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希爾德……”
希爾德布蘭聞言一怔,看不見亨利的表情,只能遲疑着伸手,在他發間輕輕揉了揉。
亨利在叫出那個名字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那一刻心裏好像找回了什麽缺失已久的東西,心下湧起濃濃的感慨。
過了一會兒,希爾德布蘭輕笑着掐了掐亨利的腰:“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亨利松開他,湛藍的眼眸直直地和他對視,眼神勾得人心癢癢的。意味深長的視線在希爾德布蘭身上逡巡了一圈,大着膽子在他臉上輕拍幾下,緩緩道:“朕給你……用腿夾出來。”
說着就在他的胯下悠悠轉了個身跪伏在草地上,見他愣着沒有動作還半側着頭催促:“快點,冷死了。”
亨利的褲子只被脫下了一半,此時正墜在彎折起來的膝蓋處,光潔的臀部半掩在散亂的衣擺間,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愈發瑩潤。希爾德布蘭再也忍不住,急切地拉下褲頭,解放出頗為可觀的巨物,傾身将它抵在亨利大腿根部:“亨利……”
前端分泌出的黏膩液體沾濕了亨利的大腿內側,就着濕滑的觸感,希爾德布蘭從并緊的腿縫間插了進去:“嗯……”
亨利被他無意中頂弄到還很敏感的下身,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別、別頂。”
希爾德布蘭扣着他的腰,低頭吻在修長的後頸上:“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亨利……”
亨利仰起頭感受着希爾德布蘭流連在他肩頸處的親吻,撐在地上的雙手在男人一次又一次迅猛的頂撞下漸漸堅持不住軟了下來:“慢點……”
希爾德布蘭及時撈住他,湊在他耳邊取笑道:“又要我快,又要我慢……真是拿你沒辦法。”
亨利強撐着動了動,将腿夾得再緊了些。
希爾德布蘭被他夾得險些控制不住,壓緊他的腰忍耐着又穿插了上百下,這才不甘地射了出來。
“呼……”阖着眼等待高潮的快感過去,希爾德布蘭坐下來把亨利抱到腿上,輕輕揉了揉他的膝蓋,“紅了,回去這裏也要上點藥。”
亨利窩在他的懷裏縮了縮:“快回去,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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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庭院裏折騰到深夜,夜寒露重,饒是亨利體質并不算差也仍有些耐不住。
“好。”希爾德布蘭在他額上吻了吻,整理好兩人的衣服,輕而易舉地把他抱了起來。
“還挺自覺。”亨利笑道。
“知道你走不動了。”
……
回到寝殿草草地洗漱完,希爾德布蘭見亨利的膝頭已然有些擦紅,估計明天就會變得青紫,頓時有些不忍:“疼不疼?”
“能有多疼,不就擦到一點而已,”亨利不甚上心,“再說,也沒有下次了。”
希爾德布蘭當然不願意:“不行。”為了自己将來的性福,趕緊找來藥水替他輕輕擦拭起來。
“嘶……輕點。”
希爾德布蘭挑眉:“不是不疼嗎?”
亨利不說話了,悶悶地歪在枕頭上觀察着他的動作。
男人亞麻色的發絲有幾縷垂落下來,擋去他專注的目光,昏黃的燭光柔和了他的面部輪廓,讓他看起來是少有的溫柔。
其實以前……他也是這樣的,從來沒有對自己大聲說過話,有時候盡管自己在做一些無聊的游戲,他也耐心地守在一旁等着。
後來……他在登上教皇之位後才有了變化。
現在想來,大概也是自己當時和他對着幹的原因吧。所以,是不是不該再怪他?
