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到苗疆
孟寒跟着洛央回到苗寨，見到曾經熟悉的人和建築，看着周圍巨大的改變，只覺得恍如隔世。
洛俊成沒想到洛央這個丫頭真的把離開苗寨八年的孟寒找了回來，難不成真的要嫁給她？
再重逢，洛俊成只是和孟寒寒暄了幾句，便把洛央拉到一邊問話。而孟寒則被苗文瑞和苗青父子，以及其他曾經相熟的鄉親們圍住敘舊，無暇顧及洛央他們。
“央兒，你跟爹說實話，是不是鐵了心要嫁給孟寒？”
“爹，你做什麽？”
“洛央，我告訴你，你今年才十六，孟寒都多大了？她就比你爹小了七歲，她要是再大幾歲都能當你爹了。你可不能想不開。”
“爹你在說什麽呢？你和姨娘不也差了十歲嗎？我和她就是差了十三歲，哪有什麽想不開啊。”
一旁的溫婉女子适時當起了和事老：“行了，俊成，這事你就別強求了。央兒她們剛回來你就拉着問，也不怕她們累着。再要是惹惱了央兒，她要是跑了，你再去哪裏尋她？”
洛俊成語塞，不甘心地松開了洛央的手。
“孟寒，央兒，你們此行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一定累了吧，閑言少敘，還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也好，多謝洛大哥了。”
“謝謝爹。”
雖然暫時放過洛央，但洛俊成的心裏就是不踏實，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婚姻大事怎麽能不謹慎，怎麽叫他不擔心？
等兩人睡了個午覺，吃過晚飯後，洛俊成找到了洛央談話。
“央兒，不是爹不通情理，也不是爹對孟寒有偏見。孟寒她曾經對你爹有救命之恩，爹怎麽會對她有偏見呢？爹只是站在父親的位置上不得不對你的現在和将來考慮。她比你大十三歲，你還年輕還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非要是她？還有，她曾跟公主有過婚約，算是成過一次親的人了，你能保證她會全心全意地對你嗎？”
“爹，你說的這些也正是她拒絕我的理由。”洛央眼神一暗，繼而想到了什麽，眼裏有了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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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爹，你也曾像孟寒一樣，娘親去世，你失去了愛人。難道失去愛人的人就沒有權利再愛嗎？難道你對姨娘不是全心全意的嗎？你曾告訴過我，因為失去過，才會更懂得珍惜。孟寒她跟你一樣失去過，若是再愛上了什麽人，也一定會像爹爹你一樣倍加珍惜。至于年齡，這算什麽理由？十歲也好，十三歲也好，又不是垂暮與豆蔻，又有什麽好懼怕的呢？生老病死，福禍難測，又有幾人能保證這一生能活到百歲？誰先走誰後走，又從何而知？公主姐姐不也是比孟寒小嗎？可她還不是比孟寒先走，留她一個人在世間嗎？”說完洛央已經是滿臉淚水，不知道是為孟寒還是為自己而哭。
“可是央兒，你還小啊，你懂什麽是愛嗎？你對孟寒的感情到底是感激還是同情？抑或在真的是愛嗎？”
“爹，我說不出來愛到底是什麽，但我知道孟寒哥哥為公主姐姐治病傷了手來試藥，這是愛；公主姐姐離世，孟寒哥哥沒有跟着她去，而是答應她保她父皇一世安康，為了這個諾言她獨自離開京城學醫五年，這是愛；公主姐姐走了五年多了，孟寒哥哥還對她念念不忘，這也是愛。而我，即使知道她的心裏沒有我，可還是想跟在她身邊，陪着她，照顧她，這也是愛吧。”洛央不想哭，可是眼淚像斷了線般不斷滴落。
洛俊成抱住哭泣的女兒，心中悲憫：“央兒啊，你這個傻孩子。你真的是長大了。這條路不平坦啊，爹爹心疼你。”
“爹爹，央兒無怨無悔。”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若是累了，不想繼續了，就回到爹爹身邊，爹爹和姨娘不會讓我們的央兒受一點點委屈。要是孟寒欺負你了，爹爹一定饒不過她！”
“謝謝爹。”
“好了好了，都答應你了還哭？”洛俊成拍着洛央的背，笑着說她。
“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止不住。”
“哈哈哈，哭吧哭吧，爹爹陪着你。”
這一次談話不僅讓洛俊成不再反對洛央想和孟寒在一起的事，還使得他全力幫助孟寒此次的學醫之旅。
洛俊成調整了心态，對待孟寒如從前那般客氣友善。還盡量幫女兒制造兩人獨處的機會，除此之外還派了專人去請洛央的師父來他們寨子教孟寒。
這些洛央都看在眼裏，感激在心裏。
洛央的師父叫苗六，名字普通，但絕不是一個普通人。據說是少年成名的名醫，如今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在苗醫方面的造詣更是登峰造極，無人能及。
五十出頭的一個男子，頭上包着頭巾，臉上有些歲月的痕跡，留着獨特的八字胡，看起來應該不是個沉悶的人。接觸之後，孟寒證實了她的猜想。
苗六自小就生活在苗寨裏，少年成名之後便開始治病救人，去的都是最偏遠的寨子，這輩子都沒出過苗寨，也鮮有接觸漢人，因此他并不會說漢話，他和孟寒的交流只能靠洛央從中翻譯。
初次見面。
孟寒問他：“苗前輩，畢竟我是個漢人，而苗家醫術是你們本民族的瑰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教我？”
“不會不會，你可是我們小央兒未來的夫君，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苗六樂呵呵地瞧着孟寒，越看越滿意。
洛央聽了他的話紅了臉，一時杵在那裏，翻譯也不是，不翻譯也不是。
“洛央，苗師傅說了什麽？”
“沒什麽，他說不介意。”
苗六笑着，一邊用手比劃着自己的臉，一邊又說：“央兒你是害羞了吧？臉都紅了。”
“哪有，師父你不要亂說，我和她沒有……我們，我們只是朋友。”洛央用苗語底氣不足地反駁苗六。
“我哪有亂說，你爹都跟我說了。要我看你倆也合适，孟寒這孩子不錯，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她。”
“師父，不要再說這些了，人家是來學醫術的，你到底教不教啊？”
“教教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哈……”
倆人說完之後才發現孟寒不見了，洛央急忙去找，在藥廬後面曬藥材的地方找到了正在聞藥材的孟寒。
原來苗六和洛央光顧着說話，說的又是苗語，孟寒也聽不懂，正好透過窗子看到外面曬的藥材，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
這一天陽光很好，孟寒站在屋外，手裏拿着一節藥材仔細聞着，一身白衣的孟寒與那陽光相映成輝，彷如一副畫卷般呈現在洛央面前，以至于她看着看着就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而洛央不知道的是，她在看孟寒時，也成了苗六眼前的畫卷。淺笑倩兮，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