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生吧?
不可能!
小良子怎麽突然會講話了?還是一口地道的日語,一定是自己被他們打出腦殘了,或者是耳鳴,要不就是幻覺了?一畫徹底暈菜了。
“呃?你怎麽會說話了?”
身旁的黑衣人好像很怕這個人,松了手,一畫像只破敗的麻袋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個男子走到一畫面前,彎腰抱起了她,轉身就走。
“站住!”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蒼老嘶啞的如老公鴨子在叫的聲音。
“別忘你的身份!”
一畫明顯感覺到他抱着自己的手抖了一下,慢慢的,他真的放了下來。
一畫急了,她死命地抓住了他的手喊道:“小良子,你別怕,我們走。”
全場鴉雀無聲,教堂門口陸續走出來不少賓客,他們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氣氛異常壓抑,‘老公鴨’眼神陰冷地逼迫着他,終于,他甩開了一畫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朝教堂那扇大門走去。
“喂,喂!你們國民不是倡導民主自由嗎?你們這是幹什麽竟敢大白天強搶民男,還有沒有法律,你們以為自己是黑社會啊,這種事情你們也幹的出來?”
此話一出口,全體賓客包括那幫黑衣手下還有‘老公鴨’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一畫。
“看什麽看,我又沒有亂講!”
這不是明擺着嘛,他們一定拿住了小良子的把柄來脅迫他,否則依照小良子的性情,怎麽可能就範呢。
那個老者嘴角挂着冷笑,挑眉看了一畫一眼,一揮手,旁邊早已經虎視眈眈的黑衣男人沖了上來。一畫一看,大事不妙,脅迫民男還不夠,還要強搶民女啊,看來今天不弄出個魚死網破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一步步往後退着,眼看就退到了臺階的邊緣,下面是低矮悠長的石頭堆砌的臺階,一眼望不到頭,跌下去會怎樣,誰都知道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幫黑衣人沒有停留直逼了上來。
一畫眼睛一閉,完了,這死法挺壯烈,跟狼牙山五壯士一樣,可惜人家是為了革命氣節,我這算什麽?冒色殉情,那也要男女相擁一起跳才對,現在自己就是死了,頂多也就算個意外事故,明天連個小報一角都占不到,不過死了以後如果陰魂不散,倒是可以天天在這裏看大明星結婚典禮,還挺值得。算了不想這麽多了,下去吧,再不跳,這幫人該上來直接推我了,那豈不是形象更加不雅,想到這裏她擡手抱住腦袋順着臺階滾了下去。
一聲凄厲的大叫,震的整個大教堂猶如發生了9級大地震。
再次醒來,一畫覺得全身象是被大卸了八塊,她連轉個頭都費勁,嘴裏不免又哼哼唧唧起來。
突然,她感覺有人靠近了她,半邊身子被扶起來,疼得她兩眼發黑,她努力想睜眼,卻死活也睜不開,只覺得嘴邊一陣涼意,她本能地喝了一口水,卻嗆的大聲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帶動全身的疼痛神經。
這八成就是傳說中的地獄了,前世一定做了孽,閻王爺來灌辣椒水了,對了,一定是小時候踩死的那只小鴨子來告的狀,救命啊!她頭一歪,又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子香氣熏醒的,幾日的昏迷加上空腹,如此誘人的香氣讓一畫恨不得搶過來大吃一頓,可是她連腦袋都轉不動。
無法,她只好在心裏用意念來讓自己的神經恢複功能,這一個意念少說也用了半天的時間。
終于,她真的可以把眼睛睜開了,雖然只有一條縫,不過足夠了,她轉動着眼球環視了房間內的一切。
真是豪華氣派啊,偌大的空間裏,三種主色調:黑灰白,幾件簡單卻很精致的家具錯落有致地分散在各個角落,正對面的牆壁是一片黑色,有些反光,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面超大的等離子屏幕。一畫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躺着的地方,床,好大,大的讓渾身都散了架子的一畫想打滾。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再次投胎?不對啊,投胎也不會帶着記憶,好像自己也不是小娃娃,難道是---穿越?穿到有錢人家當公主?要不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房,這麽大的床,還有一面牆大的電視,用這個看美國大片那一定---震撼死了,噢厚厚,她忍不住在心裏美了起來。
她一扭頭想看看屋內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卻發現遙遠的床邊趴着一個人,一動也不動,這裏難道是自己重生後的仆人?專門伺候自己的?
