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節的上課鈴剛響
”舒宇銘深知如果此時大力反駁下去,她肯定會翻臉不理人,這就不只是瞞着她接活的事兒了。
“這還差不多。”孟曉得到滿意的答案,拍拍手站起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舒宇銘擦了擦額上虛汗,終于送走這個小魔王,真是松了口氣,不過她剛剛氣呼呼的樣子還真好玩。
當晚,舒宇銘不等孟曉來喊就拉着她去到某人嚷嚷了一周的某家餐館,正好碰到這家店裏五周年慶祝活動,超過一定金額即可參加抽獎活動。
獎項分為一、二、三等獎和紀念獎,原本孟曉的期望值在獲得一個紀念獎的抹布就歡天喜地了,三等獎是“幾世”積來的福氣,因為她從小就連中再來一瓶的次數一根手指頭就能數清。
舒宇銘本想謙讓給女士來抽,孟曉搖搖頭謙虛地說:“你來吧。”她沒有多解釋,把自己一系列手臭的黑暗歷史吞到肚裏。
既然如此,只好他來抽了,他取出了個淡黃色的小球,上面印了三個字——“一等獎”。
孟曉愣住了,沒想到舒宇銘伸手一摸,就抽到了價值1000元的雙人草原二日游。
全場嘩然,唯一的那個一等獎竟然被他拿到。
舒宇銘滿臉笑容,得意洋洋地拿着那個标着一等獎的小球晃了晃,吸引了其他顧客的圍觀,引起不小騷動。
工作人員讓他們留下了聯系方式,旅游初步預計在下周末。
意外中獎,這真讓人難以置信。
回來的路上舒宇銘還調侃說:“就說讓你相信聖誕老人吧,只是來得晚一點而已。”
但孟曉特有危機意識地回答:“完蛋了,這次肯定把所有考試不挂,低分飄過的人品用光了。”
舒宇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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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茫茫草原
25 茫茫草原
一開始孟曉并不想去,但舒宇銘說你要在家愁眉苦臉等結果麽,現在再怎麽擔憂也改變不了什麽,既然是幸運之神如此眷顧,那麽就坦然接受它吧。
孟曉想了想,他說得有理,而且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中“大獎”,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不知道那家飯館挑四月初去草原旅游是不是真心想讓顧客好好玩兒,直接把他們交給了旅行社,而且季節不合适成了最尴尬的問題。
這個季節城市裏厚重的衣服褪下剛換上了外套單衣,但草原上只能穿厚重的羽絨服去了,據說六月份前均溫都在零度以下,光是想想都讓人不禁打個冷顫。
集合的時候她有些手舞足蹈,據說昨晚還激動得沒睡好,引得舒宇銘一陣嘲笑。
但舒宇銘的心情就沒有那麽輕松了,他負責查資料和安排行李,而且費了好大力氣才說服孟曉不要帶太厚的衣服,每人帶上一件厚大衣即可,完全沒有必要扛着兩個人滿滿幾大袋的冬裝出門旅行,即便如此孟曉還是收拾了兩大包行李。
大巴車準時開了,他們跟着一車同樣沒有搞清楚草原溫度的游客一起向目的地前進,随行的還有幾個攝影協會的大學生。
孟曉上車後先是特別給導游捧場,然後吃了一會兒零食看着窗外高速公路單一的背景睡着了,腦袋一會兒亂晃,一會兒一點一點的,舒宇銘實在看不過去就伸手去扶着她的頭,自己往下坐了一點點,讓她能安穩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與孟曉單獨出游,不知怎麽的他總感覺有種莫名的喜悅,但又說不清緣由,所以舒宇銘固執地把這種心情劃為旅游瞎激動綜合症之列。
中途吃過午飯後,繼續行車。經過了長達六個小時的車程,才從城市到達草原。
湛藍的天空,大片的枯草,零星地冒了幾根嫩芽,望過去荒涼一片。
