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7.14 JJ

上完課,餘晚捧着書從教學樓裏出來,快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背後跳了出來,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餘晚心口一跳,幾乎是與此同時,一把掐住肩上的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反方向扭轉。短短一瞬間,她已經反客為主,制服了對方。

“啊啊啊,小茹,是我!”

曾小慧呼痛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委屈,她只是想開個玩笑,吓餘晚一跳而已,誰知……

餘晚看清眼前的人後,臉色一緩,飛快地收起那瞬間在眼底冒出來的淩厲,松開手,道,“以後,別在背後吓我。”

曾小慧揉了揉被她抓過的手腕,轉了轉關節,道,“小茹,才幾天不見,你的女子防身術就這麽厲害了!你以前是不是學過,有點基礎啊?”

餘晚一口否認,“沒有。”

曾小慧嘆息,“我和你差不多時間開始學的,怎麽就學不到你這水平?剛才你擒拿我的這一手,簡直帥呆了。”

餘晚,“可能是我力氣比你大。”

曾小慧點頭,“也對。你經常去健身房鍛煉,活動量大,和我這種運動廢當然不一樣。”

餘晚嗯了一聲,轉開話題,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曾小慧抓抓頭皮,“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好幾天沒見面了,想來問候一下,順便請你吃頓飯。”

“吃飯?”

見她閃過為難之色,曾小慧忙問,“你下午還有課嗎?”

餘晚搖頭,“課倒是沒有,就是下午約了人在食堂見面。”

曾小慧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誰啊?”

餘晚抿嘴一笑,“你不認識的。”

見她不肯說,曾小慧便識趣地不再追問了。

餘晚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道,“不過,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先去吃飯。”

曾小慧本來有點失望,但聽她這麽說,立即又雀躍了起來,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道,“走,我請你去吃一頓好的。”

餘晚任她拉着,兩人一起去了食堂二樓的餐廳。

曾小慧做東,點了一些餘晚平時愛吃的小菜,又讓服務員拿來一瓶啤酒。替兩人斟好酒,曾小慧将其中的一杯拿起來,滿臉真摯地道,“小茹,這頓飯我早就該請你了,要沒有你,我哥哥就永遠無法沉冤得雪。所以,我敬你。”

餘晚端酒和她碰了碰,灌下一大口,道,“事情既然都過去了,就不用再提起,現在你要展望未來。”

曾小慧點頭,“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有些話,我還是想說出來。小茹,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替哥哥洗脫冤情,讓我不再受洪亮程的欺負,還幫我獲得了雲禧制藥的贊助金,我……”

說到這裏,她顫抖着嘴唇,縱有千言萬語,最終也只化成了兩個字,“謝謝。”

餘晚笑了笑,在心中暗忖,雖然是無心插柳之舉,但總歸也是做了一件好事,也不枉費自己機關算盡。

“你準備怎麽花費這一百萬?”

聽她這麽問,曾小慧道,“我打算念完這個學期,就申請去美國。”

意料之中,餘晚倒是不驚訝,問,“哪個大學?”

“我想去加州大學。”

“聽說那個學校不錯,就是學費不便宜。”

曾小慧,“我知道,也許一百萬不夠,但我會半工半讀,如果順利,我打算念完碩士再回來。”

見她一臉堅定,餘晚便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将來如果她能拿下龍騰集團,也許還會需要曾小慧的幫助,所以這根線不能斷。

吃得差不多了,曾小慧結賬,兩人有說有笑地下樓。底下是食堂,現在正是午飯期間,人滿為患。

餘晚和曾小慧并肩走到門口,正想分道揚镳,這時,樂菱來了,身邊照例跟着她的兩個閨蜜。

真是冤家路窄,樂菱一看到餘晚,頓時拉長了一張俏臉,帶着十萬分的恨意,死命地瞪她。有些人,天生有一種優越感,覺得自己生來就該得到一切,即便是自己做錯了事,也不會自我反省,反而認定是別人辜負了她。顯然,樂菱就是這樣子的人。

餘晚只當沒瞧見她,忽視那兩道目光,轉過頭去和曾小慧道別。

對方不以為然的态度,無疑在樂菱的心頭上澆了一把滾燙的熱油,讓怒火燃的更旺更烈。她大步走近,橫在餘晚面前,極其霸道地擋住去路。餘晚往左,她也往左,餘晚往右,她也往右,一看這架勢就是來餡架的。

餘晚見自己躲不過,便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麻煩讓一下。”

樂菱眯起眼睛,擺出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我要是不讓呢?”

