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的關愛,放心吧。”舒宇銘的這句話好像也在勸慰自己。

“嗯。”孟曉默默地點了點頭,卻聽見對方輕輕地嘆了一聲。

新主人來接毛毛的時候孟曉有些傷感,但是舒宇銘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因為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只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路上他們悶聲走着什麽也沒說。

毛毛的事情告一段落,孟曉也即将踏上回家的路途,而在今晚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不是黎悅一直慫恿,前幾天她也不會一時腦熱給江奕恺發了短信邀約今晚一起吃飯,本來抱着對方一定會因為有事來不了的打算,但沒想到信息剛發出去五分鐘就收到了肯定的回複。

孟曉真的非常懷疑黎悅是不是有特異功能,可以預知未來什麽的。既然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頭皮去吃飯吧。

看着孟曉心神不寧的樣子,舒宇銘感到很奇怪,按孟曉的性格應該早回會放出“大吃一頓”的豪言壯語,也許她真的很舍不得毛毛。

快到家的時候,舒宇銘提議道:“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地點你來選,也喊黎悅一起來,你還有其他朋友都可以。”

上午,他拿到了一部分工資,準備在孟曉走之前請她吃飯,作為多日來對他關照的感謝。

本以為這樣會讓她高興些,孟曉卻支支吾吾回答說:“額……我晚上有安排了……”

“好的,那等你從家裏回來再慶祝好了。”

“慶祝什麽?”

“我拿工資了啊。”

“是麽!恭喜你!”孟曉特別高興語氣很激動,還是掩蓋不住她的心不在焉。

直到下午舒宇銘被拉住幫她參考如何搭配衣服才大體知道了她情緒低沉是怎麽一回事。

“哎,不就是約會麽,大姐搞得這麽緊張做什麽?”舒宇銘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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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笑我了,你不懂的!”孟曉的聲音很悶,感覺是衣服套在頭上的時候發出的。

從三點半開始,孟曉已經試過不下五套服裝,都被舒宇銘否定了。舒宇銘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已經嘲笑她半個多小時了。

門轟地一下打開,孟曉又換了一身衣服出現在門口:“恩公……你看看這個怎麽樣……”

孟曉從最開始的不好意思出現在他面前,到後來變成了如果舒宇銘吐槽她,她會毫不示弱地頂嘴回去。

孟曉看着舒宇銘尴尬地笑了笑,還極不自然地轉了個身。松松垮垮的毛衣,配着高腰蓬蓬裙,看起來甜美可愛,原來她打扮起來還不錯。

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樣子,舒宇銘的嘴角輕輕拂過笑容。

孟曉感覺到舒宇銘的目光注視着自己,更加不知所措,她很少穿裙子,但之前的衣服都被Pass掉了,只好拿出這最後一招。

普通的毛衣牛仔褲的搭配,被舒宇銘說成是不是去幹體力活,格子襯衫被說成你是走Boyfriend風去見女朋友可以。這次孟曉一下狠心就把前段時間在黎悅的參謀下買的那套裙裝拿出來,如果再不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還好,看到舒宇銘比了個OK的手勢,孟曉松了口氣,總算是順利通過。

選好了衣服孟曉開始化妝,在房間搗鼓到快五點都沒好,舒宇銘已經愉快地靠在沙發上睡了一覺,一睜眼看到五點了,就開始催她。

“大姐,你快點啊!現在都五點了,夢中情人要飛了!”

“知道了!噢!”忽然屋內一聲驚叫。

舒宇銘迅速爬起來,跑到孟曉房間看到底發生什麽了,卻見她對着鏡子捂着臉。

“怎麽了!”他着急了,輕推了下她的肩膀。

孟曉幽怨地緩緩轉過臉來,眼角帶着一道畫歪了的眼線:“都是你催我!你看!發生意外了!”

