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他們發生争執的當天下午希爾德布蘭便獨自回了羅馬,對此亨利心中雖有不安但仍然在勃艮第停留了半個月,有條不紊地依照計劃将克洛維冊封為國王,并為他打點好即位後的諸多事宜。

直到這一切完成,他才在克洛維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動身回返羅馬。

經過一日一夜的颠簸,亨利終于回到帝國皇宮。

“皇兄!”洗去一身風塵正準備補眠的亨利突然聽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從床上坐起,亨利看着跑到自己跟前氣喘籲籲的少年淡淡道:“海因裏希,朕說了多少次,不要總是大呼小叫的。”

喚作海因裏希的少年聞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抱歉,我只是聽說皇兄回來了有點激動。”

亨利微微颔首:“有事麽?”

“沒……”海因裏希被他的淡漠傷了心,酷似亨利的藍眼睛瞬間失去了光彩,“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現在看到了,回去吧,朕累了。”亨利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下次進來之前記得讓人通傳。”

海因裏希這下更覺委屈,低着頭站了幾秒就一言不發地跑了出去,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到亨利這裏自讨沒趣了。

亨利皺眉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很快就放下了追究的心思,重新躺回床上合上眼睛。

海因裏希是亨利的同胞兄弟,比他小兩年,今年恰好十八歲。但由于他自小就在皇後的娘家法國長大,因此他們的感情并不算深厚。

當然這只是亨利單方面的看法,海因裏希一直都很崇拜他這個哥哥,每次短暫地回到羅馬時總要找機會纏着他,讓他帶着自己玩。

前年,在亨利繼位的同時,海因裏希獲封了公爵頭銜,并由此成為法國國王的候選人之一。盡管如此他還是只顧着玩樂,天天沒個正行,亨利每次見他都覺得頭疼。

曾經他也喜歡過這個弟弟,但因為他們總是剛剛重新熟悉起來卻又很快地面臨分別,久而久之亨利就再也不敢把感情寄托到他身上了。

如今他雖然身居高位,在許多事情上都少了限制,想要弟弟回來陪伴他不過只需一句話的工夫。但即便他回來了,那又如何呢?這麽多年下來他早就習慣孤身一人,而海因裏希在法國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再說,他也不希望讓希爾德布蘭有機會把主意打到弟弟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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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這樣,一直孤獨下去,至少看着沒有弱點。亨利轉身抱緊被子,一如以往每一個夜晚,艱難地投入睡眠。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海因裏希再也沒找過亨利,每天夥同一衆貴族四處玩樂,忘乎所以。亨利也不管他,只專心處理積壓的政務,希爾德布蘭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但他依然不敢松懈分毫,一邊為可能會有的異變做準備,一邊利用手中已有的籌碼給他找麻煩。

這天剛吃完早餐亨利就聽宮人禀報說海因裏希要回法國。

“他要走就走吧。”面無表情地說完,亨利徑自往書房走去,顯然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

“可是,可是殿下似乎在等您。”

亨利的腳步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瞬:“……那就替朕和他說,祝他一路平安。”

宮人當即不敢再多說,轉身出去傳話。

亨利很快就掩下瞬間的失落,長廊上的宮人看見他時,他的臉上又浮現出優雅高傲的神情。

然而剛走沒幾步,遠處又有一個宮人疾步趕來,碎亂的腳步顯出他此時的着急,待他跪到亨利面前時,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陛、陛下!”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看着向來沉穩的宮人失了分寸,亨利頓感不快。

“伯莎皇後懷孕了!”晴天霹靂。

伯莎便是亨利當初那個被迫聯姻的對象,為了避免貴族們的不滿,亨利即使成功加冕也強忍着沒有離婚,因此這個都靈女伯爵在名義上依然是他的皇後。

“你說什麽?!”亨利聞言一愣,驚怒之下以至于聲音都擡高了,湛藍色的眼眸中透出一絲銳氣。

宮人感受到亨利的震怒,跪在地上的身體愈加顫抖起來,但仍委婉地把話又說了一遍。

這下,亨利的氣度再也維持不住,話語中散發出陣陣冷意:“帶朕去看看。”

他跟伯莎很少見面,所以他甚至忘了那個女人住在什麽地方。

“是,陛下。”宮人生怕亨利遷怒自己,誠惶誠恐地帶着人快步走向伯莎所在的宮殿。

與此同時,拉特蘭宮。

“陛下,皇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伯莎皇後懷孕了。”希爾德布蘭正在書房處理教務,手下神官向他禀報了這個消息。

