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尊千裏追妻(1 / 2)

林阮買了吃食,出城在乾坤袋裏摸了一圈,恍然記起碎星劍被自己遺落在仙界寝殿的地下室。

碎星劍是他的本命神器,平日裏用的得心應手,忽然沒了它,心裏空落落的。

可是如今這幅狀态,他沒有臉面回仙界取劍。

他在夜色中伫立許久,摸出一把少年時期用過的普通法劍。

用慣了劍,他不喜歡駕馭其他的法寶飛行。

可是這劍不争氣,他剛渡進靈力,就碎裂了。

林阮當初将部分仙力轉為靈力使用,雖然這對他來說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仙轉靈,在人間來看,也是頂尖的存在。

因此這把小法劍,無法承受他磅礴的靈力,不堪重負碎裂。

林阮注視着地上的碎片發愣,将它們撿起來,重新裝進乾坤袋。

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只要是屬于他的東西,無論多麽微不足道,只要損毀,都會收起來埋在住處附近。

他的手指不小心被劍刃割傷了,流出鮮紅的血液。

他注視自己的左右手,驀地自嘲的笑了笑。

本尊總是在受傷。

他輕撫肚子,在心裏說,爹爹很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這樣真的能夠照顧的好胎兒嗎?

小崽崽在肚子裏輕輕的踢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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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阮很突然的,露出冰雪初融的淺淺笑意。

這一刻,他真正的意識到,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林阮在乾坤袋裏摸了許久,摸出一把不認識的劍來。

這劍很寬很大,不像是他會收下的東西。

可是事實卻同他證明,這劍已經認他為主了。

幾乎是一瞬間,林阮想到了蕭灼。

他對這把劍沒有映像,說明它和蕭灼有關,塵封在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裏。

林阮将靈氣渡入大劍,頓時,外形笨重醜陋的大劍散發出五彩霞光,有五彩鳳凰從劍內飛出,以靈氣的形态圍繞着林阮盤旋。

它口吐人言:“你們可終于記起我來了,咦?蕭灼呢?沒跟你在一起?”

林阮當前位置是城門口,這霞光實在太耀眼,加上鳳凰十分巨大,一瞬間,他就被震驚的路人圍住了。

林阮趕忙收了劍,重新摸了一把同樣不認識的法

寶飛遠。

沒有了霞光,他很快就擺脫了路人的視線。

飛了半個時辰,他在一處綿延大山停下,尋了一個廢棄的山洞住進去。

休息了一會兒,他才細看剛才帶自己飛來的法寶,原來這是一串鈴铛。

這鈴铛模樣也奇怪,以紅線串着,輕輕一碰,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鈴铛兩端是筷子長的紅綢帶,如果把法寶變小,兩端一系,剛好可以當做手鏈。

林阮聞到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将鈴铛湊近,的确有一股氣味,但是說不清楚是什麽味道,總歸不是花草香。

将鈴铛收起來,他取出那把住着鳳凰魂靈的大劍。

大劍剛被渡進靈力,鳳凰就飛了出來。

林阮說:“你這個樣子太惹眼,收了光芒,變小些。”

鳳凰哭泣:“我也想收啊,可是我是魂魄,做不到啊,你們當初說好的為我重塑肉身,為什麽一年多了,都不放我出來玩,我快要憋死在劍裏了。”

鳳凰飄在山洞裏,大部分的靈體融入石壁中,活像石頭自己長出個畸形的腦袋和軀爪。

林阮打開買來的食物,忍着反胃的痛苦,慢慢的吃,他伸腿碰了一下大劍。

“本尊失憶了,不記得你。”

鳳凰沉默片刻:“你一定是逗我。”

“本尊忘記了一切與魔尊有關的事情。”

“……你一定是逗我。”

鳳凰重複道。

林阮準備收劍。

鳳凰立刻改口:“我相信你了,別關我,你為什麽會失憶?”

“不知道。”

“那你失憶後,蕭灼沒陪着你?”

“本尊跟他不熟。”

“所以你踹了蕭灼?并且還把自己搞懷孕了?”鳳凰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可置信,“蕭灼被綠了,居然沒有殺了你?”

林阮:“不是,我沒…”

鳳凰打斷他:“他真可憐。”

林阮作勢收劍。

鳳凰再次立刻改口:“我不信,你們連情比金堅劫都過了,這中間肯定有誤會,你這麽端正,怎麽可能會做出綠夫君的這種事情。”

林阮喝了一杯水,壓了壓反胃的感覺,“你為何身處劍中,又為何認我為主?”

鳳凰:“所以這孩子是誰的?诶诶诶?別收劍,我不問就是了!!!”

求生欲極強的鳳凰開始老實的回答問題,“我是上古遺留的鳳凰蛋,因為先天不足,無法出生,一直沉睡在蛋中,後來滄海桑田,鳳凰窩被海水淹沒,又是滄海桑田,海水退卻,那裏變成荒野,我處于深潭之中。”

“說重點。”

“是!某一日,我感受到磅礴的生命力量,于是從沉睡中蘇醒,看到你和蕭灼的活春…”

“這段省略。”

“哦,總之你們釋放的…咳,化作生命力,融于潭水中,我順勢就出世了,只是因為睡覺睡的太久,我沒有走正常流程出世,出世的僅僅是魂魄,這麽算來,我算你們半個兒子。”

林阮早已聽的面紅耳赤,心裏暗罵自己,本尊從前怎會如此胡鬧,竟然和他在荒郊野外…,還被看見了。

鳳凰說,“我的魂魄在世間存在不了幾十年,就會消耗殆盡,所以為了封口,你們将我融進大劍之中,許諾我重塑肉身,但我獨自在黑暗裏想了很久,總覺得你們是在框我,我告訴你,再這樣下去,我就昭告天下你們做的好事了!”

