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比武招親
自從那日從千秋殿離去，李治一直有些郁郁，人都有些恍惚。
李明達過來是來說起李靈夔的事，“十九叔前段時間日日去青雀門口鬧着要回宮，被人當瘋子趕呢。”
李靈曦這才想起那個氣怒了聖人，被趕出宮的混世魔王，有些同情，“這也怪可憐的。”
李明達看她，姑姑你确定你那是同情的表情？
“聽說還被五姑姑家的大郎給揍了呢。”湊近李靈曦小聲道：“十九叔天天往勾欄瓦肆鑽，和楊豫之争花魁，這才打了起來。”
被楊豫之揍了？
“你從哪裏聽來的，說的可是真的？”
“尉遲寶琳說的，”李明達指了指殿外的尉遲寶琳，“他交游廣闊，消息也靈通。”
自從那日和尉遲寶琳一塊兒出去玩了，李明達覺得尉遲寶琳挺入她的眼的，就央了李世民招了尉遲寶琳做侍衛。
“那你十九叔現在何處？”李靈曦笑問：“李靈夔只怕是被小輩揍的第一人吧？”
“現如今在阿耶處，氣得阿耶拿杯子砸他。”
李明達也有些服李靈夔，闖禍的本事實屬一流，私自回長安這筆賬都還沒揭過，竟然喝酒聽曲兒惹是生非，還大鬧房家。
“又因為什麽？”李靈曦好奇。
“十九叔和房二娘似乎有過節，房二娘綁了十九叔回府，十九叔抓破了房二娘的臉，鬧得房府雞飛狗跳，房夫人帶着房二娘進宮來告狀了。”
李明達問她，“姑姑要不要去瞧瞧十九叔？以房夫人護短的性格，只怕十九叔又要挨一頓打。”
去李靈曦自然是要去的，她怕李世民在氣頭上，把李靈夔打出個好歹來。
到底是自己的同胞弟弟。
幾人又去了太極殿。
房遺珠在哭，李靈夔也在哭，兩人邊哭還邊吵。
“真熱鬧。”李靈曦踏入殿內，朝李世民行了一禮。
李世民氣得直捏太陽穴，分明不想管。
房遺珠睜開哭腫的眼皮瞧了一眼來人，驚呆了：“你怎的在此？”
“珠娘不許無禮，這是丹陽長公主。”房夫人在旁邊提醒。
房遺珠打了一個嗝兒，指着李靈曦：“你……你……”
房遺珠有些後怕，在骊山的時候她還想着欺負她呢。
李靈曦擡起房遺珠的臉瞧了瞧，滿臉都是抓痕，有些甚至還在冒血珠。
“長公主你瞧瞧，這好好的小娘子給抓成這個樣子，珠娘正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可叫人怎麽辦？”房夫人在旁邊抹淚。
“十九郎？”
李靈夔聽到姐姐叫，原本低着頭哭得慘兮兮的，這下一擡頭，李靈曦倒抽了口涼氣，臉上又青又腫，連原本精致的五官都模糊了。
“阿姐——”李靈夔哭得越發大聲，“她就是個潑婦，我都說了不要打我臉，你看她下手這麽狠。”
“房夫人，我們十九郎也正是要娶妻相人家的年紀呢，原本多俊俏的郎君，他從小到大可沒有吃過這樣的委屈，受過這樣的苦，現在被你家二娘子打成這個樣子，十九郎以後還不得被人笑死，皇家的顏面又往哪裏放呢？”
“長公主！”房夫人有些不大高興李靈曦綿裏帶針的敲打，連聖人對她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兒郎的臉如何比得上小娘子的？”
“房夫人，君臣有別，希望你銘記于心，十九郎再不濟也是王，房二娘不過小小閨閣女子，說嚴重點兒這叫以下犯上。”
“你……”
見把房夫人氣着了，李靈曦又笑着安撫，“夫人不必擔憂，我哥哥娶了你家大娘子，咱們本就是一家人，十九郎和二娘子不過小孩子間的打鬧罷了，我也不是如此得理不饒人之人，咱們都退一步，算了好了，聖人日理萬機，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當擾了聖人。”
像房夫人說的，連李世民對她都要客客氣氣，要不然當年她也不會駁了李世民的面子拒了送給房玄齡的妾室，可李靈曦就敢對她這麽不客氣。
李靈曦這麽多年，別的本事不敢說，但猜測李世民的心思那是□□不離十的，這也是為什麽李世民偏偏寵她一個庶妹的重要原因，她在李世民面前做事，極有分寸，什麽時候該鬧，什麽時候該懂事，做什麽事能讓李世民中意，她爐火純青。
比如處置太子男寵的事，她雖然害怕，但願意為李世民，為太子去做，李世民就會越發憐惜她。
崔九娘開罪了她，她就讓崔九娘去給薛萬徹做妾，李世民沒有反對，因為他要打壓士族，李靈曦的舉動正好給了他理由。
李世民讓她嫁去吐蕃，她雖然撒嬌抱怨，但會聽他的話，不會駁他的面子。
但凡一個帝王，絕對不希望看到別人比他還橫，偏偏房夫人沒有這個自覺。