在孟曉把眼線擦掉重新畫好的過程中,舒宇銘的笑聲一直沒有停過。

最後等到孟曉冷眼出門了,舒宇銘才捂着肚子停下來,抽搐地和她道別。

孟曉皺着眉頭,在門口跺了跺皮鞋,怨氣滿滿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15洩露天機

15洩露天機

孟曉一路小跑過來,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就到了餐廳,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五分鐘。

約會地點是黎悅提議的,學校旁邊一家新開的中餐廳,據說環境不錯。于是孟曉就打着嘗嘗鮮的名義,約了江奕恺。

店內裝潢主打藍色,有一種在深海暢游的感覺。夜色漸濃,配合屋內迷離的光線,顯得十分浪漫。

孟曉拽着衣角,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呼吸就推門進去了,她随着服務員的帶領來到江奕恺身邊。

江奕恺稍稍起身迎她入座。

“江師兄,我遇到點小意外,來遲了。”孟曉急急忙忙坐下,然後目光一點點往上移動。

只見他淡淡地笑着說:“沒事,我也剛到不久,我們點菜吧。”

“好啊……”孟曉擡起頭,直直地與他對視,對上他含笑的眸子,心中一陣慌亂,她立刻把目光移開。

服務員把菜單遞過來,然後站在江奕恺身邊開始點單。

江奕恺翻看菜單,偶爾征求下孟曉的意見,孟曉沒聽進去他說什麽就頻頻點頭,同時偷偷看向江奕恺。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外套挂在一旁,襯衣解開兩粒紐扣,露出雪白的領口,一半臉陷入陰影裏,他好像瘦了一點。

越看越緊張,孟曉不自然地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往肚裏灌水。

從下單到上菜的這個過程好像極其緩慢,服務員路過已經給孟曉的杯子裏添了三次水,而孟曉像啞巴了一樣,怎麽一個話題也找不到。

“你很渴麽?一會兒我們點的飲料就上來了。”

“不是……”孟曉剛才一邊喝水一邊想事情,又急着回答不留神被水嗆到:“咳咳咳……”她放下杯子,雙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劇烈地咳了幾聲。

江奕恺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背部,這個舉動讓孟曉的臉一下子憋得通紅。

“你好些了麽?”

“沒事了。”孟曉尴尬地擡起頭,發現他往常平淡無波的面容有了一絲笑意,果然是她太出糗,把冰山男都能逗笑了。

一通猛咳似乎把孟曉的話匣子打開,她如往常一般眉飛色舞地講起工作中的趣事。

這頓飯中他們有說有笑,孟曉才知道原來江奕恺不是一直都板着臉,他也會開玩笑,只不過說的都是些讓人瞬間掉進冰窟的冷笑話,但她卻聽得格外開心。

原本說好了孟曉請客,最後江奕恺搶着去買單了,孟曉推辭被拒,但想起黎悅說的,這樣就有下次借口可以請回來,就乖乖地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不僅單獨和江奕恺吃飯,還被他送回家,此刻他們正跨過校園,并排走着。

遇到江奕恺,孟曉才懂喜歡一個人會變成心中死穴。對朋友,她可以随意地嬉鬧,面對他,就變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成了個懦弱又膽怯的人。碰到他,她會躲得遠遠的,再眼巴巴看着別人和他談笑風生。

今天孟曉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就像一年前勇敢地向他介紹了自己那樣。這一次她突然想告訴他,讓他知道,她注意他很久了,久到伴随她的大學四年和大部分研究生時光。

孟曉停住腳步,手握成小拳頭,一遍一遍想着應該如何措辭。

江奕恺獨自走了幾步發現她沒有跟上,就轉過身來看着她。

“孟曉?”

孟曉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着:“江師兄……其實我想告訴你……”

“怎麽了?”

“其實……”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這句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孟曉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江奕恺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額……我明天就回家了……”孟曉越說頭越低,剛剛的勇氣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江奕恺張了張嘴停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是麽,祝你假期愉快。”

“謝謝。”孟曉把頭埋得更低,只希望昏黃的路燈光不要暴露出她已經羞得通紅的臉。

他們恢複了步速,繼續往學校深處走,從另一個門出去就能到孟曉住的那片民房。

“今天正巧,其實我也該請你吃飯了。”

聽到這兒孟曉心裏咯噔一下,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年後我就要去美國一段時間,參加一個課題報告。”

“真的麽,恭喜你。”孟曉努力壓制着內心的失落,盡量使語氣聽起來沒有太大波動,這件事怎麽江湖論壇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去年就在申請,最近終于有結果才說出來。”江奕恺本想繼續說下去,卻聽見身邊的人輕輕嘆了一聲。

“江師兄,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呢。”

“可能幾個月,也可能一年,看完成的進度。”江奕恺的聲音越發低沉,本是很急切地想出去交流,真正得到通知後,卻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

這句話把孟曉心裏最後一點幻想也戳破,下次見他也許就是半年以後,哎,結果今天表白的機會也被用掉了。

她還是笑着看向他,做了個握拳努力的動作:“加油!”

