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外桃源

是非小徑孤零零地飄在空間夾縫中,棄天帝孤身站在這荒涼的方舟上,靜靜等待。一片白羽飄落,身後一人背對着他,收起六片潔白的羽翼,靜靜說道:“你輸了。太輕敵,輸得不冤枉。”

他譏諷道:“你是專程來嘲笑我的嗎?若沒有你從中作梗,一群凡物又怎可能如此嚣張?”

白影道:“你覺得若沒有我,他們便絕不可能有機會戰勝你?”

“不是嗎?”他反問,“一個凡人,身上那麽大的機緣,敢說不是你的手筆?太陰太陽靈力化生,敢說不是你一手運作?我很好奇,你從多早以前開始籌劃這一局?留下兩條龍?還是留下龍心?”

“你想多了。”白影道,“如果我真能在古遠以前就預知現在會發生的一切,那麽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所以你承認,太陰太陽的事是你所為了?”

“即便我不插手,燭照和幽熒的靈氣遲早也會化形。”白影道,“我與你一樣,所做的只為讓一切提早一些發生罷了。”

他嗤笑一聲:“自作聰明,你真以為這是好事嗎?”

“我不知道。”白影老實回答,“好或不好,千萬年後自有結果。當然,我已經看不到了。”

“怎麽看不到?”他嗤之以鼻,“永恒時間裏随便一睜眼,有什麽是看不到的?”

白影道:“不能看。時間規則你也知曉,未來可以改變,過去不能。一旦看過,那便成了我的過去,好或不好都只能是注定。”

他道:“可你還是借着燭照和幽熒的力量,插手了這個‘過去’,值得嗎?”

“我本就是為此而生的。”白影道,“不甘心的那一部分變成了你,又還有什麽不值得?”

“不趁現在将我徹底消滅,這一切遲早仍是毫無意義。”他不屑道。

“不會毫無意義的。”白影道,“看着吧,他們能做到的遠比你以為的更多。”

他依舊不屑:“就算沒有混沌之響,毀滅仍是唯一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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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不會是終點。”白影淡然道,“死和生本就是割裂不開的一對因果,星辰如是,你我亦然。”他說着,原本就淺淡的身影更加稀薄,終于化成一團光霧,散作片片白羽,撒落在是非小徑的塵土中。

“好個時間規則啊……”棄天帝拾起一片白羽,那輕柔的羽毛在他掌心中碎成點點白光飄散,他冷笑道,“不能化消違背規則的矛盾,便抹去那雙觀察的眼睛,一切仍然順理成章,仿佛從來不曾改變過……呵,不愧是那些家夥定下的規則。”

光點散去無形,他依舊孤身一人傲立在這方孤島上。不知過了多久,死寂的塵土中有了一絲微弱的異動。那是某種脈動,融合了是非小徑殘存的魔氣,和另一個熟悉的氣息——屬于他自己的氣息。他守着那輕緩的脈動,又過了很久很久,自那脈動中生出一個形貌模糊的怪物。

它長得像一只天生畸形的龍,張開嘴,口中噴出一團小小的火苗。火苗落在地上,以與它的體積不成比例的頑強熔化了一小塊地面,燒出一攤熾熱的岩漿。那姑且可以稱之為龍的東西開心地跳進這攤岩漿裏,舒服地打了幾個滾,才擡頭望向冷冷旁觀的棄天帝,又張嘴噴出一小團火,像是在跟這陌生世界裏見到的頭一個生物打招呼。

毀滅不是終點,死與生,本就是割不開的因果。他諷刺地想,留我在此,就是為了讓我目睹這愚蠢的生機嗎?

