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7)

話始終不多,哪怕他的愛人重新回到身邊,哪怕他懷裏像是抱着整個世界。靳寒柏從後面圈着他,握着他一只手反複揉搓,喬然稍微歪着頭靠在他身上,舒服又惬意。

靳寒柏捏了捏喬然的掌心,問着他:“那麽陌生的環境,怕不怕?”

“當然怕。”喬然笑了笑,“我大概有一年多的時間都在反複證明關于‘喬然’那部分的記憶是不是真的,我還去找過心理醫生,懷疑自己精神錯亂了,因為這一切都太荒唐。”

喬然把那段扭曲煎熬的日子用幾句話一帶而過,他的忐忑不安孤獨無措,他每天怎樣質疑自己的精神和記憶,他眼看着新聞裏說那麽多難聽的話諷刺靳寒柏,把他的身世撕開成為大衆的笑柄。喬然每晚睡前腦中浮現的都是兩人最後一次相見,靳寒柏失望至極的眼睛。

他那麽愛的靳寒柏,因為自己的罪過而那麽痛苦。

喬然閉着眼說:“後來就不那麽怕了,适應了新身份,時間能改變一切。”

喬然話只說完了一半。時間那麽神奇,讓他從喬家受盡嬌慣的小少爺變成個獨立生活的孩子,但卻沒能讓他不想念靳寒柏。

他沒有一秒鐘不想他。

喬然的頭發蹭在靳寒柏臉上,很輕很柔軟。靳寒柏在喬然耳邊小聲地哄,卻絕口不提那幾年的他自己。

喬然問他:“你當時恨我吧?”

靳寒柏搖頭:“不恨。”

“你那時候很辛苦。”那段時間連靳氏幾次大動蕩,靳寒柏鐵人一樣國內國外來回跑,關于靳智維的死,喬然的死,他絕口不提。這些喬然都知道的,他回身抱住靳寒柏的脖子,無聲蹭了蹭。

靳寒柏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不說這個,都過去了。”

“嗯,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喬然吸了吸鼻子,“不要再分開了吧。”

“好。”靳寒柏親了親他的額角。

喬然頂着溫庭的臉說着這些,靳寒柏沒覺得怎麽,他自己倒是有點不适應。喬然笑了下說:“我都習慣了做你的小情人了,這會兒身份突然換回來我總覺得不合适,感覺自己特別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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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柏也讓他逗笑了,挑起眉:“那怎麽合适?”

“就……”喬然想了想說:“反正你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才對,金主啊,財大氣粗,你說什麽都是對的。我是小情人嘛,被包養的,要乖乖的。這樣才酷。”

“誰說情人就要乖?”靳寒柏失笑,親了下溫庭的唇,溫庭配合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伸出舌尖去回應。

靳寒柏的眼神緩緩暗了下去。

說起來喬然說開身份這麽多天,靳寒柏顧惜他的身體,兩人一直沒有真正做愛。好像太多話沒說,做愛反倒成了需要往後擱置的事情。但現在該說的都說完了,喬然身體也恢複差不多,靳寒柏總該收賬了。

幹柴烈火的兩個人,一個吻就收不住。

喬然翻身跨坐在靳寒柏身上,從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他勾了勾靳寒柏睡衣的帶子,小指頭探進衣服裏面,去搔靳寒柏的小腹。

“先生……”喬然眼尾帶着勾,輕喘着喚他:“我想要您……”

他探過身,在靳寒柏鎖骨的位置落下一個吻:“我想讓您抱住我,撕開我的衣服……吻我……”

喬然身體緩緩向下,咬住靳寒柏的衣帶慢慢扯開,含糊着說:“想讓您進入我的身體……”

他用牙齒咬住靳寒柏的內褲向下撥開,剛好蓋住昂揚的分身。他在濃密粗野的毛叢中舔了一下,毛發上沾着他晶亮的口水,喬然從下往上看着靳寒柏:“……操我,操到我哭。”

靳寒柏呼吸粗重,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喬然知道他今天是不能得善終了,他作死撩人,靳寒柏不會放過他。但他也是真的渴望靳寒柏,想讓靳寒柏用力地和他做愛,自己以喬然的身份接受這一切,而不是其他任何身份。

靳寒柏一個翻身把喬然壓在身下,他幾乎沒給喬然再開口的機會,一把撕開他的衣服,從肩膀兩側扯下去。喬然瞬間就直挺挺地硬了起來,他太喜歡靳寒柏這樣的時候。

喬然衣服還挂在腰上和胳膊上,靳寒柏用力吻他,吻他的唇,咬他的喉結和鎖骨。他的眼神像頭野獸,充滿了侵占和野蠻。喬然難抑悸動的靈魂,一聲聲喘息從喉嚨逸出去。

“操到你哭。”靳寒柏咬着喬然的耳朵,舔着他的耳廓,在他耳邊粗聲問:“想射幾次?”