好像也不對啊,怎麽是個男人呢?她隐約記得自己大鬧教堂後,摔下了臺階然後就徹底失去了知覺,看着房子的樣子也不是古代,難道真的把自己穿到異度空間去了?那這個趴在床邊的人是機器人?不,外星人?至少看來不是原始人。
她摸索着想掐自己一下,生怕又是自己的幻覺,可是無論自己怎麽使勁,怎麽動用意念,全身唯一能動的地方就是眼珠子,這一下一畫的冷汗冒出來了,莫非自己癱瘓了?從此只能靠眼珠子來傳遞自己的需求?手腳不能動了,手語也不能使了,眼珠子雖然是心靈的窗口,可是窗口也不過是看風景,看帥哥用的,誰見過使個眼神,人家就能明白那是要上廁所去籲籲的?有仆人也要懂得怎麽去使喚啊,現實啊,不要太殘酷了,這麽闊綽豪華的房間,這麽乖巧聽話的仆人,可是自己卻無福消受!死了算了。
一畫越想越悲,眼淚順着腫脹成一條縫的眼淚流了下來,接着喉嚨裏開始發出抽噎聲。
這個聲音把一畫自己吓個半死,突然,她又亢奮起來,不抽噎了,直接喊了起來:“天哪,吓死我了,以為全身癱瘓只能轉眼珠子,原來還可以說話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回蕩在空闊寂寥的碩大房間裏,自然也驚醒了趴在床邊的那個人。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說着那個人爬上了床,剛要近身,只聽一畫大喝一聲:“站住!”
那個人頓時乖乖地停止不動了。
四目相對,一畫揶揄了,怎麽又來了一個小良子!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小良子哦,我是死都不信的。”
一畫極力扭動脖子,用一條縫眼睛瞪着他。
“一畫……”那個人聲音有些嘶啞,卻包含感情。
哎喲,真遺憾,穿越了連名字都沒該,走哪誰都知道,沒創意!
“這是地球嗎?哪個世紀?還用漢語?”
那個人心疼地看着冒傻氣的一畫,嘆了口氣。“一畫,你受傷了,可能腦子一時還沒恢複過來,放心,這裏很安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碰你。一畫,對不起,我......”
“打住!你想說什麽我都知道,什麽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啦,我現在是一個正常人啦,我就是你要找的小良子啦,我現在身價百倍啦,以後可以照顧你一輩子啦。別來騙我了,你告訴我,誰指使你來冒充小良子的?你們到底按了什麽心?”
自從一畫知道自己還能講話之後,突然變得底氣十足了,她雖然回到了現實中卻認定這是有人設定的一個局,就像以前山口組的木村設計陷害袁老師一樣,指不定按什麽花花腸子呢。
“一畫,對不起!”
“看看看,說什麽來什麽,你中文說得還不錯呢,除了有點沙啞之外,一點口音也沒有,難道他們讓你冒充小良子之前沒告訴過你,小良子是個啞巴?天生的聾啞人,你跟我講普通話?哇哈哈哈,太笑人了,我受不了啦。”說着一畫盡管全身纏着繃帶身子根本不能動,可是她竟然邊哭邊笑起來,聲音很是凄然。
那個人閉眼良久,強忍着快要落下的淚,深呼吸了兩下,對着一畫打起了手語。
“一畫,我還活着,我現在是一個能講話的小良子,不要不認我,你的樣子讓我很心疼。”
“手語誰不會啊?瞧瞧這容整的,還真逼真,豈止,酷似!下次別弄這麽白,小良子不像你跟個小白臉似的。”一畫鄙視他,那個人直視了一畫白天,默默地下了床,離開了房間。
一畫從他的眼神裏讀出:這個女的八成把腦子摔壞了,回頭再來騙她。
房間又恢複了平靜,一畫瞪着天花板上那個圓形吊燈,想着剛才的那張臉,那個眼神,那個手語,她不想欺騙自己,就是小良子,一個能說話的小良子,可是自己為什麽那麽執拗地否認他呢?是因前幾次他的不相認,還是因為他跟命門之女訂婚,要不就是在教堂前自己被那幫黑衣人像拖死狗一般拖走狠揍時,他竟然轉身而去,傷了自己的心,因此無論他怎麽證明給自己看他是小良子,自己都死不相認?
看來就是自己計較了。
想到這一切,一畫心疼疼的,她覺得這些因素都有,還有一層隐藏在心裏的東西就是她怕真的認了小良子,會對小良子不利,住的起這樣的房子,有那麽多随從跟着,這樣的小良子是一畫從未想像過的,如果是真人,那其中一定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認就不認了,裝到底看看這背後到底有什麽事情,沒了解清楚原委之前,還是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
自己幹嘛不早點想清楚這些,要是早點想清楚了,也不會在教堂前大吵大鬧,更不會把自己搞得跟僵屍一樣躺在這裏轉眼珠子。不過她也不後悔,只少這個像小良子的人因她的一鬧,跟那個富家女沒有訂成婚,一畫覺得再跌重點也值得。
就這麽直挺挺地躺着,瞪到眼睛發酸,肚子咕咕叫,也沒有再看到那扇皮質厚重的房門打開,一畫有些不安了,不會真的是個冒牌貨,被自己識破了,甩手走了吧?那自己豈不是作為僵屍活活餓死在這張大床上?
她忍不住大喊起來:“來人哪,管家,我餓了,快送早,中,晚餐來。”
聲音依然回蕩着,她發覺自己真有做咆哮帝的潛質,她就不信自己這麽咆哮下去會沒有人聽到?
