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餘晚問,“你發現了什麽?”
曾小慧卻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目光中帶着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不想說話,餘晚也不催促,在一邊屏息等待。
誰知,曾小慧猶豫了半晌後,只是道,“沒,沒有什麽。可能是我想多了。”
等來這個回答,說不失望是假的,但餘晚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逼她,否則只會适得其反。之前處心積慮做下的鋪墊,也可能會一起前功盡棄。
于是,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拍了拍曾小慧的肩膀,以示安慰。
曾小慧低着頭,目光閃爍不定。
雖然沒追問,但餘晚還是悄悄地望向曾小慧,暗中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她捧着一本書,書裏夾了一張卡片,卡片是上下翻頁,大概有手掌大小。
燈光折射下,卡片泛着白光,一時讓人看不清楚上面究竟寫了什麽。
心中好奇爆棚,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餘晚腦筋一轉,突然想出一招調虎離山。
于是,她摸了摸肚子對曾小慧道,“有沒有吃的?我一接到你電話,就急着趕過來,所以沒吃晚飯。”
曾小慧在肯德基裏胡亂吃過點東西,自己肚子不餓,就沒想到這一層。現在聽她這麽一說,頓時不好意思了,“哎呀,原來你還沒吃晚飯啊。那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不用那麽麻煩了。”餘晚停頓了一下,問,“你家有泡面嗎?”
“有。”曾小慧自嘲道,“我家啥都缺,就是不缺方便面。”
餘晚笑道,“那就幫我泡一包吧!”
想到餘晚特地趕過來陪她,自己卻只給她吃泡面,曾小慧心裏怎麽都有點過意不去,便自動自發地道,“要不我再給你煎兩個荷包蛋。”
餘晚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說什麽都是好。
曾小慧放下書,起身走進廚房,給她弄吃的去了。
等她走出客廳,餘晚的笑容隐沒在唇邊。她拿起曾小慧的書,動作利落地翻了下,這才發現原來夾在書裏的卡片是一張存折。
她一目十行的掃過,存折是新開的,開戶日期是十八個月前。從第一條存款記錄開始,一直到現在,一共有十四個明細記錄。有存有取,金額從一百到一萬不等。
乍一眼,這些數據也瞧不出有異,可是,既然曾小慧剛才說了那番話,那一定是她從中發現了什麽。曾小慧和曾小智是兄妹,他們或許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暗號。
餘晚多掃了幾眼,默默地将那些數字記在心裏,想等明天有空的時候再慢慢琢磨。
這時,曾小慧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小茹,面煮好了。你可以來吃了。”
餘晚應了一聲,将存折放回書裏,起身去吃面。
一碗泡面上面放着兩個荷包蛋,荷包蛋蛋黃都漏出來了,形狀慘不忍睹,她的煮飯水平可見一斑。
曾小慧也覺得自己遜,抓了抓頭皮,道,“我不太會做飯,平時都吃食堂。只好請你将就了。”
餘晚不介意,夾了一筷子,往嘴裏送。吞下一口面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道,“如果你哥真的給你留下了蛛絲馬跡,你千萬不要急着報警。”
曾小慧奇怪,“為什麽?”
“假設你哥真的是被謀殺,又和千禧制藥有關,你一個人怎麽和一個公司鬥?萬一他們警察局裏有人認識,你這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麽?”
曾小慧畢竟是個尚未踏上社會的學生,心思簡單,聽她這麽說,頓時一陣心驚膽戰,“不會吧!他們還能勾結警察?”
餘晚聳肩,“如果他們連殺人的事都敢做,沒什麽不可能的。”
這話說的也對。曾小慧細思恐極,不由又怕又怒,憤憤地捏緊了拳頭,“他們眼中還有沒有法律?”
見狀,餘晚忙安慰道,“你先別這麽激動,我也只是假設。也許,事情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但餘晚的話,就像一顆火種,掉進了曾小慧的心頭,春風一吹,瞬間燎原。
她搖頭,“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他們找人私闖民宅,一定是因為他們做賊心虛了。”
餘晚接着她的話,一個圈子又繞回來,道,“所以,只要他們覺得你哥沒有給你留下什麽,你就安全。”
曾小慧不知不覺落入她設好的圈套,不安地道,“那,要是我哥給我留了什麽呢?”
