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詭異吧?

看着醉倒在榻榻米上的一畫,小吉田冷汗漣漣去付款,結果搜遍全身也不夠今晚的酒錢,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求援,不一會兒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什麽話也沒說,恭恭敬敬地遞上了一張金卡。

小吉田心情複雜地接過了這張卡。

“請跟我父親說,這個錢我會盡快還給他的。”說完他看都不看管家一眼,把臉扭到一邊。

管家依然鞠着身子,低着頭。

“少爺,令尊有外事在身不在國內,這卡是夫人讓送來的,她關照過,你盡管用,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給她打電話。”

小吉田抿了抿嘴,壓抑了一下情緒說:“知道了,代我謝謝母親大人。”

“夫人還囑托,讓少爺盡快抽時間回家一趟,她……”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少爺。”

管家後退兩步,輕輕拉上了門。

小吉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了看拿在手裏的金卡又看了看榻榻米上不省人事的一畫,悠悠地說了一句:“我到底要不要幫你呢?”

稍作停頓,他轉身走了出去。

清酒真是後來勁,一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第二天聽管理員說小吉田把她送到門口讓一個女留學生幫忙架着她回的房間。一畫沒想到自己竟然做出如此讓人汗顏的事情,這一天出門盡量躲着人,結果還是撞到了昨晚幫她得那個女留學生,她毫不客氣地把一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接下來的日子裏,一畫跟小吉田打着時間差,生怕撞到難為情,小吉田好像也有意躲她似的,好多天也不見蹤影。

一畫照例上午上課,下午打工,晚上再去學校圖書館查資料趕作業,深夜一個人孤獨地抱着書包往宿舍走。

走着走着,就覺得身後有人跟着,再回頭,只見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群,難道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想來也是,自己不過是一個又窮又白的留學生,恨不得去打劫別人,誰會打自己的主意,便放寬了心,繼續往前走,經過24小時店的玻璃大櫥窗,女孩愛臭美的天性讓她偏頭看了看自己的頭發,剛擡手想梳理一下,無意中往後一瞥,讓她的心跳‘咯噔’地停住了。

玻璃櫥窗裏,她的身後不遠處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兩個穿着一模一樣黑色西裝的男人,戴着黑色墨鏡,正在裝若無其事狀打量着她。

一畫頭一低,心想,壞了!她确定了,這幾天自己的疑神疑鬼根本就是事實,有人在跟蹤她!雖然不知道原因,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迅速逃離,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只要過了前面那個紅綠燈就到宿舍了,一畫越走越快。剛好,十字路口的綠燈再閃爍,黃燈亮起,一畫下意識裏撒腿就跑,她想借機甩掉身後的兩個黑衣人。

只聽“吱--------------”的一聲急剎車,一畫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到了一邊,手裏的書包不由自主地抛向了天空,只見包裏的東西稀裏嘩啦撒落下來,天女散花了。一畫眼前一黑,心想,我完了,交通事故,我還沒買保險呢!

她往後傾斜着身子,閉眼等死,奇怪,大半天,她感覺自己并沒有倒下,不由得睜開了一只眼,發覺自己竟然是半躺在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的懷裏,難怪剛才自己眼前一黑呢。看來自己命大有人救了她,頓時驚喜地睜大了雙眼,欲起身道謝,一擡頭,傻了......

“我這是幻覺?還是我死了?”

她看着眼前的這張臉喃喃而語,除了這副大墨鏡,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認出抱着她的這個人就是小良子,驚喜之餘她忍不住打了一個手語:

“小,小良子,是你?”

那個抱着她的男人面色冷峻,一聲不吭,卻讓一畫明顯感覺出他渾身一震,繼而反手把她扶正,扭頭便走。

“喂!?我是一畫啊,是你活了,還是我死了?你別走,等等……”

她拔腿剛要追上去,突然面前多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伸手攔住她。一畫定睛一看,正是剛才跟在她後面的兩個人,吓得她往後一跳,驚恐地看着他們倆。

“你,你們想幹什麽?旁邊就是警察局!”

