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7.14 JJ
夜晚下了一場暴雨。
第二天一早,雨卻停了,陽光明媚。大家覺得這是個好兆頭,收拾起行裝,上了巴士。
車開到一個村莊,前面的山路崎岖蜿蜒,沒法再開進去了。只能将巴士停在當地的汽車站,其實這所謂的汽車站,也不過就是一個停靠點。他們出了點錢,讓附近的一戶農家幫忙照看。
餘晚張望四周,附近就幾戶人家。幾間破敗的土屋,沒有煤氣,做飯燒菜都是砍柴生火燒煤爐的那種。和繁華的大都市相比,這裏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就連宋明珠和李丹丹也不住地嘆息,沒想到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
那個說看到毛毛的小青年叫柴小米,他的爺爺奶奶住在山後的那個強光村裏,他是村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狀元。自從上了大學,他就沒怎麽回村,現在大學畢業,爺爺奶奶身體不好,這才想着回來看一眼。
他從小在這長大,所以對這一片很熟悉。他告訴大家,幸好大雨今早停了,不然,遇上山體滑坡什麽的,這條唯一通向強光村的道路,估計也要被堵上了。
宋明珠天真地問,“那為什麽不讓政府修一條路?”
柴小米苦笑,“這裏沒有風景點,撈不到好處,所以沒人願意開發。”
“那村裏的人呢?”
“他們幾乎與世隔絕,自己種糧食自己吃。”
“年輕人也受得了這樣的生活嗎?”
柴小米搖頭,“這裏的年輕人早就去大城市打工了,家裏只留着一些老人或小孩,小孩去上學要步行兩個小時。這個村落還不算最封閉的。”
宋明珠拿出手機看看,“啊,就這樣還算不封閉?連信號都沒有。”
柴小米苦笑,“這裏很多人連手機是什麽都不知道!”
柴小米給大家介紹了一下這村的大概情況,然後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囑,“強光村民風彪悍,這裏和城市不一樣,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多有。所以,能不和村民起沖突,就盡量不和他們起沖突。”
“難道沒有警察嗎?”
“有是有,只不過他們在縣城。要真有什麽流血沖突,等他們趕來,估計也就給我們收個屍。”
宋明珠一臉不相信,“這是法治社會,我還真不信,他們會這麽蠻橫。”
事實上,大多數城裏人都是這種想法。畢竟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行不通的。
柴小米神情認真地道,“還是別去挑釁的好。”
謝煜凡,“我贊同小米說的。對于我們不熟悉的,最好給予尊重,能避則避開。況且,這次去目的不是救孩子,而是确認孩子是否在這裏。等确認後,再聯系當地警察。”
有人問,“那你有什麽安排?”
謝煜凡,“小米帶路,我和嚴先生,我們三個先去一探究竟。其餘的人留在這裏。”
嚴太太立即叫了出來,“我也要去。”
謝煜凡想也沒想,一口回絕,“不行。”
嚴先生,“為什麽?”
謝煜凡,“現在狀況不明,嚴太太見到孩子後,要是一時沖動,有什麽舉措,那會影響我的全盤計劃。”
聞言,嚴太太馬上拍胸脯保證,“不會的。我一定能控制住情緒,不給你們扯後腿。”
謝煜凡不為所動,在他心裏,大多數的女人都是感情動物,理智被感情牽着鼻子走。
嚴先生怕自己認不出孩子,所以也希望妻子在身邊陪着,忙道,“我會管好我的太太,不讓她給你們添亂。小凡先生,就求你通融一下,為了兒子的事,她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地過了三年。每一天都在想兒子,精神狀況都快出問題了。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您就讓她親自去看一眼……”
謝煜凡回絕得幾近冷酷,“不行。”
嚴太太見自己和丈夫苦苦哀求,卻始終得不到理解,痛定思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能是感情太過壓抑,哭聲也哀恸異常,這是一個失去兒子母親的哭泣,充滿絕望和無助,讓在座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
氣氛一下子急轉直下,大家面面相觑,低聲議論。确實有一部分人覺得,謝煜凡這麽做是多此一舉,又不是行軍打仗,根本用不着什麽先行部隊打探情況,弄得這麽複雜。如果真的是嚴先生的孩子,就直接沖過去交涉,反正他們的人也不少,就算民風再彪悍,難道還真會動手砍人?但也有小部分,像是大叔大嬸那樣吃過虧的,堅定不移地站在謝煜凡這邊。
大家各抒己見,一時亂哄哄的。
餘晚站在一邊,靠在樹幹上吞雲吐霧,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她留在這裏,就是想看看,謝煜凡怎樣擺平這衆口難調的場景。
這種時候,聰明的人都閉嘴不言,比如餘晚,再比如李丹丹,但也有傻瓜,非要出頭。
宋明珠對柴小米說的話也不為然,覺得嚴太太思念兒子心切,跟着一起去沒什麽不對。見大多數人都是這個想法,便忍不住開口,“小凡哥,你就讓她跟着吧。”
宋明珠自以為和謝煜凡關系很好,對方一定會賣她一個面子,卻沒料到自己反而成了撞上槍口的出頭鳥。
謝煜凡目光一轉,轉到宋明珠身上,冷冷地說了一句,“閉嘴!”