如果他願意,他盡可以找到方法離開這個空間,要将這裏的一切毀去也是輕而易舉。

可他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他也說不清為什麽,仍是留在了這片孤島上,陪着這個新鮮的小生命,在無盡的空間夾縫裏開啓了另一段漫長又短暫的旅行。

衆人回到雲渡山上,清點戰場。

這一場大戰,萬聖岩僧衆消耗不小,由一步蓮華和善法天子帶回安置。帝如來亦先行回轉雲鼓雷峰,臨走之前與懷真定下再會之約。

劍子一臉為難的看着懷真:“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該叫你懷真還是一頁書?”懷真休息了一陣子,有了一些力氣,此時也能對劍子微笑道:“名字只是表象,叫什麽不重要,随你方便就好。”

“這麽通情達理,那我還是叫你一頁書吧,叫熟了,順口。”劍子毫不見外道。正說着,素還真走了過來:“前輩,劍子前輩。”

懷真問他:“素還真,你無恙否?”

“劣者無事。”素還真道。他與棄天帝正面交鋒,屢屢受創,身上傷勢尚未處置,要說全然無事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既是這樣說了,懷真便點頭道:“那就好。雲渡山這邊交我,你先回琉璃仙境,我稍後也會過去看看。”

素還真道:“回去之前,我尚需與六禍蒼龍一談。”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低沉嗓音問道:“在說我嗎?”

素還真回頭一看,就見六禍蒼龍與人形師站在身後,後者朝他舉了舉手裏玫瑰,前者看着他道:“素還真,百聞不如一見,果然人中龍鳳。”

素還真謙虛道:“比不得先生真龍之姿啊。”

六禍蒼龍哈哈大笑,又轉頭看向懷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百世經綸一頁書竟是這般模樣。”

懷真道:“我也不曾想到,六禍蒼龍會如此仗義行事。”

六禍蒼龍問道:“你原本以為我該如何行事呢?”

懷真道:“實不相瞞,總是先做好最壞的打算的。”

“哈哈哈。”六禍蒼龍長笑幾聲,道,“那現在,你們對我放下戒心了嗎?”

“我等感念先生相助。”素還真說,“但先生身上依舊謎團衆多,劣者仍望能與先生開誠布公一談。”

“有何不可。”六禍蒼龍道,“我在天荒不老城等你,随時可來。”說罷便化出龍形,帶着人形師向西而去。

劍子望着遠去的龍影,感慨道:“以前只覺得龍宿搞個紫龍光影各種浮誇,現在才知那只是我們見識少……啊,說到龍宿,兩位好友還在不歸路外等我,我得先去把他們撿回來。”

“讓我和你一同去吧。”蒼走了上來。

素還真與蒼見了禮,約好事畢之後琉璃仙境一會,便辭別懷真,先一步回轉了琉璃仙境。

琉璃仙境裏十分熱鬧,最熱鬧的那一個當屬秦假仙。神秘馬車這一番奔波,帶回來一大堆傷患,玄真君一人忙不過來,青衣宮主和花非花也來援手,秦假仙就成了來回跑腿的,端水送藥全是他的活,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業途靈本想留在雲渡山上多陪陪他家仙仔,被懷真幾句話說動,跟着素還真回轉琉璃仙境,一回來就被秦假仙抓個正着,扔去接替他的活路。秦假仙本人則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拿手扇風喘大氣。

素還真問他內中情況如何,秦假仙連說帶比劃把每個人的傷情都講了一遍。

屈世途那只踩進棺材的腳好歹是被拔出來了,人還沒醒,青衣宮主正看顧着。但他其實不算傷得重的,要說傷勢沉重還要數墨塵音,骨骼盡碎,玄真君一點點接續起來,至今也還沒完成手術。

