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浮生輕似夢

“咳咳~王上怎麽有空來看臣妾？”白瀾蒼白着臉，雖同須離說話，目光卻像刀子一樣看着我，我咬着唇，心中嘀咕：早知道就不救你了，白眼狼。

須離驟然将我放下，大步邁進了殿中，我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腿，慢慢跟在身後。

“剛剛那人是誰？”須離沉聲問道。

白瀾咬着牙，不說話。

須離轉頭看我，“阿華，你可看到了那人？”

我一愣，立即搖頭道：“沒，沒有！”雖然不知道主人為什麽要殺白瀾，但我顯然不會出賣主人。

須離還是将目光轉向了白瀾，他說道：“你不說也沒有關系，本王早晚有一天會查到那人是誰。而你當年慫恿阿歡開啓結界，害死了我妖族無數百姓，本王叛你魂滅之刑，永世不得入輪回，白狐一族，素有不臣之心，從此逐出王城，流放蠻荒之地，永不得回歸，你可有異議？”

“呵！”她冷笑一聲道：“我有沒有異議，重要麽？王上不是已經做好決定了麽？”

須離處置完，第二天便下了诏書，白狐一族盡數被遣送出王城，而白瀾被人拉上了刑車，送往刑場。

我們妖族是沒有輪回的，所謂妖，不過是萬物生靈因為修煉出靈識而幻化出的生命，從我們擁有靈識那刻起，便已經跳出了地獄輪回，此後的壽數，全看我們自己的造化，有的妖活得比神仙還要長久；有的妖轉瞬即逝，如浮游般短暫，而我們死了之後，是不會投胎的。

靈魂雖然不會投胎，靈識卻是可以重聚的，我們也可以擁有全新的生命。

而白瀾的魂滅之刑，是以妖力将她的靈識擊碎，她生于天地萬物之間，也最終化為天地中的塵埃，這便是宿命。

手下人來禀報白瀾死訊的時候，須離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接着便低頭開始批閱奏折，我在一邊百無聊賴地吃着東西，偶爾偷偷看看他的側臉。

他的表情很嚴肅，從昨晚開始，便一直沒有過笑容，活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錢似的。

我問他要不要吃糕點，他也不答，悶頭看奏章。

但我發現，他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眼前的奏折上，因為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之後，他案上的奏折竟動也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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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油膩的手，貓手貓腳過去，想要吓一吓他，誰知道他驟然擡頭，倒将我吓了一大跳，我後退了半步，瞪着眼睛看他，然後嘟起嘴道：“你幹嘛呢，吓死我了。”

他伸手，把我拉過去，我坐在他懷裏，沖他笑了笑，十分大膽地去摸他的耳朵，調侃道：“你在想什麽？”

他也沒回答我，沖着我俯身下來，輕輕地吻在我的額頭上，他好像很喜歡這樣膩着，等他離開，我抱着他的脖子，便靈活地含住了他的唇，十分生澀地學着他的樣子，輕輕地舔着他的唇角。

屋外夕陽的光暈照在案上，金色的明滅落在我臉上，暖暖的，照得我有些刺眼，我只靠着雙手的力緊緊抱着他才不至于摔倒。

他本已松開的手，忽然間緊緊地回抱住我，繡着龍紋金線的袖口擦過我的腰間，最後寬大的廣袖在我背後合攏，他的一雙大手隔着輕薄的衣料貼在我背上。

我明顯地聽到了他呼吸一滞，回應着我的吻，初時只如細雨綿綿，慢慢地開始纏綿起來，好似心裏藏了一把火，急需要下一場驟雨才能澆滅。

我起初回應着，後來已全然亂了節奏，舌頭發麻，只好非常佛系地任由他狂風暴雨般的掠奪。

忽然聽見哐當一聲，意識被拉回了幾縷，意識到奏章被他打落了一地，連着一側的琉璃蓮花燈也落在了地上，頓時間嘩啦碎成幾片。

他把我按在桌案上，一雙眸子變得猩紅，充滿了野性，我忽然間意識到不對，下意識地去推他，卻見他絲毫不動，撐着雙手，像禁锢他的獵物一般禁锢着我。

外面的宮人聽到動靜，急忙推門進來，看到我們抱在一處，又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我十分臉熱，雙手無力地抵在他胸前，腦海裏知道到他接下來的動作，輕聲道：“須離，這是書房。”

之後的事情便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正所謂自己點的火，便要自己滅，我算是明白了，須離就是一頭僞裝了爪牙的狼，随時準備把我一口吞下。

我媚眼如絲地看着他，他同樣滿身都是汗珠，十分淡定地抽身而退，把外衣披上，叫人送浴湯跟換洗的衣裳進來。

我的衣裳沒法穿了，被壓在身下，皺巴巴一片，心裏一慌，等會兒宮人要進來送東西，我頓時羞得不行，拿眼睛剜了須離一眼。

他沖我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剛才是誰惹的火？

我自知理虧，扭頭不理他。

但今日他引我在這裏做這種事情，讓我顏面盡失。

可此時沒有好的衣服穿，待會兒宮人進來，怕是更要丢臉了，扭頭時卻發現須離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抱着我，在我附近布下了結界，宮人進來時只放好了衣服跟浴湯，什麽也沒有看見。

須離狡黠地道：“阿華現在這模樣，就算你想讓他們看，我還不樂意呢。”

他不懷好意地盯着我，吓得我急忙遮掩，最後卻又被他嘲笑了一番。

不過笑歸笑，他還是親自幫我洗了澡，一邊洗着，一邊摸着我的肚子說道：“阿華，你的肚子這麽久了都還沒有動靜，難道是我們兩個還不夠努力麽？”

我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他又自顧自地說道：“從明天開始，我會把奏章都搬到你的寝殿裏去批閱！阿華，你的肚子該有動靜了。”

“我不同意。”我堅決抗議，誰知道他腦子裏是不是想着一肚子壞水，在這議政廳裏都能毫不顧忌地做出這種事情，去了我的寝宮，還不本性畢露？

他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家夥早就布好了局，而我這只獵物，便在他的局裏牢牢被困住，一輩子都注定鎖在他身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