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虐狗(一)

時光飛逝, 轉眼間, 小和尚鹦鹉蓮子羹傷勢漸漸痊愈了。

之前因為丁大東家的兩只小霸王嫉妒蓮子羹奪取了主人的注意力,于是兩只聯手, 硬生生把蓮子羹的翅膀給打骨折了。哎呦喂, 丁大東心疼的不得了, 心急火燎的叫上他的車夫池駿跑去寵物醫院,沒想到陰錯陽差的讓這倆人遇到了一對雙胞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蓮子羹年紀小恢複力強, 在丁大東的細心照看下, 沒過多久就痊愈了。丁大東找了個好天氣,趁着中午太陽最大最暖和的時候帶着蓮子羹去醫院拆夾板, 池駿得了消息, 厚着臉皮表示一起去。

池駿在丁大東樓下等他, 哪想到電話挂了十分鐘,才等到丁大東一瘸一拐一步一挪的從單元樓裏走出來。

池駿大笑:“厲害了我的大作家,您這是用腳碼字,碼抽筋了?”

丁大東把手搭在池駿肩膀上, 在他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往前走:“呸, 你就笑我吧。我為了幫你搞定你小舅子, 承受了血肉之痛!你居然一句感謝都沒有,還嘲笑我?我被他虐待的下半身不能自理,前幾天出門和版權商談合約都得坐輪椅。”

“別往我身上潑水啊,明明是你看上了趙悠悠,我還愁這事怎麽和我們家心遠交代呢。”池駿皺眉。

丁大東這個顏控,只要長得好看的男女通吃, 池駿可忘不了丁大東第一次見何心遠時,那副像是餓狼見肉般垂涎三尺的表情。現在丁大東換了目标,開始追趙悠悠,不是他這個做兄弟的潑冷水,但池駿實在不看好他倆。

趙悠悠的個性和何心遠是兩個極端,池駿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摸到了大概,他可沒覺得一個兄控能看得上別的男人。其實沒看上倒好,怕就怕倆人真的交往了,以丁大東不出幾個月就分手的“輝煌戰績”,到時候絕對不會善了。

池駿現在光顧着擔心自己的損友了,完全沒想過自己的謊言若是有朝一日被何心遠拆穿了,那才難以收場呢。

他換了個話題,問:“趙悠悠怎麽對你動手了?是不是你把人家惹急了?”

丁大東一邊慢悠悠往前蹭,一邊抱怨:“那倒不是。那天你不是帶何心遠去B大追憶青春嘛,我就趁機約趙悠悠出來玩。我提議了幾個地方他都不樂意,說讓我跟他走,結果直接把我帶到了郊區一個武館,說是要活動筋骨……”

池駿這才知道,原來那天被他打心眼佩服的英雄居然是丁大東。他的好兄弟真是舍己為人,令人敬佩。

“說實在的,我剛開始也以為趙悠悠是個暴脾氣大魔頭。接觸久了我發現他其實挺溫柔的……我說池駿你別笑啊!他揍完我之後還給我按摩了呢,哎那手法太到位了,酥酥麻麻,熱熱爽爽,雖然身上疼,但心裏爽啊……”他突然住了嘴,一臉古怪的問,“——你說我不會被他開發出了當M的潛質吧?”

“……”池駿說,“看在你犧牲這麽大的份上,我給你透露點消息。”

“什麽消息?”

Advertisement

“他們倆人并不是像咱們猜想的那樣,父母離婚後跟了雙方的姓。他和他弟自小失散,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他被別人家抱養,而趙悠悠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因為根骨好,被他師傅挑中練武去了。”

“他師傅是?”

“他師傅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師門。”池駿說,“你站穩了吧。”

丁大東不動如山:“站穩了,你說吧。”

“少林寺。”

丁大東噗通一下摔地上了,他懷裏的鳥籠跟着摔下來,蓮子羹委屈的叫了一聲,差點把鳥嘴撞豁了。

他就說前幾天在武館裏見到趙悠悠的同門師兄弟時,怎麽個個濃眉大眼寸頭憨笑,牆上挂着的獎狀合影也全是禿瓢,原來是少林寺出來的啊!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池駿正想伸手拉他,就聽他忽然神經兮兮的“嘻嘻嘻嘻嘻”笑了起來。

池駿:……這刺激有這麽大?

丁大東一咕嚕爬起身,眉飛色舞的說:“駿駿駿駿我的駿,這是命中注定啊!”

“……?”

丁大東自信極了:“你看,我養了三只和尚鹦鹉,而他趙悠悠也當過小和尚,你說這難道不是緣分嗎?”

蓮子羹的檢查做的很快。任真拆下它翅膀上的夾板,捏住關節和翅膀尖端,小心展開翅膀又合攏,重複幾次後見蓮子羹并沒有什麽不舒服的表現,它反而淘氣的用嘴巴叼任真的指甲。

任真摸摸它的頭頂,松開手,蓮子羹歡快的拍動起翅膀,像是一臺直升機一樣跐溜一下就飛上了天。

不過它太久沒用過翅膀了,飛了一會兒就疲倦的落了下來,任真讓何心遠帶它再去照個片子,以求萬無一失。

片子很快洗出來了,蓮子羹斷裂的肱骨愈合的非常好,傷口上的羽毛也陸陸續續長出來不少。但是受過傷的部位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脆弱,任真特地叮囑,要丁大東注意不要再發生鳥窩鬥毆事件。

丁大東指天發誓:“醫生您放心,兩位肇事兇手我一直放我哥們家,等過幾天接回來我就分籠,絕對不讓它們碰上。”