“你要悄悄地将它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什麽地方算安全。”
餘晚引導她發問,然後把自己想讓她知道的話灌輸給她,“只要不在你身上,其餘的地方都安全。”
曾小慧明白了她的意思,慎重地點頭,随即又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幸虧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餘晚道,“人心的險惡,你還沒嘗到。”
曾小慧好奇,“你嘗過?”
“我嘗過。我從小被拐,一直在國外漂泊,經歷的自然比你多。所以,在這方面,能給上你一些建議。”
“你是被拐賣兒童?”
餘晚不想在自己身上繞,便道,“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等先解決了你的事,再聊我的身世。”
曾小慧見她為自己着想,心中感動,有些話幾乎沖口而出。可她到底沒有說出來,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餘晚不動聲色地看着她臉上的神情變化,暗道,終究還差了一口氣。
***
紀璟風塵仆仆地走進謝煜凡的辦公室,将一疊照片扔在他的桌上,照片上有兩個女孩,一個是餘晚,一個是曾小慧。
“昨晚,三叔的人動手了,将曾小慧的家砸得一踏糊塗,還是沒找到什麽值錢的線索。不過,我派去監視的人給我拍了這組照片。”紀璟佩服地看着謝煜凡,“你真是料事如神!”
謝煜凡一臉平靜地站在窗口,對他的贊揚并無欣喜之意。手裏的打火機吧嗒一聲點亮,火光竄動,一下子舔上了他唇間的煙頭。
料事如神的不是他,而是餘晚。不過是通過一次游.行活動,她就能判斷出曾小慧在整個局中的定位和利用價值,搶在他們所有人之前,狠下一番功夫去接近她。這個女人很不簡單!謝煜凡不可否認,自己對她産生了一絲興趣。
在這世上,一個女人若想小有成就,顏值、智商、情商,三個中總要占一個。一個不占,那是可悲;三個都占,那是可怕。餘晚是屬于後者,聰明、強勢、嬌豔欲滴,所以在可怕的同時,卻也帶着致命的吸引。
見謝煜凡不說話,紀璟心中的疑問說出來,“這事和千禧制藥有關,而她和千禧制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我不明白,就算她知道了這其中的秘密,又能怎樣?總不能拿這事兒去威脅你三叔吧!她這悶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謝煜凡吐出一口煙,緩緩地道,“她要威脅的人不是三叔,是我。”
“你?她為什麽威脅你?”
謝煜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一個歷史典故,“西漢時期,劉邦項羽相持不下,于是有人進谏韓信,現在劉邦江山不穩,需要借你之力打壓項羽,必然與你虛與委蛇。但将來有朝一日劉備一統天下,必然調轉矛頭對準你。你何不趁此機會,獨立出來,形成三國鼎立之勢。你雖然勢力最小,但他們都畏懼你聯合另一方,不如保持中立,暗中發展自己,等兩國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再坐收漁翁之利。于是,韓信采取進言,以齊地未穩之由,自請為假齊王。劉邦為籠絡人心,假戲真做,果真就封了他一個齊王。齊王脫離漢王自立,形成鼎足之勢。”
紀璟并不笨,被他這番引用一說,頓時通透。謝煜凡是将餘晚比作韓信,自己比作劉備,謝嘉寧那一方則是項羽。他和謝嘉寧争鬥,需要用到餘晚,但等他目的達成後,難保不調轉矛頭對付她。餘晚無權無勢,想要成為能夠和他們勢均力敵的第三方,手中必須抓一顆棋。而曾小慧就是她的這顆棋子。
紀璟忍不住叫道,“好狡詐。這個女人的野心居然這麽大,還想三國鼎立。哼,難道她要和你搶謝老爺子的江山不成?”
