溢。
孟曉本想把黎悅喊來,但這丫頭最近不知道怎麽神神秘秘,說晚上已經有安排就不來了。她打開飲料,給舒宇銘倒上。
孟曉端起茶杯說了祝酒詞:“恩公,今天為了慶祝我獲救了,再次感謝恩公舍身相救。”
舒宇銘也端起杯子,頓了頓說:“慶祝我的新生活開始。”說完這句他心裏酸酸的,他想到了魏老,希望他能在另一個世界裏與家人團聚。
“祝恩公早日找到家人,我呢,就祝自己論文早點發好了。”
“好!”舒宇銘和她碰了碰,孟曉仰頭十分好爽的一飲而盡。
孟曉掰開筷子把那魚身上最嫩的一塊夾到了舒宇銘碗裏,舒宇銘笑着接過,他不常吃魚,因為怕麻煩,但是他有些水土不服,這樣也算是品嘗“風味特産”,才能更好地适應飲食變化。
吃飯時候,孟曉開始幫舒宇銘策劃未來的安排,期間幾次她的想法太過發散,都被舒宇銘默默拉回來,最後達成共識先找地方住下來,有了住的地方後就找工作,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快辦好身份證。
“你這個情況算是黑戶,我想想那些地方會用臨時工……”孟曉停下筷子,這時候舒宇銘還在埋頭吃,她摸了摸下巴思索出一個方案:“小飯館,這個怎麽樣?”
“我試過了,老板說需要健康證。”舒宇銘之前試過,幾乎所有餐飲店都不行。
孟曉又在腦海中搜尋,從日常生活開始,到她常在電視裏看到的各種情況,往往這時落魄富家子弟都會選擇搬磚幹體力活,于是就提議道:“建築工地?運貨工人?”
“建築工地……”一句話沒說完,舒宇銘突然停住了。
孟曉看着他的表情從呆滞變得驚恐:“你怎麽了?”
舒宇銘咳了咳,難受地說:“我……好像被卡住了。”
“我錯了,都是我跟你說話。” 旁邊的孟曉也慌了,她立刻站起來喊來服務員。
吃魚吃到卡住,一件開心的事情一秒鐘變得無比悲催。
一般餐館都會預備這種情況發生,服務員很快就上了一杯醋和一碗米飯,孟曉接過對舒宇銘說:“喝幾口醋,一點一點咽下去,把魚骨頭泡軟一點,再吞口飯就好了。”
舒宇銘撫着喉嚨處,痛苦地搖搖頭:“不能喝醋,我去一下衛生間。”盲目的吞咽只會導致魚刺越紮越深,後面處理起來會更麻煩。
他好不容易才把刺吐了出來,當舒宇銘從衛生間回來,只見到孟曉還面帶歉意坐着等他。
舒宇銘尴尬地說:“我沒事了。”他喝了口飲料,這麽大人還會被魚刺卡住,這件事也能記在穿越日記裏:不堪回事的往事之“被魚刺卡住”。
“沒事就好。”孟曉此時卻想到難道失憶了連吃魚這樣的技能都會回檔了麽?
被卡住之後,舒宇銘沒敢在碰魚肉,只吃了一點小菜,為了不浪費,孟曉只好憑一人之打掃完戰場。
出門時他們意外碰到包瑜潔和朋友一起來,孟曉一眼就認出了同行的人裏還有江奕恺。
孟曉拉着舒宇銘迅速低調離開,在請假當天碰到實習老師可不是什麽好事,她落水的真實度很可能被懷疑,還好知道順利逃出,他們都沒有被包瑜潔發現。
**
在路上走着走着,孟曉不自覺地轉動了一下脖子,今天不知道怎麽的覺得有些酸痛,但是昨晚沒落枕啊,她猜想可能是落水時留下的。
看到她的異常反應,舒宇銘走近了問道:“你怎麽了?”
