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軍壓境顏色變

昭和三十一年初,朝廷想打開曲遙之戰,卻失敗,十萬大軍剛敗走,太子殿下又派近三十萬的軍隊向曲遙突襲而來。

“報!!”

雲澤只身着銀甲,面色嚴肅,“說。”

“東面有大軍向我方火速趕來。”

雲澤只眸色一變,“可知有多少人?”

“人數超上次敵軍很多,約莫多兩倍。”

雲澤只臉色一沉,不曾料想廿桀突然調來這麽多軍隊,上次中間軍隊布置失誤,亡了不少人,曲遙士兵如今湊在一起,恐怕也只有八九萬人,如何能憑空抵擋三十萬大軍?

“火速通知各個城頭,備戰!!”

舒城縣衙。

“廿桀變了作戰方向,他們不敢輕易渡杜南河,便派大軍轉襲向曲遙。”陌拟邊說着邊揭簾而入。

“咳咳咳,”攸泉捂了捂唇,面色被咳嗽震得有些發紅,他正穿上戎衣。

陌拟看着他的樣子神色微變,她從床邊給他拿了一件墨色鬥篷給他圍上,“怎麽會這樣?”

“老毛病了,咳咳,或許這幾天受了一點風寒,不礙事。”他拉了拉鬥篷,打上結。

陌拟面色凝重,提步往外走去,“我去找牧雪。”

攸泉拉住了她,“不用去了,我已經讓他督兵從杜南河向北進攻了。”

陌拟詫異地看着她,面色晦暗,“難道你想傾注兵力從杜南河北上?可是···雁可他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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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作戰,便總有一主一副,原來他等的便是這一天,等廿桀集中力量襲擊另一方時,他便揮師北上,這樣就算一方有變,勢如破竹之勢,也能直抵腹地。

攸泉怔了怔,眸子一黯,“我是這麽想過,可是···我也是人,不可能舍棄澤只的,兩方作戰,而我們都在這邊,所以我打算親赴曲遙。”

陌拟一震,神色複雜,破口而道:“不行!我不同意!!”

“這邊軍隊多且又有優勢,你和雪無論怎樣,我相信都能一舉攻破北部。再則,上次曲遙嚴重失誤,我未清算,這次我親自撥軍援助,坐鎮曲遙,不會有事的。”

“那我也過去。”陌拟的眸子盯着他堅定道。

攸泉拉住她的手,為她理了理鬓邊的發絲,沉聲道:“我已經決定了。”

陌拟眼底有些憂色,聽他這般說,知道他念頭已定不可動搖,她才柔聲說:“那好,你此去要好好保住雁可,保住澤只,還有···你自己。”

攸泉寬慰的笑了笑,捏了捏她臉頰,揶揄道:“原來本王這般神通廣大,王妃的心裏,我莫不是成神了。”

陌拟不禁也揚了揚唇,玩味嗤笑道:“瘟神才是。”

攸泉忽然攬過她的腰,眸中顏色忽然悠遠而迷蒙,“确定?”

陌拟推了推他,眸子轉了轉,面色紅潤,“我···”

“咳咳咳”,還未待她說完,那人便又掩唇輕聲咳嗽了起來。

“你這樣,我如何安心?”陌拟美麗的臉龐上,神色凝了凝,她忽然環住他擔憂道,“你過去,先讓澤只給你好生瞧瞧。”

攸泉貼着她的臉頰,嘆了一嘆,“現在倒有些懷念那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日子了。”

只是江山待定,他也不可能放棄。

曲遙。血色蔓延,将地上的殘雪一一染紅。

秦雁可一身赤色戰袍,青絲上束,看着前方黑壓壓的人,她揮了揮長劍,沖着身旁的一名将士道:“右翼軍隊如何了?”