“嗯,我會的。”江奕恺的笑容越來越淡,淡到不易察覺。

在小區門口跟江奕恺道別後,孟曉終于可以不用再僞裝下去,負面情緒立刻就包圍上來,她腳步沉重地走回家,原本不長的路,好像走了很久很久才到家門口。

**

孟曉神情恍惚地回到家裏,躺在床上抱着傑克先生發呆,越想越難過,直到有人突然敲門才把她從走神中拉回。

她吸了吸鼻子,把狀态調整好就應道:“來啦!”

這大晚上的會是誰呢。

通過貓眼看到舒宇銘讪讪地笑着站在門口,孟曉懸着的心放下。

開了門,她安靜地站在門旁做了個請進的樣子。

舒宇銘瞅了她一眼,這氣場不對啊。

他本意是跑過來借東西,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想過來,還是感覺一個人待在家裏太冷清了,和孟曉鬥鬥嘴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本以為她會嘟着嘴開門,再有些不客氣地質問他是不是又來笑話她了。可是見到孟曉沉着臉開了門,臉上好像還挂着為擦幹的淚痕,舒宇銘就料到今晚的約會恐怕不怎麽愉快。

進來後,他們分坐在沙發兩端,孟曉低着頭一言不發,沒注意到舒宇銘不斷偷看她。

舒宇銘再也憋不住,就湊近了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是我笑話你,還是約會不順利?”說着摸了摸她的額頭,大姐不會吃頓飯吃病了吧。

孟曉拍開他的手:“沒有什麽,我心情不太好。”

她垂着眼簾,把傑克先生抱在懷裏緊了緊。

“快說,誰欺負你了,我去幫你出頭。”舒宇銘假模假樣地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教訓人的架勢,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兇呢。

孟曉噗嗤一笑,心中一暖。她擡起頭時看見舒宇銘的表演,他還對她眨了眨眼睛。

舒宇銘抱着手臂,忍住不笑,裝出嚴肅臉:“快說,是不是那個姓江的?”

孟曉大驚:“你怎麽知道!”

“你電腦裏都是他的照片,我想知道也不難吧。”舒宇銘笑得很是得意,這大姐的小心思,每次碰見那個江師兄,眼睛就差沒長到他身上,稍微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出來。

“你!”孟曉有些哭笑不得,這以後她确定以及肯定再也不要把筆記本借給舒宇銘用了。

“嗨,我沒有偷窺你隐私,只是有一天它出現在桌面上,我點錯了而已。”

噗,竟然敗給自己的一時疏忽。孟曉原本憂愁現在滿是怨氣,掀桌!

孟曉皺着眉頭別過臉去,她想起那個把舒宇銘圈養成男閨蜜的念頭。本以為之前暧昧的苗頭,通過這樣的方式熄滅,就能杜絕後患,但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難度太大。在圈養之前,搞不好她能被嘲笑到吐血而死,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口的表白也太慫了。

舒宇銘不依不饒起來:“快說今天怎麽了,要不然我就賴在這裏不走啦。”

“跟你說也說不清。”孟曉氣呼呼地抱着傑克就往房間走。

“嗨!本想傳授你最新追漢子技術,別看不上啊。”這可是來自2514年,絕對走在宇宙前沿。

走到房間門口,孟曉想到了什麽忽然轉過來,明朗地笑着說:“恩公,你說得就像你談過戀愛一樣。”

“我……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舒宇銘被噎的夠嗆,悶得胸口疼,但他也沒有可以反駁的,他的背景設定是失憶,以前的事都不記得,只有悠悠地飄出一句。