于是,随着舒宇銘靠近,孟曉的視線一下子從平視到仰視,她立刻明白了問題就出在在這身高差上,立刻制止了他說:“恩公,你先站着別動。”
舒宇銘茫然地停住了,看着孟曉一步一步走近,還把手放在頭頂比劃了比劃,但是這一比劃,答案就出現了。
孟曉震驚地發現自己頭頂剛剛到他的肩膀出來一點點,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高剛過160算是均值,開口就問道:“恩公,你多高?”
“我麽?190。”舒宇銘站着就感覺自己是一個标尺,被人比來比去,而他只能看見她一直移動的頭頂。
此時孟曉心裏出現了四個字“長腿歐巴”,用崇拜的小眼神看向舒宇銘:“恩公,你好高啊!”
“嗯。”舒宇銘嘴角有些抽搐,難道他190的身高,她一直都發現不了麽,這令人着急的洞察力!
後來孟曉一路都沒有說話,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江湖論壇上好像有說過江奕恺的身高是186,但她每次見他都很緊張,就連她到底到他哪兒都沒看清楚,那相差23厘米算是最萌身高差麽?她暗暗地笑了。
走進小區院子,孟曉遠遠就看到房東的燈還亮着,她對舒宇銘說我走前面,你再跟來,房東太太不喜歡我們帶別人留宿。
舒宇銘比了個ok的手勢,與孟曉隔了幾米遠,靜悄悄跟在她身後。
“噓,快進來。”孟曉把門打開一條縫。
舒宇銘側身躲進屋,卻還是聽見了門外有關門的聲音,然後那人好像外面走了幾步就重重地關上了門。
進屋後他就看着孟曉從衣櫃裏變出褥子,她忙前忙後終于把臨時床鋪弄好了,鋪好後她拍拍雙手,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
收納小能手技能,GET!
舒宇銘揪着被套上的卡通圖案,無可奈何地問道:“大姐,這是什麽?好幼稚啊。”
孟曉氣鼓鼓地站在旁邊,憤憤地戳着那卡通圖案說:“這是潮流,你不懂的。”
“好吧。”舒宇銘默默扶額,低着頭看着被套上布滿的小熊頭像,看來這位大姐一定是還懷揣着一顆少女心。
舒宇銘坐到床鋪上,輕輕嘆了一聲。寄人籬下,不就是睡在一堆粉紅色裏麽,忍了。
孟曉站在地板上居高臨下看着他,噗嗤一笑後溜進浴室,她緊緊鎖上門,把花灑打開,趴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音,這才安心地繼續洗漱。
等她出來時,客廳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應該睡着了吧。孟曉簡單吹幹頭發,就回了自己房間。
夜裏,孟曉睡得很淺,一閉上眼睛她總是會回憶起那個可怕的夜裏,那男人被口罩遮去一半的眼睛,偶爾還可以聽到外面舒宇銘冒出幾句夢話,這些她更清醒了。
她爬起來找水喝,剛走到客廳,就聽見舒宇銘用顫抖着的聲音喊着:“救命!”
家裏很安靜,突然冒出的一聲把孟曉吓了一跳,水不小心潑了出來,她定了定神把水杯抓穩,悄悄地走到舒宇銘身邊。
舒宇銘也睡得很不安穩,眉頭都皺在一起了,他緊緊地抱着被子看起來極度害怕的樣子,就像初遇的那天在醫院那樣,他好像在做一個極可怕的夢,而且不能從中醒來。
借着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可以看到他把被子都踢開了,孟曉幫他掖了掖被角,感覺他又說了一串她聽不懂的話,還重複着一個詞語Green(格瑞)。
Green,綠色?孟曉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她打了個哈欠,摸回自己房裏睡了。
**
一大早,孟曉就被敲門聲吵醒,她設定的鬧鐘還沒響。
“誰啊?”