餘晚聽出她語氣中的挑釁,揚起眉頭,一臉似笑非笑。

樂菱胸口堵着一口惡氣,死活咽不下去,眼中迸發出一種痛惡深絕的尖銳光芒,恨不得沖上去撕爛那張明豔動人的臉,看她再怎麽勾引男人!想到兩人親熱的那一幕,樂菱就妒忌得發狂,謝煜凡那寡淡涼薄的性子,竟然也會有激情。更可惡的是,這些激烈的、生動的、刻骨的情感全都給了餘晚!對于其他人,仍然是拒之千裏,甚至不願意正眼看去一眼。這個男人明明就是這麽正經古板,卻為什麽會對一個賣弄風騷的綠茶婊動心?憑什麽連餘晚這種女人都能得到的男人,她卻得不到?

大概是樂菱心底的怨念太過濃烈,連曾小慧這個局外人都感受到了,戒備的目光在樂菱身上打了個轉,然後又望向餘晚,十分擔憂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地道,“小茹……”

餘晚沒理她,而是直勾勾地望着樂菱,嘴角微揚,帶着幾分嘲諷。這裏是食堂,衆目睽睽之下,難道樂菱還敢殺人放火不成?被擋了這條路,那她就轉身換個方向,走另一條路。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還真不信她能把所有的路都封死。

見餘晚一臉氣定神閑,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樂菱更是心潮澎湃,那一股邪火幾乎要噴薄而出。狂怒之下,她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幾步追上去,擋住餘晚的去路。看見旁邊有一個剛打了飯菜的同學路過,樂菱想也沒想,一把奪過對方手上的托盤,直接朝着餘晚扣下去。

其實,餘晚在看見樂菱眼珠子轉動的方向和肢體動作的傾向後,就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以她靈活的身手,就算不能完全躲開,也不至于太狼狽。但她目光一轉,看到正推開食堂大門、朝着這邊走來的人影,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一猶豫,托盤便兜頭兜腦地朝着餘晚砸來,湯汁四射、飯菜橫飛,淋了她一頭一臉,身上的一件白色襯衫瞬間毀了,皮膚也被燙紅了。

哐當一聲,盤子落地發出刺耳聲響,那同學吓了一跳,看着一身狼藉的餘晚,一下子愣住了。

***

與此同時,洪亮程一把拉住拍桌而起的葉品超,道,“你幹什麽?”

幹什麽?當然是去勸架啊!葉品超,“看這樣子,她們要打起來。”

洪亮程卻老神在在,“放心,打不起來。這個心機女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而且,樂菱也就是個紙糊的老虎,玩不過她。”

葉品超對此話十分狐疑。

洪亮程拍了拍身邊位置,示意他坐下,“她能把你和我玩在股掌間……別說我倆,就連謝煜凡都被她收的服服帖帖的,就這個二貨女,怎麽可能是她對手?”

葉品超想起她策劃的那綜綁架案,以及拉謝晉義下馬的過程,覺得洪亮程說得對,樂菱根本是在以卵擊石。于是,他又重新坐了下來。

洪亮程舉起一根筷子,剔了剔牙齒,然後指向樂菱,“我倒是要替這個樂大小姐默哀了。惹上這個女魔頭,估計将來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葉品超,“……”

***

樂菱潑了餘晚一身飯菜,讓她在衆人面前出醜,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心中奇爽無比。她伸手指向餘晚,先聲奪人,“想和我作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重。”

要換了往日,誰敢欺負自己,餘晚必然是要如數奉還的。但今天,她卻一反常态,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她的沉默,立即讓對方的氣焰更加嚣張,樂菱的兩個閨蜜搶上來,左右圍攻,一個痛罵餘晚是搶人家男人的小三,臭表臉。另一個說她攀龍附鳳,想麻雀變鳳凰。

餘晚忍下這口氣,站在旁邊的曾小慧卻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替餘晚反駁道,“樂小姐和謝家大公子一沒有結婚,二沒有訂婚,三沒有處朋友。這樣也算是搶了她的男人?那是不是只要樂小姐看上的,別人都不能碰?這未免也太霸道了點,這世界又不是你們樂家的。”

大家本來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聽曾小慧這麽一說,頓時一陣竊竊私語。樂菱因愛生妒,在網上傳播謠言、诽謗別人,這事被鬧得沸沸揚揚,真假難分。誰不知道,樂菱為了謝家大公子,已經快瘋魔了。如果,樂菱平時在學校低調和善,那大家充其量也就是說一句她癡情,這事當八卦聽過拉倒。可偏偏這位樂大小姐目中無人,行事作風從來都是乖張高調,大家看到她是敢怒不敢言。

