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68年,即慶應4年,1月3日,以鳥羽伏見之戰為前哨的戊辰戰争爆發,代替在墨染事件受傷的局長近藤勇,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率領新選組參戰。在皇軍新式槍炮前敗北後,土方歲三覺悟到冷兵器時代的結束,并且從此致力于引進西方洋軍備。」
負責擔任日本史的班主任茶柱佐枝似乎是踩在節點念完這段課文,在換氣與審視全班學生的參與狀态後,課堂鈴聲也跟着響起了通往自由的聲音,宣示着課堂結束。
“本節課到此結束。”
随着茶柱老師的話音結束,學生們的聲音也得到了解放,各個角落都傳出類似打哈欠,讨論放學後活動等各種繁雜的聲音,就像是無法控制狀況的樂團指揮任由各個聲音毫無章法地齊奏。
聲音裏面女生的聲音向來是比較明亮的。
“今天總算結束了,趁時間還早,我們快去咖啡廳占位子吧。”
“快走快走!出了新蛋糕呢!”
“羨慕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的班級,她們估計直接翹課去逛商場了吧。”
……
我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含笑的女聲落在我頭上。
“绫野同學,要不要一起走?”
我擡頭迎面看到的是栉田桔梗溫柔的笑容。
栉田桔梗是我們一年級D班公認的脾氣最好的女孩子,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優秀,性格柔軟可愛,入學一個月還沒有看到有誰對着她态度很粗暴。而這樣一個如此完美的女孩成為自己的朋友。
這對于我來說,可以說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打了一個哈欠後,我便站起來收拾桌上的數學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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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課本的栉田失笑道:“數學課不是一點的課嗎?”
“啊,我居然睡了三個小時。”
因為從我的口氣裏聽不出半點驚訝,所以栉田的大眼睛一邊說着無奈,一邊看
着我:“你這樣考試會挂的。”
“不至于吧。”我漫不經心地說道,“啃老本就好了。”
“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不是一個都答不上來嗎?”
“我不喜歡日本史老師的課。”我想了一下,糾正自己的話,“老實說,所有老師的課都很無聊,都只是在念課本,我怎麽會有讀書的心情呢。”
“……”栉田已經完全把我的話當做厭學的借口了。
見她又要展開大姐姐般的說教,我連忙說道:“好吧,考試之前我會為了栉田同學努力看書的。”說着趕忙收拾好課本,推着栉田的肩膀不斷往外走。
外面已經等了四五個其他班的女生朋友。這些都得益于栉田是一個優秀可親的交際達人,入學一個月後,我基本知道全年級的女生名字。離開教室的最後一眼,我下意識地看向我右後座名為堀北鈴音的女孩,她的坐姿到現在還依舊筆直如松,正有條不紊地收拾自己的文具。
我之所以對她那麽在意的原因是,栉田桔梗在和我交談的時候,總是會分一些注意到連女生都會說那是“高嶺之花”堀北鈴音身上。
女孩子這裏的“高嶺之花”,沒有很多褒義,但也沒有很多貶義。
她只是不合群而已。
我正收回目光,卻正好和我後座的绫小路的眼睛相對。他的視線毫無退卻,毫無情感波瀾地平直地直接看過來,有時候讓我想到那些學校安置在四處的攝像頭,像是審視一樣,像是觀察一樣,冰冷且安靜。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個時候绫小路才像是收到反應一樣的機器人,暗金色的瞳仁動了一下,轉過頭收回視線。
“雖然陰沉了點,但長得還可以嘛。”別班的女生們“嘻嘻”地笑起來,“绫野,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們可以全力協助哦!”
栉田這個時候也來攪亂情況:“哎,光希,你喜歡绫小路嗎?說來自從輕井澤同學和平田同學交往後,班上大家的戀愛心思都活泛了。”
“我只是看了一眼我有沒有落下東西沒拿而已。”我并不随着她們的起哄起反應,而是直接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呢?”
“先去帕雷特咖啡廳裏喝飲料吧!”
女生們不過原本就是為了調侃而起的話題,所以很快就被轉移注意,并投入了接下來的活動計劃裏面。
下午六點半,和栉田她們分開後,我回到我的宿舍,把背包随手往我數個星期都沒有整理的房間裏一堆,拿上紅筆把昨天的日期劃掉。
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打開自己的電腦,我重啓自己之前編制到一半的翻牆程序。我目前就讀的學校是國家為背後力量支持的高度育成高等學校,以99.9%能夠就職期望的工作或者就讀希望的學府為噱頭,全力招攬着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生員。一個年級分A/B/C/D班,根據入學測試的綜合分數,包括筆試、面試以及國中評價,由高到低進行分配。也就是A班聚集的多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D班則是被其他班稱為集聚了一堆不良品般“渣滓一樣”的存在。
學生入學的學費基本為零,并且學校對于入學學生待遇十分優渥,第一個月就在學生個人專用手機裏面發放了十萬點數,每一個點數相當于一日元。雖然三年之間,學生不能往外聯系,但是學園裏設置了所有學生需要的基本生活、娛樂要求的基礎設施,例如電影院、商場等等。屋內同時內配廚房,學生可以選擇在食堂吃,也可以選擇自己做,也可以選擇去附近的商場。由S系統創造的電子貨幣便可以用在這上面。
然而正如它所标榜的“實力主義至上”,學生們的表現會直接體現在S系統的點數上。入學第二個月,我們D班因為表現過于糟糕,第二個月無任何點數入賬,月光族學生們到處在借錢維系自己之前的生活,或者開始選擇學校免費提供的物資維持日常。
“唔……又卡住了。”
我正在電腦上反複地輸入,并且測試代碼,遇到想不通的邏輯順序時,我的喉嚨總會習慣性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類似“唔”什麽的。然後扭頭看向旁邊——是幾支廢棄的學生手機。這些是我之前從商場電子設備店外的垃圾桶裏翻出了自制發信器的基本零件。
因為只要被學校懷疑的話,學校可以随時查詢學生的手機并且跟蹤信息,所以我不會直接把編制的短信直接往自己的手機裏發,但是作為測試,我往我自己的電腦上試着發了摩爾斯電碼。
上個星期,我才成功實現了發信和收信功能。
鑒于學校把外界的大部分資訊網絡都進行封鎖,我着手翻牆軟件的編程。
我敲着鍵盤思索着下一步的時候,上個星期偶然發出去的摩爾斯電碼繼續收到了回複。
此刻,我電腦顯示屏在我編制代碼的窗口上自動彈開了一個窗口。
上個星期應對我那句」「你好」,對方回了一句「你是誰」。
因為我發的是摩爾斯電碼,所以他能夠回複,我也是稍微有些驚訝的,不過學校既然有「他」那種人在的話,這點程度也不會叫人特別驚喜。
我的裝備上基本上可以實現把我的電腦當做獨立于學校通訊的電話使用,所以對方因為好奇回複給我,我也不出奇。
這說明我的發信器實驗很穩定了。
這是好事。
我本來想直接關掉這個對話框的。畢竟我是随機發出去的,我不知道現在回複我的人是誰?
但是我看到對方發的是——「你是想逃出去的人嗎?」
我想了一下,手指飛快地輸入對話框。
「不,這裏對我來說是天堂。」
我用了日語回複,代替了摩爾斯電碼。
只要勝利就擁有話語權的世界,難道不是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