“我是李嬸。”一聽是房東太太的聲音,真是不巧,黎悅來住那麽多次都沒有被發現,這一次就中了,她都有些懷疑,黎悅是不是真的自帶算卦功能。
舒宇銘也被吵醒了,他驚坐起來看着孟曉,示意着對方,他是不是要躲進浴室去。
這時候孟曉特別鎮定,李嬸挑了這麽早來,肯定是昨晚看到了什麽,他躲了也未必有用,她忽然想起之前退掉的那間房還未租出去,瞬間就在心裏形成一個計劃。
她用唇語對舒宇銘說:“一會你就假裝我表哥,其他的我來說。”
舒宇銘點了點頭,孟曉披了件外衣就去開門。
果然一開門,李嬸就擠了進來,她最先就打量房間一周,立刻發現了坐在客廳臨時床鋪上的舒宇銘,頓時擺出一副人贓并獲的姿态,語重心長地說着:“孟曉啊……”
孟曉早知道她會來這麽一招,就立即打斷了她的話:“哦,李嬸,都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表哥。”
舒宇銘鄭重地對李嬸介紹了自己,并且感謝她一直以來對孟曉的照顧。
李嬸勉強裝着笑臉對他點了點頭。
不等李嬸再開口,孟曉又一次搶先提出:“他準備來餘北市發展,我們本來昨晚想去找你,但見你們睡了,你一早來了真是好巧啊,我正想問問門口那間屋子租出去了麽?”
李嬸一聽他們是想要租房,她的眼珠轉了幾圈,立刻換了個語氣:“喔,這個啊,之前有人跟我談來着,但我覺得還是租給認識的人比較放心,就沒定下來。”
孟曉悄悄做了個鬼臉,要真的是她說的那樣,怎麽會空了三個月都沒新房客過來,但臉上還是笑着應和着:“正好,不然就租給我們吧,你考慮考慮。”
“唔……我想想……”李嬸大概想了半分鐘,擺出一副正在很艱難地做決定的樣子,最後還是緩緩地說:“那好吧。”
這段時間孟曉一直在默默吐槽,舒宇銘想說話都被她攔住。
期間舒宇銘沒再說一句話,孟曉就順利用六百五将空房拿下,李嬸以準備早飯為由關了門出去了,走前還叨念着,現在物價越來越高啊,就快活不下去之類的話。
孟曉卻顯得更加得意洋洋,成就感全部寫在臉上:“恩公,你先在這裏住下,再找到一份工資七百以上的工作,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嗯,好。”七百一個月應該不難吧,按魏老說的去工地搬磚都能收到這樣的底薪,最不濟他還可以再賣廢品。
“恩公,快給我的機智點個贊吧!”孟曉伸出手,等待對方與她擊掌歡呼。
“額,好啊。”舒宇銘茫然地擡起手,思索了幾秒後問道:“不過……什麽是點贊?”
作者有話要說:
☆、11奪命巴士出沒!
11奪命巴士出沒!
舒宇銘穿戴整齊站在門口等着孟曉,距離她第一次說要出門過去十分鐘,眼看已經八點過五分了,有人明明喊着八點半死活都要到達辦公室,這個時間了還沒出發。
舒宇銘都開始替她着急,據她說遲到了會很慘很慘,就又催了一遍:“大姐,可以出門了麽?”
“噢,再等五分鐘,我馬上就好。”
孟曉不知道還在房間裏搗鼓什麽,舒宇銘聽到物件落地的悶響,啪嗒連接着轟隆,此起彼伏,好熱鬧,這是要拆房子的節奏麽?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孟曉一甩掉拖鞋就往腳上套上鞋子,還沒穿好就抓起包包,一步深一步淺走到門口,滿面笑容對着舒宇銘說:“哈,我可以出門啦!”
“嗯,好的。”舒宇銘更深刻的體會到,女孩說再等五分鐘都是騙人的。
走在路上,舒宇銘的腳步不由的快了起來,因為再不快些,某人就遲到了。
孟曉踩着高跟鞋小跑跟在後面,本來她想把舒宇銘送到公交站,但是看到時間不夠,只好先去辦公室露個臉,再趁機溜走,但舒宇銘不知怎麽的,竟然比她走得還快。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全程競走,期間舒宇銘迅猛地買了兩份早點拎在手裏,孟曉才追上了他。
終于,他們在八點二十八分到了系館門口。
“你快上去吧,我自己去公交站好了。”舒宇銘把早點給了她一份。
“呼呼……好!”孟曉接過,還大口大口喘着氣:“恩公……你這一路都沒覺得我有些不同麽?”