遠處大片大片的白桦林和起伏的山巒看得清清楚楚,近處的山丘上稀稀拉拉有幾棵樹,那是一眼看過去唯一的綠色。
舒宇銘靜靜站在山丘上遠眺,從高處俯瞰,感受專屬于遼闊草原的安靜與美麗,這是他此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壯麗的美景,帶着來自城市的風塵仆仆,感受心靈與自然融合的純淨。
好美!他在心中驚嘆,此情此景美得不知道如何用什麽語言來形容。
身邊的孟曉也看呆了,忘了去排隊參加乘坐越野吉普車,眼睛都笑彎了:“雖然草還沒發芽,真是不虛此行,哈哈。”
旅游淡季也有淡季的好處,不用早起排隊,即便下午去也有足夠的馬匹。
舒宇銘和孟曉各自挑了一匹高大的駿馬,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爬了上去。騎在高大的馬匹上,看起來飒爽英姿,在遼闊的大草原,可以任意地飛馳其間。
當馬兒奔跑起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兩旁的視線變得模糊,就像在乘風飛翔。但這樣的結果是後遺症有些持久,按孟曉的話說就是屁股都颠痛了,但她還是忍着疼痛激動地唱了一首歌,讓牽馬的小哥樂得合不攏嘴。
舒宇銘騎着馬兒路過,大概聽到了這麽幾句:“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他也忍不住笑出聲,心中一陣腹诽,還真是“威武雄壯”的女漢子啊。
孟曉見他過來,沖着他揮揮手,被小哥說了一句,又乖乖地拉緊缰繩,不敢再輕舉妄動。
小丘上的兩株大樹,成了大家小憩的最佳場所。于是,團友們從馬上下來,各自扶着快散開的屁股瓣兒,走到大樹下落坐。
傍晚,他們入住預定的蒙古包,主人捧着熱氣騰騰的奶茶來迎接他們,蒙古包裏燒着火炕,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再接着就是孟曉期待很久的項目烤全羊和篝火晚會,烤全羊的烤制方法十分講究,孟曉一邊等一邊喊餓死了,舒宇銘建議她先去吃點東西墊巴墊巴,孟曉笑着說那就沒有肚子吃肉了。舒宇銘木着臉敲了敲她的腦門。
終于等到肉烤好,孟曉開始大快朵頤。這烤羊肉吃起來确實香嫩可口,肥而不膩,讓人齒頰留香。
吃着烤羊肉和各式酒菜,在大家相互勸酒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熱情好客的主人拿出自家釀的米酒,敬了每個旅客好幾杯。
幾個熱情的蒙古族姑娘圍過來灌了舒宇銘幾杯後,竟然讓他有幾分發暈了,擡眼看見孟曉在擺滿酒肉的桌邊吃得正歡,他就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守着,害怕女孩子喝醉會出什麽事情。
“大姐,少喝點酒多吃些,這酒的後勁有些大。”
“知道啦。”孟曉嘴上這麽答應了,實際上又偷喝了一杯,這酒酸酸甜甜就跟飲料一樣,怎麽會有後勁,是某人的酒量差就直說嘛。
草原擁有純淨的夜色,人們都說草原是離星星很近的地方,因此很多攝影愛好者慕名前來。飯後,游客們聚在明朗的星空下,一起仰望着滿天繁星。
孟曉拉着舒宇銘随着那一群攝影協會的學生走到住的蒙古包後面的小丘,她和舒宇銘就坐在草地上,看着他們架起相機。
他們背靠着背望向天空,孟曉也有幾分醉了,笑得咯咯咯:“恩公,我聽那幾個學生說這兒可以拍到銀河。”
“是的,你肉眼就可以看到。”舒宇銘揚揚手指着天空說道。
“哪兒?”孟曉想站起來看看,一起身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呵呵笑起來。“你騙我的,對不對?”
“就在那兒,你看。”舒宇銘又指了一遍後,才發現孟曉看着與他所指完全相反的方向,他蹲着慢慢挪到孟曉面前,掰着她的腦袋往正确的方向看。“就在這兒,你看到沒?”