聲音并不響,可宋明珠還是被他不怒而威的模樣吓了一跳。謝煜凡加入社團也有三四年了,平時見面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的,禮貌有加。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不近人情,那嚴厲的語氣簡直比她老爸更吓人,不由心髒劇烈一跳,是打死她也不敢再插嘴了。
謝煜凡目光掃過所有人,然後又落到嚴氏夫妻身上,“你們既然決定請我來幫忙,就要對我信任,聽從我的安排。如果你們不願意,或者想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那麽,我可以退出這次活動,接下去的問題由你們自己解決。”
四下頓時寂靜了下來,可見,即便在這個沒人知道他是誰的地方,謝煜凡仍然有很大的威懾力。
***
最後,還是按照謝煜凡的計劃。他們四個人去村裏,其餘人在原地等消息。
嚴太太一直在村口等着,一站就是三個小時,直到李丹丹去叫她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人不見了。
“她去了哪裏?”
餘晚起身,從樹下走來,用下巴點了點那個方向,“去強光村了。”
宋明珠吃了一驚,“你一直在這?”
餘晚笑得一臉奸詐,“是啊。所以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李丹丹問,“說了什麽。”
宋明珠搶先道,“沒什麽,什麽也沒。”
餘晚學宋明珠的說話腔調,道,“小凡哥也真是的,其實你去又有什麽關系呢!母親擔心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餘晚都學得惟妙惟肖,一聽就是宋明珠的風格。
李丹丹急了,“這話怎麽能說?”
宋明珠見她責怪,把腳一跺,破罐子破摔道,“說都說了,你要我怎麽辦?”
李丹丹道,“把她追回來啊!你沒看見剛才小凡哥的表情嗎?”
宋明珠打了個寒顫,終于意識到事态嚴重,脾氣也不敢發了。
“可,可我不認路。”
李丹丹比宋明珠好一點,但也是路盲,她只好将目光轉向餘晚。
“小茹姐,你方向感好,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餘晚将煙熄滅,“好啊。”
李丹丹還不及松口氣,又聽她說,“那你要怎麽感謝我?”
宋明珠一臉鄙視,“我就知道你會趁人之危。”
餘晚沒鳥宋明珠,而是望向李丹丹,“禍不是你闖的,你只要置身事外就好。到時候要責怪,也責怪不到你身上。”
宋明珠見狀,不由又氣又急,“丹丹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挑撥離間。”
餘晚繼續落井下石,“最可怕的不是神一樣的對手,而是豬一樣的隊友。”
其實,餘晚的這句話說進了李丹丹的心裏。
宋明珠火冒三丈,“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罵我豬隊友啰。”
餘晚根本不理睬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李丹丹,“電話號碼多少?等回了天都,你請我吃飯。”
宋明珠一口氣憋心中,快被餘晚氣炸了,她伸手按住手機,不讓李丹丹去接,“丹丹,別理這個心機婊。”
李丹丹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伸手接過,将自己的號碼輸入她的手機,一臉無奈地對宋明珠道,“我們需要她的幫忙啊。”
宋明珠咬牙切齒地望向她,這回她是徹底把餘晚當敵人了。但餘晚無所謂,對她來說,宋明珠是個無足輕重的路人甲,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
四個人窩在山坡上,探出頭向下張望,斜坡下面是一家農舍。一個孩子坐在小板凳上,側面對着他們,正在給一只死鵝拔毛。
謝煜凡,“他是不是你的兒子?”
