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夏澈早上在陌生的大床上醒來,太陽熱情地疼愛着他的屁股,反手一摸,嗬!那叫一個熱辣滾燙。
“唔……”
記憶逐漸回籠,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究竟身處何方,悄摸雞地睜開眼左右瞧了瞧,沒人。夏澈從被窩裏慢慢朝旁邊兒挪,頭埋在胡朔的枕頭裏深深吸了一口。
胡朔一進門就看見夏澈整個人斜在床上,一撮呆毛打後腦勺那兒翹起來,修長的身體由軟變僵,再裝模作樣地放松。
“醒了就起吧。”胡朔假裝沒看到他猥亵自己枕頭的奇怪行為。
一般夾着才能爽吧,聞兩下來個什麽勁?!
“噢。”
夏澈等胡朔腳步聲離遠了才撅着屁股起來。
周遭滿滿的都是胡朔的味道,根本就舍不得離開嘛。就像有些人沉迷一款香水,他對這種男人味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哥,今天有什麽安排嗎?”夏澈看着蓄滿電的單反,心裏格外滿足。沒想到他這麽細心,哎呀又要加分了!
“你想去哪。”
“我嗎?”夏澈兩眼發光,“我還想出海看看。”
“行。”胡朔點頭,“什麽時候。”
“你定吧!”夏澈驚喜于胡朔的态度變化,亢奮得都有些飄飄然了,“其實我就想看看你平時都做些什麽。”
今天陽光正好,暖足的光線透過落地窗投射進來,于是夏澈清晰地窺見胡朔暗暗咬了咬牙。
嗯嗯?這是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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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等他細想胡朔就起身出門了。
一路延伸到海裏的石階并沒有昨晚看起來那麽可怖,只是下面比較濕滑,早上漲潮了,留下淺淺一攤濕漉漉的水漬。
夏澈背着包,盡量跟緊胡朔的步伐。
依然是昨天那艘無遮無掩的漁船,他學着胡朔那樣矯健地一躍——
“啊啊啊啊!!!”打滑了。
胡朔借他的人字拖甩飛了一只,落進海裏,濺起一小朵水花。
而他呢?
他落進胡朔懷裏,心裏濺起一大朵浪花。
對,浪花。
嗷嗷的叫喚到了後來不由自主染上顫音,又被一句不滿的“瞎跳什麽”制止。
夏澈被按到船中央穩穩坐着,伸長了脖子往海裏探:“鞋。”
胡朔撩他一眼,一言不發地紮了個猛子下去。
“哥!”夏澈騰一下站起。
海水很清,胡朔幾乎是剛一下去就把鞋撈了起來。
當然也很淺,才到胡朔腰部,倒數第二排腹肌的地方。
“對不起啊。”夏澈瞟着胡朔濕透了的褲子,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然而胡朔根本沒把這當一回事兒,見他頂着副委屈小媳婦的樣兒反而輕笑着彈了他一臉水。
唔!好鹹!
夏澈苦着臉爬到胡朔身旁坐下:“哥,你不換褲子麽?”
胡朔把腿往他跟前伸了伸。
這是……讓他摸?那他可不客氣了!
夏澈飛快地在上頭揩了一把。
咦?!似乎不怎麽濕。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一樣的材質。夏澈拉過胡朔潮濕的手掌往上一摁,半個水指印也沒留下。
原來是防水的。
接着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哥,你穿內褲了麽。”
內褲濕了也難受哇!
胡朔嘴角一抽,咬牙道:“沒。”
一個沒穿內褲,又充滿了雄性魅力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這是夏澈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場面。
“哦……”可他關注的重點向來詭異,有時候他都受不了自己,“那別人也這樣麽。”
“我怎麽、知、道。”
“還以為這是海島特色呢。”夏澈低頭揪了揪T恤下擺,“想想就覺得好自由!我明天也要試試!”
胡朔默默望向遠方。
完了,畫面感好強。
為什麽要把這種事說出來!