孟曉的目光卻沒有移動,愣住了盯着舒宇銘看,一言不發,腦袋慢慢逼近。
他們四目相對,舒宇銘也傻傻地看着她,若是往常這種情況總有一個人會飛速地将實現移到別處,今天有了酒精搗亂,他們反倒這麽直直地看着對方,毫不掩飾。
她濕熱的呼吸撲在他臉上,“你……你長得真好看,我不要看銀河了,我要看你。”孟曉微微笑起來,伸手就揪着舒宇銘的臉蛋,輕輕揉捏。“皮膚真好,捏起來軟軟的,就像大白饅頭……我好喜歡……”
舒宇銘吃痛順着她的手越離越近,就上孟曉渙散又真誠的眼神,他一低頭,手臂再往下一扣,迅速而準确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一開始舒宇銘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只是內心的某種沖動驅策着他,他想堵住她的嘴,在酒精的驅使下,腦袋一熱,他選擇了這樣一種親密的方式。
一觸到這片柔軟的唇,他就再也不想分開。舒宇銘并不會接吻,只是笨拙地含着她的嘴唇,輕輕吮吸,這種感覺比以往任何鮮美食物都要美味。
孟曉迷迷糊糊中看見舒宇銘漸漸靠近,只覺得眼前唯一的光線暗了,一個果凍般柔軟溫熱的東西就覆上了她的唇,她不知道如何反應,只是呆呆地僵住了任由對方入侵,嘴巴又痛又麻,然後唇上又一片柔軟的壓迫緩解了疼痛,米酒的香甜在鼻尖散開。
好甜,就像米酒那樣甘甜可口,孟曉也主動伸出舌尖,去舔舐那顆軟糖。
他貪婪地吮吸着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味可口,他的手臂越抱越緊,把孟曉緊緊箍在懷裏,她胸前的柔軟壓迫着他的胸膛,他越吻越深,良久未離。
月亮見到此情景都羞紅了臉,拉了團白雲過來遮住臉。
舒宇銘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越沉重,腦袋裏最後那根理智的弦被身體莫名的灼熱喚醒,他忽然清醒過來,離開了她的唇,兩人瞬間分來了。
舒宇銘緩過神來,推了推她,輕聲喚着:“大姐?大姐醒醒。”
看着孟曉已經癱軟在他懷裏,嘴上嫣紅微微腫着,臉頰上染的潮紅未退,她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嗯?”孟曉輕哼了一聲,窩在他懷裏滿意地蹭了蹭。
見她沒有醒過來,應該是醉的深了,舒宇銘摟緊了懷裏的人,對着她的額頭淺淺地印下一個吻。
**
舒宇銘傷着手在幾位學生的幫助下才把孟曉扶回房間,他幫她把外套脫了,就塞進被子裏,目光再也不敢在她身上多停留,害怕會再做出什麽意外的事情來。
孟曉一挨着床就睡着了,還打了點小呼嚕,看來真的是玩累了。
舒宇銘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透過玻璃映進來星星點點的光線發呆。
他總是在逃離對她的感情,現在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內心最真實的解釋:他喜歡她。
他總愛欺負她,但是看見她被別人欺負了,又會第一個挺身而出保護。每天都會擔心她是否穿得暖吃得飽,是否開心地笑,這些小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被他放在心上,這份牽挂也不知道有多深,只是悄然之中他的心已被她滿滿占據。
他并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如何對一個女孩子好,所以總會不經意間惹得她生氣,自己又不知所措。
但這份意外的感情也不是什麽好事,對于舒宇銘而言,他是個沒有身份的人,落難在此。對于孟曉,他有可能會回到自己年代,即便留在這兒也是一無所有,什麽也無法給她。
這一晚,舒宇銘輾轉難眠,但孟曉在房間裏的另一張床上睡得酣甜,她似乎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26美如夢
?????26美如夢
夢中,孟曉正吃着一份甜點,忽然眼前出現了舒宇銘的臉,他的唇壓上來溫柔地吻她……有些甜甜的味道從心尖散開……
天色微微亮,窗子透進微光,孟曉昏昏沉沉地醒過來。
她忽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房間裏,就坐起身來,身邊的舒宇銘聽到響動也醒了,迷迷糊糊問道:“大姐,怎麽了?”
“剛剛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孟曉捂着胸口,心還在狂跳,夢中的一切是那麽真實,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但是最令人驚訝的是舒宇銘怎麽會吻她,更要命的是夢中的自己好像很享受。
孟曉努力回憶着昨晚的點滴,呆滞地坐在床上出神,就連舒宇銘喊她都沒回答。
發覺情形不對,舒宇銘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孟曉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我還擔心你昨晚是不是着涼了。”
“昨晚……”關于昨晚的記憶只剩下些零碎的片段,她好像吃了很多肉喝了不少酒,然後想跟着那些學生去看星星……接着拉上了舒宇銘一起去……這後面的記憶就斷了線,一片空白。
舒宇銘趕緊接過話來:“昨晚你喝多了,我就說讓你少喝一點吧,真是不聽話!”
