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節的上課鈴剛響
些,發表在一個不出名的雜志上,與孟曉的前後差不到一個月,所以審查的初期沒有檢索到,同時院方也起訴了對方。
就在孟曉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慌得六神無主,導師就勸她該怎麽過就怎麽過,急也急不來,兩個月後再聽見導師一點一點把細節和院方為她論文事件做的公關分析給她聽,她心裏暖暖的。
這其中包瑜潔也出了不少力,想到她現在還在醫院,自己沒法當面感謝她,孟曉就很難受。
但是導師告訴了孟曉一個不好的消息,他們非常确定有人偷走了她的成果,并且惡意地搶先一步發表,抄襲方把論文主體和數據也被一并獲得了,如果不是孟曉額外提供了試驗的現場照片,這次的結果還不能這麽快下來。
至于是誰做了這件事很難查證,可能是電腦被黑客入侵,也可能是身邊的人直接拷走。
導師還勸慰着她,學校就是小社會也有黑暗面,可能她什麽時候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但不要怕,因此一蹶不振就是着了他們的道,同理現在的事件也是這樣,人人都覺得是她下毒,請問一個下毒者怎麽會笨到讓自己處處不利呢。
一番道理說下來又是半小時,孟曉站着聽得有點犯暈才怯怯地提出要暫時請假,她并沒有直接說自己可能是下毒者的目标,而是以壓力和輿論為由,導師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就通過了,順帶囑咐她好好休息。
孟曉一出門就撞見了張警員,他們在醫院和分局見過幾次,他個子很高又理了個板寸,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他,就對他揮了揮手。
對方笑着對她打了招呼,直接切入主題道:“孟曉,我想去你們實驗室再看看。”
“嗯,好。”孟曉有些訝異也沒有多想,喊了實驗室的顧老師一起領着張警員去到實驗室。
張警員一周觀察下來,如果孟曉是下毒者那她表現得太過淡定了,頂着壓力正常工作和上課,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不過網上說她可能因工作中被刁難對包瑜潔心懷怨恨,從這個出發點看确實有些可疑。
最巧的是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孟曉,其中最關鍵的飲料瓶還是她自己給出的,巧妙地提供證據讓自己成為那個最可能被懷疑的人,這也是一種洗清嫌疑的新思路,顯然不是正常嫌犯的作案思維。
光憑水瓶上的指紋還是不足以下結論,他辦案多年還未見過這麽“聰明”的嫌犯,破案的關鍵還是得找到毒素的來源和去向。
事情發生在原本平靜的校園,網絡上的讨論讓它的影響力更大,上級也很重視,這個案子還真的有些棘手。
警方早就來提取過證物,但現在都沒有頭緒,可能有什麽細節是他忽略了,所以才再來審查一次,從現場到實驗室,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思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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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水落石出
31水落石出
他們剛來到實驗室就碰到了孟曉的師兄鐘遠,他最近在籌備一個項目,幾乎都宅在實驗室裏,見到孟曉他們過來就業湊過來随口聊幾句。
XXX藥劑的購買記錄,由于院系試驗需要購于去年十二月,而孟曉來管理實驗室是這個學期才開始的,實驗室并未記錄藥劑分量有異常,證據不充分。
XXX藥劑并未用于學生試驗,能夠接觸到它的只有可能拿到那間實驗室鑰匙的人,而鑰匙一直在顧老師手上再交由需要使用的老師或者實驗員,從這五個月的借用記錄來看,除去包瑜潔自己,一共有九個人借用了鑰匙,他們每個人都跟孟曉一樣值得懷疑。
包瑜潔醒來後說那瓶飲料自己從售貨機購得,在她課間發現飲料味道有變,于是叫孟曉再買瓶礦泉水給她,那瓶毒飲料她臨走前順手扔在教室的垃圾桶裏,後來在開會時病發。
從購買到發現變味期間不到一小時,這一個小時中她只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就喊着孟曉一起到教室上課,到教室後那麽多學生在,孟曉不可能有機會把藥劑放到水瓶裏。
唯一下毒的機會就是他們在路上或者辦公室裏,九人中案發當天在學校的有五人,孟曉,鐘遠,張老師,薛老師與管鑰匙的顧老師,目前還無法判斷是誰。
張警官找到了新的思路,匆匆與他們告別,他約了幾個當天課堂上的學生聊聊情況。
“請問你們還對包老師中毒那天的課堂有什麽情況可以對我說的麽?”
