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長了一身包,好癢,你幫我撓一下後背。”左沁掀開衣服讓曲泊淺看她肚子上的包,有一顆還正落在肚臍眼上方。

曲泊淺有密集恐懼症,看着左沁白皙的肚子上,還有背上散布着的大大小小的紅色小腫塊,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感覺自己也長了一身包似的。

她伸出已經發麻的手邊撓着左沁的後背邊說:“沁哥,你這個是上火中毒了,我以前也長過,吃幾個龜苓膏就好了。”

“啊,好舒服。”左沁□□一聲,問:“龜苓膏是什麽?我只吃過胖大海。”

“星期一我給帶你,很好吃的。”曲泊淺看見自己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

“哦,你今天跟我講什麽內容?概率嗎?我數學老師說,概率題可以拿到分。”

“概率題在選擇題填空出現的都很簡單,以你水平是會做的,但若出在大題,往往是最難的,我都不一定拿到分,我想教你幾何題,你本來就有畫畫基礎,空間思維好,這塊比較好拿分。”

曲泊淺在說什麽,左沁沒怎麽在聽,她就看見曲泊淺在黑板上畫了很多個醜醜的幾何圖形,強迫症上來的她,硬是把圖形擦掉重新畫了一番。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講題了吧?”曲泊淺哭笑不得。

左沁也就認真的聽曲泊淺講了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接着接了一個她媽媽打來的電話,曲泊淺就這麽看着左沁先“喂”的一聲,然後故意朝電話打了一個絕對能從學校一樓傳送到二樓的響嗝。

“哈哈哈。”曲泊淺笑得喘不過氣:“你就這麽對你媽媽的?她有沒有被你吓到?”

等左沁打完電話,她想學習的耐心全部沒有了,她提議到:“QBQ,我們坐到外邊聊天吧。”

“......”

空蕩蕩的六樓教室外,曲泊淺和左沁兩個人搬了凳子坐到夕陽下,六樓的風真是大真是涼快,她們把腳擱在護欄上懶洋洋地半躺着,左沁也不看她,輕聲說:“要是高中不畢業就好了。我對上大學有點怕。”

“怕什麽?”

“怕遇不到像高中一樣好玩的人啊!”

“安啦沁哥,你一定會遇到很多好玩的人的,這叫物以類聚。”

“那你上大學要給我寄明信片,我很喜歡那種有郵戳的明信片。”

“哦,有明信片就可以,不用寄生日禮物了嗎?”

“不行!你每年都要給我寄生日禮物,就算是很小的禮物也行,這是代表你的心意。”沁哥孩子氣的說。

“哈哈,好,明信片和生日禮物,記住了。”

“嗯,馬上我生日了,你來嗎?”

“不去吧,我沒時間的。”

“哼。”

“你想要什麽禮物?”

“有本事你就送我一只泰迪狗!”

“泰迪狗?我比較喜歡鬥牛犬,胖胖的多可愛。”曲泊淺眯起了眼睛,舒服地要睡着了。

那天送左沁回了家後,曲泊淺也無心看書,她坐在書桌前,在給準備寫給左沁的生日賀卡起草稿:

“你好沁哥:

祝你青年節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我是十八歲的QBQ,很高興認識你。

認識你快三年了,這三年來我都是很敬重你的。

希望你将來在大學交到像我一樣有一滴滴不正常,但又很敬重你的好朋友.......”

然而曲泊淺最終被自己的矯情和不正常嫌棄到了,把草稿紙收進了書桌的抽屜裏。

“曲泊淺,你說沁哥生日我送什麽好?”二班一個胖胖的女生問曲泊淺。

“來,讓我列張表給你。”曲泊淺作勢拿紙。

胖女孩尴尬地笑着:“你口述就好。”

“嗯,沁哥喜歡吃甜食,你可以送她一瓶裝滿糖的玻璃瓶,當然她最想要一只小狗,如果你有條件可以送她......”

“等下,你準備送她什麽?”

“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她哈,我給她準備了一件很sex的泳衣還有一套不鏽鋼餐具,這兩個她都可以帶去大學用,至于小狗,我還在存錢。”

然而胖女孩一下課就去樓下告訴沁哥了,當時曲泊淺也下樓去找左沁,準備把她買的一袋龜苓膏給她,教室裏沒看見左沁的人影她就把龜苓膏放到左沁的抽屜裏,接着往在同一層的老師辦公室方向跑去。

當她快跑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看見左沁和胖女孩在走廊上聊得甚歡,左沁還張牙舞爪地喊了曲泊淺的名字一聲。

“你們在講我什麽壞話?!”曲泊淺邊跑邊說。

左沁被吓了一下,然後抿嘴笑着朝曲泊淺屁股踢了一腳:“哪裏都有你!”