面前的這兩個黑衣人一言不發,可是他們的姿勢很明顯地告訴一畫,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負。

一畫一楞神的功夫,其中一個黑衣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書包,端正地放在她的手裏,再也不看她一眼,迅速離去。

“喂!你們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問你們呢。”

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幕裏,一畫再也不認為自己是幻覺了,剛才救自己的那個人分明就是小良子,他為什麽不敢和自己相認?他跟這幫黑衣人是什麽關系?他們為什麽要跟蹤自己?無數個疑問朝一畫襲來,她完全迷糊了。

就這麽呆望着那個背影離去的方向,半癡狀。

“難道只有這樣的時刻你才會出現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辛苦,很辛苦,你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

異國他鄉,相見卻不能相認,讓心身疲憊的一畫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悲涼,她抱着書包蹲在十字路口嗚嗚地哭了起來。

身邊的人路過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可是誰也沒有上前打擾她,傷心之人必有傷心之事。

哭累了,她垂手站立在那裏,看着周圍的景象,不知所措。

突然,一個身影朝她跑來,很熟悉很熟悉,可是此刻,一畫大腦麻痹的竟然沒有半點反映。

“一畫。”

直到熟悉的鄉音傳到一畫的耳畔,她才猛然驚醒,愕然地看着面前滿臉驚喜之色的人。

“大米?”

跑過來的男孩正是久日未見的大米。

“你什麽時候來日本的?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一畫一時語無倫次。

“我來日本有點事情要處理,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打聽到了你的宿舍,就在門口一直等,可是這麽晚了看你還沒回來,有些擔心,就找你宿舍的鄰居問了你回來的路線,想來接接你。沒想到剛到這路口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在東張西望的,又迷路了吧?”

看着大米爽朗的笑容和伸過來的手,一畫生澀地牽動了一下嘴角,把懷裏的書包交給了他。

“要來幹嘛不早點告訴我,讓我一驚一乍的。”

“其實我自己也是強忍着,就想早點見到你,或許比提前打電話給你更讓你驚喜。”

大米拉着一畫随着人流過了紅綠燈,一畫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剛才的路口,大米警覺地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忘記東西了?”

“沒,沒有,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并肩往宿舍方向走去,不遠處的拐角,一輛超長黑車的玻璃窗慢慢地合上了。

路上,大米斷斷續續地講了他這次來日本的經過。

原來,因米家和容家攜手合作一個石油項目,兩家人商量好去上海召開新聞發布會,榮家提出讓小輩出面,容初曼作為容家的代表出席此次發布會,米老爺子自然明白容家的意思,随即安排大米前往上海。

本來行程已經安排好了,大米有抵觸心理可是也不敢不去。正在壓抑難耐時,小米偷偷告訴他,米家老爺子要安排他和四叔一起去日本。小米幸災樂禍地說他這次可是要把日本最新出的電玩和游戲都抱回家,讓大米安心陪着容初曼好好逛逛上海灘。

去日本?這個信息讓大米心動了,他威逼利誘小米,跟他玩掉包,小米死活不幹,他真的很想去日本,而且他跟容初曼是死對頭,一見面準穿幫,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回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大米無奈,只好找四叔。

四叔大約源于小時候費盡周折把他搶回來的原因,對大米略微有點偏心和溺愛。看着大米春心萌動倍受煎熬的樣子,只好答應幫他想辦法。

眼看着去上海的日子到了,大米坐卧不寧,小米幸災樂禍,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互瞪着眼。

四叔進來了,手裏拿着他們的機票和護照。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眼神裏除了期盼更多的是激動和緊張。

“來,小米你跟我去日本,大米,這是你的機票,馬上趕到上海去。”

大米聞言哀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小米跳着高,眉飛色舞的。

突然小米愣住了,四叔塞到他手裏的只有一張機票,飛往上海的機票。他嬉笑着追着四叔說:“四叔,你搞錯了,我是小米,這去上海的機票是給大米的。”說着伸手就去搶四叔手裏的護照和機票。

“等等,大米,你蒙我人老眼花啊,拿好你的機票趕緊去上海,少啰嗦啊,老爺子正在睡午覺。”

“來,小米,這是你的國際機票和護照,拿好了,行李我都讓下面人準備好了,我們上車吧。”

坐在沙發上的大米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叔塞給他的護照和機票,一時難辨真假,他不是在開玩笑吧?他會認錯自己和小米?

