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誤入歧路玉簪折

這一路上,沈清岑和荀攸泉皆策馬快奔,行到街頭玉茗軒的時候,攸泉帶上了軒裏的人,火速趕往王府。

剛進王府,王府門前沈清岑布置的人都傷了大半,有些傷者來報:“世子,殿下帶走了連姑娘和一位可疑的白衣男子。”

攸泉和沈清岑的眸子都有些陰沉,沈清岑急道:“他的馬車載着人應該走得不快,我們去追。”

“世子得先布置一件事,廿桀攜人而去,想必已有決裂和殺伐之心,這是他朝廷舉兵南下的好時候,世子應有所準備。”邊上沉郁的攸泉還是謹慎思量道。

“來不及了,不能讓廿桀攜着人質回郢都。”沈清岑飛快躍上馬,指着王府跟前的幾個傷勢較輕的人道,“你們幾個去各院落叫些人來,再通知明帆總管,讓他好好看着舒城,他就明白了。”

攸泉則低聲向身邊的一人附語了幾句,攸泉和沈清岑便各自帶着人沿着路程追去。

已是十二月的時節,寒風徹骨,馬蹄的聲響則響徹天地。

“前面的竹林安靜得有些異常,大家小心些。”沈清岑忽然道,習武之人的警戒之心通常很高,有大隊人馬經過,附近不可能這麽安靜。

果不其然,剛進竹林道中,便有一排黑衣人持劍襲過來,“恐怕沿途埋伏不止這一處,交給他們吧。”攸泉眉一皺,這時,身後無痕閣的人便飛身迎去。

攸泉玉笛掃過,掌中化力,擊倒身前的黑衣人,便繼續向前追去。

果然,在前面不久,沈清岑和攸泉依稀都看到一輛紫色的馬車,只是在一個岔路口,馬車前突然跑出一匹馬,望着另一個道上而去,馬背上顯然有兩人,後者雖然身着黑衣,但前面那人則依稀着白衣。

攸泉和沈清岑在岔路的時候同時勒了勒馬,都皺了皺眉,沈清岑問,“這下可如何辦?”

攸泉幽眸微眯了眯,“兩條都可以通往郢都,都有一半機會,亦或者,只是想分散我倆。”攸泉忽然看到那匹馬在某一處轉彎處,那前面白衣人身影熟悉,頭上插着一只紅玉簪子,心中一震,“世子,我去追馬,連姑娘可能在馬車上,你随馬車去吧。”

沈清岑點了點頭,兩人便揚馬向各自的方向而去。

“郡主,沒事吧?”白牧雪把沈清禾送回王府,白牧雪看着滿園狼藉,望着面前閉着眸子的人問。

沈清禾睜眼看着面前這個溫柔慈善的男子,眉目缥缈如畫,心中不禁一驚,面上浮起一絲紅暈,“原來公子早就知道我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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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沈清禾早在竹屋外的時候就醒了,只是當時,這個男子那兩滴淚水和那一番話,讓她不好醒過來,便只得裝作沉睡。清禾從他懷抱中站到地上。

“郡主,王府事發,郡主好生打理一下,牧雪有事先行一步。”

“诶···”沈清禾眸子一轉,輕語道,“公子放過那人,可那人卻未随二殿下離開,我擔心他會去而複返。”

白牧雪身子一頓,“放心,他應該不會再回來,只是···”

沈清禾的眸子清亮地看着他,好奇問:“公子發現了什麽?”

白牧雪有些遲疑,掃了大街一眼,人來人往,“或許是我想多了,我得去助他們,郡主好好休息一番吧。”

“公子,多謝你此次救我,可是,如今王府無人掌事,好多事清禾也不懂,公子去了也追不上,不如留在王府和他們接應吧。”沈清禾也隐約猜到了二殿下的陰謀,能引得哥和那人同去的,恐怕也只有那兩個女子吧。她的眉微微蹙起,他的哥哥率直俊朗,其實根本不适合存于朝廷,不然也不會任着廿桀牽着鼻子走了,“但願哥哥能平安歸來,否則我···”

白牧雪嘆了嘆,揚起一抹慰藉的笑,“郡主別太擔心,好吧,牧雪先留下。”

攸泉的玄衣在馬上翻飛,流動的長發如水墨般暈開,眸子卻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那匹馬,距離漸漸拉近,誰知前面的人忽然擲出幾枚飛镖,攸泉沉眸一一避開,他揚了揚馬鞭,馬兒吃痛向前狂奔而去。

攸泉臨近,掌中如狂風劃過,青氣如翠,迅如閃電,直擊那人後背,那人避閃不及,身後頓時成了血窟窿,翻身而下,他前面的白衣人失了依偎,便也直直地從馬上墜下。

攸泉長袖一攬,将她挽起,帶至面前,只是握着她的手時,他瞳孔微縮,“你是誰?!”

那被帶起的人擡頭詭異地一笑,面紗下那雙眸子雖清澈卻在那一瞬間,泛起寒光,女子手中揚起一把短劍,盡管攸泉鎖臂退閃,卻還是被劃到了腰部,墨色的長袍上血跡漸漸浸出,洇濕了腰帶邊的銀絲花紋。

攸泉落地,袖長的手指微抹過腰間的傷口,指尖上沾上一點殷紅,他眸中幽深,擡眼望向那勒馬的女子,瞥到那女子腰間的埙,“原來你便是那淩婵子的徒弟。老頭子雖死可也算待我不錯,今日便算是回報他昔日傳授恩德。”

那女子輕輕一笑,眸子有些妩媚,“師父的綿音曲是磬老頭兒的克星,你以為你能用一只笛傷得了我?”

攸泉勾了勾唇,柔和的輪廓上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馭音術從來不是我的強項。”

女子的笑意凝住,随後不屑地笑了笑,“聽說磬老頭兒以前從無敗績,最終卻死在你手上,我倒看看你有何能···”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眼前那身形便已一閃,那一刻,地上的塵埃盡起,紅塵漫天,那一刻,身前勁風吹起,如萬刃襲來,落葉飒飒作響,而他的掌中卻多了一滴血,不,那不是普通的血,是她心口處的血。她驚恐地看向他,唇邊滲出鮮血。那叫解憂的女子緩緩墜下馬去。

“這些年,很久都未認真地動武了,也沒任何閑功夫跟你糾纏。”他只手伸去,兩指一拈,拔下她頭上的紅玉簪子,眸中黯然,“原來這也不是。”

那枚紅玉簪雖普通卻印象猶深,那日清晨,她慌張起身穿戴,紅玉簪曾磕在了床頭,損了一角。他摸着手中光滑的紅玉簪,深深嘆了口氣,那枚簪子便在手中猝然折斷,掉落在地上。

他奪過馬,勒馬而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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