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臉色潮紅
第8章臉色潮紅
皇甫玉認真的眨着大眼,“醜娘說,無論對家人親友,還是對天下百姓,都要懷有一顆仁愛之心,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以德治天下。”
顏若筝滿眼慈愛的輕撫着皇甫玉的發絲,語調也十分溫柔,“所以玉兒長大之後,一定要做個造福于百姓,無愧于蒼天的明君。”
小小的皇甫玉,雖然還處在懵懂的年紀裏,卻因為自己生在帝王之家,不得不學着早熟。
背負在身上的使命,比起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不知要重了多少倍。
雖然他對皇位并不觊觎,但內心深處卻已經了解,只要手握天下重權,他才能保護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知道醜娘在皇宮裏的地位不高,就連宮女都敢嚣張的欺負住在麗園裏的女人。
所以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暗暗立下宏願,有朝一日必登大統,只有這樣,才能利用手中的權勢,保護醜娘不被旁人所欺負。
而每天最讓他開心的,除了能時不時吃到醜娘煮給他的飯菜,還能聽到醜娘講給他的人生道理。
忍不住伸出小手,扯了扯顏若筝寬大的衣袖,“醜娘,你講給我的那些學問,比太傅講得要好聽得多。”
“堂堂一國太子居然不顧身份不顧禮法的跑到這種地方養狗,還做狗屋,簡直有辱我皇家風範。”
不知為何,雖然在心底也很認同顏若筝教給兒子的那些道理,但自家兒子明顯已經把這個長相平凡的女人當成了偶像一事,還是讓皇甫絕深感不滿。
果然,他的出現,并沒有給這個小小的院子帶來任何驚喜,反而令原本放松說笑的兩個人頓時陷入了警戒之态。
皇甫玉就不明白了,他父皇後宮裏漂亮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鲫,為啥三五不時的總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雖然心裏老大不情願,對方畢竟是自己的爹,還是這天下的帝王,硬着頭皮,規規矩矩的給對方行君臣大禮,剛剛還洋溢在漂亮小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一下子收斂得一滴不剩。
皇甫絕是個何等精明之人,僅是一眼,便從兒子的臉上看到了抗拒。
難道他在兒子的心目中,地位已經降到這種可悲的境界了?
心底不由升起一陣憋悶,就連說出口的話,也帶着三分火氣。
“堂堂太子,居然圍着一個畜牲轉,你不丢人,朕都跟着你丢人。”
未等皇甫玉答話,顏若筝已經似笑非笑的回道:“小太子年紀尚幼,正是學人生道理的時候。不管是養小狗,還是親自給小狗做狗屋,這些都能很好培養他的愛心與耐性。”
“是啊父皇,兒臣很喜歡這只小狗,它很可愛。”
抱着小狗的皇甫玉小聲的插嘴,他不希望醜娘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會遭到父皇的質疑。
很快,他的幫腔就慘遭皇甫絕一記淩厲的瞪視。
他縮了縮肩膀,心底雖然不服氣,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父皇這個人,不但霸道嚣張不講理,而且還很讨厭他。
有了這項認知之後,他不得不乖乖閉嘴,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懲罰。
顏若筝來回審視着這天家父子之間的相處方式,忍不住笑道:“一個連自己兒子見了面也會懼怕的人,足以說明他做人兇惡。”
皇甫絕眼神一瞪,陰恻恻的盯着對方,“你是這天底下第一個敢說朕兇惡的女人。”
對方不在乎的聳聳肩,“別人不說,并不代表這不是事實,有太多怕掉腦袋的人怕得罪了龍顏,自然是什麽好聽說什麽。”
她調皮的眼神,戲谑的姿态,與記憶中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完全重疊。
有那麽一瞬間,皇甫絕以為站在自己眼前的,竟是被他想念了整整四年的——納蘭貞貞。
“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腦袋?”
即便心底無限回味,說出口的話,仍不可避免的帶出了幾分亦真亦假的威脅。
“醜娘是好人,父皇你不要砍醜娘的腦袋。”
皇甫玉小小的身體,橫擋在顏若筝的身前,大有他父皇真的下令砍人,他就以死抵抗的大無畏精神。
被這麽個小東西一鬧,積壓在皇甫絕心底多日的愁悶,一下子煙消雲散,不見了蹤影。
這種仿佛與親人說笑嬉鬧的溫馨感覺,令他深感回味。
很久很久以前,這樣的氛圍,也曾出現在豪華的太子府中……
看來這個顏若筝真的很有本事,不但能輕易牽扯他的喜怒哀樂,也能随時随地,讓他産生出舒心的感覺。
佯裝薄怒的瞪了挺身充當英雄的兒子一眼,順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傲慢的下令道:“朕想喝你泡的茶,還不快點侍候。”
完全忘了不久之前還曾在人家面前放出豪言壯語,讓人家在這小小的院落裏孤度一世。
顏若筝不由得搖頭淡笑,這個人……即使過了這麽久,性子依舊沒有改變。
他已經是當了皇帝的人呢。
正想着,就見皇甫絕邁開步子向室內走去。
猛然想到了什麽,她臉色一變,突然追了過去,一把拉住皇甫絕的手臂,“皇上等等,房裏有些髒亂,待我收拾一番再進去可好……”
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皇甫絕被她眼底流露出來的擔憂所迷惑。
他垂眼,看着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
顏若筝突覺失态,讪讪的收回手,臉色潮紅了一下,“我……我失禮了……”
“莫非屋子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原本想調侃一番,卻被她臉紅的樣子所吸引。
這個外表平凡的女子,若仔細打量,竟也有幾分韻味在其中。
見她不言不語,皇甫絕倔強的伸手推開房門,邁着腿就要跨進去。
顏若筝失聲叫道:“房裏養着蘭花,皇上會過敏的……”
邁出去的一條腿,就這麽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呈現在皇甫絕臉上的,除了驚訝之外,還有道不盡的震憾。
這天底下,知道他對蘭花過敏的,除了他的父皇之外,只有他曾經最愛,也是現在最恨的前妻,納蘭貞貞。
果然,門被推開的一瞬,他看到了窗棂旁擺放着兩盆嬌豔欲滴的蘭花。
他臉色微變,眉頭擰了起來,“你如何得知朕對蘭花過敏的?”
顏若筝吞了吞口水,迎上他探究的雙眸,小聲解釋道:“書上有記載,部分身體特殊的人群,會與蘭花的花粉産生沖突。”
“那麽……”
他一臉正色的揪住她的手腕,“你怎麽如此确定,朕剛好屬于這部分身體特殊的人群中的一員呢?”
面對他熾熱的眼神,顏若筝勇敢的解釋道:“我猜的!”
“在朕身邊侍候了這麽久,怎麽還是這麽笨手笨腳,連件衣服也解不好……”
不耐煩的将負責侍候他起居的小宮女推至一邊,瀛國萬人之上的帝王俊美的臉上露出煩躁的表情。
小宮女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的不斷說着奴婢該死。
皇甫絕姿态慵懶的坐在龍床上,身上只着了件軟軟的黃綢亵衣亵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