“那天包老師的課上剛給我們布置了随堂作業,就是變相點名你懂的,教室裏很安靜,忽然聽見包老師把助教叫出去給她弄點水來喝,然後這個時候我跟鄰座的同學講了會八卦。”
“喔?你們說了什麽?”
“我們在笑那天包老師喝的飲料和助教姐姐一樣。”
張警官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這麽細微的地方學生是如何發現的,讓人心生懷疑。“你怎麽會注意到這個呢?”
“嗨,上學期助教每天喝這一種飲料,你要是每次都看到同一個牌子的飲料放哪兒特顯眼,也會感覺好奇想試試的。”
張警官冷哼一聲,我可沒這麽無聊,繼續問道:“它在學校售貨機就能買得到?”
“嗯,特別方便,當時我們還笑說連飲料都喝一種要麽特別長情,要麽是強迫症,這個梗才被記下來。”
詢問結束後,張警官嘆道現在的大學生笑點還真奇怪,撓了撓頭走到教室旁的售貨機,買了瓶一樣的嘗了嘗,沒啥特別的啊,就是普通的維生素飲料,真不知道為啥有人能堅持喝大半年,真是要麽長情要麽強迫症。
“讓我來看看成分。”他把瓶子轉過來忽然發現了貼在條形碼上的屬于售貨機的獨有标示,如果把它揭下來出現了與證物上一樣的痕跡,證物上的标示可能意外脫落。
孟曉包裏的那瓶水果然是包瑜潔在售貨機裏買的,那麽有毒的其實是孟曉那瓶,這樣她就有下毒的時間了,但是證據呢,光是推斷無法定罪。
那個扔在教室的毒飲料瓶去哪了呢?他們第二天報案後,警方查詢了那整棟樓的校園垃圾也詢問了回收站的老人,數量之大找不到證物,現在時隔一周,回收站更是無從查起,是不是下毒者提前一步銷毀證物呢。
張警官通知上級申請調用教學樓的監控視頻,從孟曉和包瑜潔離開教室開始,往後推一天直到警方來調查,這期間孟曉倒是沒回來過,出現了可能接觸到藥劑的九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張警官把畫面定格下來,屏幕上的人正是孟曉的師兄鐘遠,他出現的時間就在120收到急救電話後的20分鐘裏,孟曉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鐘遠并沒有去這間教室的理由,他既沒有課也沒擔任助教,張警官盯着屏幕微微笑了笑,如果他不會回頭找就不會露出馬腳。
剛開始的表象是包瑜潔中毒,警方的接入點只在包瑜潔的人際關系中,實際受害者孟曉被當作嫌疑人使得調查重心偏離,現在結合孟曉落水的備案,疑點漸漸浮出水面。這樣事情就能理順了,原本采用孟曉管理的藥劑可能是要造成自殺的假象,結果被包瑜潔誤喝,事情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銷毀證據。
另一組同事證實九人中鐘遠涉及債務問題,這半年還與妻子離婚,情緒可能會波動較大,當晚分局依法對鐘遠實施刑事傳喚。
次日,警方在他的電腦找到有關XXX藥劑零散的分析資料,早在孟曉之前是他承擔這個科研項目,但是由于自身能力不足,項目轉交給了孟曉,他為此事非常不滿與導師發生過口角。
原本鐘遠在盤問過程中态度溫和、語氣平穩,當警員把他與前妻的短信記錄擺在面前的時候,短信中他曾多次提到“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事件敗露,他一反常态在審訊室裏冷笑着說:“反正我的人生被毀了,為什麽要讓別人踩在我的成果上鮮亮地活着。”
警方聯系到前妻,她證實了鐘遠在學業上幾乎病态,他其實很讨厭同門的幾個人但表面又對他們非常好,在家裏經常會聽到他惡狠狠地詛咒他們。