湖綠島是一個很大的概念,當然不止主島那小小的一坨。只要四周海水仍是清澈蔚藍的地方,就都叫湖綠島。
坐落于海上的一團又一團的島嶼,在夏澈看來全是一個樣兒。于是能将它們分門別類區辨清楚的胡朔就顯得尤其厲害。
這兒是用來落腳的,這兒是用來吃喝的,這兒是充作旅游點坑錢的……
夏澈坐在壕氣沖天的游艇上把內圈十幾座島嶼通通游了個遍。胡朔實在是太酷了!剛把他拉去私人碼頭指着幾十艘船讓他挑,各種各樣,幹啥的都有!
業務能力真強!
得值成千上萬只炸雞翅。
其間見到別的游客,他們坐的都是流水線生産的标配湖綠號,哪像他這麽拉風哦。
夏澈喜氣盈盈地喀嚓了好多照片,滿意得不得了。主要游艇上還有好多吃的,香蕉幹、芒果幹、榴蓮幹……應有盡有。小嘴兒一直吧嗒個沒停。
胡朔聽着都覺得香。
那些零嘴他從小吃到大,早就習以為常了,平時也就無聊的時候嗑幾片,但現在突然想跟着一起吃。
然而一摸,發現都空了。
光零食都吃了個半飽,小豬夏澈又摸到吧臺找喝的去了。
“哥,你這兒還有榨汁機啊。”夏澈發現了新大陸,“榨什麽呢?”
“芒果冰。”這也是島上一大特色。
話音剛落,胡朔就見夏澈一臉饑渴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為啥,胡朔越來越能忍受夏澈的得寸進尺。大概是習慣,抑或是看他有趣。
帶着自己從沒接觸過的新鮮勁兒闖入他的生活,不僅沒把他的節奏攪得一團糟,反而無意中給他順理了不少煩惱。
挺好的。
夏澈跟着胡朔回到主島,乖乖在游艇上等他把芒果拎回來。
臨近黃昏的沙灘上游人如織,身形各異的男女要麽在樹下休憩,要麽在水裏撲騰,可休閑。
胡朔上船的時候就看見他扒着窗,眼睛直往人比基尼上瞟:“……”
“哥!你回來啦!”聽見腳步聲,夏澈毫不留戀地收回目光。
“好看?”
“啊?哦你說那個……”夏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就純欣賞而已啦,她們身材都沒有你好。”
“拿我跟女人比?!”胡朔叉着腰怼到他面前。
夏澈看着眼前排列緊致的八塊腹肌,鼻血都要噴出來了。捂着鼻子直往後退,差點沒翻身摔海裏:“停!停!別過來了別過來了!”
胡朔心下好笑,抓着他兩只亂動的手一把摁到窗沿:“就過來怎的。”
夏澈躲避不得,眼裏閃着幽幽的綠光:“我、我餓了!”
“哈?”
“想舔一口。”夏澈怔怔舔了舔唇。
這動作看得胡朔小腹一緊:“什麽毛病。”
夏澈被放開之後還怪有些失落。
“哥,你這怎麽練的,真好看。”
胡朔躲吧臺後給他榨芒果冰去了,頭回因為沒穿上衣而感到不自在。
“怎麽啦,還不好意思啊?”夏澈支着頭笑。
胡朔一直緘默到芒果冰新鮮出爐才說:“喝你的吧。”
“謝謝哥!”夏澈眯着眼咂了一大口,“唔冰……好喝好喝!”