照世明燈和金鎏影紫荊衣三人都已安頓完畢,葉小釵閑不住,稍好一些就急着爬起來幫忙,被花非花按在床上剝奪了行動權,沒脾氣,只能乖乖聽話。

至于莫召奴,還留在魔界沒有回返。

素還真逐一探視過衆人,一直等到玄真君處理完墨塵音傷勢,進去看過,又與赭杉軍交談一番,大致了解了道境現今狀況,才又一次将衆人鄭重托付與玄真君,出了琉璃仙境。

離開之前,他轉往密室看了那四盞燈,果然又滅了一盞。他默默凝望着那僅剩的一團火光,思緒百轉,最終只是嘆了一聲,轉身出去。

他一路去了半鬥坪。

談無欲說等他,就一定會在那裏。

半鬥坪上一座新墳,墳前已立好石碑,上書“八趾麒麟之墓”,“不肖徒談無欲立”。“談無欲”三字旁邊留着一處空白,是等另一個人自己刻上名字。

素還真緩步走上,談無欲聽到腳步聲,取了置在碑上的一簇線香,讓開兩步,待他走過來,将線香遞到他手裏。

素還真接過香,聽談無欲道:“我本以為翠環山上一別,極有可能是今生最後一次別過師尊,沒想到還能親手将他安葬。”素還真默不作聲,把香捏在手裏,卻沒有點燃,只低頭望着碑上八趾麒麟四字出神。

談無欲沒再說話,轉身出了半鬥坪。

他走到後山,山上草木早就換過一茬又一茬,他早已不記得當初埋那些藥水的地方在哪裏,兜了幾圈,一無所獲,就随便揀了片林子停下,背靠着一棵大樹,閉上眼,靜靜感受山風拂面。

過了不知多久,天色由明轉暗,才又聽到腳步聲,睜眼一看,就見素還真提着兩壇酒遠遠走來。半鬥坪裏總是藏着好酒,那封泥一看就是老窖,素還真走到他身邊,把其中一壇扔給他,自己拍開另一只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

談無欲沒開那壇酒。以往兩人偷酒喝,總是他更積極一些,這次卻只是抱着酒壇子,看着素還真。

素還真接連灌了幾大口,一抹嘴,問道:“這也在你們的計劃中?”

“是。”談無欲答得幹脆。

素還真偏過頭來,額心幾點塵泥,眼角微微泛紅。他望着談無欲,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字不發。

談無欲也回望着他,原本一片清明的雙眼中漸漸多出幾分形似悲憫的柔軟,他微垂睫羽,輕輕嘆出一口氣。素還真一把扔開手裏酒壇,欺身過去,壓住他,狠狠咬住那雙輕啓的薄唇。

這個吻始于兇狠,當唇與唇貼合,又有什麽自然地填滿了每一絲縫隙,将那些堅硬的棱角一一融化,歸于溫柔。

吻裏有酒香,有散不去的血腥味,苦澀的味道植于其中,仿佛早已根深蒂固,他們輕輕擁着彼此,分飲着一杯苦酒,仍舊溫柔。他們之間似乎從不曾有過這樣的親吻,山外凄風苦雨,一時間仿佛都可以就此忘卻,山中靜好,他們的世界可以只有這一小方天地,睜開眼,只需看到對方。

可山外的凄風苦雨依舊被帶了進來,它們化作血污、塵土,纏在素還真紛亂的發間。離開枝頭的新葉落在他頭上,就像落進了一片交織的羅網,被鮮血和塵泥緊緊縛住。

素還真身上有傷,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只作過簡單的止血處理,衣袍上滿布着破碎的痕跡。他把被血漿得發硬的外袍扔開,又一層層剝去談無欲衣衫,露出其下雪白的肌膚。談無欲穿的還是當日離開琉璃仙境時那一身,除了稍許淩亂,幹淨合宜。衣衫下的肌膚也是白淨的,肩臂上落着舊傷,傷口愈合處長出的新肉還泛着嫩紅的色澤,除此以外再無礙眼的地方。

素還真的吻落在他肩上,反複吮吻着那自傷痕中擠出的新肉,輕微的刺激都會讓那脆弱的組織本能地瑟縮。素還真能感受到談無欲的壓抑,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得到了縱容,便輕笑着,轉而吻上他裸露的胸口。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事,談無欲肌膚上留有淡淡的鹹味,他拿舌尖舔過,将瑩潤的乳珠含進嘴裏。懷中的身軀掠過細密的戰栗,他以唇舌戲弄着那精巧的珠子,兩邊都舔舐得要滴出血來,才将它們放過,沿着腹溝一路向下舔吻,将談無欲半揚的性器納入口中。