喬然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要三次。”

靳寒柏笑了笑,親了親他的無名指:“好。”

喬然閉着眼感受着靳寒柏的手在他身上點火,他手掌劃過的地方就像被火燒過,皮膚的燒灼感讓他沉迷而渴望。靳寒柏的手滑過他的前胸,小腹,最後停留在腿根和腹股溝。

他的手指在自己腿窩處反複摩挲反複按揉,男人那個部位是最敏感的,喬然半邊身子都酥麻了。他呻吟着想讓靳寒柏撫摸更多,不自覺地挺身去迎合他的手。

“親親你好不好?”靳寒柏溫柔輕問。

“好……”喬然急切點頭,“想要。”

靳寒柏一只手攬着他的腰讓他稍微離開床,另只手扯掉他的內褲。活潑的小家夥迫不及待跳出來,渴望着靳寒柏的撫慰。靳寒柏俯下身去,從他小腹處緩緩向下,咬住喬然腿窩處一小塊軟肉,吸了一下。

“啊……”喬然情難自禁,想敞開腿讓靳寒柏能更用力親他咬他,但又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想要并起腿,抵禦接下來一波一波的刺激。

這是對男人來說很特殊的部位,甚至不用碰到陰莖,也不用觸碰體內的前列腺,只是刺激這個位置就可以讓有些男人射精。喬然這個部位格外敏感,從前是,現在也是。

靳寒柏的手在他的腿上來回撫摸,就是不碰他那裏。

喬然陰莖上滴滴清液順着莖身滑下來,像是委屈地在哭。喬然開口的時候已經帶了哭腔,聲音軟軟的,也帶着點嬌氣,哼唧着求:“靳寒百……你揉揉我啊……給摸摸。”

“要哭?”靳寒柏如他所願,握住難耐跳動着的粉莖,安撫地在頂端親了一下。

喬然被刺激得一個哆嗦。

“不許哭。”靳寒柏手指摸了摸他的眼角,“現在還不到你哭的時候。”

“嗯……”喬然吸了吸鼻子,“好,不哭,那你疼疼我。”

喬然在床上是慣會嬌氣地讓靳寒柏疼他的,他太知道怎麽能讓靳寒柏心軟。他在自己莖身上抹了一下,指尖沾了點自己頂端流下來的清液,放在唇邊用舌尖舔了舔,眼角紅紅地也不說話,只是委屈地看着靳寒柏。

靳寒柏深吸了口氣,咬了下牙,喬然這麽樣看着他,就是一百個靳寒柏都招架不住。

靳寒柏真正含住他的時候,喬然舒服到渾身的毛孔都炸裂開。

這個人是靳寒柏啊。

他那麽喜歡那麽愛,曾經以為這輩子要被他恨,不能再回到他身邊了。

喬然忍了幾次,還是沒忍住,眼淚從眼睛滑下來。

這麽強烈的快感喬然是招架不住的,靳寒柏舌頭裹住他還沒動幾下,喬然就顫抖着射了出來。他抓緊了床單,後腦難耐地蹭着靠背,射出的液體一滴沒剩,全射在靳寒柏嘴裏。

靳寒柏擦掉他臉上的眼淚,啞着嗓子:“一次。”

喬然剛才射得太舒服了,這會兒還在抖。他點點頭,還沒做呢他已經射過一次了。

其實剛剛靳寒柏并沒有碰他太多,喬然射完開始覺得空虛了。前面滿足了後面也想要,惦記着被靳寒柏填滿狠狠頂弄。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靳寒柏,緩緩分開腿,朝靳寒柏敞開:“裏面空空的……”

整個人剛射過縮成一團,忍着害羞取悅自己,靳寒柏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能多疼他一些。