“一杯就夠了。”胡朔把剩下的喝完,不讓他碰。
“噢。”夏澈雖然饞,但還是乖順地點頭,“一會兒咱們去哪兒啊。”
胡朔打量他兩眼:“真餓了?吃飯去吧。”
在海上漂浮的時候總會忘記時間,夏澈心裏充滿了新奇,不着陸都記不起餓來。這鐘點都能喝下午茶了。
“哥你一般都吃啥?”胡朔身上還有很多未知等待他去發掘,他像拿着把小鏟子在沙堆裏不停地作業,說不定哪天就讓他掘出寶藏來了。
“看在哪。”胡朔不習慣長篇大論地解釋,“走吧。”
他是行動派,能身體力行的絕不廢話。
夏澈也不怕被賣了,放心地跟着他上島,其間東瞄瞄西瞧瞧,對這地兒是越看越喜歡。
“哥,我真羨慕你,能在這樣的地方長大。”夏澈一臉神往。
“有什麽好羨慕的。”
“這裏風景可美了,民風又淳樸,還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多自在啊。”
“久了就膩了。”
“唔……也許吧。”夏澈若有所思,“我還沒試過在同一個地方逗留超過兩年呢。”
聽了這話,胡朔忽然有些不高興。
夏澈很少和人傾訴心事,此時雖然想和胡朔聊上幾句,但又怕他覺得唐突,只好把話默默咽了回去。
“到了。”
一家極具當地風情的餐館,老板明顯和胡朔很熟,特地從後廚跑出來和他打招呼。
夏澈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但還是笑着和老板招手。
“哥,我和你點一樣的呗。”菜單也看不懂。
“嗯。”
一旁的老板聽見夏澈對胡朔的稱呼,意外地挑了挑眉。近來上島旅行的華國人很多,他能聽懂很多基本詞彙。
原本他沒打算誤會,只是驚訝于胡朔居然多了個聊得來的同齡朋友,可如今加上這聲“哥”,他頓時恍然大悟。
啊啊,胡朔有伴了。
這可是島上的一大喜事啊!看來再過不久島主就會舉辦慶典了。
夏澈自然不知道老板的心理活動,他正和美味的炸雞套餐做着鬥争。沒想到胡朔也愛吃炸雞!唔唔唔真是太巧了!
可他之前實在是吃了太多零食,最後還剩了倆吃不下,其中一只還被他咬了一口。
“不行了……”
“飽了?”
“嗯。”夏澈看着盤子裏比翼雙飛的小翅膀,多想讓他們在自己肚子裏再續前緣啊,可誰讓他不争氣呢,“好浪費。”
胡朔一言不發地把它倆都叉過去吃了,半點兒沒嫌棄上頭的牙印。
夏澈驚訝地瞪大眼睛:“哥,你知道啥叫間接接吻不。”
胡朔皺眉,從來沒聽說過。
“就、就你剛剛那樣的……”
胡朔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行了,瞎扯什麽。”
他好像又不好意思了。
原來他這麽容易害羞啊。
哎呀這反差真有趣!
填飽了肚子,夏澈出來後一眼就望見了漫天的火燒雲,像一團團草莓味兒的棉花糖,在蔚藍的餐布上層層疊疊鋪展開來。
看着好甜好甜。
“哥,我想玩兒那個。”夏澈指着遠處的帆船說。
那是一個黃昏時獨有的旅游項目,叫“日落風帆”。帆船側邊兒分別支出兩段螃蟹腿似的木條,上面搭了層結實的網。游客可以坐在上頭出海看夕陽。
疊加了“有求必應”狀态的胡朔稍一點頭,很快就給他借來了一艘船。
帆船他也有,但沒改裝。而且換完船回來,太陽估計都落下去了。
夏澈興奮地蹦過去:“哥你真厲害。”
然而這個項目會有濕身的風險,包只能放在船中央,不能抱到兩邊去,這就意味着夏澈不能随時拍照了。
“沒事兒,今天拍不了就改天嘛,反正還有那麽多機會呢。”夏澈豁達地擺擺手,倒沒有太在意。
他一向随心,怎麽自在怎麽來,活得可灑脫。
胡朔一直耿耿于懷的心情霎時放松下來。憂慮和歡喜都被別人簡單的一句話所左右,這種感覺于他而言十分陌生。
但依然不讨厭。
胡朔順着風将帆調整到适宜的角度,兩人就這麽乘着風力劃開了海面,悠悠然然奔着夕陽漂流而去。
“哇好快——”
出了淺水之後,帆船越漂越快,被風推着一次次撞向湧動的海浪,颠得夏澈慌忙抓緊身下的網繩。
拖鞋被他放在了船上,正赤着腳伸到海裏玩兒水。
時而冰涼,時而溫暖。腳腕像被上好的絲絹拂過,又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挽留。
“哥,你也坐過來嘛。”夏澈在身側拍了拍,“我、我有點怕。”
老是站在船頭,雖然酷斃了,但總感覺好遙遠。
胡朔回頭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走過來了:“怕什麽。”
“我不會游泳,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胡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會游泳還不穿救生衣?!”