林阮收劍,鳳凰被迫消聲。

林阮在山洞住了三天,期間因為無聊,放了幾回鳳凰出來一起說話,因此了解了一些關于蕭灼的事情。

蕭灼真的很愛他,而自己,也真心的愛魔尊。

林阮仍舊無法想象自己與魔尊如膠似漆恩愛的情形,他仿佛沒有什麽變化,又好像變了一些。

近日,他發現自己想魔尊的次數越來越多。

連續吃了三天的養胎藥,肚子漸漸沒有疼的那麽頻繁了,閑的時候,他與鳳凰說說話,偶爾會盯着手心的傷口發愣。

那天他從仙界下凡,手裏受着傷,能夠無聲無息幫他上藥處理傷口的人,只有那一人。

想起蕭灼,林阮抿緊嘴唇,他能夠感覺的出自己仍在蕭灼的視線之下,可是他從那天上藥以後,再也沒有露出蹤跡。

道不清心裏的情緒,鳳凰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形容的越親密,他越覺得難受。

有這麽一個人,真心實意的愛着本尊,可是本尊不但把它忘了,曾經還想打掉他們共同的孩子。

林阮枕着萬千思緒陷入沉睡,鳳凰靈力藏在石壁中,只留了個腦袋在外頭守着林阮。

他是他的主人,

為了早日塑身,這仆人,也不是不能做。

當夜下起了冷雨,沙沙沙的,吵醒了林阮。

他靠着石壁聽了一小會兒雨聲,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雨夜裏穿傳來路人的奔跑聲,林阮收起大劍,坐直身軀,看向黑暗中踏雨而來的模糊身影。

那人闖進山洞,見到裏面有個人,也很是意外。

“朋友莫慌,我只是進來暫時躲雨,絕對沒有惡意。”

他着急的解釋,生怕被當做壞人一頓打。

林阮聽他聲音耳熟,施出一道火焰,光芒乍現,照出一張一面之緣的年輕臉龐。

林阮還沒說話,那人驚喜道,“啊!是仙女姐姐!”

林阮張了張嘴,捏着聲音,雌雄莫辯的道,“叫我林阮吧。”

“仙女姐姐好名字,林軟,軟軟,就是聲音好特別,挺中性的。”

這人是自來熟,林阮沒有跟他計較這句不太禮貌的話。

左右不過暫時住一夜,雨停之後,就算他不走,本尊也會另尋他處。

那青年說,“我姓卓,單字左,你叫我卓左就好。”

他這名字起的巧,一下子就讓林阮想起了蕭灼,有魔尊這麽個人在前,他實在對陌生人叫不出諧音字,仿佛在稱呼蕭灼的小名似的。

想了想,他禮貌的說,“左公子,幸會。”

借着夜明珠的光,左公子看到林阮受傷的手心,立刻熱心的取出藥和紗布,“作為借宿之恩,我幫你處理傷口。”

林阮的傷口其實已經好多了,上面結了痂,有些癢。

他拒絕了左公子的好意。

他本想靜坐到天明的,怎知半途就昏昏沉沉睡去,自然不知曉那個原本睡着的雲公子忽然起身了,并且抱着他睡了一夜。

林阮早晨醒來,聞到飯菜的香味。

擡眸看去,外頭雨停了,左公子正在陽光下興致勃勃的做早飯,聽到聲響,給予林阮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

“我做飯很有一套的,作為報恩,免費讓你嘗嘗我不外傳的手藝。”

他做的早飯是牛肉米線,裏頭放了辣椒和醋,上面堆了一層牛肉,僅僅幾片菜葉,菜葉之下是煎蛋。

林阮看到這賣相,眸子暗了暗。

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湯,吃了幾塊肉,隐在袖子下的左手微微顫抖。

這味道,和魔尊所做一般無二!

本尊一直能感覺的到處于蕭灼的視野之中,這第六感果然是對的。

他忍住情緒,對左公子道謝。

飯後,左公子提着他的武器繼續歷練去了,留下四個字,“有緣再見,後會有期。”

三日後,林阮在千裏之外的荒山住下,果然又偶遇了左公子。

這次遇見是在中午,暴雨之下,左公子闖進山洞,與正在翻看話本的林阮打了個照面。

“軟軟,我們好有緣,又見面了!”

林阮冷淡的回應:“哦。”

你天天跟蹤我,能不有緣嗎?

他懶得說破蕭灼,他才剛剛接受給蕭灼生孩子的事實,現在不大想看見他原本的臉。

這些天通過鳳凰的描述,和前幾個月的日常相處,他已清楚的知道魔尊是個多锲而不舍的人。

說到底,本尊是無法擺脫掉他的,只要不直接面對那張臉,就這麽裝着糊塗,總比先前要輕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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