再後來他們離婚,鐘遠竟然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在導師排擠他,直接造成他幾年一無所成,對師妹孟曉更是恨之入骨。他從來都沒想到是自己不去經營婚姻和學業,總是把責任推給別人,這就是她要離開他的原因。
餘北市二級人民法院受理此案,擇日審理。此次案件使得社會對高校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引起關注,相比知識的教育,教育學生如何擺正心态适應社會也不容忽視。同時高校對化學藥劑的管理,會更加嚴格規範。
孟曉從網上看到事件的過程,她怎麽也沒想到一向待人謙和的師兄會做出這些事,他也承認了曾經意圖把她推進水裏,只要回想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論壇上有些學生發了文章向她道歉,孟曉重新回到辦公室,她看着鐘遠空着的座位出神。
“你在想什麽?”身邊的舒宇銘問道,這次他做足了護X使者,他死也不會承認孟曉是花。
孟曉幽幽地嘆了一聲:“如果我們當時發現他的異常,好好勸勸事情會不會不同。”
舒宇銘抽了抽嘴角,這段話簡直蘇到無法忍耐,狠狠地敲着她的額頭說:“你就不能抓住一次重點麽,他是想害死你!這次是你,下一次不知道是誰!收到監獄裏去好好教育才是正道。”
他們去醫院看過包瑜潔,她身體恢複得不錯,心情也不錯,她和舒宇銘不知道怎麽變得很熟悉,有說有笑。
論文和中毒的事情都有了結果,少了壓在心上的兩塊大石,孟曉忽然覺得輕松多了,但生活顯然無法回到她之前平淡無波的那樣,因為多了舒宇銘。
認識他,誤會他,收留了他後漸漸熟悉起來,再到他占據着她心中不小的一塊地,幾個月一晃而過,回憶起來遇見他就像開始了一場奇遇。
他和黎悅一樣堅定不移地支持、鼓勵着她……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孟曉想起了,舒宇銘之前提過等事情結束就要離開,孟曉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來詢問着他未來的安排。
“哎,好遺憾呢,我還有好幾家飯館沒帶你去吃,不過有個東西送你。”孟曉翻了半天從包包裏拿出個小盒子,笑眯眯地遞給舒宇銘。
舒宇銘笑着接過,沒想到還有禮物啊,欣喜道:“謝了,但……這是什麽?”
“你猜!”
“……”包裝花花綠綠,拿起來沒多少重量,這要是能猜到他就是透視眼。
“是你很需要的!”孟曉故作玄虛。
“……”舒宇銘還是一臉茫然。
“是手機啦,不是充話費送的!”她又立刻補充一句,“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聯系啦,知道你找到家人後我也會放心了。”
舒宇銘硬是把“我才不要用這個像素差到銀河系的東西”這句話咽了回去,笑容卻一分一分淡下去,這次他真的要走麽?
當初是自己執意要走,現在又想把說過的話收回來,還真是糾結得死去活來。
他早該告訴她事情的始末,原本從草原回來後就想說,孟曉又遇到棘手的事,他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在事情過去,他必須坦誠地告訴她,承擔謊言的後果。
“孟曉……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舒宇銘煩躁地耙了耙頭發,不知道該如何措辭,這個關鍵時候他竟然結巴了。
孟曉側着頭,露出疑惑的表情:“恩公你怎麽了?”
舒宇銘收起笑意,神色嚴肅地站在孟曉面前。
“恩公你這是?”