嚴先生眯着眼睛,不确定地道,“好像是的。”
謝煜凡皺眉,“好像?”
嚴先生為自己辯解,“離的那麽遠,又不是正面對着我,而且孩子走失的時候才四歲,沒那麽好認。”
柴小米道,“不是不好認,是你平時不關心孩子吧!我都能看出來,你卻認不出。”
被搶了白,嚴先生有些心虛,忙不疊地解釋,“以前是我妻子陪他時間長一點,所以我才想将她帶過來,一起辨認。”
謝煜凡看了一眼手表,道,“那我們就在這裏守着,直到你認出來為止。”
他的話帶着一定的威嚴,誰也不敢反駁。顏先生很糾結,孩子不停地在動,一會兒看着覺得像,一會兒又覺得不像。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是向着院子這個方向走來。幾個人皆是一驚,尤其是柴小米。他帶着外人在這裏偷窺,要被村裏的鄉親活捉了,以後他也別回家了。
冷不防,一個女人的身影從院子裏竄了出來,一把抱起那個孩子,轉身就跑。
這個人正是嚴太太。
孩子見自己被陌生人抱着走,吓壞了,頓時大聲哭鬧起來。
嚴太太慌慌忙忙地道,“毛毛,是媽媽,是媽媽啊。你不記得了?”
孩子根本不記得她,用力掙紮起來,大聲呼救,“媽媽,媽媽,救命。”
聽到呼救聲,從裏屋跑出來一個農村婦女,臉上全是褶子,一下子也看不出年齡。
她四下一看,只瞧見一個陌生女人抱着自己的兒子,頓時又怒又急,随手抄起院子裏放着的釘耙,追了上去。
她一邊追一邊用當地的土話叫道,“快來人啊,搶孩子了,搶孩子了!”
村婦這麽一喊,村裏的人都被驚動了,紛紛拿着鍋碗瓢盆沖了出來。
孩子已經七歲,嚴太太體力不支,沒走幾步就抱不動了,速度越來越慢。眼見要被追上,這時,側面小路有人跑了過來。她擡頭一看,是自己的丈夫。
嚴先生問,“是毛毛嗎?”
嚴太太堅定地點頭,“一定是毛毛。他耳朵後面有一顆痣,不會有錯的。”
聞言,嚴先生一把接過孩子,撒腿就想跑。
誰知,謝煜凡突然從身後蹿了出來,伸手攔住他。
嚴先生頓時急了,“這确實是我們的兒子。”
謝煜凡就三個字,“你确定?”
嚴太太斬釘截鐵地道,“确定。”
謝煜凡早就準備了後招,現在計劃a失敗,只能啓動計劃b。于是,他對嚴先生道,“先帶着你家人離開,這裏我來斷後。你還記得回去的路嗎?”
嚴先生點頭,一臉感激地握住謝煜凡的手,“謝謝!要是沒有你……”
謝煜凡打斷他的話,“回去立即報警!一秒不可耽擱。”
見他神色凝重,嚴先生不敢說廢話了,帶着妻子轉身就走。
眼見村民要追上,柴小米焦急地問,“現在怎麽辦?我們去哪裏避一下?”
不料,謝煜凡卻道,“不能避也避不了。我們要正面面對。”
柴小米啊了一聲,一臉苦相,“要知道人是我帶進來的,我非被他們撕了不可。這個村子的民風真的很彪悍。”
謝煜凡道,“別怕,還有我。有什麽事,我會替你擋着。”
他的聲音很沉着,卻透出一股堅不可摧的力量,讓人心生信任。柴小米看着對方那張堅毅的臉,狂跳的心奇跡般地平穩了下來,他握緊拳頭,一咬牙,暗自道,好,豁出去了。
謝煜凡對柴小米吩咐了幾句,村民就追了上來,以村長為首,氣勢洶洶地将兩人喝阻。
有人為自己制造聲勢,那村婦底氣十足地伸手喝道,“還我兒子。”
柴小米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笑眯眯地道,“張嬸,是我,小米。”
村長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幾眼,“既然是鄉親,那你為什麽幫着外人搶我們村裏的娃?”
