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年又一年
洛央和孟寒之間相伴的時間可能用年來計數最為合适。随着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醫術越來越好，而感情之路卻充滿了坎坷。
第一年，孟寒和洛央跟着苗六去了湘苗十八寨巡診。在寨邊的水車旁。洛央向孟寒表白，被孟寒悲觀拒絕。
第二年，回到洛央家中，兩人繼續跟着苗六鑽研醫術，種藥采藥，治病救人。所有人都知道孟寒只把洛央當妹妹。
第三年，孟寒又踏上了尋藥之旅，尋找九大仙草。這一次洛央陪她一路同行。洛央跳海尋珍珠，孟寒等了很久不見她上來，急得自己跳了下去。
第四年，皇帝大限将至，朝廷張榜尋醫，孟寒和洛央趕到京城，見了皇帝最後一面。新皇帝豫王告訴孟寒，十七的母妃和外婆也是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據說是心髒的問題。孟寒悵然：所以，是遺傳的先天性心髒病嗎？孟寒苦笑一聲，竟是哭了。
第五年，孟寒和洛央尋了一處寧靜的小鎮定居下來，買了屋舍，建了藥廬，行醫救人。孟寒和洛央妙手回春，聲名遠播，許多病人慕名而來。孟寒依舊着一身男裝，以本名孟寒行醫，只是少了當年的那根額帶和少年的意氣風發，穩重、成熟了很多。洛央則出落成了一個标致的美人，二十一歲的年齡讓她充滿了靈氣，喜愛穿一身飄飄白衣的她宛如一個下凡的仙子，總是惹得病人們移不開眼。
在小鎮百姓的眼中，孟寒和洛央可能真是下凡的神仙，來拯救病痛纏身的人們。兩人不僅醫術高超，常常給窮苦百姓免去診費贈藥施救，還是一對非常登對的神仙眷侶。
許多人都以為她們是夫妻。甚至有人直呼洛央為孟夫人。一開始洛央還會解釋，後來發現誤解太深，根本解釋不過來索性也就不再解釋。孟寒不解釋則是怕會傷了洛央的心。
藥廬裏的病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小院裏臉龐稚嫩的醫徒扇着扇子，盯着爐子上正煎着的藥，認真而專注。孟寒坐在前堂為病人把脈開藥，一簾之隔的後堂，洛央在給病人針灸。
“孟夫人醫術真好，我這多年的老毛病一直醫不好，自從喝了您開的藥，紮了幾回針竟好了七八分。真是太謝謝您了。”
簾外提筆寫藥方的孟寒聽到病人對洛央的誇獎，會心一笑，繼續寫着。
“大娘，您過獎了，治病救人是我們大夫的本分，別跟我客氣了。”
“呵呵呵好好好，鎮上能有你們夫妻這樣的大夫，真是我們修了幾世的福啊。”
洛央知道薄薄的布簾并不能隔絕聲音，孟寒一定聽到了大娘對她們關系的誤解。潛意識裏她覺得必須解釋一下：“大娘……我們……不是。我和孟大夫并不是夫妻。”
“啊……不是夫妻啊，洛大夫，對不起啊，我這老太婆真是老糊塗了，亂點鴛鴦譜。您別往心裏去啊。”
洛央淡淡回了句“沒事，大娘我不怪您，來，翻個身，我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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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外的孟寒臉上的笑意沒了，停下筆來無奈地輕輕嘆氣。陷入回憶。
第三年的尋藥之旅，在渤海邊，孟寒讓洛央放棄自己，讓她走。洛央不走，反而賭氣跳進了海裏去尋珍珠，久久沒有浮上水面，孟寒的心就這樣第一次因為洛央而慌亂。她不顧自己不會水，竟要跳下去救她。結果卻被洛央救了上來，洛央給她人工呼吸，着急地拍着她的臉将她喚醒。兩個如落湯雞般的傻子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第四年老皇帝駕崩時，京城裏，孟寒對月獨酌，時而流淚，時而自嘲般苦笑。洛央勸不住她索性陪着她喝到大醉。
“我和十七注定會是悲劇，為什麽上天要如此對她，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對我們。我有仙草又如何，有一身本領又如何，就算我尋遍天下草藥，學醫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依舊救不了十七，救不了！我學醫有什麽用？尋藥又有什麽用？”十七的一生是注定的悲劇，十七的命運是孟寒無法接受的。孟寒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能夠學有所成，避免再出現她和十七這樣因為對病魔的束手無策而天人永隔的悲劇。可是即使成為真正的醫聖，她也無能為力。
“再厲害的大夫也有治不了的疑難雜症，許多事情強求不來的。你學醫為的，不光是那些身患不治之症的人，還有許許多多被疾病困擾，難覓良醫的人。說好的一起懸壺濟世，你怎麽能輕易放棄！”
“洛央，我不想拖累你，你還這麽年輕，前途無量。而我的心早就跟着十七死了，洛央，你走吧，我不想耽誤你。”
“我若是願意，那便不叫耽誤。即便是耽誤，我也願意被你耽誤一輩子，一輩子，甘之如饴。”
“你這個傻丫頭。我早就做好了孤獨一世的準備，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願你孤獨一世，我想陪着你。”
洛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哭成了淚人。兩人大醉一場後，離開了京城，開啓了行醫之路。
五年了，洛央已經不奢求其他，只想維持現狀，和孟寒一起生活一起行醫便好。
因為那天和大娘的對話，為避免尴尬，洛央連着幾天都不在藥廬裏，而是上山采藥，日出前出發，日暮才歸。
采藥的第三天，一襲白衣的洛央收獲了滿滿一筐的藥材。下了山竟看到等在山腳的孟寒。一如多年前的初見，灰色的長衫，淡藍色的額帶。洛央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年，萬千感慨湧上心頭。
孟寒走到洛央身邊，洛央看清了她頭上的額帶。分明就是當年在京城洛央丢失的那一條。
那個下午，天空蔚藍，陽光正好，風兒時不時撩起孟寒發邊的額帶，仿佛在給她鼓勁，白色的雲朵三兩成群，緩慢漂浮，似乎在等待着見證什麽。
“這額帶……”
“是你的。”
“你……”
“也是你的。”
孟寒眼中閃着晶瑩，微笑着對她說“也是你的”。對，額帶是洛央的，孟寒也是洛央的。洛央愣了幾秒，終于反應過來，笑中含淚，撲進孟寒懷裏。
孟寒緊緊抱着洛央，心，終于被填滿。眼中的晶瑩化作淚水，緩緩流下。
“對不起洛央，讓你等太久了。”
洛央感受着孟寒的溫熱與心跳，喜悅着彼此的喜悅，喜極而泣。石頭也有被捂熱的一天。
“你這個偷額帶的小偷。”
作者有話要說：
坑了一年又一年，我也終于完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