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能裝下幾個女人？

第12章能裝下幾個女人？

她只冷冷笑着，一手拿着筆，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的心态，在畫紙上悠然的描着什麽，眼也不擡，故意将虞小蝶當成了透明人。

“不過說起來，蝶妃娘娘進宮這麽久，昨夜偶承帝幸，便迫不及待的在這宮裏頭四處聲揚，倒覺得有趣……”

她說得雲淡風輕，諷味十足，連笑容中也染滿十足冷感，只有她心底知道，心底的痛意，已絞得她胸口糾結，失了神智。

一番話，令虞小蝶原本還得意的面孔上，紅一陣、青一陣，又聽到自己身後侍候的奴才，不知是誰，不怕死的噗哧一笑。

她只覺得自己在下人面前丢了顏面，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将夜楚袖生吞活剝。

“哼！別以為你現在被皇上寵着就有得意的資本，我倒要看看，皇上究竟能寵你多久，大家走着瞧。”

放下狠話，她帶着一衆奴仆，離開禦花園。

那邊，正拿着畫筆悠然作畫的夜楚袖只覺手臂一顫，畫紙上出現一道與美景不符的黑痕。

“娘娘……”

一旁的彩琳擔憂的輕喚一聲，眼內流露出幾分焦急，“您別聽那蝶妃胡言亂語，就算皇上真寵幸了她，可奴婢相信，在這後宮之中，皇上最愛的，還是娘娘你啊。”

夜楚袖淡然一笑，掩飾自己內心之中的痛楚，久久未語。

皇甫靳帶着幾分愧疚之心來到慈雲宮，一想到今天早上醒來，發現睡在身邊的女人竟然是虞小蝶時，他确實吓了一跳。

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和袖兒鬧了脾氣，怒極之下，也不知該如何發洩，便一路去了虞小蝶的宮裏。

前陣子虞太後三番五次的帶着她的侄女兒來見自己，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但他卻始終對虞小蝶疏離，從未在她身上用過半點心思。

若不是和袖兒鬧了脾氣，也不會沖動之下去了虞小蝶那裏，當時也是氣極了，想找些什麽發洩方式，結果便稀裏湖塗的和虞小蝶上了床。

清醒過來時，才得知自己做了糊塗事，本來想将此事就此壓下，但剛下早朝，便聽內侍向自己彙報，早晨的時候，那虞小蝶竟帶着仆從，去禦花園當衆挑釁夜楚袖。

當即，他便心升不悅，沒想到那虞小蝶竟然這般可惡，夜楚袖怎一個驕傲的人兒，哪能容得別人這樣對待，當即，心底便已涼了半截。

好容易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國事，便一路來到慈雲宮，看到夜楚袖正在和下人說着什麽，見他來了，像往常一樣起身行禮，只不過，言語間，卻帶着幾分陌生。

“袖兒可是在忙麽？”他盡量陪着笑，來掩飾內心的愧疚。

夜楚袖盈然一笑，飄在他身上的眼神，有些飄忽怠慢，“也沒什麽，不過是和幾個丫頭講些笑話聊聊天。”

“噢？那也與朕來說說可好？”他坐到她身邊，一手拉過她的手臂，“朕最近忙于國事，倒是有些日子沒和袖兒好好聊聊天了。”

夜楚袖不着痕跡的将自己的手扯了回來，笑得仍然清冷，“皇上若想聽笑話聊天，這後宮裏陪着的人還會少嗎？”

皇甫靳一聽這話，便知道她心底不悅，眼神一掃，示意宮裏侍候的人都退下，衆人乖巧，不敢再多吭半聲，便小心翼翼的掩門離去。

“袖兒，可是在意着那虞小蝶的事情麽？”兩人私下裏向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而且他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繞來繞去。

夜楚袖聽他如此直白的問出這句話，心情更加抑郁，本來她已經強迫自己，将這件事忽略，但她終究是在乎着自己與皇甫靳之間的感情。

越是愛着對方，便越是容不下對方的背叛，爹娘之間真摯的感情，早在她小小的心靈中留下痕跡。

一妻一夫這個理念已經根深蒂固，如今她強忍着自己心愛的男子，還有十幾個妻子，如何能開心，但皇甫靳是皇上，與平常百姓不同。

所以這些年來，她死勸着自己，若是愛他，就包容他的一切，她以為她能做到大度，可當那些事實親耳聽到時，卻又……拿不起，放不下了。

更何況，自己現在懷了身孕，雖然未被太醫診治過，但她爹就是神醫，她從小耳聞目睹，對醫術自然也是精通。

一個有了身孕的女人，無法與丈夫行房，将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難道還要猜測麽。

這樣想着，心裏更是難受，不想再去看皇甫靳的俊容，只別過臉，冷冷道：“皇上是九五至尊，這後宮裏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寵幸哪個，冷落哪個，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皇甫靳見狀，有些不悅，“袖兒說的這是什麽話，就算朕寵幸了誰，也不見得會冷落了你啊。”

話一出口，他才覺得這話說得不對，事實上他誰也不想寵幸，他只是……一時之氣，才上了別的女人的床。

可夜楚袖是何等敏感的人，聽到那個寵幸二字時，早已變得臉色冰冷，沒有一絲好看表情。

“沒想到皇上還如此博愛，敢問皇上的心究竟有多大，那裏面……又能裝下幾個女人？”

她不想問得這麽刻薄，但一想到她深愛的男子，昨晚擁着別的女人纏綿，心頭怎能不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皇甫靳自幼生在帝王家，自出生後，便深得父皇母後的寵愛，從小就被封了太子，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侍候着。

從來，誰敢用這種質問的态度和自己講話，就連父皇都敬他幾分，如今又貴為天下之主，權傾于世，豈能容人這般對待。

高傲的自尊心一旦被挑了起來，什麽謙和忍耐，也早忘到了一邊，更何況，他也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國事家事都扛在肩頭，在朝臣面前要裝出沉穩模樣，在奴仆下人面前，要裝出威嚴模樣，他卻不想在夜楚袖面前，也去裝腔作勢。

“沒錯，你說的對，朕是當今天子，這後宮女人都是朕一個人的，就算寵幸了誰，那也是天經地義，可你為什麽還要表現出一副怨婦模樣給朕臉色看？”

俊容驀地冷了下來，帶着幾分斥責，“朕的确是去了蝶妃宮裏留宿，但為何會這樣，寶妃你也該從自己的身上找些原因。”

這番話說得極重，連他自己也知道，可人在發怒時，脾氣的确是不好控制的。

明知道以夜楚袖的性子，若聽了這些話，定然難過傷心，但不知為何，這樣的話就是不經大腦的出了口。

她的确如他所願的動了氣，小臉變冷，眼神中，閃着前所未有的陌生光茫，“原來皇上竟然是這樣看待自己的誓言的。”

她突然笑了，笑容中，帶着幾分凄苦，“你曾說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只娶我一個，只要我一個。原來這些，不過都是皇上一時興起的所謂甜言蜜語吧。我還真傻，蠢蠢相信，抛出全部心思，期待皇上的真心。看來，是我不自量力的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裏的地位了。”

皇甫靳也被她這番話氣得夠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當初先皇逼着朕娶妃時，朕可是以死相逼不立正妃，如今雖然後宮沒有立主，但這後位，朕可是一直都在給你留着。之所以遲遲不立，還不是想着有朝一日，朕的羽翼豐了，再将你提到後位，到時候，朕不要任何人質疑你的存在，這一切，難道不是朕對你的寵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