“不不不,真不舒服。”夏澈緊緊圈着他的手臂,“這不是你在嘛,你讓我抱着成麽?”
胡朔不習慣被人這樣挽着,挺奇怪的。但看着夏澈緊張兮兮的表情他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說:“松點。”
“哎!”夏澈覺得胡朔真是個大好人!
兩人順風耍了十來分鐘,四周的船只漸漸少了。看來這個項目還限時呢。不過他不擔心!他大概想玩兒多久都可以。
唔,也不能太久,天黑了就回吧。
“哥,你看。”夏澈突然遠遠瞥見了什麽,壓低聲音道,“有人在接吻。”
估計是來旅游的夫妻,單獨包了一艘船,結果景色太美,一時沒忍住。
胡朔不由敲了敲他的頭:“別瞎看,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樣的場面他見得多了,就連在船上那啥的都有。所以他一般都往私人海域漂,互不幹擾。
“好浪漫啊……”夏澈滿臉豔羨,“我也想在海上接吻。”
胡朔嗤笑道:“這兒沒女人。”
“那個……我不喜歡女人,就喜歡你這樣兒的。”夏澈輕聲說,“你介意嗎?”
胡朔聞言一愣,半晌才回:“不介意,又和我沒關系。”
“萬一有呢。”夏澈不敢繼續抓着他的手了,怕被甩下去,“我、我要就喜歡你呢。”
“……”胡朔倒沒把他丢海裏,只是徑自跑回了船頭。
夏澈摳着手下的麻繩兒,心裏有只小鹿慌不擇路地瞎跑亂撞,直至頭破血流都尋不到出口。
胡朔在船頭蹲了半天才冷靜下來,飛速地回頭掃了一眼,見他低着頭在那兒摳,怪可憐的。于是鬼使神差地問:“你說真的?”
“啊?”夏澈擡頭,對上胡朔隐含深意的視線,“唔……”
他長這麽大,還從沒和人表過白,感覺臉好熱,可又不能賴太陽曬得,它都快回家了。
盡管夏澈聲音低得都被海浪淹了,胡朔依舊從他的別扭中察覺到這份心意。
怎麽說呢,他也是頭回聽人說喜歡啊。
性別當然不是問題,湖綠島上同性婚姻可是合法的。人……大概也沒有問題。不管他做什麽,自己都讨厭不起來。
“随你。”順其自然吧,說不定他只是一時興起。
“啊?!”
“随你喜歡。”
“啊……噢!”夏澈跟唱戲似的咿咿啊啊,反應過來之後簡直如獲新生,“哥,你能坐回來麽,我、我抓不住了。”
胡朔遲疑了一會兒,看他單薄的小身板兒跟那兒随風搖曳。最終還是走回去,伸手往他腰後一支,把人護得穩穩的。
“哥,你真好。”夏澈笑眯了眼睛。
他真是太幸運了,才會一到這兒就認識了胡朔。
“咳,別老這麽說話。”胡朔別過臉,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腔調軟了吧唧的,還一直奉承他。撩撥誰啊這是。
“我是南方人嘛,天生就這樣兒。只是後來到處跑,口音就雜了。”
“我是說……”內容。
話沒說完,胡朔就感覺夏澈在水裏踩了他一下。像被魚溜了,力度不大,就是軟軟滑滑的。
惹得他口幹舌燥。
夏澈似乎不覺得這個動作有啥,純粹就是好玩兒,踩完人還探頭往下瞧:“哥,你有腿毛哎。”
“哪個男人沒有。”
夏澈羞憤地瞪他一眼,把腿一擡:“我就沒有。”
白皙細膩的一節腿骨帶着水光,被夕陽一照恍若上好的玉,恰從沉船裏打撈起來。
胡朔先前沒怎麽留意,現在才有閑心打量他的腿。
這也太……嬌氣了,怎麽會有男人腿長成這樣。
想摸一把看看。
發覺被瞧不起了,夏澈愈加悲憤:“這又不是我想的,我也想要腿毛啊。”
“別了,還是這樣吧。”
“那你別笑話我。”夏澈把腿深深插回海裏。
“沒笑。”這樣好看。
此時一陣大風刮過,帆船被吹得朝遠處一陣疾沖。夏澈刺激得大叫出聲:“哇啊——”
可由于他的腿埋得太深,船加速之後就被海水沖得都要貼上屁股了,上身自然受不住要向前傾,就連叫聲也自動變了味:“啊啊啊啊!!!”