但盡管忍得快要爆炸了,靳寒柏依然沒舍得直接就這麽進去。

他把自己身上衣物脫光,站在喬然旁邊的地上,昂揚的分身貼上喬然的臉,居高臨下命令着:“舔濕。”

喬然張大了嘴也只能含住頭部,他賣力地舔弄着,巨大的莖身被他弄得濕淋淋。

靳寒柏從抽屜裏拿出潤滑劑,倒在手上焐熱了才往喬然身後塗去。喬然盡力放松自己,讓靳寒柏給自己擴張。

後面能容納兩指的時候,喬然已經急出了汗,用腿圈住靳寒柏的腰身往自己身上帶,軟着聲音求:“靳寒百你進來啊……我可以了。”

靳寒柏也真的是一秒都忍不住了,這麽久到極限了,要不是心疼喬然不想讓他受傷,靳寒柏早就把人按在身下狠狠操幹。他要很努力才能壓下自己淩虐的欲望,忍下想把他弄出血來在自己身下尖叫求饒來證明他是真正存在着的念頭。

擴張的時間不足,靳寒柏不能一下全都插進去,他只能進去一個頭部。哪怕喬然已經盡力放松自己了但緊致的穴口還是不能容納靳寒柏巨大的分身,靳寒柏在穴口按揉着,繃着全身的肌肉,緩緩進入,直到整個全部插進喬然的身體。

喬然疼痛中帶着滿足,咬了咬唇。

靳寒柏掐着他兩條腿,盯着他的眼睛低低地說:“小喬寶貝,今天不要求我,我忍不住。”

“嗯……好。”喬然甚至能從靳寒柏埋在自己體內的莖身上感受到他的脈動,這種包含和填充的感覺讓他迷戀到窒息。

盡管喬然答應了,但後來還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只能抖着嗓音喃喃地求。

因為實在是……受不住了。

他的兩腿被按住分開在身體兩側,靳寒柏一下下進出自己的身體,腸道受刺激分泌出的液體和潤滑劑混在一起從穴口流出,帶着反複摩擦出的白色泡沫,淫靡的沿着股溝緩緩流下去,在床上潤出一小灘深色的痕跡。

“啊……太快了……”喬然抱住靳寒柏一只胳膊,手心裏的汗濕滑得抓不住他的胳膊,“慢一點好不好……啊……”

靳寒柏根本慢不下來,他只想通過兩人連接的部位把喬然狠狠釘在床上。

“靳寒百……嗯……”喬然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化成一聲聲破碎的呻吟,無意識地喊着愛人的名字,像是怎麽都念不夠,一直重複着:“靳寒百……”

靳寒柏低下去吻他,含着他的舌頭,舔弄他的嘴唇:“嗯,在呢。”

喬然射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痙攣,弓起腰兩條腿都在抖,一股股白濁從莖口流出,在光滑的根部畫出點點痕跡。

喬然喘得說不出話,額頭上覆着一層汗。

靳寒柏還插在他身體裏沒抽出,等待喬然緩過那一陣。

他揉了揉喬然的腿根,沉聲說:“兩次。”

喬然沒力氣回應,靳寒柏要得太急太猛了,喬然扛不住。靳寒柏都不給自己适應時間的,上來就是猛烈的進攻,絲毫不給他歇氣的機會。喬然始終在快速強烈的刺激下,快感很快就累積到臨界點,然後一直維持在那個臨界點上,真的是耗盡了力氣。

但他說了要三次,這剛過了兩次。

而且他心裏很清楚,靳寒柏不會太輕易就饒過他。

靳寒柏再次開始之前換了個姿勢,喬然趴在床上,靳寒柏從後面進入他。這個姿勢進入得格外深,喬然剛被插射的身體敏感得不行,幾乎靳寒柏每一次用力地進入都能換來他一個小小的痙攣。

喬然渾身發着冷,額頭頂在床上擦去滿頭的汗。

靳寒柏一邊插着一邊問他:“你是誰?”

喬然明白他在問什麽,他随着頂撞一下下聳動,咬緊了牙回答:“喬然,我是喬然,我是小喬。”

“我的小喬?”靳寒柏按住他的腰窩,每一下都進到最深,像是要把自己填進他的身體。

喬然在床單上擦掉眼淚,“對,你的小喬。”

“還走嗎?”靳寒柏掐着喬然的腰用力撞在自己身上,肉體的撞擊聲音在房間裏回蕩,靳寒柏看不到他的臉,但還是低頭問着:“還走不走?”

