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參加花宴

盧府門前,這已是杜荷第三次上門求親來了,但仍然被拒之門外,甚至連盧侍郎的面都沒見着,只一幹奴仆将他堵在門口,說是奉了三娘子的命令。

杜荷暗暗咬牙,陰沉覆滿了面,想他父親杜如晦,連聖人都要禮讓三分,父親在時,萊國公府門庭若市,誰不捧着他?別說盧氏女,便是貴主他也是配得,哪像如今,他的兄長襲爵,卻庸碌無為,他杜荷明明心懷大志,卻無用武之地,想要一門得體的親事,竟還要用盡手段,只要來日太子殿下禦極,便是他翻身之日,屆時,定要這些踩他的人好看!

大門處有了動靜,一位女郎帶着奴仆出現在他面前。

“三娘子,”杜荷臉色放緩,自動忽略了盧三娘冷漠地面容,言辭懇切道:“那晚我喝多了,犯下這等錯事,自是要負責的,我也确實心慕四娘,求三娘替我說說好話,四娘也不能耽擱了,我發誓,日後一定待四娘好。”

盧三娘隔着幂籬,看不清楚表情,杜荷自然也沒有看到她的嘲諷。

“杜二郎,你如今不過一個小小的侍衛,拿什麽待四娘好?我範陽盧氏這代雖無高官顯貴,卻也是大唐數一數二的士族,你是個什麽出身?也配娶我盧氏女!”

盧三娘話語實在尖銳,杜荷卻是萬萬沒想到的,以為是個小娘子,不足為懼,哪裏想到卻是跟硬刺。

“且骊山那回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拿四娘當猴耍,也便認為我盧三娘也是任你巧舌如簧戲弄之人?好個恬不知恥的杜二郎,你可真為杜公長臉!我盧府不與你追究,只當是被狗咬了,你倒還上綱上線,把自個兒當個東西了!”

見識到了盧三娘的牙尖嘴利,杜荷臉色的笑意也實在挂不住,陰沉着臉,“三娘子果真如此不留情面?那我只有去向聖人請罪了,污了你範陽盧氏的娘子,我杜荷倒無所謂,只你這千年士族恐怕還需遮羞布來掩飾一二,我本想歡歡喜喜迎了盧四娘過門,對彼此都有利,你卻一再為難于我,我已仁至義盡,三娘子今日将話說得這般絕,來日可不要後悔!”

能不撕破臉,杜荷自然不想鬧得兩敗俱傷,互利互惠乃是上上策,若得了範陽盧氏的支持,前途又有何愁?便是太子殿下,也會高看他一眼。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說是去聖人那裏請罪,把事情鬧大,也不過唬唬盧三娘,兩敗俱傷?盧氏能丢這個臉,他可不能行差踏錯。

兩人都在等,誰先服軟。

盧三娘心裏想着把盧四娘嫁過去是一回事,可範陽盧氏的架子也該端起來,不能輕易讓杜荷得逞,以防他以為她家好拿捏,再者,她內裏如何處罰收拾盧四娘那是她的事,外人設計欺負,她如何不為盧四娘出口氣!

盧三娘拍拍手,府中一下子蹿出好些健壯的奴仆,個個持棍而立,将杜荷團團圍住,盧三娘手一揮,吩咐:“給我狠狠地打!”

“盧三娘,你這個瘋婦!”

回答他的,只有一頓棍棒,杜荷頗有幾分功夫,卻也挨不過人多勢衆,棍棒無眼,撐不了一會兒便被打倒在地,只好蜷着身護着自己的頭。

待打夠了,仆從們讓出了一條道,盧三娘這才慢慢踱倒杜荷面前。

杜荷腫脹的眼皮撐開一條縫兒,只看到盧三娘精致的繡鞋用力地踩在他的手上,使勁兒地磨。

盧三娘俯下身看他,如同看一個死人,“早在你算計我妹妹時,你便該想到如此後果,我盧三娘若要弄死你,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她起身,淡淡開口:“今日便給你個教訓,養好傷之後再來提親吧,我警告你,要是你膽敢将四娘委身于你的事透露出去,招呼你的就不是棍棒了。”

再說這頭,李世民在太極殿接見了松贊幹布兄妹。

松贊幹布暗地裏打量了一圈大唐的文臣武将,視線定在站在右邊的兩位武将身上,是侯君集和牛進達。

前不久,他遣了二十萬大軍攻打大唐,剛剛至松州就被牛進達的先鋒部打得潰敗而逃,而侯君集率領的主力唐軍還沒派上用場。

他咬咬牙,不得不承認,大唐的兵力實在強盛,非一朝一夕可拿之。

更何況,聽說大唐最厲害的不是這兩人,而是薛萬徹,從戎二十年少有敗績。

可惜,成親了。

“皇帝陛下,吾慕大唐已久,願與大唐結為姻親,永世交好。”

李世民嘴角的笑意斂了斂,區區小國,賊心不死,還在妄想娶我大唐公主,我大唐公主金尊玉貴,你那吐蕃遠在數千裏,不僅氣候惡劣,風俗也不為人知,公主嫁過去,能幸福嗎?臉真大!