他垂眸看她,眼神溫柔,盯得孟曉頭皮發麻。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對你的感覺越來越奇怪,不像是朋友,我以前都不知道這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
孟曉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如何回應,這算是表白麽,讓人聽得雲裏霧裏。“以前?但你不是失憶了麽?”
“對不起……其實我沒有失憶,我來自未來,那時我遇到了一個災難,醒來後就被你撞到才發生了後面的事情,我用失憶這個借口來隐瞞自己的身份。”
孟曉腦袋裏“嗡嗡”作響,他說什麽都聽得不太真切,只是遲鈍地跟着他重複:“你來自未來?你也沒有失憶嗎?”
“嗯。”舒宇銘坦誠地點點頭,忏悔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孟曉只覺得有些好笑,這些事情乍聽起來有些荒謬,幾個月的記憶在她腦海裏回放,他把謊話說得很圓滿,她傻傻地為他擔憂,想幫他找到家人,在他決定離開後說不出的難過。
“對不起,我不該隐瞞,原本我想回到我的時代,但是我遇到了你,一開始我意識到對你的感覺是喜歡的時候,我很惶恐想逃走,于是告訴你我要去找家人,其實我無處可去。你收留我是對我的信任,但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舒宇銘此刻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才能取得她的諒解,只好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孟曉有些手足無措,瞪圓了眼睛看着舒宇銘,信息量太大她處理不來。現在他告訴她,一切都是他編出來的,現在還扯了個未來人的理由,到底該信哪一種說法,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他來自哪兒。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除了師兄就連身邊的朋友也不是她知道的那樣,最後真如黎悅所說,面對這個朝夕相處的男人,她竟然一點也不了解。
茫然、失落、憤怒,一起湧上心頭,體會不出是哪種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着問道:“你騙了我?”
“對不起……”就在舒宇銘低頭的瞬間,孟曉轉身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32謊言惡果
32謊言惡果
就在舒宇銘低頭的瞬間,孟曉轉身就跑,竄進來學校散步的人群中,舒宇銘并沒有追過來。
她心裏很亂,亂到不知道如何理智地思考,她不願去想他的苦衷,只揪住給了對方一百分的信任換來了幾個月的隐瞞這點氣惱着。
大概就如他所說,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感覺也是如此,剛開始不知道如何定位他們的關系,直到他決心離開,她表現得有些氣惱有些不舍,雖然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總是會故意避開他。
誣陷、抄襲、中毒已經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去刻意回避會帶來麻煩的所有其他事,舒宇銘就在其中,如果不是黎悅拉住她深談了一次,孟曉不會意識到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不同于對江奕恺那種帶着憧憬的仰視,她總是偷偷遠望、不曾靠近,當作是心中偶像般不遠不近地觀望着。
她與舒宇銘是朝夕相處的朋友,少了遠望的神秘感,更真實地融入對方的生活。
相處中,愛意悄然滲入她的心,對他的關注像野草般瘋長起來,直到他說離開要一次撤除的時候,才發現在某個自己察覺不到的時刻對他的依戀已經根深蒂固。
事情的發展往往就是這樣,越是警告自己遠離他,對他的依戀越是像毒藥一般蔓延,直到無法自拔。
舒宇銘的出現疑點重重,他博學多才,總是會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好像他不屬于這個時代……
是的,他的謊話破綻百出,自己怎麽會注意不到呢。面對一個不熟悉的人尚能原諒他善意的謊言,舒宇銘有他的苦衷,并且真誠坦白希望她能諒解。
如果他不曾出現就好,她曾這樣想,但心裏另一個聲音勸慰道,那你早就在湖裏淹死了,傻孩子。
孟曉握緊的拳頭松開,愧疚之意湧上心頭,她處理問題不應該如此不成熟,就順着小路回到校園主道上匆匆趕回家。
回到家發現舒宇銘的屋子裏暗着,問房東李嬸也不清楚他到底回來沒,孟曉有些着急,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沒見到有人回來。
孟曉再也坐不住了,拎起包包就跑回學校,他會不會還留附近等她呢。
路過校園側門時,孟曉見到輔路上圍滿了路人,一輛警車停在旁邊,警笛聲嗚滴嗚滴聽得人心裏發慌。
“聽說剛剛撞到了個小夥子?”