謝煜凡沒說話,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煙。餘晚究竟是何居心,他現在還摸不透,但她有這樣的智慧,是一定不會滿足于這區區兩百萬歐元的。
紀璟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随便一個紅燈區的小姐,也有這樣深沉的城府。我一開始挑中她,只是沖着她的顏值和身材,要事先知道她這麽複雜,一定不會介紹給你。”
謝煜凡,“計劃已經啓動,無法後悔。說這些話也沒用了。”
紀璟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她想學韓信當齊王,我就讓她當。”
“你這不是在縱容她脫離你獨立?”
他搖頭,“她現在還沒這個能耐。就算手裏捏着曾小智的秘密,也無法物盡其用,到時候,她還是會來找我給她兌現。”
“你倒是心寬,就不怕她真去找你三叔?”
謝煜凡胸有成竹地搖頭,“她要的好處,只有我能給。”
紀璟聽了頓時好奇,“她要什麽?”
謝煜凡眯了眯眼睛,将煙頭按在煙灰缸裏,眼底閃過一縷耐人尋味的精光。
***
餘晚回家後,就開始研究這十四個數字。
1345,185,5634,15239,867……
每個數字之間都沒有聯系,也沒有規則,至少她看不出來。餘晚雖然記性好,對數字卻不敏感,這十四組數字可能有無數種組合解碼的方式,光靠人腦是不可能一一分析出來的。
但餘晚不甘心,她自诩智商不比曾小慧低,而曾小慧也不是解碼大師。她能夠一眼就看出來的,這說明也不會是太難的,沒道理自己找不到端倪。
餘晚反複研究,覺得這每一串數字都可能暗示了一個字,就好比她用替代記憶法來記住數字一樣。只要她能摸到替代的規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曾小慧心不在焉地坐在階梯教室裏,不停地低頭看手表,還差兩分鐘就到八點整了,可餘晚還沒來。
楊教授已經開始點名,教室裏傳來此起彼伏的報到聲。這個教授是出了名的嚴厲,上他的課要點名不說,還不能遲到,但凡是老學生都領教過他的厲害,所以在背後戲稱他為滅絕師公。因為是邏輯學的入門課,一兩年級的學生可以同時選修,曾小慧怕餘晚是新生不熟悉環境,特地選修了這門想舍命陪君子。可現在倒好,唱主角的卻不來,留她一個人在這幹着急。
眼見教授快點完名了,時針就要跨入整點,身旁的位置還是空蕩蕩的,曾小慧內心焦急萬分,忍不住拿起手機發了個短信給餘晚。
曾小慧:你在哪裏?今天還來不來上課?
餘晚在哪裏?當然是在趕去學校的路上。
***
以前在阿姆斯特丹的時候,日夜颠倒,生活沒規律慣了。來了中國後,又因為時差,作息也是紊亂不堪。現在要她一下子撥亂反正,當然成問題,光早上起個床,就夠她掙紮半天。
謝煜凡在餐桌前喝咖啡,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在了七點十分上,今天是開學的日子,而信誓旦旦的某人還沒從床上爬下來。
一直到七點二十五,樓上才傳來一聲尖叫,十分鐘後,餘晚光着腳從樓上下來。她臂彎裏挂着一只拎包,微微側着半張臉,左右其手地在給自己戴耳環。
她目光一轉,瞧見坐在餐桌旁邊的謝煜凡,正以一種看好戲的神情望向自己,她忍不住抱怨,“為什麽不叫醒我?”