“不走。”喬然啞着嗓子繼續答:“我哪也不去。”

靳寒柏的眼睛是很紅的,看着這個人在自己身下被蹂躏得渾身都泛着紅色,抽出來的時候穴口會一開一合等待自己。他不知道怎麽才能把這個人放回到自己空了個洞的心髒。

心髒空了太久,就連重新填滿都會帶來不适。

因為填回去的同時也要再次想起當初被挖空時候徹骨的疼。

“靳寒百……”喬然手伸到後面想去摸靳寒柏,但只能摸到他的腿,喬然反複重複着:“我哪也不去,一直陪你。”

靳寒柏狠狠地閉了閉眼,接下來又是一波對喬然來說難忍的攻勢。

喬然被翻過來,正面看着他。身體騰空,幾乎被倒提着,只有頭偶爾能挨到床上。

喬然被壓在床邊,腿軟着站在地上,承受着靳寒柏洶湧的欲望。

喬然一條腿被擡起按在肩膀旁,腿根傳來撕裂的微小疼痛,但靳寒柏每一個動作都能帶給他極致的,欲死的快感……

“先生……先生饒了我吧……”喬然滿臉是淚,身體被操透了,每一個細胞都在敏感着,哪怕是靳寒柏的手指碰他的任何部位,都能換來喬然的顫抖和痙攣。

他早就想射了,莖身漲成紅色,但他射不出來。靳寒柏不許他射。

靳寒柏讓他自己握住根部,不允許他射出來。喬然緊緊捏着根部,脹痛難忍,但還是聽話地一點都不松手。

“我、我是真的不行了……啊……求求你……”喬然聲音啞到再次失聲,只能發出一點模糊的音節來:“求求你……好疼……”

眼淚流了滿臉,喬然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那只手上用來按着自己,現在只恨自己當初說了三次。因為只有三次,所以不可以射,要堅持到最後。

他當初就應該說五次八次十次,或者幹脆就不要說,靳寒柏讓他射幾次就幾次。

“饒了我……我會死的……”喬然覺得自己快要握不住了,他很怕手稍微松一點就要射出來,他甩了甩頭,甩開眼淚才能看清靳寒柏的臉,他哭着求,“寶貝,你疼疼我……你不……不心疼我了嗎?”

靳寒柏整個人已經陷入了迷亂的狀态,他看着喬然的眼睛,每一下依然頂得最深最狠。

這個人他傾注自己整個靈魂愛了半生。

靳寒柏怎麽可能不心疼他。

他緊皺着眉甚至帶着些痛苦,問着身下滿臉淚痕的那個人:“你是誰。”

喬然啞嗓用氣音回答他:“小喬,我是小喬……我愛你啊……”

靳寒柏閉了閉眼,拉開了喬然還緊握着自己分身的手,抱緊了他,兩人一起射了出來……

喬然有十分鐘是沒說出話的。

他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僅剩的那點力氣都用來眨眼了。靳寒柏伏在他身上,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噴在自己耳朵旁,喬然身上沒有一處不疲憊,下半身甚至沒有知覺。

但聽着耳旁的呼吸和心跳,心底只覺得舒适。

強烈的安全感和歸屬感席卷上來,喬然閉上眼睛,側了側頭,吻在了靳寒柏耳後。

他唇貼在那裏,又重複了一次剛剛自己說過的話。他用很輕的聲音對靳寒柏講悄悄話一樣的,緩慢卻堅定道:“我是小喬,我愛你啊。”

靳寒柏呼吸窒了兩秒,然後恢複正常。

他更緊地抱着懷中的人,在喬然耳後相同的位置也吻了一下。

三十一章

“先生下午好呀。”喬然在電話這邊笑着,對電話裏的人甜甜地問着好。

“下午好,”靳寒柏低聲笑着答他,“中午吃飯了沒有?”