“我知道錯了……”孟曉憨笑着摸了摸腦袋,還是感覺有些奇怪,好像有什麽事情她忘了。“恩公,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舒宇銘心中一驚,極力掩飾着內心的不平靜,故意板着臉淡淡回應:“當然有,就沒見過女孩子吃肉喝酒像你這樣豪邁的。”
“!”孟曉被噎得慌,氣鼓鼓反駁:“你失憶前肯定見過!我哪有這麽誇張!什麽豪邁!真過分!”
“好了好了,時間還早,我們再多睡一會兒吧。”舒宇銘爬回了自己的床,幸好她沒有多疑,看起來好像完全不記得昨晚那個意外事件,哎,這樣也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是最好的選擇。
突然一聲尖叫徹底打破了清晨的沉靜:“啊!我們忘記早起看日出了!”
這一吓讓舒宇銘徹底醒了,他偎在被子裏看孟曉如何獨自表演,從捶胸懊悔到把責任推給他,最後得出一個嚴肅的結論:都怪他沒叫醒她。
看見孟曉耷拉着腦袋,癟着嘴,眉頭都皺在一起,舒宇銘只好哄着:“都是我的錯,我們下次再來看日出好不好,夏天的時候過來氣候會好一些。”女人什麽的,真麻煩。
對方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說話算話!”
接着孟曉的态度來了個180度大逆轉,剛剛還垂頭喪氣瞬間就變得開心了:“那下次我們也要騎馬,吃烤全羊,想想就覺得好棒!”
舒宇銘:“……”還真好哄。
孟曉沒有接着睡,她想起了什麽就爬起來沖到衛生間裏,對着鏡子仔細檢查自己的嘴唇。
它看上去有些紅腫,摸起來也有點兒刺痛。順着記憶中最後停留的畫面一點點回憶……畫面一幀一幀串起來回放……
“你的臉白白嫩嫩……軟軟的……像大肉包子……我很喜歡……”好可怕,說這種話的人一定不是她,捂臉。
接着,如果凍般柔軟的東西就覆上她的唇,它們相互輕咬着,但哪裏是什麽果凍,那分明就是在接吻,那麽纏綿,久久不分開。
想到這兒,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就是這樣緊張的感覺下,更多的畫面和聲音被回憶起。
他們急促的呼吸彼此交.融,他的臉漸漸逼近後畫面戛然而止,這足以讓孟曉判斷出昨晚确實有不尋常的事發生。
嘶……這下初吻真的沒了……雖然是他先主動但自己也沒拒絕,就在剛剛舒宇銘還故意掩飾了過去。
都是酒精惹的禍……這該如何是好……
孟曉有些失落,還有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勾着她的思緒一遍一遍播放昨晚的畫面,她捧起涼水拍到臉上,自我催眠道不要亂想了。
與此同時,舒宇銘躺在床上翻來翻去,糾結地把被子揉成各種形狀。
後來,他們十分默契,誰也沒再提起這件事。
吃早餐的時候,孟曉先入座,舒宇銘端着粥和包子走來,避開她對面的座位與她并排而坐,機械地往嘴裏塞食物,思緒全飄走了。
“恩公,我們今天的行程是什麽?”兩人沉默許久,孟曉裝作若無其事與他搭話,實則微微紅了臉,她悄悄把頭低了低。
舒宇銘拿出宣傳單頁對照着上面的項目,講給她聽,不知不覺中淡粉色悄悄爬上他的臉頰。
後面的旅行除了加上了臉紅低頭這個屬性外,他們玩得非常盡興。
不出意外,孟曉又在回程的路上睡着了,舒宇銘再次悄悄挪動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保持了一個姿勢一直僵着,眉頭緊鎖,他一定得盡快做決定,盡快……
回到家,孟曉與舒宇銘道別,各自回去,這個周末在他們彼此沉默中完美結束。
從草原回來後,舒宇銘變得禮貌又疏離。後面一周舒宇銘除了接送孟曉,平時都看不到人,他好像在找新的工作,因而十分忙碌。他們之間保持着一種奇怪的默契,那晚的事誰也不戳破。
一天晚上孟曉出門溜去廚房摸點東西吃,路過舒宇銘的房間,屋裏的燈暗着,這麽晚了他居然不在家。
孟曉疑惑地走回家,最近在學生會活動上遇到一個經管院的師弟,他說有個年輕人特別了不得,孟曉本着八卦精神站在旁邊聽了會兒,意外聽到那人的外貌特征又傷了右臂,這說的不就是舒宇銘麽。
孟曉害怕是他代寫論文的事被發現了,就細問下去,原來他意外出現在課堂上提出了讓某教授醍醐灌頂的觀點,于是經管院就把舒宇銘那天的表現傳得神乎其神。
孟曉心想他最近是不是又偷偷搗鼓什麽,剛回到家裏,口袋一震,她接到一個電話。
