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7.14

餘晚如約來到曾小慧的家裏,幫她一起整理東西。

還沒走進門,就聽見裏面傳來了曾小慧的尖叫聲,和激烈的撞擊聲。餘晚心一顫,以為發生了什麽,顧不上敲門,直接推門闖了進去。

“怎麽了?”

曾小慧趴在地上,背上亂七八糟地堆着幾本書,模樣狼狽。聽到腳步聲,她擡頭,見是餘晚進來,忙不好意思地道,“沒事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餘晚放下包,推開書,扶她站起來,“你太不小心了,可別摔斷了脖子。”

曾小慧埋怨,“哎呀,你幹嘛咒我!”

餘晚打了個哈哈後,問,“宿舍聯系好了?”

曾小慧嗯了一聲,“已經過了申請的期限,不過,這學期宿舍沒住滿,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學校要賺錢,就把我收進去了。”

“那這裏的房子呢?”

“就按照你建議的,租出去了。”

“租給誰?”

“一對小夫妻。”

“靠得住嗎?”

曾小慧點點頭,“他們挺好的,還預付了我三個月的房租作為押金。”

餘晚見她安排妥當,放心了,轉了話題,問,“我能幫你做些什麽?”

曾小慧,“要不整理廚房吧。”

于是,餘晚進了廚房。

兩人各自忙了一會兒,餘晚探出頭,問,“這些餐具你還要嗎?”

聽到餘晚的聲音,曾小慧轉身望來,她猶豫了五秒,最後還是搖頭,“搬去學校,這些餐具也用不上,都扔了吧!”

餘晚得到指示後,動作利索地将這些瓷碗瓷筷全扔進了垃圾桶,一時間耳邊嘩啦啦的響聲絡繹不絕。

曾小慧說是不要了,但畢竟這些碗碗筷筷都是她的記憶所在。一顆心在這一連串瓷器碎裂的聲音中,不停地往下沉,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旁人是永遠不能體會的。

餘晚将垃圾收起,走到她身邊,問,“這些書呢?你打算怎麽辦?”

一個單音節的字如此簡單,可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曾小慧緊緊地捏了一下拳頭,書都是她哥哥的珍藏,雖然曾小智去世了,但書還在,就好比哥哥一直在身邊陪伴她似的。現在,連這些書也要扔掉……

餘晚得不到回答,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紅着眼睛在那咬嘴唇,一臉傷心難過,心裏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

也是,手足之情,哪有說割舍就割舍的。餘晚嘆了一口氣,建議道,“這些都是專業書,扔了太可惜。不如我們去學校擺個攤子,賣給有需要的同學,這樣也算是物盡其用,給它們找到一個歸宿了。”

曾小慧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拽住她的手,真心實意地感激,“謝謝你,小茹。”

餘晚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起身拿了個大紙箱過來,把書一本本地收起來。

曾小慧一起整理了幾本後,突然問,“小茹,我哥留下的東西,你藏好了嗎?”

餘晚點頭,“你放心,我把東西放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曾小慧嘆了一口氣,“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餘晚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曾小慧又道,“不知道手機裏藏的是什麽秘密,要是能開機看一眼就好了。”

餘晚,“手機上設置的,不是普通的開機密碼。我去問過手機維修的,他們說這部手機組裝過,開機後,輸入密碼錯誤三次,手機就會初始化。我們已經輸錯了一次,只剩下兩次機會,還是不要再貿貿然地嘗試了。”

曾小慧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甘,“哎,真想知道,哥哥到底有什麽秘密。”

餘晚道,“也許無知是最大的幸運。你哥是想讓你一生平安吧!”

曾小慧,“可我畢竟是他妹妹,如果他真的是被謀殺的,我還是想替他讨回公道。”

餘晚想了想,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們學校不是有個電腦天才?”

聽她這麽一說,曾小慧頓時眼睛一亮,“你是說葉品超?”

餘晚點頭,“你說他是計算機系的天才,那解個屏幕鎖對他來說,應該是小case。”

曾小慧如醍醐灌頂,“是啊,我們可以去找他幫忙。他參加過這麽多國際大賽,又是這個專業的,一定可以。”

餘晚應了一聲。

曾小慧話鋒一轉,又擔心道,“可是,我和他沒有什麽交情,他憑什麽來幫我這個忙?”