“是啊,挺慘的,我剛來就看到他被救護車拉走了……”
圍觀的兩位大媽相互交流了一下,正好被孟曉聽見,小夥,難道是他!
“大媽,您看到那人的樣貌了麽?”她急急忙忙問着,想多知道些信息,心裏一直告訴自己一定不會的,別瞎操心。
“就瞥了一眼,高高瘦瘦,好像是穿襯衫,要不你去問問交警。”
印象中舒宇銘今天正好穿了一件襯衫,孟曉沖過去瘋了一般撥開圍着的人群,拼命地往裏面擠,只見到地上有一灘血,被圈出了人形的輪廓。
她走上前一把抓住交警的手臂,顫抖着問道:“請問您那個被撞的人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
交警回過頭來打量着她說:“高高瘦瘦的一個男人,他說自己姓蘇,警方暫時找不到他的家人,小姐你認識他麽?”
腦袋中緊繃的一根弦斷裂,孟曉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舒?是不是叫舒宇銘?”
被撞的人當時說話含糊不清,交警也沒聽清他到底說什麽只好搖搖頭道:“要不小姐你随我們去醫院一趟,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孟曉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耳中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一定是他出事了,都怪她跑走,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小姐你別哭,我叫同事送你去醫院确定一下,也許不是你朋友呢。”孟曉哭作一團,交警蹲在一旁也有些手足無措。
忽然出現一個男人,慌亂地撥開人群朝哭泣的女孩走去,在她身邊蹲下,伸手把女孩抱在懷裏:“孟曉,別怕,我在這兒,我沒事。”
孟曉哆哆嗦嗦地擡頭,眼淚依舊不斷掉落,淚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真的是他。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別說了,我們先離開這裏。”舒宇銘将孟曉緊緊抱住,向交警抱歉地點了點頭。
他們穿過人群,來到一條僻靜的路上,孟曉尴尬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臉上還帶着淚痕。
“還生氣麽?”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孟曉搖了搖頭,耷拉着腦袋看向別處。
一雙手伸過來,将她抱進了懷裏,牢牢圈住,舒宇銘在她耳畔輕聲說道:“我喜歡你,原諒我好麽?”
孟曉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心裏一半是被揭穿對他關心的羞愧,一半是知道他的心意後的絲絲暖意。
見到她一動不動也不表态,舒宇銘有些窘迫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面癱協會會長的臉浮現在他眼前……
江奕恺回來了,畢竟她喜歡他那麽多年,擁有共同的背景和交叉的回憶,自己的出現與他比起來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舒宇銘苦笑,他之前怎麽沒有想到呢,或者他根本就是那個人的替代品,發自心意做出的擁抱親吻回想起來是多麽滑稽可笑。
“對不起,我忘了他回來了,這一次你要把握好機會。”他漸漸松開懷抱,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背。
說完,舒宇銘漸漸垂下手松開了孟曉。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不想顯得太過狼狽,手臂上突然出現一股力量把他拉住,低頭一看是孟曉拉住了他,她的手然後一點點往下滑直到牽住他。
舒宇銘也緊緊回握着她的手,詫異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見她嘴角帶着笑意,帶着鼻音悶聲問道:“恩公,你真的來自未來麽?”
“嗯,五百年以後。”他坦然與她對視,這一刻他們之間再無保留。
孟曉的眼睛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什麽,思索了幾秒支支吾吾說道:“那你有沒有前女友呢?”