包瑜潔通知她明天十點要開一個學術研究交流會,希望她能準時參加,同時請舒宇銘來她辦公室坐一坐。
包瑜潔和她只見過幾次面,怎麽會發出這樣突然的邀請,孟曉也沒有多想,聽見隔壁的響動,跟着出了門。
舒宇銘來開門,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笑着迎接她,他看起來很疲憊。
“你來的正好,我有東西送給你。”舒宇銘找到了個用電腦且不被孟曉查問的方法,所以最近總是往網吧跑,又做了幾筆翻譯賺了些錢。
他站到一旁,身後露出一輛粉紅色的自行車,問道:“喜歡麽?”
“喜歡!謝謝你!”孟曉高興的同時有些擔憂,他哪來的錢買車。
“對了,恩公,我的實習老師明天請你去她辦公室,就是那個神情嚴肅的包老師,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是記得,怎麽這麽突然……”他對那個女人的印象只有孟曉形容的“工作狂人”。
“我也不清楚,明天去了就知道了吧。”孟曉感覺好久都沒和他好好說話,兩人都忙,來了就自覺坐了下來。
孟曉伸手去摸袋裏的照片,今天剛收到就拿過來,準備和他一起看。
“嗯……孟曉……我……”舒宇銘有些結結巴巴。
他很少喊她的名字,平時不是大姐就是某人,今天突然這麽正式,孟曉也有些緊張起來,擡頭看着他,會不會是對那晚的事解釋什麽……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他欲言又止,還不自然地撓了撓頭發。
孟曉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這周呢,我打算離開這兒去找我的家人,我想了想,我應該多去幾個地方,才可能找到他們,總待在一個地方是不是……”舒宇銘忐忑地說出來,這就是他想了幾天的決定。
雖然他斷句斷的亂七八糟,并不影響孟曉理解他的話,他要走,而且是盡快走。
“怎麽這麽突然,你的手還要複查最後一次,真的要這周就走麽?”孟曉怎麽想都覺得有些倉促,并且來得毫無征兆。
“嗯,我也打擾你很久了。”舒宇銘沒有多說低下了頭不去看她,繼續留在這裏只會讓這個錯誤更深,但看見她失落的表情,他有些不忍心。
“但為什麽是這周呢,這麽趕……”
“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其實是他們之間不能再這樣下去。
“唔……那……你……還會再回來麽?”孟曉緊緊拽住衣角,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我不知道。”真正把這個決定說出口,舒宇銘心中也是說不出的苦澀難受,他走後應該不會再聯系她。他曾想過不辭而別,但想到她可能會更難過,就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事實上他直接說,也沒讓孟曉心裏好受一些。
她的急切地追問換來他面無表情的回答,孟曉有些心灰意冷。
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們變得如朋友般親近,雖然她知道他總是會走的,但這件事來得太快,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你好好收拾吧,早點找到家人。”孟曉不知道該怎麽控制自己的情緒,只好盡快逃離,連車也沒拿,匆匆逃走。
房間裏只留下舒宇銘一人,失神地望着門口,她剛剛一直低着頭,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語氣就可以知道,她也有些舍不得他。
一個物體順着被子滑了下來,照片散了一地。
舒宇銘撿起其中一張,她騎在馬背上笑得神采飛揚,他牽着馬站在旁邊臉上滿是笑意。
看到照片,他心裏更難受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在火車上拿手機更新的,今天吐出來好多點擊好開心……
☆、27包老師中毒
27包老師中毒
清晨,舒宇銘一如往常去叫孟曉一起出門,敲她家的門沒有人回應,她一聲也沒吭,一個人先走了。
這樣也好……
舒宇銘卻還是失落地搖了搖頭,順着他們往常會走的小道,獨自一人來到學校,停在化學館門前徘徊,遲疑着要不要上樓去。
第一大節下課後,他看到一起走回系館的孟曉和包瑜潔,就迎了上去。
“孟曉!”