餘晚,“那就只能腆着臉去求他了。我們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看起來不像是個不說理的人,應該能說動他的吧!”

“下星期一我有一節電腦課,他平時沒課的時候,一直在學校的機房裏當管理員,到時候可以借這個名頭去找他。”曾小慧将書抱在懷裏,帶着一絲希望地道,“希望他肯幫我們。”

***

謝嘉寧的辦公室裏,氣氛有些凝重。

叮叮兩聲,手機屏幕上顯示:密碼輸入錯誤,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技術員轉過頭,一臉緊張地望向謝嘉寧,雙手抖個不停,“謝,謝先生,還,還要試,試嗎?”

謝嘉寧的臉色黑得像木炭,陰測測地問,“你有把握開鎖麽?”

技術員搖頭,“沒,沒有。”

謝嘉寧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從位置上拎起來,道,“沒有,你試個屁。”

“這,這個密碼是多維加密,要不是頂尖的黑客,根本寫不出這樣的程序。我,我我只是一個小程序員啊!”技術員在心裏叫苦連天,他要有這頭腦,能編寫出這樣的程序,不早進入國家安全局了?

做了個讓他滾的動作,謝嘉寧轉頭瞪向席子,“不是讓你把公司裏最牛逼的技術員叫來嗎?”

席子在一邊畢恭畢敬地道,“這些已經是最好的技術員了。”

謝嘉寧額頭的青筋暴躁的一跳,用力拍了一把桌子,“廢物,特麽全都是廢物。”

席子見他大動幹戈,恨不得把頭縮進衣服裏,免得被波及。

這時,有人在一旁沉穩地開了口,“小寧,別發這麽大火,做任何事都要沉得住氣。”

說話的是三叔謝晉義。他從沙發上起身,幾步踱到謝嘉寧的面前,拿起那部iPhone5,仔細地看了幾眼。

“這就是曾小智留下的東西?”

謝嘉寧将目光轉向席子,後者忙解釋道,“那天我親眼看見曾小慧挖出來一個鐵盒。”

謝晉義又問,“鐵盒裏是這部手機?”

其實,席子遠遠地跟着,根本看不到盒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麽。但他被謝嘉寧打罵怕了,而現在謝晉義又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大家長風範,心髒有些扛不住壓力。一來,他是怕再次被責備;二來,手機都已經在他們手上了,鐵盒裏裝的要不是手機,還能是什麽?所以,他想也不想的,當機立斷地點頭。

謝晉義按亮屏幕,上面仍然是請輸入密碼的提示,他沉吟了一會兒,道,“還剩下幾次機會?”

“一次。”

謝晉義道,“你們竊聽錄下的對話內容,放給我聽聽。”

謝嘉寧見席子愣在原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過去,“看我幹嘛,還不快去!”

席子忙照辦。

準備妥當後,錄音機裏傳出了說話聲,這段對話是餘晚和曾小慧整理屋子那天錄下的。

謝晉義從頭到尾聽了一遍,然後問,“你們裝竊聽器的事,她們知道嗎?”

這回席子學乖了,在自己的屁股被謝嘉寧踢之前,趕緊回答,“不知道,這事我們做的很小心。”

“監視器裝在哪裏?”

“裝在電源插頭裏。如果不用螺絲刀撬開,他們是察覺不到的。而且家裏有那麽多電源插頭,就算要找,一時也找不到。”

謝晉義點頭,“這事你做的不錯。”

聽到老大的三叔表揚自己,席子感動的眼淚汪汪。

謝嘉寧推開席子,道,“這麽說來,手機裏的內容還沒有洩露,而現在曾小智的遺物又在我們手中,那兩個妞就不足為懼了。”

謝晉義,“現在看起來是這樣的。”

聽到三叔贊同自己的觀點,謝嘉寧松了一口氣,當時謝晉義對他說要不擇手段的時候,他也吓了一跳。他纨绔歸纨绔,平時也不算是個良民,但殺人放火的事,畢竟違法啊,他還真沒那膽去幹。

謝晉義是老狐貍,所有的事都留個心眼,手機拿到的有些順利,他不放心,于是對席子道,“曾小慧那邊,你還是要盯着點,手機掉了,她們應該會着急的。總之,有任何風吹草動,或者不對勁的地方,立即來和我和小寧回報。”

席子點頭領命。

謝嘉寧問,“那這部手機怎麽辦?”