不過是看在房玄齡的面兒上罷了。
所以李靈曦對房夫人不客氣，正中了李世民的下懷。
“可我家珠娘的臉……”房夫人并不想如此罷休。
李靈曦建議：“既然如此，不如親上加親好了，我看十九郎和二娘子年歲相當，正是相配，不打不鬧不是夫妻呢。”
“不要！”
“不要！”
房遺珠和李靈夔堅決反對。
“一門兩王妃，這可是天大的皇恩，房夫人你看呢？”
“丹陽，別胡鬧！”
李世民終于開了口，一門兩王妃，他可不想如此擡舉房家，再說了，就算十九郎只是個混賬玩意兒，那也是皇家的，又長得如此漂亮，十個房遺珠也配不上。
李靈曦道：“當然，這只是提議，一切都還得聽阿兄的。”
房夫人其實有些心動，男人麽，特別是皇族，風流花心那是常态，只要坐穩了王妃的位置，也就什麽都不用怕了。
李世民自然不會松口，訓了兩人一頓，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将李靈夔拘在宮裏，又賞了些珠寶首飾給房遺珠，這才打發了房夫人。
***
封言道想抓着河間郡王同永靈郡君不同尋常關系的蛛絲馬跡，但似乎并不容易，派去河間郡王府的樁子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戒備極強。
越如此，越說明有問題。
“大郎，別整天都撲在公事上，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封夫人領着侍婢過來，将參湯端給他：“快點喝了，早點休息。”
“辛苦母親了。”
封言道伸手接過。
自封慧娘出事，封夫人就将所有的關愛都用在了封言道身上，噓寒問暖，熬湯滋補，封言道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不忍拂了封夫人的慈母心腸。
封夫人一時也沒離開，看着兒子乖乖喝湯，同他道：“明日就是擂臺比武了，大郎能奪冠嗎？”
封言道小心地看了眼封夫人的神色，見并無不虞，斟酌道：“眼見兒子年紀也大了，和兒子同齡的郎君早就娶妻生子，也該娶個娘子進來孝順母親了。”
封夫人有些遺憾，“本來四娘挺好的，雖有些驕縱，到底出自盧氏，知根知底，又仰慕你，哪裏知道，你舅舅竟将她許配給了杜荷，這都是什麽事兒！”
想到盧氏待嫁的幾位娘子，她提議，“你看三娘如何？若是三娘，定能将整個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條，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
封言道打斷她，求道：“母親，你知道兒子十分愛慕丹陽長公主，兒子這麽多年，就她襯兒子的心意，母親疼我，必不會讓我抱憾終身吧？”
果然，提到李靈曦，封夫人臉色就有些沉：“皇家的公主不是良配。”
封言道見封夫人有松口的跡象，忙道：“我知道母親擔憂什麽，其實曦娘最是善解人意的，又沒有什麽公主的架子，兒子保證，她一定會和兒子一樣孝順母親。”
封夫人仍是不高興：“說不過你，你的終身大事自己看着辦吧，我老了，也管不了這麽多。”
封言道欣喜不已，“謝母親成全。”
***
成全他嗎？
不會！
不僅如此，她還會讓李靈曦乖乖嫁去吐蕃。
封夫人和旁邊的盧三娘對視一眼，盧三娘朝她點點頭。
今天丹陽長公主擂臺比武招親，算是轟動長安的一大盛事，遍地的長安權貴齊聚，連李世民也親自坐鎮。
松贊幹布現在對李靈曦有些忌憚，現在還輪不到他上場，他搖着扇子給李靈曦賣好。
“韋貴妃說能幫我解決對手，好讓我抱得美人歸。”
李靈曦瞥他一眼，“恭喜你。”
指着封夫人和盧三娘，道：“除了韋貴妃幫你，她們也在幫你呢。”
見李靈曦穩如磐石，松贊幹布倒是有些慌了，“你不會真想嫁去吐蕃吧？”
他想着要不然等會兒認輸好了。
李靈曦似笑非笑地看他，“贊普不是想娶個唐朝公主過去增強兩國邦交嗎？為此不惜大動幹戈。”
松贊幹布眨眨眼，但不是你這樣的。
“我勸贊普還是不要打什麽歪主意，天時地利人和，你若不能奪冠，那可就丢人。”
李靈曦說：“你若是能贏了所有人，我保證會送你個合你心意的大唐公主。”
松贊幹布搖搖頭：“我不是蕭銳的對手，更何況封言道。”
李靈曦笑得意味深長，“他們不會來，你大可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