“是啊,記憶中好像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再回首時那人已經不在了,每次回憶都會覺得很心痛。”舒宇銘忍下怨氣,裝得很是痛心疾首。45度低頭看地面,語氣中盡顯悵然若失,那種得不到已失去的蒼涼感。

孟曉走過了拍拍他的肩膀,慢吞吞地說:“恩公,別難過了,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知道了。”舒宇銘故作沉痛地點點頭。

孟曉喃喃自語着:“哎,比起你,我今天嘗試表白失敗,其實也沒什麽。”

“表白失敗!”聽到這四個字,舒宇銘終于沒忍住笑出聲。“大姐你忘啦,我失憶了,怎麽會記得以前的感情呢。”

孟曉親口說了這句重大八卦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大姐不僅邏輯分析能力差,智商好像很有點捉急了。

這時有人終于發現不對勁了,孟曉瞪圓了眼睛看着他,皺了皺眉,很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我不要理你了!”

然後她又羞又氣地關上了房門。

“大姐對不起,我開了個玩笑,但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你放心。”舒宇銘站在門外認真忏悔,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讨厭!我睡覺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舒宇銘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得有些過了,但聽說孟曉表白失敗,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那麽一點點開心。

從孟曉家出來,他才想起自己忘了借洗衣液。

第二天,孟曉去火車站,舒宇銘和黎悅都來送她,但她還為昨晚的事情生舒宇銘的氣,挽着黎悅把舒宇銘一人落在身後。

眼看着檢票時間臨近,孟曉和黎悅抱了抱,這時還不忘記嘟着嘴瞪了舒宇銘一眼。

舒宇銘對着她微微一笑,這明明是自己講漏嘴,怎麽還在生氣呢。所以他走過去大方地伸手抱了抱她,說道:“路上小心。”

“嗯。”意外地被抱進男人寬厚的胸膛中,孟曉有些慌亂,雖然這個友好的擁抱僅持續幾秒就松開,但她還是瞥見了黎悅在旁邊笑得燦爛。

“我走了!”孟曉僵硬了地笑了笑,拖着行李向他們揮手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16論文抄襲

16論文抄襲

孟曉怎麽也沒有想到幾周後她會因為突發情況提前回來,平靜無波的生活就此打破。

經過九九八十一輪催婚轟炸,孟曉頑強地挺到了春節長假的尾聲,一天孟媽媽正在給她灌輸其實相親也沒什麽的時候,她忽然接到了來自餘北市的電話。

這通電話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出版方告訴她,前幾個月投來的那篇論文被判定為疑似抄襲,與另一篇文章相似度達到80%以上,抄襲是否成立還要進一步審核。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孟曉原本想過可能是年末審核工作進展慢,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踏踏實實做出來的成果會被劃到抄襲這一列。當天她就把車票改簽到了後面一天,跟父母扯了個非去學校不可的理由,帶着行李和一些從家裏拿來的特産,踏上了返回餘北市的列車。

早上七點,孟曉乘坐的列車準點到達火車站,這一天正好是西方的情人節和中國元宵節,而她在車上一夜未眠。

她有千百個不明白,提交論文前已經查過重複是絕對滿足要求,按照出版方的說法可能是近期收錄的文章與她的出現大量重合,這發生這種情況實在太巧合,現在文章暫時擱置到一邊,等到正式開始上班時候會查明詳情。

于是,孟曉拖着比行李更沉重的心情踏出了出站口,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論結果怎樣她都要去面對。

接到消息的舒宇銘在出站口等她,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站在出站口的欄杆後面翹首企盼。

孟曉踮起腳尖沖他揮了揮手,舒宇銘看到了就笑着向她走來。

“怎麽提前回來了,要不是李嬸跟我說我還不知道呢。”舒宇銘走過來接過她的行李。

“學校出了點事就回來了。”孟曉還是不準備把這事告訴他,自己的事情盡量不要麻煩到別人。

其實是出了大事,抄襲對于普通學生來說也許沒那麽嚴重,如果不繼續在科研方向做下去,沒有人會挖出陳年舊事。但孟曉不同,留校任教的她還在實習期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學校知道很有可能讓她解除應聘,而院裏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孟曉心裏一點底也沒有。

總之在學術界與“抄襲”二字沾邊,就帶上了很久都抹不掉的黑歷史。

“嚴重麽?”

