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蕭景琰問他。

“說到鋼針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至于是與不是,去刑部看了再說。”藺晨打了個哈欠,“不過本大爺我今天困了,行了這麽遠的路,我要休息,有什麽明

天再查。”

列戰英剛剛抱了一個火盆來,卻看藺晨起身要走。

“要不就安排先生住在小殊先前住的宅子?我經常派人去那裏灑掃,幹淨得很……”蕭景琰說。

“不用。”藺晨一擺手,“反正我也不打算在金陵常住,就不用特意給我安排了。來這裏之前,我已經在旅店下了定。若你們找我,我就住在客來樓,那

裏菜美酒香,還有漂亮姑娘唱小曲兒,不比梅長蘇那個破宅子強。”

他起身就走,蕭景琰也站起身來送。

“倒是我那匹馬,”藺晨想起來對列戰英道,“那個旅店有個缺點,就是不能系馬,不如幫我把我的馬寄存在你們的練馬場吧。”

“練馬場裏的都是軍馬,你這匹老馬,只有給踢死的份兒。”列戰英哼了一聲。

“別瞧不起這匹老馬,你們今日能得到我的相助,全靠它的幫忙。”

“戰英,明兒一早把藺先生的馬送去司馬曹吧,讓司馬曹的主事幫忙照顧便可。”蕭景琰吩咐。

“是,殿下。”列戰英不甘不願地答應了。

一行人已經到了靖王府門口。

“我送先生到客來樓去吧。”蕭景琰道。

藺晨打量他:“我怎麽好意思讓靖王殿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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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琅琊來金陵,不遠千裏。我從靖王府送你到客來樓,又有多少距離。”蕭景琰說。

藺晨倒也沒有再推脫,兩人就出了靖王府,在夜裏往前走着。列戰英在前面幾丈處提着燈籠。

“靖王殿下還真是個實誠人。”在夜色裏,蕭景琰突然聽見身邊的人道。

“哦?”他看向身邊,藺晨兜着手在那裏慢慢悠悠地走着。

“梅長蘇留下個破袋子,上面說着讓你找我,你就還真的來找我了。”

蕭景琰笑了笑:“先生說的,是也不是。”

“哦?”

“我和小殊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我信小殊。他讓我來找藺先生,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卻不止如此。”蕭景琰說,“我曾經在蘇宅的賞花宴上聽見你跟

小殊談論江湖情勢朝中謀劃戰場布兵,藺先生也許忘了,我卻沒有忘。那時我雖然只在遠處聽着,但是卻覺得十分受教。”

關于那次賞花宴,藺晨的記憶已經不甚清楚。那個時候朝中動蕩,邊境騷亂,梅長蘇身命垂危。他和蕭景琰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那樣生死交關的關頭

那個時候梅長蘇還沒揭開林殊的身份,他強忍病痛和藺晨看花論道,便是故意把一些計策謀劃不着痕跡地講給同在蘇宅賞花的蕭景琰聽。

那個時候,蕭景琰就坐在庭院那頭。藺晨隔着初櫻枝頭遙遙望見一張顴骨如削的英俊側臉,見那個人修長的手指握着玉杯,似若有所思。

……他沒有想過他會和這個人再有交集。

“所以我請藺先生來,不只是因為小殊讓我這麽做。也是因為我知道,藺先生是能夠解我困頓的人,”蕭景琰說,“小殊有時候會跟我自誇,說他是天下

第一聰明,先生是天下第二聰明……”

“什麽天下第二聰明?”藺晨打斷了他,“我這是讓着他呢。你看他整日那個病恹恹的樣子,我好意思跟一個病人争天下第一嘛。”

“那麽先生現在便是天下第一了。”

“哼,我才懶得當這個天下第一。”藺晨說,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開口道,“沙場歸來三年,我一次也沒有夢到他。但是接到你的飛鴿傳信的那天晚上

,我便夢到了他。他對我說,藺晨,當年我們可是打了賭了。你輸了,你說過要幫我做三件事的。現在你難道要反悔?于是我早上起來,便去馬廄選

了這匹老馬,我對自己說,若是這匹馬還沒有走到金陵就老死了,我便回琅琊山去,也不管他梅長蘇高興不高興。可是若它走到了,那就是天意。天

要我幫你,我就勉為其難幫你一下好了。”

“那麽先生是想要它走到呢,還是走不到?”蕭景琰問他。

“有什麽關系,反正它走到了。”藺晨道。

“我看得出,先生怪我。”蕭景琰想了想,說。

藺晨沒有開口。

良久,他說:“他願意為你而死,為大梁而死,他死得其所。只不過……”