柴小米擺出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張嬸兇悍的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兩人,“剛才有一個女人,突然竄出來把我娃給搶了。”
柴小米賠笑道,“張嬸啊,你也說是女人,這裏只有兩個大爺們兒。”
張嬸不吃這一套,彪悍地問,“你們把娃藏去了哪裏?”
柴小米,“我不知道啊!你娃丢了,怎麽怪我呢?我也是今天剛回來。”
張嬸見他裝死到底,當即就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哪個天殺的,搶了我的娃,必遭天譴,不得好死啊!村長啊,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農村婦女的強悍,謝煜凡算是領教了,他擰着眉頭,一言不發地站在柴小米身邊。看她撒潑的同時,迅速在心裏制定計劃c。
村長一臉威嚴地問,“柴小米,你到底把張嬸的娃藏去哪裏?”
柴小米看到村長很買賬,抖抖嗦嗦地叫道,“冤枉啊!什麽娃?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不等村長開口,張嬸搶着道,“那個女人抱着孩子就是從這裏逃走的,你們怎麽可能不是一夥兒的。”
柴小米,“什麽女人?我真沒瞧見啊!”
張嬸還想說什麽,卻被村長制止,他那雙眼睛警惕地轉向了謝煜凡。
“這人是誰?你為什麽把陌生人帶進我們村?”
柴小米正想解釋是自己的朋友,卻被謝煜凡打斷,“我和他是生意往來。”
“生意?什麽生意?”
柴小米想也不想地道,“他是做棉花生意的,想進我們村裏進一批棉花。”
說着望向謝煜凡,謝煜凡一時無法否認,只能微微地點了點頭。
村長仔細地打量了謝煜凡幾眼,突然喝道,“什麽棉花生意?你們倆在胡說,這個村裏早就不種棉花樹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麽進這個村?”
大家聽村長這麽一說,又紛紛舉起了手裏的器具,擺出威脅的動作。
謝煜凡本來是想說土地開發商,可是被柴小米這麽一搶白,頓時漏洞百出,一時圓不回來。
村長見兩人行跡可疑,便想讓村民将他們捆綁起來,好好詢問。
柴小米悄悄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謝煜凡,問,“現在怎麽辦?還有沒有計劃c?”
謝煜凡道,“有。”
柴小米問,“是什麽?”
謝煜凡道,“跑。”
柴小米啊了一聲。
謝煜凡道,“我數到三。一。”
柴小米渾身都沸騰了起來。
“二。”
然而,就在這個緊要關頭上,一個女聲插了進來,清清脆脆的,劃破了凝固而又緊張的空氣。
“怎麽不等我,就自己交易了?”
緊接着,一個長腿高個子女人,從拐彎處走了出來,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人正是餘晚。
謝煜凡一看到她,太陽穴頓時隐隐作痛,縱使有計劃a b c d,也抵不過這個妖女又來攪局。
餘晚看到謝煜凡緊抿的嘴角,臉上笑得更歡樂,仿佛在說:看,你沒我不行。
謝煜凡沉默地望過去,卻用眼神傳達一個意思:你來這幹什麽?
餘晚眼中帶着得意,揚了揚眉頭,無聲地将心中的想法表現出來:我來救場。
救場?是搗亂吧!
餘晚嘴角一勾:別這麽小看我。
在衆目睽睽下,兩人用眼神和表情交流了一番。
謝煜凡不覺得她有擺平這局面的能耐,而她突然出現在這裏,無疑是雪上加霜,徹底堵住了他們的退路。
他只好頭疼的繼續想計劃d。
村長看到餘晚,轉頭問張嬸,“是不是她搶了你的兒子?”
雖然只瞧見了嚴太太的背影,但餘晚身材高挑,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過目不忘的類型。
見張嬸搖頭,村長喝問,“你又是誰?來這村幹什麽?”