孟曉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本來聽到“出了點事”舒宇銘心裏一驚,但是看見孟曉表現正常,他便也放心了。

“那我們先回去吧,今天元宵節我休假一天。”

“好的。”

公交車上孟曉一路只看着窗外的風景,一句話也不說。

舒宇銘坐在她旁邊可難受了,心裏估摸着這一定是出了大事,但她不開口,他也不敢問。

難道是……失戀了?

還是……被家長催婚了?

看春節期間相親廣告的那架勢,感覺催婚在這個時代特別嚴重哩。尤其是哪個被追着問“你結婚了嗎?”的漂亮美眉,看着就覺得挺慘的。

舒宇銘用手肘推了推孟曉,說道:“大姐,我覺得你挺好的,女孩子成家晚一點,戀愛晚一點,都沒什麽的……”

孟曉不再發愣,回過頭來瞪圓了眼睛看着他。“恩公,你說什麽?”

舒宇銘頓了頓繼續說:“可能是沒有碰到合适的人,但緣分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不要着急。”

孟曉被這段莫名其妙的安慰逗笑了,她僵住的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恢複平靜。對于舒宇銘後來的問話,她只用單音節“嗯”、“好”來回答。

舒宇銘更疑惑不解,不是失戀不是催婚,那她這副苦瓜臉的樣子到底是怎麽了。

到了家,孟曉把行李放在客廳裏,沒說幾句話就躲進了自己的房間,抱着傑克先生,看着手機裏媽媽發過來的短信。

孟媽媽來的短信寫着:“曉曉,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爸媽什麽都不懂,但永遠是你的後盾。”

她不知道爸媽為了發這幾個字是不是帶着老花眼鏡對着小屏幕研究很久,也不知道自己的異常表現早就讓他們起疑心,臨走前爸媽站在站臺上互相攙扶着的背影,孟曉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在熊的腦袋上。

“大姐,那我先回去了?”舒宇銘站在客廳試探着問道。

孟曉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些,鎮定答道:“嗯,好的。”

“那我走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啊,不用了我約了人。”孟曉撒了個謊,這時大部分朋友和同事都還在家享受假期。

“喔,好。”說完舒宇銘打開了門,正準備出去卻停了下來。

對今天孟曉的種種異常表現,他扶着門想了想,又關上了,感覺事情應該沒那麽簡單,他實在不能丢下失魂落魄的她,自己裝作視而不見。

孟曉聽見關門聲,以為舒宇銘回去了,就抱着傑克大聲哭了出來。

她比以前任何什麽時候都要害怕,學業、工作會不會受到抄襲的影響,導師會不會因此不喜歡她,對父母又該怎樣交代……最讓她不解的,明明是自己研究的成果,為什麽寫出來的論文會被查出大面積重複。

忍了幾天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找到了一個感情脆弱的缺口,就一下子決了堤。

聽到屋裏哭了有一會兒了,舒宇銘輕輕敲了敲門:“大姐,出了什麽事,我們好好說。”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孟曉正準備把頭埋進被子裏,就走過去坐在床邊,把蓋在她頭上的被子掀開,低聲問道:“大姐,怎麽了?”

孟曉沒過一會兒哭得眼睛都腫成桃子,舒宇銘見狀愣住了,有些手足無措,往常女職員無法完成任務跑到他面前一哭,語氣再強硬倒也心軟了幾分。

哎,他最害怕女孩子哭了。

“別哭了……”他只好探着身子笨拙的給她擦眼淚,但對方的抽泣聲好像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架勢。

“嗚嗚……我的論文……被查出來抄襲……”孟曉說話斷斷續續,好幾輪後才把一件事講完。

這幾年生活學習中的委屈和磨難,好不容易撐到這裏,臨畢業前還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越想越傷心。

舒宇銘從她身邊拿走傑克,傑克身上被她哭濕了一小塊。抄襲這種事情在未來跟個人誠信度挂鈎,一旦觸及也是非常嚴肅的問題,怎麽她忽然就惹上這樣的麻煩事兒了呢?