謝晉義道,“一定要解開密碼。只有确定裏邊有什麽內容,才知道她們是不是在唱空城計。”

謝嘉寧終于聽出了一些端倪,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三叔,難道你覺得這兩妞在合夥忽悠我們?”

謝晉義,“現在不好說。不過,防人一腳總是得有的。”

謝嘉寧一臉苦逼樣,“我已經把公司裏所有的高級技術員都喊來了,可是都解不了密碼。怎麽辦?”

謝晉義,“那就擴大範圍去整個城市找。”

謝嘉寧,“不是我自誇。我們龍騰集團是做什麽的?城市裏有點水平的,都給我們招來了。”

這話說的也是沒錯,謝晉義沉思半晌,突然道,“這個葉品超是什麽來頭?”

謝嘉寧莫名其妙地問,“哪個葉品超?”

“就是她們對話中提起的。”

席子道,“哦,他好像是A大的一個學霸,專業計算機。”

謝晉義道,“那就把他找來。”

謝嘉寧有些為難,“找個圈外人,不好控制。”

謝晉義道,“不過是手機開個鎖。不是圈子裏的人才好辦,不會想入非非。還有,他要是不願意,你可以開個價給他,多少都給他。”

經過三叔這麽一提醒,謝嘉寧茅塞頓開。對啊,有錢能使鬼推磨,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葉品超下課後,去超市買了一瓶礦泉水。自從被餘晚洗腦,他對可樂就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抗拒感,仿佛喝一口,就會少一個精子,若幹年後,他真的就絕精了。想想這種可能性,就覺得汗毛倒立,這女人真是可怕,像是會下蠱似的,明知道不是真的,還是會讓人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的思想走。

正這麽想着,這時,面前的路被人擋住了。

兩個穿着黑西裝的人站在他面前,禮貌卻又冷漠地問,“請問您是葉品超嗎?”

葉品超确定自己不認識他們,一臉莫名地問,“找我幹嘛?”

對方道,“我們的主人想請你幫個忙。”

“主人?”葉品超單純被這個稱謂逗笑了,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們又不是狗……”

話說了一半,發現那兩人的臉色不對勁,忙收起笑容,問,“你們的主人是誰?”

“您去了就會知道的。”

說完,兩人不由分說的一人一邊,半是挾持的,半是攙扶的,拉他走到街邊。那裏停着一輛黑色的面包車。

葉品超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不是玩笑,不由掙紮起來,“你們到底是誰,想幹嘛?”

男人的力氣大得吓人,葉品超被他們夾在中間,別說是逃跑,就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葉品超一看情勢不對,真急了,扯着嗓子道,“你們再不放手,我就叫了。”

誰知,對方根本不受威脅,其中一個拉開車門,另一個壓低他的身體,一把将他推上了車。

葉品超拍着車窗,怒道,“你們到底是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強搶民男!我要告你們。”

在他憤怒的叫喊聲中,車門啪的一下被甩上,把葉品超的恐懼和憤怒全都關在了車裏。

“你們到底是誰?這樣做是綁架,是違法的!”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黑衣人,波瀾不驚地噓了一聲,“請您安靜!”

葉品超氣壞了,覺得自己是秀才遇上了兵,有理說不清。

随着汽車的引擎發動,他也很快冷靜了下來,雖然自己在學校人緣不好,但也不至于被人綁架。而且看這架勢,如果不是洪亮程來報複的話,那就只可能是……

想到這裏,他心頭一亮,推了推眼鏡,隐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車輪子一滾,開到了一個環境十分優雅的別墅區,和餘晚住的地方不同,這裏甚至更高檔。

葉品超望着窗外倒退的樹木,眼前偶爾閃過一塊牌匾,上面寫着馨悅天府四個燙金大字。

這個地方,葉品超倒是有所耳聞,據說是整個城市裏最貴的地段,一個平米要15萬。

能住得起這種別墅的人不多,葉品超又不是笨蛋,腦子一轉,是誰綁自己來的,當下一清二楚。

他暗忖,這個女人果然是有辦法的。

才這麽想着,車子已經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兩個西裝男畢恭畢敬地請他下車,然後帶着他走進別墅。

