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1
警方連續幾日蹲守在褚奇家的小區, 卻并沒有發生什麽異常。成均猜想, 或許是兇手已經察覺出小區內外的便衣警察,因此暫緩了殺人計劃。但不管怎樣, 只要兇手一日沒有抓住, 褚奇的家長和老師都是要受到保護的。
這一日,樊月照例守在學校,她是負責保護那名宋老師的, 為此哪怕是上廁所,樊月都會跟着那名老師去, 生怕對方會有閃失。
此時, 下課的鈴聲響起, 趴在窗臺上望着窗外風景的樊月便即刻起身将身子轉過去, 因為現下那名宋老師正在教室裏面給同學們上課,鈴聲一響起相信很快,她便會捧着教材從裏面走出來。
“為什麽儲奇今天沒有來?”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女老師出來後便皺着眉頭問。
樊月挑起眉毛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拿起了電話。“喂, 儲奇今天沒來上課,她現在是在家裏麽?”
接電話的是戴建國,他是負責看守儲奇家裏的, 此刻他就站在儲奇家中的客廳裏。戴建國詫異地回答:“沒有啊, 我看着她出的門。”
“可她并沒有來上課。”樊月摩挲着自己的額頭說。
“逃課了吧?她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每天被這麽管着,怎麽可能乖乖的。你也不用擔心,兇手的目标都是大人, 不是孩子。”
“也是,兇手都是沖着父母去的,儲奇應該不會有事。”樊月雖是這樣說,但挂掉電話後的她還是心有不安,便将事情告訴了成均。
樊月打電話給成均的時候,何庭夕也在。成均的想法和戴建國是一樣的,但何庭夕聽後卻不斷地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麽?”隔着辦公桌,成均問向坐在沙發上的何庭夕說。
何庭夕沒有着急回答,他思襯片刻後,臉上的烏雲漸漸密集起來,後又焦慮地松動自己的領帶。“有一個問題,儲奇是領養的這我們知道,但如果兇手也知道了呢?”何庭夕說過這話,将氣氛帶到一種處于危機的狀況裏。
有關儲奇是被領養的事情,他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因為何庭夕看過儲奇的全家福,覺得她既不像離婚後遠在美國的媽媽,也不像每日照顧她的爸爸,所以才有了疑問。但卻沒想到,從儲奇爸爸的口中得知,儲奇是六歲的時候才被儲奇爸爸領養的,她不是他爸爸親生。
“會麽?兇手怎麽會知道?”成均說的時候,身板一挺,着實是被驚到了。
何庭夕放置在唇邊的手指突然放下,急問:“兇手在越南的資料調過來了麽?”
成均聽此,即刻撥通了阿洛的座機,沒想到阿洛卻已經手裏拿着檔案袋敲響了成均辦公室的門。
“根據越南方面的情報,許忠他在越南一直是在為當地的黑幫做事。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他在越南屬于身份不清,只有那種地方才能讓他有容身之所。”阿洛一邊拿着檔案,一邊對着兩人說,“只是這個許忠跟的人也不一般,他是越南最有名的黑幫老大,名叫師爺。這個師爺雖然外表斯文,但是為人心狠手辣。據說許忠在他手下,為他掃蕩了許多個場子,也差點死了。認識許忠的人都說,許忠是個很有頭腦的人,很多上頭的決策,他都是有參與的。而且,他做事隐秘,如果不是深入調查,他家的鄰居都以為他只是個對妻子情深義重的男人,誰也不會想到他居然是黑幫的人。而且據說這個師爺很信任許忠,過去許忠老婆的醫藥費,包括去美國治療,都是這個師爺給出的錢。不過,有證據證明,越南當地的幾個政界人士被暗殺,好像也和他有關。這也就說得通,為什麽這些年,許忠都沒有聯系許可和她母親,可能也考慮到她們母女的安全。”
聽完這些,成均捶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然後急忙從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他一邊走,一邊說:“一個混了那麽多年黑道的人,一個算得上職業殺手的人,光是看幾眼或許就能看出他們根本不是父子!!越南那邊是怎麽辦事的,這個檔案為什麽現在才發過來!!!”