孟曉回頭看見他:“你來啦……”
包瑜潔見到他也是笑着颔首:“你好,你先去我辦公室裏坐坐吧,我們開完會就回來。”
“嗯,好的。”他點點頭,随她們一起上樓。
舒宇銘在辦公區的二樓止步,進了包瑜潔指示的那房間,就在相鄰學生辦公室的第一間,比隔壁小了不少,窗明幾淨,桌上擺着幾樣小物。
當然一步入這間房,舒宇銘和所有人一樣被挂在牆上的那幅色彩豔麗的油畫吸引了注意力。
他怔住了,這當中的那個圖案不就是格瑞星球的标識,春日茶樹新生的綠葉如手掌般閉合,它的後面就是那個半圓形湛藍色星球——地球。
當年的這個設計被許多人吐槽過,但還是沿用了下去,格瑞星球上滿目可見以它衍伸的圖案、商品,所以舒宇銘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不是一副普通的畫,茶葉卷曲的弧度都與極度相似,擁有這幅畫的人必然與格瑞星球有所關聯。
這個新的發現讓他欣喜若狂,舒宇銘在房間裏轉來轉去,腦海中回憶着孟曉提到有關這個包老師信息。
如果她是與他一起穿越過來,到餘北市的時間也不足四個月,但聽孟曉說她在這兒生活了很久,上學、工作少說也有好幾年,或者是她意外得到了未來發來的訊息,或者她遇到了另一個穿越者……
他越發焦急地等待,坐立難安,就等着她回來問個清楚。
忽然樓上傳來呼救聲,驚動了二樓所有人,舒宇銘也聽見了,他迅速從房間裏出來,遇到隔壁幾個學生也是一臉震驚,從三樓跑下來個人嘴裏喊着:“快叫救護車!有人昏倒了!”
沒有見到孟曉,舒宇銘的心懸了起來,就在其他人忙着拿出手機的時候,他幾步沖到了樓上,會議室外就可以聽到孟曉的聲音,她一直喊着:“包老師,你醒醒!”
舒宇銘推門進去,看見除了孟曉外,還有幾個她的師兄弟在旁邊焦慮地候着,包瑜潔躺在沙發上,眼神渙散。她一直在幹嘔,還有鮮血從鼻孔冒出,旁人見了都會害怕。
“孟曉,她怎麽了?”舒宇銘過去拍了拍孟曉的肩膀,她忽然回過神來,慌亂地說不出話,其他幾個人圍了上去,替她守在包瑜潔旁邊。
舒宇銘一把扶起她,孟曉被吓得有些腿軟,他搭着她的肩膀,微微摟着。
孟曉的師兄鐘遠也圍上來,想問問她具體情況,據說當時只有她們兩人在會議室,然後包瑜潔突然發病,孟曉才大聲呼喊其他人過來。
“包老師……她忽然就臉色變了……”孟曉一着急,說話就結結巴巴的,她也是被吓壞了,好好一個人突然狂吐現在從鼻孔出血。
“你別急,慢慢說,之前我見到你們的時候還很正常啊。”舒宇銘輕輕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
“不是……早上她就說她喝的水有怪味,讓我幫她去換……然後剛剛她突然臉色變了,狂吐不止,整個人都吐到虛脫……我覺得她是中了毒……”
“中毒?”如果是食物中毒他倒有辦法,在救護人員趕來之前,他拿起口袋裏的一片藥劑,問道:“有沒有純淨水。”
“有!”旁邊的吳剛連忙端了杯水過來,遞給舒宇銘。
格瑞旅游局把這藥片的功效宣傳得很神奇,舒宇銘自己沒有機會試,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走到包瑜潔身邊,不顧旁邊的人的阻攔,強行擡起她的頭,把藥片塞了進去灌了些水,強迫她咽下。
包瑜潔剛吐過,毒素不會那麽快深入,舒宇銘先給她服下這藥保護腸胃,它是附在防護服上的一片緊急藥片,地球環境污染後來地球旅游的游客都會被發放這種藥片,據說是高科技的新型片劑,在一般毒素污染、食物中毒情況時吃可以先保護腸胃,再進行施救。
包瑜潔喝了水好了一些,她在迷迷糊糊中握了握舒宇銘的手,用唇語說了聲謝謝,接着意識全無。