餘晚沒急着回答,而是望向柴小米,“那你要問他。”
衆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柴小米身上,後者完全不知道餘晚在唱哪出,一臉茫然。事實上,除了餘晚自己,沒人知道她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就連謝煜凡也看不透她。
柴小米吱吱捂捂了老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村裏的人不耐煩了,紛紛嚷道,“他們是一夥的。把他們綁起來,好好揍一頓,就知道娃的下落了。”
柴小米一聽,頓覺慌了,伸手制止道,“別啊,別動手,聽我說,其實是……”
就憑他的智商,這種節骨眼兒上,哪裏編不出什麽能令人信服的謊言。
就在柴小米快崩潰的時候,餘晚指着謝煜凡,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實話告訴你們,我和他,我們是人販子。這個農村小夥子,想從我們手上買個媳婦。”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謝煜凡也沒想到,原來她走的竟是這一招損棋。
雖是損招,卻很有用。
在一些偏遠地區,村裏的男丁多于女性,時常會發生出錢買老婆的事件。而這些被買來當媳婦的女孩,基本都是被拐賣的,如果這兩人是人口販子的話,那麽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顯然,這個村裏也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聽到餘晚的話,大家頓時沉默了,誰也不敢得罪人販子。
村長看着柴小米問,“你真的買了媳婦?”
雖然柴小米對這種毀三觀的事情很不齒,但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全身而退,也只有把事攬下來。虧得餘晚能想出這個借口,他萬般無奈地點了點頭。
以為村長會責怪幾句,卻沒想到他問,“你花了多少錢?”
柴小米不知該怎麽回答,求救似的望向餘晚,餘晚伸出三根手指。
村長,“三千?”
餘晚糾正,“三萬。”
确實是這個價。衆人心照不宣,都不再做聲了,只有張嬸仍然質疑,“既然你們是人口販子,那要賣的人呢?”
聽她這麽一說,人群又有些沸騰,“是啊,讓我們看看柴小米花三萬塊買來的老婆。”
張嬸,“沒有人,就說明你們在說謊。”
柴小米焦慮地望向餘晚。
餘晚不疾不徐地指了指角落,角落裏有一個麻袋。
柴小米急忙大步走過去,拉開一看,裏面立即露出了宋明珠的臉,額頭有一個擦傷,還在淘淘地向外流血。
柴小米吓一跳,“她,她怎麽了?”
餘晚道,“不乖,想逃,所以把她砸暈了。”
柴小米倒抽了一口涼氣,暗忖,這女人真狠。不過,也正是這樣的狠心,才能把戲做得逼真,把他們救出水深火熱。
柴小米只想趕緊結束這事,用身體擋住鄉親們好奇的目光,道,“過幾天我請大家來吃喜酒。”
張嬸,“那,那我的孩子呢?”
“我們再一起找找,實在找不到,再去派出所喊警察。”
“對啊,反正派出所所長是我二舅子。一會兒讓他多派些人來把這附近的村莊全都找了,一定能找到的。”
謝煜凡暗道,不好,嚴氏夫妻如果回去報警的話,那可真就是撞在槍口上了。
他對柴小米使了一個眼色,柴小米總算不笨,反應過來後道,“那你們先忙,我帶媳婦回去……”
餘晚插嘴,“人給你帶走可以,但剩下的錢什麽時候給我?”
柴小米見她這麽較真,真是哭笑不得,道,“我得回家去取啊!”
說着,他又對村長道,“我先解決了這事,再過去幫你們找人。”
村長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
柴小米将宋明珠扛在身上,帶着三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離開,一場危機終于被化解于無形。
謝煜凡問,小米,“村裏有電話嗎?”
“沒有。”
“那他們去派出所需要多久?”
“沒有車的話,要走半天。”
謝煜凡道,“我們現在立即趕回停靠站,動作要快。”
柴餘兩人知道事态嚴重,不敢耽擱,一路跑出村莊。在小樹林那邊,李丹丹焦急地等待,見四人出來,松了一口氣。
看到昏迷的宋明珠,她不由吃了一驚,問,“明珠她怎麽了?”
“被我砸的。”餘晚說這話時,沒有任何的負疚感。
“你幹嘛砸她?”
餘晚露齒一笑,“出氣。”
“……”
謝煜凡看了她一眼,打斷兩人的對話問李丹丹,“你有沒有看到嚴氏夫妻?”
李丹丹點頭,“他們先回村莊了。”
謝煜凡道,“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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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故意黑農村,而是看了不少有關人販子的報道和紀錄片,這兩章中,有一部分情節是參照真實案例改編。如果大家感興趣,可以去看看中央臺的一線,或者微博寶貝回家,有能力的話,為打拐事業做出一點奉獻。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