“皇後懷孕了?!”希爾德布蘭倏地擡起頭看向桌前的神官,不可置信地問。

男人此時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危險,神官強忍下心悸回道:“是的,陛下。”

“……”希爾德布蘭半阖起眼,斂去其間銳利的鋒芒沉聲道,“既然宮中有了喜訊,那我們自然要給皇帝送去一份賀禮……前兩個月拟定的政令可以頒布下去了。”

“是。”一旁的神官不敢有異議。

希爾德布蘭指尖無意識地輕點在桌邊,靜靜沉思了半分鐘又開口道:“準備一下,我要進宮,道賀還是要當面表示才有誠意,你說呢。”

“您說的是,想來陛下也很期待見到您。”

是啊,才一個月沒見就敢給他搞出個繼承人來,大概也正迫不及待地準備向他耀武揚威了吧。想到亨利可能會有的反應,希爾德布蘭只覺心下一陣刺痛,擡手在眉心處揉捏了幾下,嗤笑一聲——

那就都別好過。

亨利随着宮人步入皇後所在的宮殿,宮人們正來來往往地準備着各種事物,臉上的表情喜憂參半。

大家都知道伯莎雖然貴為皇後卻極不受寵,陛下更是甚少過來,此時皇後雖然懷孕了,但不知道陛下會有什麽打算,是以驚喜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都給朕退下。”一路走來,亨利終于冷靜了些,斥退衆人,獨自走向床上那個臉色蒼白卻面容姣好的女人。

待到殿內衆人皆次消失,亨利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伯莎,孩子是誰的?”

伯莎聽不出亨利的語氣,只好低下頭小聲地說:“自然是陛下的。”

聞言亨利擡起伯莎的下颚:“看着朕再說一次。”語氣裏多了一分威脅的意味。

要再敢說是他的,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這下伯莎終于聽出了亨利的意思,眼裏浮現出隐隐的水光:“陛下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懷疑我嗎?”

“伯莎,你當朕是傻子?”亨利松開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擦完嫌惡地把它丢到一邊。當年大主教安諾雖然逼得了他結婚,但逼不了他上床,他一直都沒有碰過這個女人。

伯莎見他對自己的示弱無動于衷,頓時收起柔弱的神情和他談起條件來:“陛下,您需要一個繼承人。”說着她輕輕撫上小腹自信道,“有了他,想必貴族們反對的呼聲會小很多。我知道陛下不喜歡我,但再怎麽說我們始終是利益共同體,我不得不為您考慮。”

亨利冷笑一聲:“那朕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伯莎搖搖頭,故作沉靜地說:“只要陛下不追究,我和孩子永遠都會站在您這一邊,成為您手中最大的砝碼。”

亨利聽完了她的條件,沒有立刻給出回應,只淡淡地說了句:“就憑你?”

“陛下不妨回去考慮一下。”

亨利颔首,再不看她一眼,轉身出了這座讓他厭煩的宮殿。

在回書房的路上亨利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感,長久以來的孤軍奮戰讓他身心俱疲,面對來自教會和貴族們的壓力他也曾想過幹脆放棄一切尋求解脫。

幸而,天真的想法往往只是一瞬即逝。造化弄人,他知道既然生在皇家自然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樂意,只能在一次次挫折和失敗中逼着自己繼續前行。

他本來也有着一往無前的信念,但如今卻不得不正視一個嚴峻的問題——

即使他最終扳倒了教會、馴服了不安分的貴族,他也沒有繼承人,他對着女人硬不起來。

想到這裏,亨利自嘲一笑,漸漸地笑容大了起來,身旁衆人見了還以為他是在為伯莎的懷孕感到高興。

就連從遠處走來的希爾德布蘭也是這樣認為。

周圍的宮人識相地退下,教皇跟陛下之間的事他們從來不敢涉入。

亨利在見到他之後頓時收起笑容:“你怎麽來了。”

希爾德布蘭修長的身影幾乎貼在了亨利身前,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望着他,閃爍着嘲弄的光:“自然是來向陛下道喜。”

“教皇大人的消息還挺靈通。”亨利說得諷刺。此時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一直克制着摔東西的沖動,希爾德布蘭的驟然出現,讓他亟待發洩的郁卒找到了突破口。

“我只是時刻都在關心着陛下罷了。”

“多謝關心,只是你的關心朕消受不起。”亨利有時候寧願希爾德布蘭和他大吵一架,都不要說出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讓他反感,這麽想着的同時不滿的情緒難免被帶到了面上。

希爾德布蘭見他面對着自己一臉不耐,隐忍已久的怒火終于被勾起:“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真以為我不舍得動你?!”