這個時候,葉品超已經完全恢複了鎮定,不過,他覺得戲要演全套,既然開始了就要有始有終。于是便演技浮誇地對着兩個西裝男撂了一句狠話,“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要得罪了我,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這時,大廳裏傳來笑聲,緊接着一個英俊得有些過分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他穿着一件阿瑪尼的T恤,外面罩了一款華倫天奴的皮夾克,不管是發型,還是衣着,都帶着一股子公子狂霸拽的範。

葉品超看了他一眼,立馬就知道他是誰了,網上到處都是他包養女明星、嫩模,和網紅撕逼的八卦新聞,真是想不家喻戶曉也難。

這人自然是謝家那個不學無術的謝二公子謝嘉寧。

謝嘉寧用不可一世的口吻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葉品超,A大的全校第一。”

葉品超不喜歡這樣的有錢人,他們總是鼻子朝天,擺出一副誰也看不起的模樣。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用力地哼了一聲,明知故問地道,“你是誰?”

在葉品超的面前,謝嘉寧很有優越感,也絲毫沒将這個空有頭腦的窮酸小子放在眼裏。

他悠然自得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白色的梨木大長桌前坐下,傲慢且無禮地道,“我是誰你就不必知道了,今天請你來,是有事找你幫忙。”

葉品超本身也是個驕傲的人,兩個驕傲的人對峙,必然是硝煙四起。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冷笑道,“你這是請我來?你這是綁架!”

聞言,謝嘉寧立即瞪向那兩個西裝男,“不是讓你們去請,難道你們對人家動粗了?”

動粗肯定是沒有,但見老板發怒,兩個西裝男哪裏敢搭話,大氣不敢喘一聲地站在一邊,低頭看地板。

謝嘉寧耍完大牌後,又對葉品超笑着道,“他們是粗人,你別見怪。”

葉品超不喜歡看他賣弄權勢,語氣中帶着不耐,“既然你是請我來,那我也可以離開。”

“那當然。”謝嘉寧話鋒一轉,“不過,在離開前,先要請你幫個忙。”

葉品超,“什麽忙?”

“我這裏有一部手機,上面有一個開機密碼,聽說你是計算機這方面的奇才,所以想請你解碼。”

呵呵,再有錢還不是要求他?這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轉到他這裏。葉品超把下巴一擡,十二萬分傲嬌地道,“我幹嘛要幫你。”

謝嘉寧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麽說,打了個響指,立即有人去拿了一個公文包過來。拉鏈拉開後,發現裏面全是人民幣。

“這裏有十萬塊,只要你能解碼,這些錢就全都是你的。”

不料,葉品超連瞅都沒瞅去一眼,“區區十萬塊就想買我的技術,你把我當叫花子吶!”

謝嘉寧一愣,見他語氣如此之橫,心中也不爽,他這謝家二公子可是從小泡在馬屁裏長大的。他很想發作,但這事到底至關重大,要辦不成鐵定被三叔罵死。

所以他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軟下态度,好言道,“那你開個價。”

葉品超想也不想地報出一口價,“五百萬。”

卧槽,五百萬!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謝嘉寧皺起眉頭,臉上的不悅完完全全地顯露了出來,譏諷道,“張口就要五百萬,你怎麽不上天吶?”

葉品超學了一句葛優說過的話,“21世紀什麽最貴?人才!”

謝嘉寧頓時無語。

他們已經請了很多專業人士,但誰都解不開這個多維密碼,假如葉品超真能解,別說是五百萬,哪怕是再翻一倍,恐怕也得給。

這筆數目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但對謝嘉寧這樣的豪門公子哥來說,也不過就是一臺跑車的事。

所以,他一咬牙,滿口答應了下來。

葉品超拉開他餐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只筆,在桌布上寫下一個賬號,“你先把錢打到這個賬戶上,等到賬後再說。”

謝嘉寧暗道,這個四眼田雞,門檻倒是滿精。

“那要是你解不開呢?我這五百萬豈不是白花了。”

葉品超用中指頂了頂眼鏡,大言不慚地道,“如果我不能解,全中國就沒人能解。”

謝嘉寧聽了後,忍不住冷笑出聲,這小子狂妄的也是沒邊兒了。

他指着他道,“好,我就先給你這五百萬,如果你解不出來……”

不等他把話說完,葉品超就搶過話頭,“沒有這種可能性。”

謝嘉寧,“……”