任真推推眼鏡,很嚴肅的說:“和尚鹦鹉本身就是親人的品種,非常活潑,需要主人體貼照顧。鳥類也有地盤觀念,而且會因為主人偏心而産生嫉妒心理,你也要從自身找找原因,不要厚此薄彼。希望你不會因為另外兩只犯過錯你就冷落它們,孩子都是需要好好教的。”

丁大東虛心接受了他的批評。丁大東就像個新手奶爸一樣,接了新寶貝回來,就不自覺冷落了兩個大兒子,總覺得它們大了、懂事了、聽話了,就不需要像小的這樣耐心呵護。所以這次蓮子羹受傷,固然有兩只大鹦鹉出手太狠的原因,丁大東也要承擔偏心的責任。

趁着丁大東帶鳥看病,池駿厚着臉皮又去找何心遠說話了。

池駿從包裏掏出圍巾給何心遠,何心遠愣了一下才接過來。

“圍巾怎麽落你那裏了?”

池駿說:“你記不記得那天你在公園裏搶救了一只抽搐的貓咪?你拿圍巾給它包住保暖時,那貓失禁了。後來我就把圍巾帶走拿去洗了。”

“哦對,這事我印象很深,暫時不會忘,就是有些小細節記不住了。”何心遠不好意思的笑笑。

說完,他又有些嗔怪的說:“你幹嘛要告訴我這圍巾沾過貓尿?還不如直接說我忘了帶走,現在我圍起來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池駿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跟着打趣:“你每天見過的屎尿血不少吧,估計心理陰影面積得有B市大學那麽大了。”

“B市大學?”何心遠搖頭,“明明一周前才去過,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B市大學有多大了。”

池駿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有些懊惱的在心中埋怨起自己。

何心遠卻沒他想的那麽玻璃心,他笑了起來,主動提議:“池駿你怎麽這麽傻,我這次忘了,以後你再陪我多去幾趟不就行了嗎。”

倆人正說着話,忽然聽到一牆之隔的前臺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

更為稀奇的是,這陣人聲并非出于成年人之口,聽上去像是一群小朋友在叽叽喳喳的說話,一時間吵得沸反盈天。偶爾能聽到前臺小楊聲嘶力竭的一句:“別着急!別哭了!慢慢說!”

何心遠趕忙向前臺跑了過去,池駿不放心,也跟在他身後到了前臺登記處。

到了那裏一看,果不其然,整個前臺都被小蘿蔔頭們堆滿了。十幾個小紅領巾把不大的前廳擠得密不透風,放眼望去全都是黑黝黝的小腦袋。

這些小家夥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道說着什麽,前臺小楊被他們弄得精疲力竭,有些帶動物來看病的主人都被他們擠到了醫院外,伸着脖子注意着這邊的動靜。

穿着白大褂的何心遠一登場,這些小朋友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接二連三的往何心遠身上撲,這個抱腰,那個抱胳臂,還有兩個直接抱上了大腿,哭哭啼啼的不肯撒手。

何心遠吓了一跳,安撫完這個又安撫那個,感覺值夜班給三只貓接生都沒這麽累過。

池駿人高馬大,見何心遠鎮不住他們,一嗓子就嚷開了:“安靜點!別哭了!一個個說!”

這些小家夥最高的才到他腰,被這麽一個“老大叔”一吼,當即都吓得不敢吭聲了,一時間只剩下隐隐約約的抽泣聲,紅着眼睛像是一群受委屈的兔子一樣。

何心遠溫柔的問:“小朋友們,怎麽了?這裏是寵物醫院,不是來玩的地方哦。”

摟住他腰的小男孩說:“我們都上二年級了!我們當然知道這裏是給動物看病的醫院!”

摟住他胳臂的馬尾辮說:“醫生醫生,求求你救救小花吧!嗚嗚嗚……”

擋在他身前的小胖墩說:“小花是我們的好夥伴,每天放學都送我們到路口……”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何心遠認真聽着,發現所有人都在說一只叫小花的狗,可人多嘴雜,二年級的小朋友敘述能力不強,半天沒有說到重點上,何心遠聽得糊塗,根本不知道小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最後,還是一個豎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排開衆人站了出來,她胳臂上戴着“一道杠”,說起話來很有條理,頭頭是道。

“醫生叔叔,我們學校門口有一只這~麽~大的狗,是黃色和白色的,叫小花。小花很乖的,每天早上都在巷口等我們上學,每天晚上還要送我們到巷口,我們摸它它也不生氣,我們把雞蛋放在手裏給它,它每次都把雞蛋吃了,還把我們的手舔的幹幹淨淨的。……可是,可是今天我們放學時……”說着說着,這個厲害的“一道杠”眼圈紅了起來,大滴淚水湧出,沾濕了她胸前的紅領巾。

何心遠心中着急,不自覺向前探出了身子:“慢慢說,叔叔聽着呢,小花怎麽了?”

“哇……”一道杠大聲哭了起來,“有壞人虐待它!哇哇哇……把它、把它……”

她一哭,整個醫院裏的小朋友都哭了起來,頓時吵得何心遠什麽都聽不見。

“把它怎麽了?”

一道杠哭着說:“哇……有人把小花和大黑狗用膠水黏在了一起!屁股對屁股!我們怎麽拉都拉不開!”

在聽清了他們的話之後,在場的所有成年人陷入了迷之尴尬的境地。

他們該怎麽向純潔的小朋友們解釋,兩只狗屁股對屁股的“黏”在一起,并不是它們被虐待了,而是它們在交~配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