等曲泊淺摸着屁股安全到了辦公室,趁班主任下午沒來學校,她迅速地翻起這次月考的各科卷子。

這是最後一次月考,監考十分嚴格,水分極少,她可以看到大家真實的分數。

觸碰到卷子的指尖漸漸變得冰涼,曲泊淺輕嘆了一聲,無法控制地心灰意冷着,最終把手上的四張卷子放回了原處,轉身跑回六樓。

前方不遠出現了蔡穎的身影,曲泊淺很快跑到了她前面,心想蔡穎就在她身後看着她跑步,她們現在離得那麽近,她就更加難過了,以至于她跑到門口時不小心滑了一跤,但她立即故作鎮定地起來走進教室。

“你怎麽了?臉為什麽這麽紅?”朱林看見曲泊淺五官十分羞愧地糾結在一起。

曲泊淺沒說話,咬着嘴唇看着門口,然而兩分鐘過去了,她才看見蔡穎笑得面色通紅,扶着腰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曲泊淺也撲哧一笑,決定先還是不要告訴蔡穎她的分數好了。

“沒事,剛剛在蔡穎面前摔了一跤。”曲泊淺花癡地笑着。

“哈,我跟你說,你以前對劉嘉琪也是這樣眼冒星星,然後是蔡穎,你會不會以後也喜歡上左沁?”

曲泊淺瘋狂地搖着頭,兩個鼻孔裏冒着氣:“怎麽可能,初中就認識沁哥了,要喜歡早就喜歡上了,而且沁哥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長相好吧!”

“對了,QBQ,你買龜苓膏花了多少錢?”左沁一邊解方程一邊說到。

曲泊淺還在想蔡穎的事情,便随便回了左沁一句:“二十幾吧。”

“嗯,錢給你。”左沁拿出兩張票票。

曲泊淺這時回過神來了,沒好氣地嚷道:“你給我錢?我會要你錢?”

“聲音給我小點!”左沁兇道。

曲泊淺立刻閉嘴,她看出左沁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便認真地對沁哥說:“誰惹你不開心?我去打他。”

“呵呵,別人打你吧。”

“沁哥,我跟你說,不管有多少人對你好,我只把你當最好的朋友,誰欺負你,我是會暴走的。”曲泊淺撅嘴說。

左沁聽到傻逼曲泊淺說到了“最好的朋友”幾個字,她想罵她矯情,到嘴邊卻是一句:“但是別人打你,我是不會幫你的。”

“哦。”曲泊淺明顯被沁哥這句話傷到了,她小聲嘀咕道:“我以後會盡量不讓自己被打。”

矯情起來還沒完沒了,左沁無語地瞥了沮喪的曲泊淺一眼,然後打開書包找出一個龜苓膏,打開包裝拿起配贈的一小袋蜂蜜,用手把蜂蜜焐熱來對曲泊淺說:“龜苓膏還是原味的好吃,這包蜂蜜你別浪費了,快拿去喝掉。”

“不喝。”曲泊淺果斷拒絕到。

左沁歪着頭笑着:“真的不喝?”

“嗯!本身就不會喝這種袋裝蜂蜜,被你焐熱的就更難吃了!”曲泊淺用力點頭道。

“好吧。”左沁笑笑:“這是我一個願望。”

“......”

曲泊淺無奈伸手拿過還有餘熱的蜂蜜喝了幾口,然後惡心地五官扭曲起來,惹得左沁大笑:“願望真好使!”

“哼,你已經花了3個了,還有97個!”

“哈,等我只剩下一個願望的時候,我就許你再給我100個願望!”左沁得意地笑着說。

補課結束之餘仍然是走廊外聊未來曬太陽時光,曲泊淺蜷縮在椅子上,柔聲問沁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負你了?”

左沁沒有說話,曲泊淺就不再多問什麽,閉上眼享受着難得的自在放松。沉默了許久,左沁似是無意地輕聲說:“你說,好朋友會不會忘記你的生日?”

“好朋友怎麽會忘記好朋友的生日!我所有好朋友的生日我都記得!”

“哦。”

曲泊淺這下終于反應過來沁哥為什麽不開心了,她看着沁哥隐忍笑容下流露出來的失落,心一下就軟了,她回到家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十三,好久沒聯系,這一次卻是為了沁哥才打的電話。

“十三,你先別說話,你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沁哥什麽時候生日?”

“六月份嗎?”

“五月四號。她很難過你沒有說生日快樂,不記得她生日,你現在打電話跟她說一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就說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之前沒時間給她。”

“好,我這就去打電話給她。”

曲泊淺突然想起十三坑隊友的潛質,開始後悔這麽做,非常後悔,但是來不及了,左沁馬上打來了電話,她咽了咽口水接了起來。

“你和十三說了什麽啊!你想死了是吧!”左沁笑着嚷道。

聽到沁哥聲音沒有那麽生氣,曲泊淺放心了:“我就問了下她是不是忘記你生日了,其它什麽也沒說!其實好朋友嘛,有時候會忘記說生日快樂的,對了沁哥,下次生日你送我一個錢包好不好,我現在好缺一個錢包啊。”

“送一個用布縫起來的錢包給你要不要!”

“要的!”

“呵呵,好唉,下次我一定會送你生日禮物,對你說生.日.快.樂!”沁哥把最後幾個字咬的特別特別重,沒等曲泊淺開口她就挂了電話。

但是左沁沒有,之後的每年,都沒有對曲泊淺說過那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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