“吃了點粥。”

“嗯,別亂吃東西。”

“好。”喬然抱着軟枕蹭了蹭臉,靳寒柏說什麽他都答應着。

自從他說開身份以後,時不時就會想起舊手機上的短信和通話記錄。他被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虐得心酸,靳寒柏自己打了電話再自己接通,兩只手機一起擺在床上讓它們安安靜靜通着話。

明明他以溫庭的身份住進來之後沒有見到過靳寒柏進這個房間,但想來還是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靳寒柏偶爾會進來吧。

每次想到這些喬然都有點難過,所以只要靳寒柏不在家,他每天至少會用那個手機給靳寒柏打一次電話。

讓這個號碼在屏幕上亮起來,這樣靳寒柏也是開心的吧。

那天做愛之後喬然到現在都沒能恢複正常,每天也就只敢喝點粥。靳寒柏壓抑了五年一朝爆發,這強度不是他這瘦弱的身子骨能承受得住的。就這樣估計靳寒柏也收着勁了,要不喬然應該會昏在床上。

靳寒柏最近不一樣了,公司裏和他接觸多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人臉上的戾氣消了很多,連眼神裏都帶着平靜溫和。團隊裏幾位經理人還跟他開過玩笑,問他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靳寒柏竟然沒有否認,只是笑了下說:“可能吧。”

喬然開車來到靳寒柏公司樓下等,看到靳寒柏從電梯上出來,和他的助理一起。

喬然下了車站在車邊,和靳寒柏打招呼:“先生好,工作辛苦了。”

靳寒柏失笑,擡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

助理在身後有些驚訝,剛要開口說話都忘了說。靳寒柏還從沒在外面對誰有過這麽親密的舉動。

當年喬少爺還活着的時候,他還只是在底層做職員,還沒能摸到靳寒柏身邊來。

喬然對他友好地笑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打了招呼。

助理走了之後喬然說:“剛才我已經跟陳哥說過啦,讓他先回家了,以後每天晚上我來接你好不好?”

“嗯。”靳寒柏上了車,看着他說:“在家裏太悶了就來。”

“悶不悶都想來,一想到能早點見到你我就忍不住。”喬然現在身份都講開了,說起情話來更是不用顧忌。

其實喬然以前是很愛玩的,相比起現在來那時候要活潑很多。靳寒柏不想讓他整天在家悶着,有心讓他多出來走走。

喬然想了想說:“那時候我還小啊,愛玩。現在什麽也不想了,只想在你身邊,多看你兩眼比什麽都好。”

靳寒柏看着他年輕的臉說出這麽老成的話來,有些想笑:“現在你也很小。”

喬然搖頭:“我只比你小兩歲。現在只是身體年輕,不過這樣也好,說不準如果我還是我的話,臉都老啦,你就不喜歡了。”

靳寒柏可能是想起了那時候的喬然,眼裏很柔軟,低低地說了一句:“只要是你就好。”

只要是你就好。對他來說可能真的是這樣吧。

只要是喬然,不管他是什麽樣的,不管他是不是換了張臉,只要還是那個人靳寒柏就不會不喜歡。

所以就算喬然有的時候會覺得不适應,頂着一張陌生的臉去說喬然身上曾經發生的事,靳寒柏也不會。他幾乎是一下子就接受了,一切都那麽自然。

盡管喬然這樣說,但靳寒柏還是想讓他開朗一些,不要太內向。所以周末他主動約了方騁。

方騁本來就很少有閑着的時候,每個周末他那邊都熱鬧得很。他接了靳寒柏電話用非常誇張的語氣問:“喲,這什麽情況啊?要約我啊?”

靳寒柏說:“你就說你這周有什麽安排吧。”

“這周還真沒什麽重要的事兒,你要有事兒我就推了,怎麽了?”

“不用推,”靳寒柏跟他說,“多帶個人。”

“帶誰啊?”

“溫庭。”

“誰??”方騁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就是我身邊那個孩子,你以後玩的時候多帶帶他。”靳寒柏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平靜,但方騁在那邊聽得都愣了。

“我操……”方騁的思緒轉了又轉,最後也只能發出這麽一聲感嘆來,然後說:“行倒是行,但是我這邊瘋起來我可照顧不到啊,這孩子萬一讓人欺負着了我可不管的啊。”

“他不用你管。”靳寒柏不知道想起什麽來,笑了一聲。

方騁挂了電話半天都沒回過味來,仔細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溫庭這小孩兒是真他媽厲害。

本來以為只有喬然自己過來,沒想到靳寒柏竟然也一起跟着了。靳寒柏牽着喬然的手一起走過來,方騁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倆人還真挺和諧的。

喬然笑着跟他打招呼:“上午好啊方少爺。”