***

謝煜凡進廚房的時候,餘晚正在咖啡機前沖泡咖啡,陽光将她原本就修長的身影,拉得更加纖細。

她的頭發高高豎起,随意地綁了個丸子頭,兩邊有幾縷發絲垂下,自然而妩媚。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視,餘晚突然轉頭,冷不防,兩人的目光就這樣撞到了一起。

她的眼睛被日光一照,耀出了七彩琉璃色,讓他看的目眩。

餘晚有意無意地舔了舔嘴唇,慵懶的神态勾人異常,就像是一個陷阱,誘惑他墜入。

謝煜凡心生警惕,在她進行下一步撩人舉動之前,逼着自己轉開了視線。

膽小鬼。餘晚的嘴角向上一彎,問,“想喝咖啡嗎?豆子磨多了。”

謝煜凡點頭,走到另一頭,拿出一只馬克杯遞給她。

除了咖啡機運作的轟隆聲,兩人之間無話可說,氣氛不免有些尴尬。

謝煜凡幹咳了一聲,語氣生硬地開了一個頭,“你最近在忙什麽?”

餘晚背對着他,一邊操作咖啡機,一邊回答,“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謝煜凡沉默了半晌,道,“你的賬戶裏多了五百萬。”

餘晚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他,“你查我?”

謝煜凡面不改色,神情淡然地道,“賬戶是我替你開的,順便看一眼而已。”

餘晚表情一轉,換上一臉笑魇如花,半真半假的道,“從你這賺不到錢,那我就要另謀方向。”

“哪裏來的?”

餘晚笑道,“天上掉下來的。”

這五百萬是現金入賬,所以沒人能查得到來處。

她不肯說,他也沒追問。

餘晚道,“這是我創造出來的財富,所以……”

她話沒說完,但謝煜凡心裏清楚,她的意思是這五百萬和你沒關系。

當初在簽訂婚前財産協議的時候,她補充了一條,她創造出來的財産,不作為夫妻共同財産。當時他只是一笑而過,并不認為她有這能力創造財富,現在看起來,到底是他小瞧她了。

磨好咖啡豆後,餘晚按了一個沖泡的鍵,褐色的液體從導口流了出來。一時間,咖啡豆的香味飄滿了整個房間。

這時,放在咖啡機旁邊的手機,铮的一聲響起來,是一條短信。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就一句話:你的要求我已辦到。

餘晚删除了短信,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心情格外愉悅。她笑嘻嘻地道,“這咖啡豆不錯,好香。”

謝煜凡看着她臉上帶着純真的笑,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別去招惹謝嘉寧。”

餘晚端起沖泡好的咖啡,一步步地走近。

随着她的靠近,謝煜凡的心髒竟有些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她将手裏的杯子,碰的一聲,放在他身後的料理臺上。雙臂撐在他左右兩邊,身子緩緩地向前傾,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地問,“你這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你弟弟?”

鼻尖飄過她身上的香味,撩人心弦,謝煜凡被她逼得竟有些失措。他微微地蹙起眉峰,向後仰去,拉開與她的距離。

他的語氣冷硬,可他的心卻砰砰直跳,恐怕連對方都已經聽到了,因為他看見她彎出弧度的嘴角。

餘晚決定得寸進尺,步步緊逼,用自己傲人的雙峰緊頂着他的胸口,下半身也在他的敏感處不着痕跡的厮磨。

她在他耳邊道,“那我要是說,我已經去招惹他了呢?”

不知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因為她的動作,謝煜凡的臉色猛的一沉。

餘晚低低地笑了起來,伸手去摸他的臉,“我只是給你那傻弟弟下了一個套。放心,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

這女人真是狂野無形!

她的接連挑釁終于讓謝煜凡開始反擊,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拉下來。雙手捏住她的肩膀,突然與她換了一個位置,瞬間反客為主。餘晚背靠着料理臺,下巴被他掐住,全身都被他壓制着,不得動彈。

“你是什麽目的我不感興趣,但有一點,千萬別壞我好事。否則,”他一向沉穩的眼中露出一絲陰鸷,帶着一股少有的戾氣,“我不保證,我不會做出什麽殺人放火的事。”

餘晚見自己把一個冰山似的人給徹底逼急了,心中得意,看着他的眼,緩緩地道,“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會對付我!因為……我就是你。”

他一怔,随即像是觸了電似地松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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