“額,哪裏?”她好像是有點變化,但說不出在哪兒,舒宇銘看了一圈還是沒發現,催促道:“上去吧,要遲到了。”
“好吧。”孟曉失落地走了,剛剛她換了個姿勢站還故意微微踮着腳,他還是沒注意到。要不是為了找到這雙鞋子,早上就不會這麽趕了,嗚嗚,計劃全失敗。
他們約好晚上八點在系館碰面一起回去,租房的錢由孟曉墊付,舒宇銘說暫時付不了房費就給她當保镖吧,以免再遇到意外,而且李嬸那空着的房間要收拾幾天才能入住,這兩天還是要借住在孟曉家。
把孟曉送上班以後,舒宇銘開始了獨立的一天,他從口袋裏取出孟曉給他的公交卡,糾結地走向了公交站點。
這是他第一次坐公交,之前總聽魏老抱怨說公交車開得多麽快,多麽橫沖直撞,這些在舒宇銘心裏留下了一小片陰影。
舒宇銘捏着孟曉給他寫的詳細路線圖,站在公交站和其他上班的人一起排隊等車。目标車輛64路緩緩地開過來在站牌前停穩,舒宇銘焦慮地看了看,車廂裏是黑壓壓的一片,感覺再多裝一位乘客就能擠爆了。
正在他猶豫着要不要上去的時候,後面的乘客慢慢推着他往前走,舒宇銘就這樣被迫上了車。
他忐忑地站在車門附近位置,随時保持着警惕,還好只需要坐兩站路,如果情況不妙,他可以及時跳車逃生。
這兩站路足足開了二十分鐘,在這漫長的二十分鐘裏,舒宇銘體驗到了加速度,慣性作用,摩擦阻力,周圍壓力,空氣稀薄等各種極端情況,在這些綜合效果的作用下,下車時候他有些想吐。
奪命巴士,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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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的代價就是一整天更猛烈的狂風暴雨。
下午,孟曉才停下來喘口氣,她剛把餅幹塞到嘴裏就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那邊的中年男人告訴她,面試已經通過,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現在的詐騙電話越來越不真實了。因為咀嚼讓她放慢了挂電話的速度,剛準備按下去才忽然想起找工作……會不會就是……恩公?
再仔細一詢問,果然是舒宇銘留了她的號碼,而對方也是經常來這一帶送桶裝水的送水公司。
晚上八點,孟曉準時下樓。她坐在大廳裏往外望,好像又開始下雪了,但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還不見舒宇銘的影子。
他可能一時趕不回來吧,于是孟曉就拿出手機翻着江湖論壇裏的帖子,沒翻幾頁就聽到門外鬧哄哄的,像是聚集了一群學生。
孟曉站在門口看了看,發現人群裏有兩位她很熟悉的人,包瑜潔和江奕恺。這時舒宇銘也到了,他站在遠處沖她揮了揮手,孟曉提着包包幾步跑了出來。
舒宇銘還不明情況,孟曉就拉着他低着頭悶聲往前走,提前溜走都能被發現,包瑜潔下午都沒去辦公室,偏偏在臨出門前被逮了個正着。
阿彌陀佛,上天保佑,千萬別被包瑜潔看見。
這時包瑜潔已經從人群中走出,先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孟曉?”這一聲引起了江奕恺的注意。
真倒黴……孟曉想走也走不掉了,只好停住了腳步。
“嗯,好巧啊。”她只覺得自己笑得臉都僵了。
舒宇銘見她停下來,也對那女人點點頭,女人長發飄飄,有着精致的五官,笑容裏有一種異樣的威嚴。
江奕恺也在往這邊走來,他的神情帶着慣常的疏離,當他的視線掃過時孟曉微微低下了頭,他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兵荒馬亂。
孟曉怯怯地喊了一聲“江師兄。”
江奕恺微微一笑,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看到他走來包瑜潔就問道:“你們認識麽?”同樣訝異地還有孟曉,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們。
“嗯,學生會的後輩。”依舊是那低沉又清冷的聲音,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