“右翼正面迎擊東面來的軍隊,情況損失慘重,敵軍之首楊均更是勇猛。”

秦雁可的臉色一沉,撫了撫手上的銀色的鏈子,秀麗的眸子一閃,“傳我命令,左翼軍隊暫是聽命于覃羅陽将軍。”

“不可!!”身後騎着戰馬沖來的覃羅陽忽然道,“戰場上,将領不能置戰士生死不顧!!”

秦雁可憂心忡忡,有些急道:“可是···我要去助他。”

“那也不能逞一人之勇,就算你過去了,一人就能抵擋萬人大軍嗎?”

“可是···”雁可眸中忽然有些淚光,她揚了揚手中的劍,便向前策馬而去,軟劍如蛇般靈動,卻一一挑破了敵軍的喉嚨,鮮血濺了她一臉,她忽的喊了一聲,“讓山上的弩手和投石的人動手!”

覃羅陽看着她怔了怔,“不可,你這樣沖出去,箭會傷到你的!!”

“快!沒時間了。”雁可高喝一聲,便向前方的迎去。

覃羅陽無奈地一嘆,只得讓遠處的人傳意。霎時,不遠的山上,飛石如星般墜來,流矢如電。

“聽着,你留在這邊,守住這裏,就算死,也不要讓敵軍沖過曲水!!”那抹紅色身影漸漸沒入遠方,只餘下一聲铿锵的命令,令覃羅陽一振,這個女子看來是抱着戰死的決心也要趕去那邊,他又如何留得住。

他揚了揚手中的長槍,大聲喊道:“全軍聽我命令,不能讓敵軍過曲水,踏入中域半分土地!排成錐形陣,直指東面而來的大軍,死守陣地!!”

雁可的戰袍被血染得更加豔麗,戰馬狂奔,劍也一路飲血,但她的肩上和腿上的傷口已經鮮血如注,可她也渾然不覺,就算死,她也要與他死在一處。

手中猝然握緊了長劍,因為她穿過中間戰場,已然看到了右翼中那抹銀色的人影,戰馬長嘶一聲,她奮身躍起,抛了戰馬向那人而去。

雲澤只的兩臂已然血肉模糊,肩背上也多處受傷,唇邊也隐見血跡,雙目殺伐得赤紅,仿佛完全憑着身體的本能而戰。

廿桀的橫截,已然讓右翼的戰士寥寥無幾。

一層一層的人漫上來,他其實已經疲憊至極,好想倒下,只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讓他支撐到了現在。

一個火紅色的人影從人堆中竄出,血染的長劍将他身旁的人一一挑倒,殷紅沾了他一身,他以為他看錯了,但感受到臉頰上那股溫熱的鮮血時,他的眸子才一亮。

“你如何過來了?”雲澤只與她背對着背,有些生氣道。

“我只想救你。”身後,她的聲音斬釘截鐵而簡潔。

“你過來只是送死。”他微吼一聲,揮劍劃穿了面前幾人的喉嚨。

雁可望着如水一般漫來的軍隊,沒有懼色地淡淡道:“那便一起吧。”

雲澤只一顫,他們都不能死,手中的長劍如飛龍一般,劍氣如風,在邊上一一繞過。身邊的一層人頓時倒下。

劍已脫手,而她卻勾起一把長矛給他,四周的敵軍蜂擁而至,幾乎将他倆層層淹沒。

“殺···”敵軍正是士氣倍增的時候。

兩人都已經有些絕望。

忽然遠處一聲長鳴,軍隊後方随後鼓聲陣陣,山頭處,旗幟揮舞,她忽然心神一振,笑道:“援軍來了!”

攸泉登上曲遙北部的城樓,将遠處的戰況盡收眼底。他從中域又撥了一批人馬北上,自己則從舒城馬不停蹄地趕來。

然而原野上殘雪未盡,卻已然鮮紅刺目,混亂不堪。近八萬的兄弟已寥寥無多。他終究慢了一步。

他的眸子幽亮,面上神色難辨,“傳本王之命,全軍暫時撤退!”

“另撥一騎人馬,助右翼後撤。”

角聲鳴奏,白旗飄揚,展飛如飄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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