謝煜凡鎮定自若地聳了聳肩,道,“這是你的事。你有絕對的自主權。”
餘晚當着他的面,用力地啐了口,這狡詐男,這種時候來和她說什麽自主權。
謝煜凡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放下咖啡,起身向外走去,他的司機已經在那裏恭候多時了。
餘晚匆忙地穿上鞋子,幾步搶上去,拉開另一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我上課要遲到了,先送我。”
聞言,司機為難地望向謝煜凡,謝煜凡從容不迫地上車,道,“先去A大。”
有了大佬這句話,于是,司機方向盤一轉,直奔A大。
別墅區到學校要十五分鐘,再加上五分鐘找教學樓,時間剛剛好。
餘晚坐在後車廂裏,打開粉餅盒,對着鏡子照了照。妝容不豔,卻恰到好處地遮掩住瑕疵,玫瑰色的唇彩畫龍點睛的襯托出她白皙的肌膚。
她穿着一件大領子針織衫,脖子上帶着一條鉑金項鏈,将那性感的鎖骨完美的呈現出來。長發披肩,舉手投足間皆帶着一股風情。
餘晚眼珠一轉,撞上謝煜凡的目光,她挑了挑眉,移動嘴唇無聲地詢問,“好看麽?”
謝煜凡收回目光,用清冷的聲音道,“你是去學校學習,不是去歌舞廳賣笑。”
這話說的刺耳,但餘晚一點也不動怒,道,“天生麗質難自棄。我天生長着一張去歌舞廳賣笑的臉。”
這話聽着像是在自嘲,其實在自誇,餘晚伶牙利嘴的,謝煜凡自知說不過她,便沉寂了下去。
餘晚看了眼手表,離上課還有十分鐘。她伸手拍了拍司機的座位,道,“再開快一點。別踩剎車,這個黃燈給我闖過去!”
司機被她拍得一驚,本想踩剎車的腳下意識地壓上了油門,于是,他們冒着被兩邊汽車撞上的危險,險之又險地穿過了這條十字路口。
過是過去了,但是司機卻被驚出一身冷汗,握着方向盤的手直發抖。剛才要稍微有一點遲疑,他們三就一命嗚呼了。
餘晚轉頭望向謝煜凡,唯恐天下不亂地問,“生死時速的體驗,是不是很酷?”
還沒等謝煜凡回答,她又自問自答道,“生和死,好與壞,對和錯,都只有一線之隔。人生啊,就是一場賭博。”
謝煜凡抿着嘴唇,手裏捏着打火機,摸索着金屬冰涼的邊緣。從根本上來說,他認同她的話。兩個極端,通常只有一步之遙,做好了,就是叱咤風雲;做錯了,就是一無所有。
餘晚望着他,他的臉色沉澱在初晨的陽光下,輪廓深邃而硬朗。對很多人來說,謝煜凡就像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令人望而生畏。但餘晚非但不怕他,還想要攻克他。
說話間,司機已經将車停穩,畢恭畢敬地道,“小姐,學校到了。”
***
餘晚從車上下來,望着兩扇氣勢磅礴的鐵門,嘴角一勾。她微微地揚起下巴,踩着高跟鞋,走進了大學。
當她推開教室大門的時候,秒針正努力朝着這一輪的終點狂奔而去。
楊教授來得早,這時已經點完名了,在向新老學生宣布課堂法則。冷不防,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緊接着,有人走了進來。
來的自然是餘晚。
大夥兒聽教授唠叨一些老生常談,正覺得無聊,這時,一個大美女闖進了眼簾。
毫無疑問,餘晚就像是一束突然投入黑暗中的陽光,耀眼異常,讓所有人的視線都情不自禁地集中在了她身上。
A大是舉國聞名的一流大學,從來不缺少美女,但餘晚此時的出現仍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驚豔感。
她的美麗不凡于衆,帶着幾分成熟、幾分霸氣、幾分妖媚、幾分自信、還有幾分不易接近的高冷,當這幾分特性混合在一起的時候,無疑給她增添了無盡的神秘感。
時間停止了一秒後,又開始轉動,大家忍不住一陣竊竊私語,相互詢問這個美女是誰?