口腔溫軟的包覆帶來新鮮的刺激,談無欲驚呼一聲,伸手推他。素還真攔下他的動作,握住他的手,舌尖仔細描摹起他的形狀,感受着那物在他口中飛快地增加分量,和着清晰的脈動,一下一下抽彈着。

談無欲拿自由的那只手捂住眼,背靠着粗粝的樹幹,胸口劇烈起伏。另一只手被素還真輕輕握住,由指尖到指縫,往複摩挲。沒過多久,随着一聲嗚咽,滾燙的濁液噴濺在素還真嘴裏。素還真松口,抹去嘴角濕痕,站起來,銜住談無欲紅得通透的耳垂。談無欲胸膛仍自起伏不定,強烈刺激之後綿長的餘韻将他的神色染得迷離,素還真擡起他一條腿,架在腰上,手指輕車熟路地尋到縮緊的後穴,探入其中。

發洩過的欲望又悄然擡起頭來,談無欲半挂在素還真臂上,迷離中顯出幾分壓抑而難耐的渴望。手指很快增加到三根,抽出時垂挂着晶瑩的粘液。

“想要?”素還真問。

“……嗯。”談無欲輕聲回答。

素還真笑着,勾起談無欲垂在額邊的發絲,落下一吻,扶着自己早已蓄勢待發的硬挺,推進那翕動的穴口。

他們的身體實則非常投契,稍加磨合便輕易地記住了彼此。進入的過程十分順利,素還真只覺灼燙的軟肉将他緊緊包覆,引領着他向更深處拓展。他把自己整個埋進去,那狹窄的深穴承受着他的分量,契合着他的形狀,一緊一馳,不停吞咽。談無欲攀在他臂上,濕熱的氣息噴在他臂彎中,身下是同樣熨帖的熱度,再度昂揚的性器在他腹下磨蹭,留下一道道滑膩的水痕。

素還真扳起談無欲的臉,在他唇角反複啜吻,按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回樹上,抱住他柔韌的腰肢,将他另一條腿也高高擡起。驟然失去支點,談無欲一驚,本能地伸手攀住素還真肩頸,修長有力的雙腿緊緊纏在素還真腰上。

素還真緩慢而有節奏地開始抽送。懸空的身體對每一點變化都更加在意,談無欲只覺那深埋體內的熱源活物一般挺動着,親昵地厮磨着他柔軟的肉壁,帶着難以想象的靈性,在路過的每一處留下星星點點的火種,引動他更深的欲望。

素還真的腰身被談無欲雙腿夾得死緊,動作的幅度不大,抽出不多便又送入,每一次都與人可以頂得更深的錯覺。他知道談無欲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像他喜歡被談無欲這樣緊緊纏住,卸下一切防備,用最柔軟的所在包裹住他,傾吐着不加掩飾的需索。

他們撕開層層虛飾的外殼,對彼此的渴求便展露無遺。素還真沒有驚訝于談無欲的坦誠,談無欲也沒有拒絕素還真的認真,他們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旅行,時光的兩端重合在一起,蹉跎的年華在其間慢慢遺落。心意是錯落還是相通已不重要,這一刻身體的交融便是全部,他們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不問世事煩憂,将彼此當作整個世界。

素還真抱住談無欲,将他放倒在地上。已是陽春三月,姹紫嫣紅的野花漸次開放,奢侈地撒落在整片山野裏。他的師弟躺在青草地上,銀絲倒映着晚霞最後一抹餘晖,散開在缤紛的花叢中,擡眼看他,眼中也映着晚霞,如春光般動人。

他将那壇還沒開封的酒抓進手裏,開了封泥,喝上一口,又倒提酒壇,将那醇厚的酒漿緩緩傾入談無欲口中。談無欲仰起下巴,張口接住那些玉液,他倒得很慢,仍有不及咽下的酒液順着談無欲嘴角流出,滑進他身下的草叢。