“希爾德布蘭,”亨利不想和他在口角上浪費時間,“你知道每次聽你這樣說話朕有多煩嗎?想做什麽盡管來,朕已經做好了準備。你的祝福朕也收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朕希望你能立刻從朕眼前消失。”

亨利的語氣十分平靜,他突然意識到争吵沒有任何意義,因此還特意緩下态度想讓對方也跟着冷靜下來。

卻不料希爾德布蘭聞言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亨利就近踢開一間房門,“嘭”一聲把門甩上,直直把他扔上床。

就在亨利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希爾德布蘭不由分說地翻過他,在他臀上用力抽打了一下。

“唔!”亨利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希爾德布蘭你……!”

希爾德布蘭聞言扯下他的褲子“啪啪啪”又是幾下,光潔的臀上瞬間多了幾道鮮紅的指痕。

亨利奮力掙紮起來,心中升起強烈的屈辱感:“放肆!你……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希爾德布蘭接着又打了兩下,無視亨利的掙紮把他翻了回來,扯下他的腰帶迅速而強勢地捆住他的手,強健有力的身軀覆壓下去,制住不斷踢向自己的兩條腿:“女人的滋味如何?”

亨利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像是蟄伏着一只兇獸,神色陰沉而危險,盡管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如此暴怒的樣子,剛剛恥辱的遭遇還是讓他不管不顧地口不擇言:“比你好!每次跟你做愛我都覺得惡心,惡心透了!”

“呵。”希爾德布蘭輕笑一聲,手下卻不再留情,粗暴地撕開亨利華美的衣袍讓他白皙無瑕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同時用打量貨物的眼神在他的身體上一寸寸巡視,言語中也帶上從未有過的惡意羞辱,“就你這樣的身體,還敢去操女人?”

亨利暗恨自己面對希爾德布蘭的羞辱卻沒有反擊的能力,只能不痛不癢地瞪着身上的男人以示抗拒:“不管怎麽說朕現在都有繼承人了,朕遲早會讓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為了讓我不痛快居然跑去碰了那個女人,”希爾德布蘭捏着他的下巴惡狠狠地說,“恭喜你,你成功了。不過你以為我會忌憚什麽所謂的繼承人嗎?信不信我這就找人随便給她安個蔑視教皇的罪名把她處死?!”

亨利被他捏痛了,同時也為他的瘋狂感到心驚:“你敢?!她可是帝國的皇後!”

“上帝是無所不能的。”希爾德布蘭收回手理所當然地說。

怔愣過後亨利諷刺一笑:“教會也不過如此。一個僞教徒憑借手段竊取了聖彼得的寶座,而他們居然對此一無所覺……實在是太可笑了。”

希爾德布蘭借用信仰的力量蠱惑了那麽多人為他賣命,處決皇後尚且輕描淡寫,可見他确實并不把自己的抗争放在眼裏。

這一瞬間亨利油然生出一絲認命般的惶然。

“人們總是習慣性地臣服于強者,這沒什麽可笑的。”見亨利終于軟化下來,希爾德布蘭的心情平複了許多,但當他看到眼前這具誘人的軀體時又突然想起,“亨利,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只能是我的?”

感覺到下身被輕柔地握住,亨利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你想幹什麽?!”

“這裏髒了。”希爾德布蘭把玩着手中形狀完美的莖體嘆息一聲,“你說,髒了的東西還要留着嗎?”說着他不知從哪抽出一把匕首緩緩地湊向那裏。

“住手!你敢?!”亨利被迫張開雙腿卻因為躺着看不見男人的舉動,察覺冰冷的刀身貼上了下體,心驚之餘忍不住厲聲叫道,“希爾德布蘭!”

“嗯?”希爾德布蘭停下動作,語帶威脅。

“希爾德……”亨利放輕聲音,“你不能這麽做。”

“真是令人懷念的稱呼,只可惜,晚了。”說罷希爾德布蘭舉起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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