胡朔眼疾手快地箍着他的腰,這才沒讓他掉下去:“坐好!”
夏澈慌忙把腿□□,來了個高難度的人魚坐,心有餘悸地喘着氣:“吓死我了……”
眼前是胡朔結實精悍的胸膛,呼吸間交換着彼此熾熱的體溫,夏澈初初平複的心潮再次掀起了浪花,眼珠子都快對上了,心裏的魔鬼驅使着他越湊越近……
舔一口,一口,就一口。
唔,舔到了!鹹鹹的。
啊啊啊再舔一口再舔一口。
咦?!!!別、別走呀。
夏澈被沉着臉的胡朔拎着領子拽開,冒出的舌尖都還來不及縮回。對上那樣一雙冰冷的眼睛,只覺寒毛都豎了起來。
完蛋!他生氣了!
夏澈被沮喪泡發了,神采奕奕的眉眼耷拉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
被質疑了。夏澈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道:“我、我就是沒忍住,真不是故意的!”
嗤,還挺實誠。
胡朔松開他的衣領:“你是不是看見個身材好的都撲過去舔呢。”
“哎!”夏澈氣得兩邊兒梨渦都不見了,圓圓的眼睛瞪着,像被侵占了地盤的小動物,“太過分了……都說我不是對誰都這樣兒的!”
哦喲,他這被騷擾的都沒這麽大反應呢。
胡朔跟他生不了氣,濺起的火星子被他一瞅就滅了:“行,就當我說錯了。”
夏澈委屈得不行。
都怪自己不争氣,怎麽就這麽鬼使神差呢。
想着補救的他把T恤下擺一掀,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要不讓你舔回來好了。”
胡朔一把将他衣擺拉下來,極短的時間內,眼前晃過兩道淺淺的紋理。這下他是真無語了:“我說,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奔放的海風似也在耳邊呼呼地嘲諷着他。
夏澈愣了,眼睛眨巴兩下,錯亂的神經總算順理過來。
哎!好丢人!夏澈捂着臉,屁股往後挪了挪,辯解道:“我平時真不這樣兒。哎這……嗚。”
臉蛋兒憋得更紅了。
胡朔回想他先前的表現,确實沒那麽傻。
真那麽喜歡自己?
可他們才認識這麽點時間。
見他還在那兒擰巴,胡朔把他往自己身邊一樓:“別亂動。”
“噢。”夏澈安靜下來。
也就安分了一會會兒。
“哥,問你哦……”夏澈回過味來就又生猛了,“那啥,你剛啥感覺啊?”
胡朔嘴角一抽:“能有啥感覺。”
光顧着震驚了,哪兒來心思體會。
“那就是不讨厭!”夏澈自說自話,可高興。
胡朔卻沒有反駁。他原本就不愛說話,這兩天已經把以往一個月裏開口的次數都透支咯。
夏澈偷眼打量他,心緒從慌亂無措中抽離出來,咻一下起飛,重新飄回橘粉色的天空中。
夕陽為情人們營造了短短一小時的浪漫氛圍,也是時候回家和地平線親熱去啦。
周圍已然不見船影,海面上藍幽幽的,還有點涼,夏澈想念那座溫暖的小房子了。
“咱們也走吧。”
“嗯。”
“回去把小夏號開起來!”夏澈興致勃勃地問,“今兒您還上船不?”
就這雜七雜八的腔調,愣是把半吊子胡朔給徹底帶偏了。
胡朔看着他自個兒扒穩了才去揚帆掉頭,夜風送來他輕淺卻略帶笑意的一句:“上。”
“好嘞!”夏澈玩笑道,“付不起船費沒關系哈,人留下就成!”