樂菱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個路人甲也敢和自己作對,頓時氣炸了,瞪着她道,“你是哪根蔥,憑什麽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曾小慧将胸口一挺,道,“就憑我是何茹的朋友,也要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見她為自己挺身而出,餘晚倒是有些驚訝。她認識的曾小慧一直就是個膽小鬼,平時縮在旁邊,沒什麽存在感。

其實,要是換在幾個月前,曾小慧打死也不敢公開和樂菱作對,但經過曾小智一事後,她對這世界有些改觀。她深刻地意識到,大多數時候,人都是吃軟怕硬的,必須勇敢起來,別人才不敢輕易來冒犯你。

樂菱怒極,指着兩人口無遮攔地道,“一群爛人,不知道你們的父母是什麽貨色,才會把你們生成這樣……”

話還沒說完,就聽背後傳來了一個嚴厲的聲音,在那喝道,“住嘴。”

對樂菱來說,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原本高漲的氣焰突然一滞。她回過神後,立即轉頭望去,果然在門口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端莊肅穆的中年女人。她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媽。”

沒錯,來的人正是倪瑛。

她來學校并不是找樂菱,而是餘晚。本來和她約好在餐廳見面,誰能想到,竟然撞見兩人水火不相容的一幕。在她心裏,她已然認定餘晚是被拐的女兒,而樂菱說這話,無疑是在打自己的臉,這叫她怎麽能不發火?

倪瑛疾言厲色地對着樂菱道,“向她們道歉。”

樂菱從小就被寵壞了,在學校裏也是一副霸道樣,現在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向自己的死敵低頭,這種掉面子的事情,她哪裏肯做?

她倔強地将臉轉到一邊,不屑地哼了聲,“我又沒說錯。”

倪瑛知道自己的女兒嬌縱,但沒想到是這樣的,不但蠻橫,還無禮。她一時間又氣又惱,當即沉下了臉,對樂菱命令道,“道歉!”

畢竟是自己的媽媽,樂菱再怎麽高傲,也不敢對母親不敬。可要她向餘晚低頭,那也是萬萬不能的。那句對不起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走到倪瑛面前,拉着母親的手臂道,“媽,你不知道前因後果,就別管這事了。我回家再和你解釋。”

平時,倪瑛一定會慣着她,誰知此時,倪瑛卻抽出手,冷冷地道,“整個過程,我都看在眼裏。樂菱,是我和你爸把你寵壞了,才會這樣無法無天。今天你爸回來,我會把這件事和他說,讓他好好教育你。”

樂慈聽她這麽說,心裏頓時有了一些忌諱。

“你放心,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她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餘晚,用力地跺了跺腳,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餘晚在心裏頭冷笑,得了吧,你連我的願望是什麽都不知道。

倪瑛沒有管樂菱,而是向餘晚走去,看她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愧疚。她從包中掏出紙巾,想替餘晚擦拭衣服上的污漬,卻被餘晚避開。倪瑛舉在空中的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一臉尴尬。不過,此時占據她整顆心的,不僅僅只是尴尬,還有是難過和愧疚。好不容易和餘晚拉進的距離,被樂菱這麽一攪和,又回到了原地。

倪瑛放柔了語氣,對餘晚請求,“能單獨和你聊幾句嗎?”

餘晚點頭,轉身對曾小慧道,“你先回去,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曾小慧不知道倪瑛和餘晚之間的淵源,只當是樂菱的母親要找餘晚談話,十分警惕地瞥了倪瑛一眼,對餘晚道,“你自己小心點。”

***

沒好戲看,大家都散了場,各吃各飯。

“心機女vs二貨女,完勝。” 洪亮程意猶未盡地看完這場好戲,呸的一聲,将叼在嘴裏的筷子吐得老遠,道,“沒想到她還能把倪女士搬來當救兵,我真是服了。”

說着,他用手肘捅了捅葉品超,“她和倪瑛到底是什麽關系?我看倪瑛對她,比對樂菱還緊張,她一定是對她下了什麽蠱。”

葉品超用胳膊将他頂回去,沒好氣地道,“什麽什麽關系?沒關系!”

洪亮程抿着嘴,揪着眉頭,一個勁地在那狂搖頭,“不對,一定有關系。這心機女雖然男女老少通吃,但她從來只勾搭對她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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