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八月十二,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雨絲淅淅瀝瀝。
王府有一樓閣裏,有人突然從床上竄起,且大叫一聲:“糟糕!真倒黴,我的藥啊!”
說罷,那一個一身白色的人影便從門裏閃出,急忙喚着幾個丫頭,将藥廬居前準備晾曬的珍貴的草藥給收了起來。一時間,藥廬居裏場面淩亂不堪。“去,再去叫幾個丫頭來。”
“表少爺,這……侍婢們大都派去新樓了,而且……”
雲澤只搖搖頭有些喟然道,“表哥真是……見色忘友,娶了一個貌美的嫂子就忘了我這個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昨晚真是應該好好去鬧鬧新房才是,他心中暗忖道。
“那王爺他們呢?”
“王爺和王妃一大早出去了,說是去宗族族長那裏,白公子也一大早走了。”
“什麽?”雲澤只急得一跳,“這也不告訴我,去去去,把藥收進去,我也要去一趟。”
“王爺說若公子醒了,讓你直接去堡裏‘采良藥’去。”
雲澤只的桃花眼一跳,眸中一縷幽光劃過,“哦,我明白了,你去吧!”
“是,表少爺。”
雲澤只望着下雨的天空,猝然長嘆,“這種天氣……”他怎麽去十裏堡接人啊,難道……他還為他昨日之事——刁難他?想到此,他不由一個冷顫,第一次發現男人小肚雞腸時真可怕,他不就是說錯了一句話嘛。
雲澤只只好硬着頭皮找了把傘走了出去……
十裏堡于王城相隔雖不是十分遙遠,但也較于邊緣化,其地勢險要高峻,攸泉的意思是讓他來這裏迎接屬于南黎族陌拟母親為繼承人的姜系一支的兵馬,這麽重要的事讓他來辦,原因再簡單不過。因為他成天埋首藥廬,不為人所注意,加上近日天氣為怪,王爺王妃兩人前往宗族奪人注目,所以必須得有另外一人雙線作戰。他知道這只兵馬于表哥的意義,想到此,他忽然有些理解表哥為何那般重視那位女子了。
只是他後來才知道,這完全就是一苦差.
不知何時,空中的雨竟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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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堡的地勢果然堪稱曲折險要,他的馬也被棄于山下。有多少次,他都有折回的沖動,但眼前有一樣東西立馬讓他放棄了念頭。
這裏竟然也有珍貴完整的五芝(即青芝(龍芝)、赤芝(丹芝)、黃芝(金芝)、白芝(玉芝)、黑芝(玄芝))!眼睛雪亮的他突然撇到遠處一高大的朽木上,簇生着五種顏色同在的靈芝,真是罕見。
正待他,要上去采下,突然有人卻搶先一步,那人一身紅杏單衫,墨發只用一根烏木簪将秀發固定在腦後,那人伸手十分敏捷,雙腿輕蹬,她便已經躍上那樹上。
雲澤只也不認輸,身子一躍,伸手去摘,兩人各奪了兩只後,對這最後一只都勢在必得。等到兩人都紛紛伸向那只靈芝時,他才看清眼前這人的面貌。一雙明亮杏眼,此刻怒視着他,然後細長如柳的眉,薄而淡粉的嘴唇,一張瓜子臉,不能算美人,但是十分英氣清秀。
“姑娘需講先來後到之禮,是我先看到。”
“那又如何?”她眉毛一揚,神情輕蔑,“誰有本事誰得。”
雲澤只微微蹙眉,這姑娘好不講理,倒讓她吃吃苦頭,竟敢跟他搶藥,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遂眉開眼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将這靈芝讓與姑娘吧,好男不跟女鬥。”放手之間,手指卻已然在靈芝上動了些許手腳。
“算你識相!”那姑娘怔愣着望了他一眼,然後拿了靈芝從樹上躍下,然後又帶着打量的目光看着緩緩落下的他道,“不管你是何人,休要再往山裏去。”
準備看好戲的雲澤只微微一愣,莫非這姑娘是十裏堡上的人,但是看她那一身的野蠻勁兒怎麽也不像。“我的事,不用姑娘操心,姑娘還是擔心自己吧!”他神秘一笑。
那女子眸子一眯,立即起疑,這時,她便瞧見她手上生了無數的紅點,而且越來越瘙癢,當即臉上起一抹怒色,“卑鄙小人,你使詐!”
“把五色靈芝都給我,我就把解藥給你,如何?”
“哼,休想!”說罷,她便自腰中抽出一把利劍向他而來。
雲澤只沒想到這麽女子如此倔強頑固,忙躲避她又狠又準的劍法,他完全低估了她,她那把利劍雖不長,沒把兩人距離拉到最長,然而那奇異的劍法卻仿佛有股力量促使他只能在外圍,完全無法靠近她,一把制住她。
“姑娘可別急,當心毒氣攻心,到時姑娘的容貌可就盡數毀了。”雲澤只微喘着道。
“毀了就毀了,世上就是多了你這種長得如同妖孽的人,才盡去禍害人,我今天也算替天行道。”說罷一劍又揮了過來,這一次,劍上凝着氣,将樹上垂落而下的水滴,一一劃起,一道鋒利的劍氣和水珠向他而去。
雲澤只還從未遇到連自己容貌都不上心的女子,因此他頗為失算,他的長袖一攬,而一截衣袖便就此給廢了。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壞人?”雲澤只幹脆停了下來,幹坐在一塊青石上。
那女子可沒停,一只劍順勢嚯地抵住他的喉嚨,“一看你就沒好心,說,你到這十裏堡究竟是幹什麽?”