船身成功掉了個兒,胡朔跑回來蹲他跟前:“你呢。”
“啥。”
“你的船費。”
夏澈下意識去瞅他的背包,然而眼珠子轉到半路又溜了回來,在胡朔臉上來回繞圈兒:“沒、沒錢!只有人了。”
夏澈單身狗當久了,撩起人來簡直無師自通,仿佛要把多年來腦補的小劇場統統演繹一遍。
胡朔畢竟還差他兩年道行,一時沒招架住,啞火了。
夏澈觑着他薄薄的兩片嘴唇,乘勝追擊:“你要先收點兒利息不?”
說完,夏澈悄摸雞地閉上了眼睛。
胡朔心裏憋着一把無名火,不能總讓他這麽肆無忌憚的,得狠狠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目标當然不是那雙飽滿的嘴唇,怎麽會讓他稱心如意呢,多跌份兒啊。
“哎。”
炙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夏澈始終沒忍住,撩起了眼皮。只見意味深長的眼神擦過餘光,下一秒耳垂就被咬了一口。光咬不夠,有力的舌尖還在上頭撥拉了幾下。
“嗯……”夏澈從來不知道那個不打眼的地方原來那麽敏感,渾身酥了又麻,麻了又癢。眼周的神經一繃,眼前看東西就霧蒙蒙的了。
“瞧你這出息。”找回場子的胡朔順手又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熟透了都。”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一向堅強的心髒也躁動得不行。
夏澈一手遮住臉頰,一手捂着耳朵,疊聲道:“你你你你你你……”
“怎麽。”胡朔挑眉,一副無賴做派。
“癢死我了!!!”夏澈想在耳垂上好一番搓揉,可又怕擦去胡朔留下的痕跡,一時間糾結壞了。
胡朔來不及繼續調侃他,船身一頓,不解風情地靠岸了。
“到了。”
夏澈慌忙就要起身,沒承想腿扭久了,一動就扯着麻筋兒:“嘶……!”
胡朔見狀背上他的背包,回來單膝一跪再一擡,夏澈就這樣被他輕而易舉地扛在肩上,入洞房似的鑽進一旁游艇裏。
“哥!先別放先別放……還扯着呢。”夏澈顧不上計較這失禮的姿勢,挺身圈着胡朔的脖子,順勢坐他腿上,龇牙咧嘴地揉巴自己腿根兒。
胡朔板着臉聽夏澈在自己身上扭動、哼哼,褲子分明都沒脫,卻活像他正在耍流氓。
那腿一抽一抽的,是真麻了。
胡朔拉開他的手,主動替他按揉。就那拈花兒一樣的勁兒,要把筋理順了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夏澈漸漸恢複過來了,像新長出兩條腿。不安分的心思也跟着活絡起來:他正摟着胡朔呢。
屁股底下的大腿好結實,挨着可真舒服。身上的味道也好聞,今晚沐浴露多擠點兒,看是不是也這個味兒。
夏澈美夠了,胡朔動作也停了,正要把這別有用心的家夥丢開,這人就送了他一份回禮。
耳骨一麻,被咬回來了。
還沒被收拾服帖呢!胡朔在他臀上用力一拍——
“唔!”夏澈立馬跳起來,兔子一樣蹦遠咯,摸着屁股背對他蹲甲板上,看着怪委屈。
胡朔顧不着他,皺眉翹起一條腿搭膝蓋上,剛才被夏澈那樣用力一蹭……
啧,硬了。
夏澈也沒有故作姿态地硬要胡朔搭理,自顧自蹲了一會兒就起了,還故作鎮定地翻出單反拍照去。
無意中發現今晚的月色可清,灑在海面上就像一張高貴冷豔的地毯,好想倒上去滾一滾。
“哥,你明天還有空不?”
“說。”
“我剛看見好多人趴水上王八似的漂,我也想玩兒那個。”
胡朔回憶片刻,發現他說的是浮潛:“可以。”
“不會游泳沒事兒吧?你能陪我麽。”
“嗯。”
暧昧的小插曲似乎就這樣揭過了。
真的?
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