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6
兇案現場2201室, 此時法醫正在對兩具屍體進行初步檢驗, 痕跡檢驗員正在收集足跡和指紋,但和上一個案子相比較, 兩方面都沒有新的發現。而目前唯一的發現就是, 門口的保安見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樣子,并且監控也拍攝到了嫌疑人的樣貌……
“成隊,這是監控拍到的犯罪嫌疑人。根據保安的描述, 就是這個聲稱維修wifi的工作人員以網絡修護為緣由進到了死者的家中。但奇怪的是,根據物業的報修記錄, 這幾日的确有多家業主打電話說家裏無線網絡出現故障, 所以他們才他進來的。”
成均接過阿洛用A4紙打印出的黑白人像, 皺了皺眉頭說:“回去讓技術室的人弄成彩色的, 再做個人像掃描。”說完,他将人像又遞回到阿洛手裏,阿洛伸手接過之際,他又瞥了一眼, 然後若有所思的說:“如果人像掃描搜索不到的話,就發出通緝令,不過要把他那個胡子P下去, 或者就直接發兩張, 一張帶胡子,一張不帶的。”
阿洛疑惑地将人像舉到自己面前,詫異道:“成隊,你是覺得這胡子是假的麽?”
這時候成均的電話響起, 他一邊拿出電話,一邊用手指點了點上面,示意阿洛照他說的去做。
一隊人是差不多過了八點才回到的刑警隊,包括何庭夕和Zeoy在內,皆加班加點地參與到會議中。
“是家裏的大女兒報案的,警方接到報警電話的時候,對方半天沒說出話來,後來是通過定位找到的地址,但沒想到居然和上一個案子是一樣的死法。這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我這兩天做夢都是……那畫面真是叫人過目不忘。”戴建國臉上帶着濃稠的烏雲說,說完他便點了一顆煙。樊月知道他壓力大,也沒像從前制止,就任由他抽了。
樊月身子前傾,緊接着說:“據了解,兩名死者男的名叫雷鶴鳴,52歲,是安心保險公司的尚城區負責人;女的名叫任玉晶,48歲,家庭主婦。正常來講雷鶴鳴的上班時間是8:30,九點鐘是有早會的,但那天雷鶴鳴卻以身體為由,取消了當天的早會。”
阿洛聽此,迫不及待地也想将有關男死者的資料告知大家,只見他舉起右手說:“我們查了雷鶴鳴的消費記錄,其中有多次在澳門 香港等地的消費,都是化妝品,品牌包什麽的,但他外面的情人究竟是誰,這個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與此有關,季飛也開口道:“目前為止,安心保險公司因為保險糾紛,走司法程序的有6起,其中涉及最大的一起是有關中興拍賣行的一件拍品,聽說是運輸途中壞掉的,據說索賠金額達到了七位數。但安心方面認為,有關那件拍品,就是一件乾隆年間的官窯瓷器,是拍賣行為了得到大筆的保險賠償金故意弄碎。而且即便不是拍賣行的責任,那個拍品也根本達不到那個賠償價位。另外據說保險公司已經找到了一名證人,願意證明那件拍品的責任是拍賣行。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雷鶴鳴估計會在下個星期二出庭。”
成均屁股依靠在桌上,兩腿交叉斜立,雙臂抱胸,眼睛看着地面,表情深沉道:“我想不管是網絡故障,還是雷鶴鳴突然間的身體不适,這都不是偶然事件。兇手他做事謹小慎微,條理清楚,他在殺人前一定做了大量的準備。他或許善于任何職業扮演,不止一次地穿梭在那個小區,包括上一起案子的禦林苑。”他似乎并沒有把被害人雷鶴鳴的社會關系作為參考,而是在他自己的思考線路當中徘徊。
高占山接着這話說:“之前已經調查過了,別說十年了,就是往前數二十年,都沒有過這樣的殺人手法,難道兇手是第一次殺人?”說着,他又搖了搖頭,撅着嘴說,“不可能,不可能是第一次殺人,不可能在一點經驗都沒有的情況下,就能做到這樣,能分屍!!”