“塗完了?”看到他停下動作,亨利回過神來。
“怎麽一直盯着我。”希爾德布蘭放下藥瓶,笑問。
“過來。”亨利拍了拍身側的枕頭。
希爾德布蘭定定地看了他兩眼,掀開被子躺進去:“怎麽……”
話還沒說完亨利的手就橫到他腰上:“睡了。”
希爾德布蘭失笑,摸了摸他微微卷起的發梢:“晚安。”
“別亂摸……”聲音越來越低。
希爾德布蘭看着他的睡顏,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麽,一看就看了大半宿。
第二天亨利醒來,希爾德布蘭已經不見蹤影,想是回了拉特蘭宮處理事務。
亨利半阖着眼扯過一旁的枕頭抱進懷裏,埋頭在上面深深嗅了一下,汲取男人遺留下來的氣息,就在這淡淡的滿足中,亨利又睡了一會兒才舍得起來。
禦用的藥水效用還算不錯,膝蓋并不像預想中淤紫,只是有些淡淡的青色,動了動發現問題不大。于是亨利放心地換上緊身的便服,拿起佩劍到院子裏準備練習劍術。
在簡單地進行了一組熱身預備之後,亨利專心致志地揮着劍朝四周劈刺起來。
盡管他從小被先皇嬌寵着長大,對于騎術、劍術等技能的學習卻并沒有落下,因為這是他們日耳曼男人必須具備的素質。
“呼……”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複習,亨利多少找回了些感覺,然而由于醒來沒吃早餐,前一天又縱欲過度,因此體力略有些不支。
回到寝殿不甘地把劍放好,亨利簡單擦去身上的汗水,休息片刻就去随意吃了點東西,接着便又開始一天的忙碌。
……
幾天之後,亨利聽說希爾德布蘭頒布了新一條《教皇勒令》,內容是禁止神職人員進行聖職買賣。
之前希爾德布蘭發現的那幾個人通過賄賂神職人員獲得了在教廷任職的機會,盡管職位并不高,但卻借着教廷的名義在外作威作福,行事十分嚣張。
後來由于侵犯了不少貴族的利益,被有心人檢舉到希爾德布蘭那裏,通過一番徹查,他才發現教廷中還有不少人也是通過這種方法爬上來的,頓時震怒非常,以至短短幾天,他就将所有漏網之魚一一清理了幹淨,并召集手下的樞機主教們拟定出這條新勒令。
至此,希爾德布蘭手底下的人頓時安分許多,短時間之內估計都不敢再有什麽小動作了。不過也因為清理了不少人,教廷也需要補充新鮮的血液。
然而,底層一至四品的小蝦米還好說,教廷內部就可以自行定奪人選,但五到七品的神職人員卻要通過世俗君主同意才能正式任命。
而這次恰有一位七品大主教由于收受賄賂遭到了罷免。
希爾德布蘭打算晚上和亨利商量一下這件事。
與此同時,亨利這邊收到了來自薩克森的回信,信上說軍事工程的修建十分順利,而薩克森諸侯們在增派的王室衛隊的震懾下也安分了不少。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處發展。
然而亨利沒想到很快他就樂極生悲了。
晚上,暌違幾天的希爾德布蘭回到皇宮和他共進了一頓浪漫的晚餐,飯後和他說起主教任命這件事。
這次兩人難得地去到書房進行商讨。
“亨利,我希望以後大品神職人員的敘任權也能歸屬于教廷。”
亨利聞言沉吟一瞬:“不可能。”父皇留下的手劄上說過,主教的敘任權必須攥在皇帝手裏,這是制約教皇權力、防止教權壓過皇權的必要手段之一。
“為什麽不呢,亨利,我們之間還需要在乎這些嗎?”希爾德布蘭循循善誘。
“既然如此,那你也沒必要向我争取。”亨利攤手。
“我只是不想麻煩,假如以後什麽事情都要跑來問你,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如果我們能把彼此交雜的制約通通解除,這樣不是能輕松很多嗎,就像之前皇宮的布防,我不也沒有幹涉了。”
“這是兩碼事,皇宮的布防向來不歸教廷管,之前那樣只因為你是希爾德布蘭,你是例外。”亨利解釋道,“假如朕把權力交付于你,那麽以後聖彼得的寶座上坐了另一個人,朕又該如何收回這些專屬于你的特權。”
“你幻想過?你幻想過另一個人取代我的位置?”希爾德布蘭此時就像一頭領地遭到了侵犯的獅子,“然後呢?然後你也會為了利益和他在一起?!”
“希爾德布蘭!”亨利厲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希爾德布蘭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心情:“抱歉。”
亨利滿臉失望地看着他:“你覺得朕是為了利益,才和你在一起?”