只見四叔回頭之即對他擠了一下眼,這才恍然大悟,四叔竟然明目張膽地掉包啊。

小米不依了,他拉着四叔不放。

“四叔,玩笑不是您這麽開的,我答應你去日本我不去弄那些電玩,也不逛電器店,一門心思跟着你幹活不成?大米快把機票給我!”

這下臨到大米嚣張了,他甩了甩手裏的護照和機票,走到小米耳邊低聲說道:“忍了吧,我會幫你帶回你喜歡的電玩,不然我們倆誰也去不成。”

小米剛要發作,一回頭就看見四叔正用眼睛瞪着他,無奈,他知道這本就是四叔存心搞出來的事情。只好借坡下驢。

“行,我去上海,不過,大米,你要記住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行了,小米,去上海你也不用出頭露面,我會安排人關照你的。”四叔一看他認可這件事,自然就給他交了底。

果然,整個新聞發布會,幾乎看不到他的影子,容初曼花枝招展地出現在會場上,四處找大米,假大米幾乎沒有留機會跟她碰面,四叔安排了的助理很得力,也算是圓滿地替假大米擋了駕。

一畫聽完大米的訴說,忍不住為小米抱不平。

“他跟容初曼本來就不合,一見面就吵架,真是難為了他,你也不能總讓他替你擋駕不是,容初曼對你這麽用心,你們又是世交,不妨試着交往,也許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不對眼的人,又怎麽能對上心呢,感情不是買賣,除非我願意否則誰也勉強不了我,反之,如果我願意付出的,我也義無反顧。”

一畫看大米毅然決然的樣子,趕緊打哈哈。

“我告訴你,我們宿舍有個特別棒的廚子,要不是這麽晚了,我一定請他做點好吃的給你嘗嘗。”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我給你帶來了很多很多國內小零食,想着你該喜歡,都在這裏。”

看着桌子上堆的跟山似的小零食,一畫眼睛有些濕潤了,從小自己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對于別人點滴關愛都如獲至寶,雖然他明白大米對自己不同于別人的感情,可是身在異國他鄉,看到如此用心的人,怎麽不讓她感動于心。

“你慢慢吃,也可以分給一些同學吃,總之,你喜歡就好。”

“大米,謝謝你,其實你不用這麽費心的,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小傻瓜,你最好把我背來的這些東西都吃到肚子裏,那就算是謝我了。對了,這麽晚我們也不能坐在這裏吃零食吧,帶我去吃點日本料理,跟我講講你來這裏之後的事情,我想聽。”

一畫一看,這都半夜了,肚子是有些餓,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也不用上課,倒是可以放松一下。

“我只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喝日本小酒,環境也不錯,要不就去那裏?”

一畫一下子能想出來的地方只有那裏—‘雅,居酒屋’,上次跟小吉田去過,喝個爛醉,她根本不知道差點把小吉田給喝破産了。

“好啊,我們打車去。”

正值周末,居酒屋也是最熱鬧的時候,他們等了一會兒位子,終于,侍應生把他們帶到了一個不大的隔間裏,隔壁很喧嚣。

兩杯小酒下肚,一畫從機場開始講起,一直講到剛才紅綠燈那驚險的一幕。

大米聽完半晌沒有言語。

一畫剛想問他點什麽,突然覺得那裏有點不對頭,本來吵吵嚷嚷的隔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一點動靜也沒有了,看來真的是太晚了,客人都走光了。

“沒想到你在這裏的日子是這麽過的,唉,真是活受罪。”大米心疼了。

“才不是,只是看到明明是他,卻裝作不認識,連句話都不說,心裏難受。”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大米。”一畫看着默默喝酒的大米提醒他。

“是啊,不早了,一畫,時間過得真快,真不想就這麽分開。”大米微醉的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畫。

一畫端起了酒杯說:“大米,真的很感謝你能來看我,無論我能不能找到小良子,或者他願不願意跟我回去,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放在心裏的,我敬你一杯。”

大米一把握住一畫拿杯子的手,動情地說:“一畫,放棄小良子吧,跟我回去,我不忍心看你一個人在這裏受苦。”

一畫一驚,忙抽手,“大米,你喝醉了,放手。”

大米執着地握着她的手,使勁把她往懷裏一帶,眼神灼熱地看着一畫,身子慢慢傾了過來。

一畫看着越來越貼近的臉,目瞪口呆,手死命地撐着桌角。

突然,“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從隔壁傳來,像是誰捏碎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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