幾分鐘後救護人員來了,他們對包瑜潔做了簡單的施救擡上了救護車,孟曉要求陪同一起去醫院,舒宇銘不放心,也跟着上了救護車,随行的還有院系負責人黃主任。
到了醫院,包瑜潔被拉進急症室搶救、洗胃,同時黃主任也在詢問孟曉具體的情況,孟曉明确地告訴醫生,這種症狀可能是藥物中毒。
孟曉認為這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原因有幾點:早上包瑜潔喝了飲料後就出現了這種情況,前後不到三小時,然後症狀迅速惡化從嘔吐到昏迷,也不是一般食物中毒常表現的征兆。如果按普通的食物中毒處理,可能會耽誤了病情,所以她堅持自己觀點。
舒宇銘的那片藥陰差陽錯讓包瑜潔的病症減輕了些,目前病情保持穩定,但血小板數明顯減小,她被轉移進外科重症監護室觀察,并且監控其身體各項指标情況。
一小時後包瑜潔的父母趕來,看着病房裏的女兒,滿臉淚橫,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被院系通知過來後就見到女兒躺在這裏,昏迷不醒。
經過醫生的初步會診,認為是由于中毒而造成的肝損傷,但因為毒素不明,難以判斷及對症下藥。而她及時服用的藥劑很神奇,竟然短暫地保護了內髒,醫生還表示很有興趣去研究一下這個藥片的成分,這種藥物的研發很可能會為意外中毒患者帶來福音。
孟曉看向舒宇銘,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嘿嘿了幾聲,表示當時也是一時想到不知道會有這麽大用處啊。
孟曉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他在說謊,當時他堅持要喂藥,以他的個性不會在未知藥性的情況下輕舉妄動。
他怎麽總是能做出異于常人的舉動,讓孟曉十分費解。
再者,孟曉隐隐約約有些懷疑,包瑜潔的前期征兆與她最近做實驗時候小白鼠的症狀有些相同,她不能确定不敢妄下斷言,如果是化學藥品外洩,這就是件蓄意投毒的案件。但不說又不行,要找到病因才能對症下藥,越拖就越糟糕,一耽誤可能會壞事。
于是她把黃主任拉到一邊:“黃主任,我有些懷疑,包老師的症狀跟一些藥物的試驗反應有些像。”
黃主任有些驚詫:“這話可不能亂說……但我也覺得,我們這實驗室裏要是真的有人存心想拿走什麽藥劑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件事關聯重大,我們還是先報案吧。”
第二天,黃主任征求院系領導的意見後,向餘北市公安局某分局報了案,分局派了警察過來調查,他們收走了包瑜潔的一些随身物品,水杯、飯盒,但是孟曉所說的那個裝着變了味飲料的瓶子他們并沒有找到。
幾天盤問下來沒有任何進展,包瑜潔暫時沒有清醒,如果她醒了說不定會問到什麽情況,這條線索也斷了。
直到兩個重要線索被發現,調查才有了眉目。
一是,孟曉迷糊地發現她的背包裏多了一罐未開封的飲料,正好是包瑜潔當天喝的那一款;二是,化學系的老師們拿包瑜潔當天的嘔吐物化驗,确定了毒素的種類,正好是系裏正參加的項目,經查驗,那個藥劑是孟曉在管理。
這兩個證據只說明了一件事,孟曉和整件事關聯甚大,且獲得了最大嫌疑,她擁有下毒的時機和條件,作案動機尚不明确,但難免讓人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
當然警察并沒有這麽直白地告訴她,通過幾次詢問錄口供孟曉心裏十分了然,他們就是在懷疑她,由于證據不足,又無法判定立案。
毒素找到了,醫生和化學系專家對症下藥,警方初步斷定是有人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