“沒有,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孩。”他脫口而出,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那你也沒結婚,沒有小孩?”她眉頭微皺,絞盡腦汁就想出了這麽幾個問題,說出來有點好笑,但她還是怯怯地開了口。
舒宇銘的手動了動,慢慢與她十指交扣,把她拉進懷裏,在耳邊輕聲道:“沒有,都沒有。”
孟曉從他懷裏抽身,氣鼓鼓地說:“我還沒問完呢!你可是瞞了我幾個月,讓我想想……”
“好,你問什麽我就答什麽,絕不隐瞞。”
他說的那樣誠懇,就差沒對天發誓,認真的樣子看得孟曉笑了起來,她忽然停止了笑,瞪圓了眼睛看着舒宇銘,她伸手就在舒宇銘臉上狠狠揪了一把,笑着問道:“痛麽?”
某人來不及捂臉只好乖巧地點頭,孟曉帶着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這事再也太神奇了吧,我從沒想過這些超自然的力量會被我碰到。”
“我也從沒想過這樣的事,但我是真實存在着的。”舒宇銘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嗯。”孟曉笑着點頭,她從來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個男人的手像爸爸的那樣暖,給她想要的安全感。他的手爸爸的要大,摸上去也沒有一層薄薄的繭,軟軟的很溫暖。
她微微靠向他的肩,手牽着手散步回家,就像常在學校裏見到的情侶那樣十指緊扣。
以前孟曉總要在身後小跑,每次追上來後都氣喘籲籲,舒宇銘的步子為了配合她放得很慢,原來喜歡這麽會讓人變得溫柔細心,捧在手心裏,盡心盡力去呵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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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曉擁着傑克先生聽舒宇銘講故事,在聽到原來舒宇銘已經三十八歲的時候,笑着喊他叔叔,被舒宇銘使勁彈了下額頭。
“怎麽不是叔叔了!你還喊我大姐呢!我多小啊!”孟曉捂着額頭非常不服氣,一把揪住他臉上的肉擰了擰。
舒宇銘痛得立刻搖小白旗告饒,極其不情願地說道:“好好,女王大人你喊吧。”
孟曉應了一聲你知道就好,乖乖松了手,滿足地依偎着舒宇銘的手臂鬧着讓他繼續說下去。
舒宇銘從他出生以來剛講到大學,孟曉就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舒宇銘幫孟曉掖好被角,手背在她的臉頰輕輕地撫着,順着她的發絲扶下來,動作極輕,就像擁着一件珍寶。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耐心的介紹自己,原來戀愛的感覺就是這樣,會迫不及待地向對方講述自己的一切。
有時候還會做一些原本自己也嫌棄的事情,比如哄她入睡,再比如在她生氣表現得像個毛頭小子。
其實他幻想了很多次能夠像現在這樣與她坦誠交談,毫不保留,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舒宇銘的心從穿越後的種種不安,現在靜得像一灣湖水。
跨過時空來到這個時代,與她相遇相知相愛,就像一場奇遇。
想到這兒,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個吻後,舒宇銘正準備悄悄地抽出手,不小心驚動了孟曉。
她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睜大眼睛看着他,另一只手捧起他的臉,迅速地在他唇上輕輕一啄立刻分開,喃喃道:“不許偷親我!”
舒宇銘笑着湊上前去堵住她嘴,咬了一口她QQ軟軟的唇,在孟曉反應過來前,他就溜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齊~~~
☆、33知曉知曉
33知曉知曉
次日就是周末,一大早,舒宇銘就拉着孟曉去醫院探望包瑜潔,孟曉扯着他的袖子低聲道:“不要了吧,好害羞。”
舒宇銘微笑着搖搖頭:“就當是見家長了,哈哈,必須讓那個丫頭看看。”幾天的交流下來,舒宇銘早已把包瑜潔當成家人,他們一同來自那個遙遠的“家庭”,可是他忘了昨天沒跟孟曉解釋到他和包瑜潔的關系,她就睡着了。
丫頭?包老師?聽得孟曉一頭霧水。
這是什麽奇怪的稱呼,他竟然當着她的面稱另一個女人為丫頭,孟曉咬了咬唇,心裏泛起醋意。
進了病房見到氣色恢複得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