他見談無欲的雙頰逐漸染上更濃的紅暈,眼中猶剩的那一絲清明盡被酒香化去,便挪開壇口,将剩餘的酒液傾灑在談無欲身上。他俯下身去吻他,啜飲那濃烈的酒香,複又開始有節奏地抽送。酒香甘醇,熏人欲醉,他們醉在其間,靈魂穿透肉體的界限,相互交融。

進出的節奏漸漸快了起來,幅度也逐漸增大,溫存的探索到了頭,每一次退出再深入,都掀起一陣驚心的波瀾。談無欲只覺自己的身體被無止境地撐開,納入如何傾吐也無法訴盡的熱切,他挺起腰身,盡力接納一波又一波驚濤駭浪,身體也随之熱浪翻滾,幾近失控。

意識陷入一片混亂,絢爛的彩光和慘淡的白色摻雜在一起,攪出一團朦胧的光暈。恍惚中,他聽見素還真問起:“第三盞燈,是屈世途?”

“……是。”他的聲音這麽回答,接着便是一聲驚喘,身下被素還真重重一頂,正頂在那最敏感的地方。

又聽素還真問:“交換命格?”

他喘着氣答道:“不是交換,嗯……是…共有。”

每答出一句,那裏便被滾燙的硬物碾過,心神不知遺落在何方,只有嗜虐般襲來的快感,讓他迫不及待地追纏着抽退的熱源,等待着下一個問題的到來。

“如何辦到?”素還真問。

“他的朋友之中,不乏能人異士……”

“是啊……”素還真輕嘆,又一次撞進最深處。這次他沒有急着退出,只在那裏反複按壓,感覺到覆住他的軟肉寸寸絞緊。談無欲修長的身體繃得像一張弓,這是素還真最愛的弧度,他欣賞着眼前絕美的景象,繼續問道:“前兩盞燈,是照世明燈和莫召奴?”

“……哈啊!是……嗯!…素還真!”談無欲驚喘連連,語不成聲。他的意志力無疑是出色的,唯有這一個人、一件事,能讓他鋼鐵般的意志輕易地瀕臨潰散。素還真的學習能力無疑也十分出色,他輕松地掌握着談無欲身體每一個弱點,随便一動便能喚起他想要的任何一種響應。

身上的傷口不知何時迸裂開來,血水混着汗水滴落在談無欲胸前,素還真忍耐着想要進一步摧殘身下之人的欲望,再問:“最後那一盞呢?”

“葉小釵。”這一次,談無欲毫不遲疑地答道,堅決的情态顯示他早已拿定了主意,本就要将一切坦誠。素還真凝望着他,忽然停止了動作,談無欲張開眼來,看他背對着初現的月光,面色一片深沉。

“你做了什麽?”素還真問,“那日在密室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談無欲擡起手,将他垂落的額發撩至耳後,手指順勢插進沾着血污的鬓間,柔聲反問:“四燈連命,你不訝異那四盞燈裏竟沒有我?”

素還真偏過頭,咬住他骨節分明的手腕,輕輕啃噬。他聽懂了,有的問題不該問,不需回答,只因答案經不起碰觸。

可談無欲仍是答了,他說:“我把葉小釵的命燈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手腕上傳來尖銳的刺痛,是素還真沒有控制住力道,尖利的犬齒戳破了緊致的肌膚。鮮血湧了出來,血腥味霎時沖進素還真口鼻之中,他沒有再問什麽,伸出舌頭來回舔舐那處傷口。血絲很細,卻是源源不絕,盡被他一一舔去,他俯下身,不再多說一字,繼續未完的動作。

他們緊緊相擁,似乎都把剛才那些話忘了,這個與世隔絕的空間中仍是只有彼此。可血腥味更濃了,在唇齒之間,身體之上。命運像一把刀,高懸起雪亮的鋒刃,他們在森然的刀光下忘我纏綿。有很多話來不及說,就都忘在腦後,只有最原始的沖動能夠補起心底的裂痕,将嚴寒的凍風吹得四散,一地花海,依舊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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