正準備拒絕,又聽青年道:“我妹妹吉娜公主二八年華,活潑有趣,仰慕薛萬徹将軍已久,煩請陛下牽一樁姻緣。”

李世民的話被堵在了嗓子口,原來還是有自知之明,不是求娶公主哇。

“贊普說笑了,我已娶妻。”薛萬徹拒絕,更何況還被塞了一個妾室。

李世民忙點頭,“薛愛卿才新婚不久,娶的是京兆韋氏的嫡女,夫妻恩愛,更何況,按大唐律,有妻更娶者,徒一年,既如此,豈能委屈吉娜公主為妾,贊普別胡鬧。”

薛萬徹掌管大唐一半軍權,到時候你那妹妹策個反,我豈不是沒地方哭?李世民氣哼哼地想。

松贊幹布竟也不惱,反而賠罪一番,搞得李世民很不好意思,算了,大唐泱泱大國,他這個聖人得大肚能容,又安撫了松贊幹布,這才言笑晏晏。

“今日入、得長安城,見一郎君器宇軒昂,風姿無雙,既然薛将軍已娶妻,不好強求,不如陛下就為吉娜和這位郎君賜婚罷,也好了了我的一樁心願。”一副退而求其次的模樣。

李世民才回絕了松贊幹布,不好再拒絕,想着長安兒郎能入眼的多了去,又是在長安大街遇到的,普通人罷了,張口就要應承。

“聖人!”

房玄齡出列,向李世民行了一禮,這才轉身笑眯眯問松贊幹布,“不知是哪家兒郎得了贊普青睐?”

別是他家不成器的幾個兒子罷,他可不想有一個吐蕃來的兒媳婦。

松贊幹布謙遜道:“好像是叫封寺正還有蕭世子。”

李世民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狗東西,一來就看上他心中的青年才俊,該誇英雄所見略同麽!好的兒郎自然是留給自家的公主了,哪裏有便宜番邦小國的道理!

李世民想都沒想再次拒絕了他。

松贊幹布接連被駁了顏面,不怒反笑,再次賠不是,将姿态放得極低,遂不再提任何請求。

***

房玄齡和魏征結伴出了太極殿,雙雙皆有些憂心。

房玄齡道:“這吐蕃贊普如此好說話,實在不妙,昔日吐蕃西部羊同與蘇毗國聯合起兵,吐蕃老贊普又被害,年僅十二的松贊幹布面對內憂外患尚且無懼,不過幾個月就以雷霆的手段穩定了局勢,削弱了舊貴族,消滅了敵對勢力,得萬民擁戴,這樣一個人會再三被拘而毫無怒色?”

魏征笑道:“房公不必過多擔憂,我大唐民富兵強,吐蕃贊普雖年輕有為,但我大唐兒郎又豈有庸碌之輩,總歸起不了什麽大浪。”

他憂心地是,為吉娜公主選驸馬的事,聖人不舍封言道和蕭銳,不見得會不舍他家大郎,畢竟,他的兒子除了外貌出衆外也沒什麽本事了,這樣的廢棋正好可以順便用來聯姻了,他再一次暗恨魏叔玉不争氣,他是想他的兒子成為驸馬,但不是番邦小國的驸馬呀。

***

雖李世民這舍不得那舍不得,但不代表其他人對吉娜公主沒有心思。

家裏兒孫不成器的,娶個番邦公主正好,一來為聖人解決了麻煩,聖人念着你的好,二來為了兩國邦交,雖番邦驸馬的身份不會被得以重用,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總歸都是不成器的,這已經是好結果了。

若是哪天和大唐撕破了臉皮,這更好辦,這個番邦公主剛好可以交出來表明忠君之心,不論怎麽算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合适!

因此,住在鴻盧會館的松贊幹布兄妹倆非常忙,忙着應付各種各樣的相親宴會,當然,松贊幹布自然是個幌子。

李靈曦在宮裏聽聞了此事,很明白這些人的打算,對大唐的公主們避如蛇蠍,現在竟争着去做番邦驸馬,簡直是将公主們的面子往地上踩。

聽說今日是她五姐辦的賞菊宴,卻沒有給她遞帖子,心眼兒真小。

她帶着蕭銳和秋涼要去赴宴,出了千秋殿就遇見等在拐角的晉陽公主李明達,于是将李明達也帶去了。

到了長廣長公主府,一行四人,被攔住了。

暴脾氣的秋涼要拔劍,被李靈曦按下了。

有噠噠馬蹄聲來,李靈曦轉身看去,馬車裏下來一位明眸善睐的美人兒,帶着婆子侍女向他們走了過來。

“表姐。”李靈曦扯着她的袖子,笑道:“你來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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