“不……”希爾德布蘭下意識反駁道,随即又忽然笑了出來,“不是嗎,如果不是為了這個,難道你要告訴我,你愛我?”話雖如此,琥珀色的眼中卻有隐隐的期待。
亨利心中有一瞬間憤然,然而下一秒卻又平靜下來:“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該相信朕,我們相處了那麽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朕嗎?”要他現在承認愛意還有些難,所以他只好含糊地應付道。
“好吧,我們暫時先不說這個,說回之前的問題。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永遠也不可能讓出這個權利。”
亨利搖了搖頭:“不用想了,不可能。”
希爾德布蘭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最後輕笑一聲:“亨利,我可以為你讓步,而你……”
亨利皺眉打斷他:“這不一樣。”
“不,在我看來沒有區別。”
亨利沉默下來。
希爾德布蘭見他這樣心裏也不好受,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亨利,你應該清楚地知道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想得到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取得,你以為你不點頭我就沒有辦法越過你行使這個權利嗎?我只是不希望到時候你從別人嘴裏得知這件事,那樣你會傷心。”
“你這是在……威脅朕?”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陛下。”
盡管心下有些失望和難過,亨利依然退了一步:“你想任命誰,朕給你簽同意書。”
希爾德布蘭聞言松懈下來,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我已經準備好了文件。”
亨利倏地看向他,湛藍色的眼眸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展開那張薄薄的信紙,只見那個人名中冠有一個熟悉的家族姓氏,當下不由冷笑道:“是他?你知道他們家族的人向來跟朕過不去嗎?”
“我知道。”希爾德布蘭坦然道。
“朕能知道原因嗎?”亨利不抱希望地最後問了一句。
“你只要相信我不會傷害你。”
這句話在現在的亨利聽來再敷衍不過,他狠狠地閉了閉眼,抓過桌上的筆顫抖着簽下自己的名字,接着把筆用力往旁邊一摔,不顧桌上濺開的墨水起身就走。
“亨利。”希爾德布蘭拉住他。
“放手,”亨利背對着他深吸一口氣,生硬地解釋道,“朕只是有點累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希爾德布蘭站起身來拉着他往外走。
亨利沒有再拒絕。
然而等他們走到寝殿門口的時候,亨利卻把希爾德布蘭擋在門外:“朕今晚想一個人睡。”
“我知道你生氣,剛才在路上我已經想好了,你可以罰我睡地上。”希爾德布蘭軟聲道。
亨利聽他這麽說自然不相信,但由于他态度還算不錯,再也不像剛剛那麽咄咄逼人,心裏頓時好受了一些。于是他沒再說什麽,默認一般地走進殿內。
沉默而疏離地各自洗漱完,亨利徑自上了床,而希爾德布蘭卻果真止步床前,站在地毯上向他索要枕頭:“枕頭總能給我吧?”
亨利默默地把枕頭丢給他。
希爾德布蘭神色沒有絲毫異樣,自然地把枕頭放到地上,坐了下來:“二十多年沒在地上睡過了,感覺還有些懷念。”
亨利聞言一怔,随即想到貧民窟裏那個逼仄昏暗的房間。
“閉嘴。”這是想讓他心軟嗎,不可能。
希爾德布蘭果然沒再說話。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亨利聽見他躺了下來,于是也不再多想,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結果沒多久之後又聽見床下傳來一聲:“冷。”
亨利充耳不聞。
過了許久,牆角處的燭臺燒融了三分之一,希爾德布蘭再也沒有動靜,失眠的亨利悄悄轉過身往床下瞥了一眼:“啊!”
對上一雙沉沉的琥珀色眼眸。
“你幹嘛?!”大半夜的不睡覺睜着眼睛吓人很好玩?
“冷。”希爾德布蘭幽幽地重複道。
亨利按捺下心頭摔東西的沖動,暗罵道:“滾上來!”
希爾德布蘭攬着枕頭坐起來,裝模作樣道:“給我一床被子就好。”
亨利瞪着他。
希爾德布蘭怕他反悔,頓時見好就收。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把枕頭放回原位,躺在亨利身邊:“也就只有你,成天對我大呼小叫的,還敢讓我滾來滾去。”
亨利冷笑:“你可以不聽,你不是挺厲害的嗎。”
希爾德布蘭把人扯進懷裏:“不說了。”
亨利察覺到他一向溫熱的手掌确實變得冰冰涼涼的,頓時失了追究的心思,何況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沒用。不過……
“松開,髒死了。”剛在地毯上躺過又來摟他。
“是啊,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是不幹淨。”希爾德布蘭意有所指的話語中透着失落。
“……”他絕對是故意的。亨利氣急地閉上眼,在他懷裏轉了個身,不再說話。
希爾德布蘭摟着他,突然嘆了口氣,沒頭沒尾地輕聲道:“信我。”
亨利怔了怔,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