“有一點,就是兇手的觀察點在哪裏?”Zeoy突然發問。
“觀察點?”成均說着恍然,“哦,禦林苑那裏雖然車輛相對市區較少,但還是要通過監控一輛輛地排查,這也是件大工程。不過通過上次的側寫,我們要着重調查有服兵經歷的人,亦或者見過血腥場面的醫生,還有就是近半個月,有報車輛失蹤的。”
“可,不對,他還是需要一個能觀察到死者家的觀察點。就是能查到他們日常作息的地方。”
Zeoy的一番話令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并非是Zeoy說的沒有道理,正是因為有道理,卻又回答不上來,所以才會令所有人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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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坐在一旁的何庭夕,突地一擡眼,看向成均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個案發現場的位置是靠牆的……”他話只說到這,成均便倏地眼睛一亮:“是樹上,他一直是在某一顆樹上觀察那戶人家,觀察他們的作息時間,一舉一動。”說完,他馬上命令說:“高占山,阿洛,明兒天一亮,你們就去那裏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是隊長。”
“要不,現在就去吧?”高占山看了看阿洛,又先看向成均說。
“現在天太黑,而且自從上次的案子以來,那家安保公司在小區外面都有了巡邏,未免有所驚動,還是明天白天開警車去吧。最好是淩晨,也盡可能地別讓住戶看見,不然會多出不少被迫害妄想症人群。”成均回答說。
會議結束後,何庭夕和Zeoy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不想他們剛出門口,卻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蹲在門口。天氣似乎已經接近零下,Zeoy有些哆嗦地看向那個女子,又看向何庭夕。
“你……你沒事吧?是來找人麽?”Zeoy輕聲地問。
聽到這聲問候,那個女子埋進胳膊裏的頭漸漸擡起,而後朝Zeoy看去。她梳着中分的長發,此時頭發已經垂至接近腳踝,若不是她穿的是高跟鞋,估計早已經落地了。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她顯得那麽的凄楚可憐,雙眼發紅。
何庭夕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是?”
那女子緩緩地站起來,但因為蹲的時間太長,她的雙腿都已經麻住了,即便是扶着牆站起,也顯得十分吃力。Zeoy見此,上前去扶住她,以免她摔跤。
那女子便在Zeoy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而後她手搭在Zeoy的胳膊上,原本正打算要說聲謝謝的她卻因為見到Zeoy的臉,突然怔住了。
“林……林恬兒?”那女子驚呼道。
Zeoy這才認真地去看對方的臉,覺得像是某個人,可又不敢确認。
“我是雷靜怡啊,靜怡,高中的時候我們前後桌。”說着,她不禁笑了笑,但依然顯的很凄然,“我以前是齊劉海的,現在發型不一樣了。”
“靜怡?你居然是靜怡!”Zeoy因為回憶到這個人,感到有些興奮。她激動地握住雷靜怡的手,“真的是你,是靜怡。”
見此,何庭夕冷冷地呼出一口氣。他可從來不覺得故人相見是件好事,尤其還是Zeoy的高中同學。萬一這人對Zeoy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讓Zeoy重新回到過去的痛苦回憶中,那該怎麽辦?想到這,何庭夕便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你說你叫雷靜怡?”何庭夕上前,岔開重逢的話題。
對方點了點頭。
何庭夕臉上暗沉說:“對于你的經歷,我和Zeoy都感到很抱歉。哦,對了,她不再叫過去的名字了,她叫Zeoy。”
“Zeoy?”
“沒錯,是Zeoy,Zeoy!嗯,你是有什麽發現麽?還是你想打聽案情的進展?”
提起案子,雷靜怡又恢複到了剛剛的傷痛樣子。她的眼淚止不住地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泣聲說:“究竟是誰,是誰這麽狠毒殺了我爸爸媽媽?他們都是好人,他們怎麽會?”
Zeoy抱住雷靜怡,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說:“放心,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的?”
聽此,原本趴在Zeoy肩膀上的雷靜怡突然擡起頭來,驚訝道:“你們?恬,哦,不Zeoy,你現在是警察麽?”
何庭夕冷冷地解釋說:“我們不是警察,協助警察辦案的。”說着,何庭夕從自己的大衣裏懷兜裏掏出一張白色的名片遞給雷靜怡,“我是警隊特聘的犯罪心理側寫師,Zeoy是我的助理,你父母的案子我們有跟進。”
雷靜怡先是透着模糊的亮光看着名片上面的字,然後又緩緩地看向何庭夕,雙目漸漸帶着期許光芒投向他:“你是側寫師?”
何庭夕點了點頭。
“那麽,你們有什麽發現麽?我有看過類似的影片,你們不是通過一些細微的調查就能推測出兇手的職業麽?你可以将你們的發現告訴我,我看看我是不是能想到什麽。”雷靜怡急迫地說。
何庭夕遲疑的一個淡笑,已經表達了他的拒絕。
雷靜怡低下頭:“我知道,你們的工作是要保密的,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幫助你們。”說着,似乎她又想到了那個可怕的畫面,便再一次哭泣起來說,“怎麽突然會這樣,我不該搬出去住的,我應該陪在他們身邊的……不,或許,或許,爸爸媽媽死的那一刻是慶幸我和妹妹都沒有在身邊的,不然……不然可能……”她說着,越發泣不成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