“只不過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蕭景琰沉沉回答。

“我朋友遍天下,但知己卻只三兩個。”藺晨感慨,“沒有那個聰明得過分的家夥在,最近就連酒也變得難喝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兵馬大道的路口。

“靖王殿下就送到這裏吧。”藺晨向他作揖,“告辭。”

他一伸手,列戰英便把手裏的燈籠遞給了他。

蕭景琰望着藺晨在夜色裏走遠。

風過。随着他的衣袂飄舞的,不知道是夜雪還是初櫻。

蕭景琰想起自己最初見到這個江湖人,也恰巧是這個時節,冬雪初融,春才露頭。

藺晨坐在初櫻之下和林殊談笑論道,不時朗聲大笑,一如今天一樣穿着一襲白衣。

雖然相見不過幾面,可不知為何,每每見他,心頭總是又是無聲,又是躁動。

“這個藺晨,真是無理。經常對殿下口出狂言,實在是讓人看不慣。”列戰英看着那個背影道。

他回頭看蕭景琰,卻看蕭景琰似乎若有所思。

“殿下在想什麽?”列戰英問。

“在想……”蕭景琰微微一笑,“藺先生恐怕不太喜歡我。”

“他不喜歡您,我還不喜歡他呢。”列戰英憤然說道。

其二 五毒化骨針

氣煞我也。

列戰英在心裏罵了藺晨一百遍。

明明約好了第二天起個早去查案,列戰英趕早起來到了客來樓,店家卻告訴他藺晨還在休息。好嘛,這個藺晨一覺睡到了接近中午才起來。起來也就

算了,他終于以為要去查案了,沒想到藺晨卻帶着他去了飛鴻樓。

“等等,藺先生,”列戰英攔住了他,“我還以為我們是要去刑部查看劉南至留下來的血書。”

“去,我們當然要去,但是我現在餓了,餓了就必須要吃飯。刑部嘛,可以吃完飯再去,”藺晨說,“不然難道你要我餓着肚子先去看那髒兮兮的血衣,

看完了哪裏還能吃得下飯。”

“藺先生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吃飯是人生第一要事。怎麽了,給靖王當差就不許人吃飯了啊。”

列戰英正要說什麽,結果肚子裏咕嚕一聲。

他起了大早,又等了一個上午。本以為氣都氣飽了,沒想到卻居然給他氣餓了。

“你看看,精神境界再高,身體要求還不是和我這個俗人一樣。”

藺晨大笑,抄着衣袖就往飛鴻樓裏走。

列戰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若不是這人是殿下請來的,列戰英真想賞他一頓老拳。

庭生卻搶先把列戰英勸住了。

“戰英哥,我想藺先生自有他的道理,我們且跟過去看看。”他對列戰英說。

藺晨也是三年沒見庭生了。上次見面時,他還是個才九歲的瘦小孩子。這一別,他已是一個十二歲的清俊少年。因為大梁皇帝一直沒有承認庭生的身

份,靖王便将庭生收作義子,讓他住在靖王府裏。庭生平時除了去書院讀書,跟着列戰英習武,總還想做一點力所能及之事。這不,因為蕭景琰上午

要去上朝,庭生便自告奮勇,說是想來協助列戰英和藺晨查案。蕭景琰便讓列戰英帶他一塊來了。

剛剛到了中午,飛鴻樓裏人聲鼎沸。

因為飛鴻樓在城東頭,靠着清正書院,所以在這裏吃午飯的學子尤其多。就連“飛鴻樓”這三個大字,還是清正書院的名筆孔通老先生親自寫的。

藺晨想也不想,拿起菜單就照着上面的名菜一溜地往下點。什麽水晶紅燒肉,濃醬燒肘子,桂花焗蝦仁,清蒸七寶魚,點了滿滿一桌。

“先生吃那麽多,還能那麽清瘦,也真是不容易。”列戰英忍不住開口道。

“哎,我也煩惱我怎麽吃不胖。”藺晨的臉皮卻仿佛比穿不透的倒春寒還要厚。

倒是庭生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關于先生為什麽要來飛鴻樓吃飯。”

藺晨正夾起一塊肘子,這會兒倒不急着吃了。

“你說說。”他放下筷子,對庭生道。

“我和戰英哥都只想到了現在,而先生想得比我們遠。”

“我不懂。”列戰英還是摸不着頭腦。

“劉南至是最近失蹤的,可是擄走劉南至的兇手卻假裝溫敏兒的冤魂索命,這要麽就是有人借溫敏兒之名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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