見孟曉越哭越厲害,他伸手将她抱入懷中,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部,一邊像哄孩子一樣的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好啦,別哭啦……”舒宇銘不知道有沒有效,但是往常看見電視裏都是這麽做的,就試探着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慰着。

咦,好像有效果了,哭聲漸漸變小。

多年獨自在外,習慣了哭的時候沒有人哄,怕的時候沒有人陪伴,累的時候沒有人依靠,學會獨立,學會堅強,學會承受。生活的磨難讓人逐漸變成了不壞之身,卻在被人像孩子一樣攬在懷裏哄着的時候,感到安心和溫暖。

孟曉心裏暖暖的,努力控制着情緒不然眼淚再流出來。

**

整個吃飯過程孟曉癟着嘴,如同嚼蠟,害得舒宇銘都有些懷疑,做飯技能難道會随着穿越丢掉了麽。

吃過午飯孟曉在舒宇銘的陪同下來到導師所住的公寓樓下。

“你上去吧,一個人可以麽?”

“嗯。”孟曉緊抿着雙唇,想來想去還是要先把這件事跟老師彙報後,再聽院裏如何處置安排。

舒宇銘在院子裏溜達了幾圈,天空又開始飄雪了。

于是,他躲在一個涼亭下,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不只看了多久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孟曉朝着這邊小跑着過來。

孟曉咬着嘴唇,乖巧地跑到他身邊。

舒宇銘上前關切地問道:“事情怎麽樣了?”

“嗯……老師說……他當時也看了我的文章也覺得這件事很蹊跷,讓我先不要急,交給相關部門查結果要等到開學後,這期間讓我把過程中所有的數據、資料都保存好。他說這不是我的個人事件,也關系到我們化學系,需要的話院方會全力幫助。”

“你看這不就沒事了,他也沒怪你不是麽?還有了院系撐腰更不用擔心了。”聽到這些,舒宇銘也松了口氣,之前孟曉皺着眉頭一言不發,後來又哭哭啼啼的樣子不知道多愁人。

“嗯,我們回去吧。”孟曉點點頭,知道了導師的态度,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不過想到自己之前急得手足無措的樣子現在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着走着孟曉忽然弱弱地喊了一聲:“恩公~”

“怎麽了?”舒宇銘一下緊張起來,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

“恩公!我們去吃大餐吧!”

“啊?”舒宇銘默默扶額,都要被這一驚一乍弄出心髒病來。

“我們吃過烤魚了,那今天吃烤肉吧,而且今天是情人節和元宵節!”孟曉現在滿臉笑容,連聲音都是笑着的,她還帶着歡快的步伐,走起來一蹦一跳。

這強大的自愈能力,就好像之前幾個小時還哭得停不住的人是別人一樣。

舒宇銘輕輕的嘆了口氣,苦笑着說:“好,不過這一頓我請。”

不過……大姐你難道還不知道每個月的錢是怎麽花掉的麽?

開心吃一頓,不開心吃一頓,每逢節日必吃,原來這就是吃貨……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論文抄襲的事件我确實沒注意,在此解釋一下:【我對她的心态變化沒有寫出來,在此檢讨】

一般的科技論文會挂上3到4個名字,其中包括幫忙審稿的老師,萬一出事他們也無法免責,所以院系一定會幫忙。

文中由導師經手且做了實驗的文章,文字可以造假,數據不能實驗擺在那兒,孟曉這個時候大可以理直氣壯反擊,要據理力争地扳倒真正抄襲的那方。

論文在投稿前都會用查找重複,至于這篇文章會被評為抄襲的具體原因在後面會講。

☆、17正月十五

17正月十五

孟曉拉着舒宇銘來到烤肉店時,店面裏被等位的人塞滿,隊伍一直排到了街上。孟曉興高采烈的小跑着過去問了服務員,回來時候卻板着臉。

如果現在開始排隊,保守估計還要等一個多小時。

在想吃肉的時候因客觀原因受阻,直教人饞得萬蟲抓心,孟曉氣惱地揪着頭發。

“等還是不等?”舒宇銘總感覺在這個時候,什麽也攔不住她,除非……一個更新奇的事物分散她的注意力。

“等……不等了!”孟曉正準備回答,她善于捕捉八卦的耳朵,一不小心飄進了隔壁桌的小情侶的對話,女孩抱怨着這樣等下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看到老廟燈會的煙火。