楊教授見自己被打斷,很是不高興,推了推眼鏡,看向這個搶眼的女生。他一拍桌子,用冷冰冰的口吻,道,“同學,你太沒有紀律性組織性了,既然定在8點上課,就要準時到達。其他老師怎麽樣我不管,但上我的課,是不允許遲到的。遲到就等于曠課,曠課三次,這學期你就不用來了。”
組織性紀律性?餘晚覺得有些好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六個字。
楊教授見她唇角上揚,一臉似笑非笑,頓時就更惱怒了,“你笑什麽?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做錯了事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餘晚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再說,就算是她做錯了,身為老師也犯不着那麽刻薄,疾言厲色地當衆批判。心髒稍微脆弱一點的,都會自尊心受損。
餘晚一句廢話也沒說,直接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準點報時的app。
只聽一個抑揚頓挫的女聲從手機的揚聲器中傳了出來:x年x月x日準點報時,現在是北京時間早上8點整。
随着那個聲音落下,整個教室噤若寒蟬,大家面面相觑,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這位女俠居然當衆打了滅絕師公的臉!
雖然餘晚只是為自己做了辯解,這行為也不能說是錯的,但她公然挑了師威,這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楊教授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整張臉頓時烏雲密布,為師這麽多年,還沒碰到過這樣的學生!
然而,餘晚卻毫無壓力,在做完這個驚人之舉後,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老師,既然沒有遲到,那我可以坐下了嗎?”
一句話帥呆了全班。
先是打臉,接着挑釁,楊教授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一時又想不出責難她的理由,只能安慰自己道,會有機會的,來日方長。
楊教授會得到滅絕師公這個稱號不是偶然,他不但嚴刻,還氣量小,經常給自己看不順眼的學生穿小鞋,所以吃過他虧的學生,都不喜歡他。
本來大家只是感嘆一聲美女來了,嘆過也就忘了,可現在見她勇猛PK滅絕師公,且輕而易舉地将對方三振出局,都覺得一陣酸爽。而她說話的語氣神态,也是霸氣側漏,讓人印象深刻,形象一下子從美女提升到了女神。
餘晚環視四周,最後在第三排的角落裏看到了偷偷向她招手的曾小慧。
她腳步一轉,向曾小慧走去,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沒有表現出半點矯柔造作。而是把腰板挺得筆直,每一步都走出女王範,就像一只開屏的孔雀,大方鎮定地将自己的美麗展現出來。她當然不會怯場,以她的道行,就是裸着身體,也照樣能把這條路走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幾步路雖然不遠,卻令人回味,底下衆人的表情錯雜紛亂。
有人驚豔,有人愛慕,有人不屑,有人厭惡,但不管喜歡與否,餘晚在入學第一天,就刷了一把存在感,讓自己牢牢地印入了人們的腦海中。
餘晚掃過底下一張張的臉,嘴角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不經意間,為她的美貌更增添了一份妩媚。
曾小慧看着她,這一刻,心中思緒複雜,羨慕、崇拜、擔憂、驕傲,各種元素交織在一起,讓她無比的矛盾。
撇開這一段小插曲,楊教授開始授課,教室裏詭異的氣氛終于消散了一些。
曾小慧隐忍不住,寫了一張小紙條,塞給餘晚。
曾小慧:小茹,你把學校裏的三大巨頭都得罪了!!!
餘晚明知故問:你在說誰?
曾小慧:還能有誰?當然是葉品超,洪亮程,楊教授。
餘晚:哦。
曾小慧:楊教授也就罷了,大不了以後你不修他的課。可其餘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
餘晚:我該擔心什麽?
曾小慧:擔心他們找你麻煩呀!你一個人怎麽弄得過他們倆。
餘晚無壓力地道:這簡單。把其中的一個人變成我的戰友,讓他替我去對付另外一個人。
曾小慧不可思議:你要去找洪亮程?”
餘晚糾正:我要去找葉品超。
曾小慧畫了一個驚訝臉:他,你怎麽可能把他變成你的戰友!
餘晚回了一個笑臉:你等着瞧。
這時,楊教授突然指着餘晚道,“剛才遲……最後進來的女生,你來回答一下,應該如何解釋形而上學這條理論?”
曾小慧心一驚,緊張地望向餘晚,只見她面前的桌子上一片空白,連個筆記本都沒有,難怪會被教授點名了。想幫她一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誰讓自己剛才光顧着傳紙條了,壓根兒沒聽見老師在說啥。
完了,餘晚這下又要被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