面對成均的大發雷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不明狀況地朝他看去。卻見他面向大家,怒火中燒地命令道:“阿洛,馬上調查華英中學所有的監控,看儲奇是不是在學校被綁架的?季飛,調用天眼,查看所有交通的監控視頻,全力搜索犯罪嫌疑人許忠和受害人儲奇;還有,通知交通部門,各個關卡即刻設人員前往,我要每一個過往的車輛都要一一查過才能放行,萬不能讓犯罪嫌疑人有出城的可能。”
衆人異口同聲地說:“是,隊長。”
“對了,還有,儲奇家裏的電話,他爸爸座機的電話都要安上監聽,許忠有可能會聯系他。”已經轉過身的成均,又回頭交代說。
“是,隊長。”
買咖啡回來的Zeoy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她從來沒見過成均發這麽大的脾氣,她有些被吓到了。但當她見到成均帶着滿臉的焦躁與憤怒出來的時候,她便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因為她有些擔心他。
成均走到院子裏,從褲兜裏拿出煙來。他直接用牙叼出來一根,然後打着火抽了起來。他心裏火的很,就是抽煙也不能減輕他心裏的壓力,他便又用腳踢了牆兩下。可不管怎樣,他都是焦頭爛額,甚至還有些愧疚。
“你一定覺得,是你的疏忽,所以才令儲奇出了事情。”Zeoy突然發出的聲音令原本暴躁起來的成均倏地沉寂了下來。他低着頭,羞于見到Zeoy,就只是背對着她說:“難道不是麽?”
“我明白你,你起初就對那些叛逆期的少女沒有好感,連帶海晴都是,你覺得她們就像是一副吃了什麽違禁藥品一樣,說話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尊重父母,老師;思想奇怪;甚至是自以為是。後來,當你知道這一切的慘案都是源于校園霸淩,你就更加地覺得那三個同學的所作所為才是一切慘案的開始,緣由,你就更加的厭惡她們。但可以看出,你有你的專業,你一直都在克制着你自己,起碼在整個辦案過程中,你都是沒有帶着偏見去做決定的,所以你大可以不必這樣。”
“是這樣麽?可我本該想到各種可能,我本應該保護儲奇,尤其是當我知道儲奇是領養的孩子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這層。”他轉過身,痛苦而又自責地說,“可是我沒有。”
“你沒有,我也沒有,甚至是庭夕都沒有,那就說明是大家都沒有想到!”
“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隊長,我是整個案子的負責人。你和庭夕是協助辦案,你們可以有錯,但我不可以!如果儲奇因為我的疏忽而受到傷害,我是難辭其咎的。”說完,成均垂頭喪氣地離開,且剛剛,在整個過程中,他都怯于面對Zeoy的眼神。
Zeoy轉過頭去,看到成均從何庭夕的身邊經過,她便看向何庭夕,露出對成均的擔心。何庭夕走下樓梯,朝Zeoy走過去,問道:“他還是自責?”
Zeoy點了點頭,憂心地說:“他這個樣子,我很擔心他。”
何庭夕湖水般的目光籠罩着她,而後他溫柔地對她說:“他會沒事的。”說着,他用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勾起她的下巴,“你以為他這個警隊隊長內心會那麽脆弱麽。”
Zeoy被何庭夕的話逗笑了說:“我也不弱。”
“ok,我知道你不弱。”何庭夕點頭,饒有興致地說。他又笑言道:“那麽,請以後,多保護保護脆弱的我。比如昨晚某些人出門,手機都沒有帶,害的我不得不放下公司的事,回家去。”
面對何庭夕接近撒嬌式的抱怨,Zeoy燦笑說:“對不起。”
“好吧,對不起,可我依然覺得內心很脆弱,怎麽辦?”何庭夕又佯裝出委屈的樣子。
Zeoy裝作思考了一陣,然後舉起手中的咖啡說:“請你喝咖啡。”
何庭夕撅嘴看向她,然後不情願地接過咖啡:“那我就帶回公司喝了。”
“怎麽?你要回公司麽?”
“是啊,公司有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而且事情越急,越滿腦子都是一件事,未必會得到靈感。最主要的是,我并不覺得那個儲奇會有事,許忠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放心,她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哦,對了,你就留在這裏吧,幫幫成均吧。”
“嗯。”
已經入了夜,何庭夕暫停手中的工作後,便再一次撥通了Zeoy的電話。Zeoy告知,目前為止,只是在衛星路附近找到了犯罪嫌疑人許忠丢棄的車輛,并且在車上,發現了符合儲奇DNA的頭發。另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但好像僅僅是頭發就足以證明,儲奇确實是被綁架了。另外便是,通過校方的監控得知,儲奇是在學校內被綁架的。猜測許忠是混進了學校的後廚,因為有一個畫面顯示儲奇有和一個身高看起來很接近許忠,穿着後廚衣服的男人交談過,但他們躲過了監控的盲區,去向就不知所蹤了。
這番信息令何庭夕有了許多的疑問,但畢竟自己沒有去過現場,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确定。
原本他是在電話裏和Zeoy說,讓Zeoy等他,他很快會去接她。但沒想到,他的辦公室裏竟然來了個不速之客,何庭夕頗感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