老廟燈會,聽到這四個字,剛剛心裏熄滅的燈立刻亮了。

以往孟曉會在家裏待到正月十五以後,等她回來燈會已經沒了,這麽些年都是如此,今年因禍得福正好能趕上。

“恩公,我們一會去逛逛燈會吧,離這兒不遠。”孟曉瞬間恢複笑臉,推了推舒宇銘。

“燈會啊?”

孩童時期的舒宇銘倒是被弟弟拉着去了燈會,唯一的感覺就是人超多,格瑞星球上宣傳各國傳統文化做的不錯,但是這樣也有弊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節日的日子太少。除了春節必須回家報道外,其他日子在他眼裏看來都差不多。

“好啊。”他不想掃了孟曉的興致就爽快答應了,去玩玩也不錯。

他們在街口速戰速決地吃完了一碗馄饨後,急急忙忙乘車到了老廟前街。

在公交上快被擠成肉餅,下車身體還沒來得及減壓,就又擠進人群裏。

正月十五日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明晃晃的圓月挂在天上,老廟燈會上萬燈齊明,讓人目不暇接。

賞燈的游人,如海浪般湧進老廟街,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到了老廟街舒宇銘才懂,什麽看燈會絕對是幌子的,一進來孟曉就眼睛冒光地沖向了各式小吃攤點,而且舒宇銘怎麽拉她都拉不走。

大姐,說好的看燈會呢?

扶額,哦,沒手扶額頭,要緊緊盯着她,不然一眨眼她就走丢了。

在圍觀孟曉吃了炸雞,烤串,年糕後,舒宇銘努力地想把游覽線路從“吃”上拉回來。

“大姐,我看了指示标,燈會的主展品在這個方向。”

“哦,我知道的啦,往東邊的鮮奶吧走過一個路口,再到泡芙店的門口左拐,燈展入口有全餘北市最好吃的梅花糕攤子。”說起美食,孟曉如數家珍。

“!”舒宇銘只覺得大開眼界了,原來吃貨都是這麽标定地圖的。

在找去燈會的路上,孟曉也在每家店收獲了滿意的食物,此時她正把手上的兩只梅花糕分一只給舒宇銘,她立刻吃掉了自己那只上用來裝飾的櫻桃。

舒宇銘接過來,正準備送到嘴邊,就看到孟曉的眼睛還直直盯着那顆櫻桃不放。

舒宇銘輕笑一聲,把梅花糕遞到她面前:“好啦,你把它吃了再給我吧。”

“謝謝,恩公。”得到許可,孟曉笑嘻嘻地把櫻桃揪了下來,滿意地塞到嘴裏。

舒宇銘背靠着圍欄,一邊啃着梅花糕一邊看着街上人來人往出神。

忽然,孟曉幽幽地飄過來一段話:“恩公你小心點……其實吃梅花糕會發生事故的……”

“什麽事故?”話音剛落,不需要她解釋舒宇銘就明白了。

砰的一聲,一大攤灼熱的紅豆餡噴了出來,落在他嘴角,再準确點說,剛剛這裏發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事故。

“好燙好燙!”舒宇銘捂着嘴,痛得眉頭都皺起來。

孟曉急忙把紙巾遞給他,愧疚地站在一旁。“燙到了麽?”

“沒事。”雖然他迅速把熱餡擦掉了,嘴角還是有些火辣辣的刺痛。

“別動,我看看。”孟曉踮着腳,查看他被燙傷的地方。“你低一點……”

“喔……”舒宇銘彎下了腰。

被異性這樣近距離盯着看,幾秒內他就漲紅了臉,還好這裏的光線應該讓孟曉察覺不到這些。

檢查一番後,孟曉問道:“還疼麽?”

舒宇銘紅着臉默默搖搖頭。

“應該沒事了。”孟曉看到他不小心燙到嘴,不禁失笑:“其實我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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