雲澤只不慌不忙,修長的手指想要撥開那劍,卻被那女子警惕一移,“別動!”
“我倒要問你,你又是誰?在這十裏堡山間做什麽?”雲澤只淡淡笑了笑,笑容卻有些逼仄的氣息。
“哼,我看你死到臨頭還嘴硬……”那女子說罷便将劍揮去。
雲澤只勾了勾唇,手中早在青石邊摸到了顆石子,指尖一彈,那女子的手腕中一震,那手中的劍便掉下來。
“啊。”那女子吃痛一聲,手立即撫上手腕,滿眼怨念地望着他。
雲澤只拿着劍,輕輕松松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順勢點了她的穴,将她腰間的無色靈芝拿過來,然後将一白色玉瓶放入腰間,“我本來就只對這靈芝感興趣,并無意冒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爛脾氣自找的,解藥給你日敷兩次便可解癢,不過你倒是能忍,這真是奇了。”雲澤只饒有興趣地說,然後,便淡淡一笑,朝山林間掠去。
“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女子瞪着眼睛大喊道。
但林間卻只傳來那男子幾聲不置可否的輕笑···
“該死的!從沒見過這麽小心眼兒的男人,下次看見他,非報仇不可!”秦雁可眼珠在腰間的解藥上轉了轉才憤恨道,此時,她手臂上的瘙癢又嚴重了一層,讓她的心都跟着糾結了起來……
兩個時辰之後,當秦雁可滿身紅點地回到堡裏的時候,引得堡裏的人吃驚不已,再看她那張已然綠了的臉,兵卒們頗為懷疑到底是何人敢惹這顆火爆小辣椒啊,那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秦雁可對着堡中那些驚異的人一一遞過去利害的顏色,那些人便立馬低頭佯裝專心做自己的事兒來,當她一走,便三五成群地聚了過來。
“看見沒,秦教習的臉?保不準下午我們又得受一頓臭訓了……”
“天啊!哪個沒長眼的又惹着她啦……”
…………
“雁可姐!雲姐讓你過去一趟呢!”迎面一身黑色便衣的女子跑過來道,那女子雖與秦雁可裝束一般無二,十分簡單,但是性情較溫和,臉上笑着還帶着甜美之氣,倒與她那身裝束顯得極不協調。
“呀,你這手怎麽啦?脖子上也是···”
“哼!遇到了一只臭蒼蠅,沒什麽嚴重的,對了,雲姐有什麽事嗎?”秦雁可微微蹙眉。
這個叫昕冶的姑娘聽後立馬擠擠眼,“王府派人來了,似乎小姐要招我們去王都呢。”
“是麽?”秦雁可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笑容,“好久沒看到小姐啦···”說罷,便告別了苗昕向堡內的大庭院廳房而去。
“雲姐!”她人還未跨入,聲音便已傳入了門內。
“雲公子,正好雁可來了,我給你介紹,這是堡內的主教習秦雁可,這是···”
“是你!”秦雁可一聲驚呼,臉上神色頓時如烏雲籠罩般。
“喲,是你啊,”雲澤只約莫低頭一笑,心下卻有一點發涼,但臉上已經堆滿了笑意,畢竟這兩氏系的關系可非同小可,“怪不得剛才見你如此熟悉山中地形。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海涵。”
“原來你們認識啊!”雲姐搖了搖一把小扇笑道,将秦雁可的話硬生生逼回了肚裏。雁可杏眼一剜,“哼,不打不相識。”
雲姐似乎瞧出了某些端倪,便莺莺笑道,“一場誤會罷了,小姐與王爺聯姻,今後便是如同一家人手足之情才是,雁可!”雲姐遞了一個眼色,拉長聲音道。
秦雁可,瞧了那人一眼,心中暗想着奇癢之仇,眼睛便轉至別處,礙于雲姐的面子,只得生硬道:“我不計較就是了。”
“公子此次來,可帶了何種旨意?”雲姐看到嫌隙已釋,便笑道。
“這···”雲澤只說實話,還不能準确道出他表哥的心思,不過也大致了解。這只南藜兵馬肯定是要和王府的相彙合,編入一軍,但他表哥卻未明确表态,他便壓下心中想法,想着先靜候消息。“王爺派我前來,看看十裏堡的情況,待時機成熟,便将你們迎入城中,與南藜軍合編為一目。”
“哦?”雲姐眸中暗光一閃,然後她淺淺一笑,風塵氣十足,“既然如此,那麽雲公子便在十裏堡裏留住幾日,我讓人給公子安排一下。”
“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表着急,男女主很快就溫馨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