“說了叫哥就行。”方騁過去攬住他肩膀,看見他漂亮的臉總想伸手撩兩把。

“你也比我大太多了,再大幾歲我都該叫你叔了,叫聲哥太勉強了。”喬然稍微帶了那麽點嫌棄,撥開了方騁的手。

“卧槽這是嫌我老啊?”方騁指了指靳寒柏,“那你怎麽叫他啊?靳叔?嘿喲你倆這情趣搞的。”

喬然牽着靳寒柏的手,手指刮了刮他的手背,笑着看了眼靳寒柏,“你跟他能一樣嗎?這是我家先生。”

“啧。”方騁耙了一把頭發,拍了拍喬然後背,“行了進去吧,不認識的讓你家先生給你介紹,都不是外人。”

他們來的是方騁的一棟小別墅,他平時不住這兒,就喜歡在這邊搞個聚會什麽的。喬然跟着靳寒柏進去的時候就在想,不管多少年過去方騁這人是一點沒變。

今天這些人還真不用靳寒柏給他介紹,多半喬然都認識。

這種場合其實靳寒柏始終不适合,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以前喬然都擋在他身前,一點都不讓他吃虧。現在靳寒柏即使不說話也沒太多人擠兌他了,畢竟當初都是各家少爺,心裏沒太多衡量,現在靳寒柏的身份擺在那裏,裏面不少人都想跟他有合作關系。

倆人在樓下沒坐多一會兒,喬然就拉着靳寒柏的手上了樓。找了個空房間,鞋一脫躺上了床。

“我們躺會兒,吃飯了再下去就來得及。”喬然拍了拍身邊的床,示意靳寒柏也上來。

靳寒柏笑了下,上來抱着他,“怎麽不下去玩?”

喬然在靳寒柏臉上親了一下,笑眯眯的:“我只是有點困了,我們可以先睡一覺。”

其實喬然只是心疼靳寒柏昨晚加班到半夜,今天還一早起來,為了陪自己出門。

方騁找了一圈,找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兩人抱在一起睡得正香。靳寒柏以絕對保護的姿勢把喬然摟在懷裏,喬然縮成一團看起來很乖。

方騁靠在門上看着他們,看了半天,最後扯開嘴角無聲笑了,給他們關上了門。

兩人沉沉睡了一覺,下樓的時候樓下已經收拾好準備要吃飯了。喬然坐在靳寒柏旁邊,給他倒了杯果汁,然後在他耳邊說着悄悄話。

“啧,真能秀。”方騁從身後拍了兩人一把,挑眉問着:“什麽話啊非得湊耳邊說?”

“沒說出來肯定就是不能外人聽,你還非打聽。”喬然斜了他一眼,拍了拍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可以做。

方騁“嗤嗤”地笑起來,眼神沒從喬然身上離開。

今天方騁覺得他格外像喬然。以前也像,但沒這麽像。一舉手一投足,甚至一眨眼都像喬然。

一個人把自己生生活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對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太像那個人了,所以靳寒柏也永遠不會忘了他。

方騁想到這卻自嘲一笑。

就是他不像喬然靳寒柏怕是也忘不了。那麽陽光開朗的小公子,連自己都經常想起,別提靳寒柏了。

那天方騁在小花園裏撞了下靳寒柏的肩膀,倆人站了會兒,方騁扔過去一個暧昧的眼神,問:“動心了啊兄弟?”

靳寒柏看看他,沒說話,但也沒否認。

“你這變得有點快啊。”方騁是真覺得有點奇怪,明明上次看見的時候這倆人還不是這樣的。

靳寒柏心裏揣着的秘密不能對別人說,只有他跟喬然兩個人知道。靳寒柏笑了下,“人不都是在變的麽?”

方騁一笑,點頭:“也對。”

動心了總比沒心強,方騁看着喬然走過來,沖他豎了個拇指。

“幹什麽?”喬然挑眉。

“你挺厲害。”方騁不多說,拍了拍喬然的後背就去旁邊玩。喬然一頭霧水,但也懶得理他。

“他說什麽了?”喬然去問靳寒柏。

靳寒柏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他問我是不是動心了。”

喬然眨了眨眼:“那敢問先生,您動心了嗎?”

靳寒柏慢慢湊過去,挨近喬然的耳朵,低聲說:“回家再告訴你。”

喬然于是笑起來,泳池裏跳動的光在他眼裏映着,一閃一閃,活潑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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