“快來人哪,我餓……”
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畫噎在那裏,一排人,端着各色精美的食物送到了床尾的茶幾上,最後竟然還推上來一個精致的小推車,上面堆放着各色水果拼盤,放下東西擺好後,這些人悄然退下,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畫躺在那裏。
哇!奢華!原來剛才自己是被這些東西的香氣熏醒的。
這一刻,一畫覺得自己真的像埃及豔後了,在城堡的宮殿裏過着奢華無度的生活。
可是這些東西放在床尾的茶幾上,自己這僵屍狀,如何能吃得到,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存心的,讓我看得見卻吃不着,活活饞死,餓死為止.都說小日本陰損,這下可是領教了.她恨不得一腳踹了床尾的那一桌子好吃的。
正在她咬牙切齒暗自唾罵時,門又開了,小良子走了進來,這次他換了一身居家服,身上疊的印子還在,一畫轉着眼珠子瞧着他,看來這身衣服不常穿,一點都不合身,看着真假,沒準就是為了騙她才弄來穿的,裝到底的意念讓一畫否認着眼前的一切。
小良子也不說話,也不看一畫,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舀起吹了吹,這才端到床頭放了下來,爬上床,拿起一個枕頭,伸手來扶一畫。
一畫一硬脖子叫道:“骨頭斷了!救命啊!”
他依然沒有理會一畫的話,很自然地把枕頭墊在了她的後背上,一畫頓時覺得這個姿勢比剛才直挺挺地躺着當僵屍,好受多了。
看着眼前遞過來的一勺粥,一畫沒有馬上吃,她用眼睛掃了掃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猶豫着。
小良子也不勉強,就這麽端着,看着一畫,一畫心想,不吃飯餓死是傻蛋,餓死和藥死結局是一樣的,還是先吃飽了再死也好。
于是,那碗粥頃刻便見了底,小良子端着空碗下了床,忍不住嘴角上揚了一下,一畫看着他的背影習慣性地猜測着他現在應有的表情,果然,他在壞笑。!
“站住!”
一畫老佛爺的聲音喊。
,小良子果然站那裏了,卻沒有回頭。
“那個水果,水果盤子拿來吧。”
老佛爺聲音沒了,越來越小女孩味兒了。可是他聽得真真切切,嘴角越發往上勾了起來,她從來就是不能挨餓的人。
“這個,這個,嗯,嗯。”
一畫邊吃邊指揮着他挑自己喜歡的水果,不一會兒,一盤水果都吃光了。
小良子放下盤子拿起溫熱的毛巾替她擦了手,臉,這才起身朝門口走去。
“喂!你,你等一下。”
小良子果然又應聲而停,這次他回頭看一畫了,面部表情明顯是等待下文。
“那個啥,這裏是哪裏?我怎麽到這裏來的?我是不是癱瘓了?你們怎麽不給我找個醫生來看看?就放在床上不管了嗎?”
小良子眨了眨眼睛,為難地看着她,這麽多問題一下子提出來,怎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好,用什麽方式回答她呢?
一畫顯然有意折騰他。
“小方本子!”你要還是從前的小良子自然懂得怎麽做。
果然,他轉身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騙子,就知道你不會記得的。”
可是他不是小良子,那又會是誰呢,看着那扇門慢慢關上。
“唉。”一畫長嘆一聲,矛盾地合上了眼睛,慢慢睡去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她環視着房間,沒有變化,床邊也沒有趴着假小良子,就她一個人,孤獨而又無可奈何地躺着。
她試着扭動着脖子,好像比昨天好很多,至少不會疼的龇牙咧嘴了,突然在斜視中赫然發現枕邊放着一個小方本,密密麻麻寫着字。
她試着翻身,費了好大的勁,終于把僵屍身體翻過去了,正好趴在了小方本子上面,太過近距離,她反而看不清楚字,不得不擡頭拉開距離看。
‘一畫:
別怕,這裏是我的住所,除了我之外,不經我允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進這個房間,你安心在這裏養病,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我是小良子是你心裏還有氣。是我不好,你千辛萬苦地找來,我卻不跟你相認。
一畫,這兩年多裏,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一句話兩句話也收不清楚,等你傷好了,我會一一給你一個交代。總之,我活着,在這裏,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來傷害你。
另外,醫生已經來看過你,除了頭部有些皮外傷,脖子被固定住了,其他一切正常,你不要擔心,我有急事不能照顧你,我會找一個合适的人來陪你,等我回來。
從不曾不變的小良子
看完了,一畫額頭壓在小方本子上,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人可以冒充,甚至整容,口音也能模仿,可是,從小看到大的字體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模仿來的,她知道,是小良子沒錯了。
可是為何一點興奮激動的心情都沒有呢?
身後,門開了。
一畫聽到了響聲,雖然很細微,卻讓一畫越發空控制不住自己,她哇哇哇地大哭起來。
進來的人,悄然坐在了她的身旁,卻沒有出聲安慰她,直到一畫哭痛快了,才擡頭看去。
“你!!?你不是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