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術後,為保證風間議員有個良好的治療環境,醫院在其病房外挂出了“謝絕探視”的牌子。病區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二月後,風間議員術後各項指标均顯示正常,肝移植基本成功。為表示謝意,這一日,風間的家人設宴款待所有手術組成員。這種宴請,手冢是一向不參加的,這次也沒有因為主人的身份地位而例外。手冢既不參加,不二自然也不想去,便推辭了。不料,風間小姐居然将電話打到南條院長那兒,指名道姓要不二出席。消息很快就傳開了,不二所經之處,總有人在背後竊竊私語。更有好事者跑去向不二“道喜”。不二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用微笑回應別人探詢的目光,并不做解釋。下班時,手冢沒有問過不二,徑直離開了。看着手冢的背影,不二欲言又止。
深夜十一點,手冢準備就寝時,門被重重拍響了。
面無表情的手冢在問了N聲是誰都不見回答,敲門聲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下開了門。一個物體帶着一身酒味撲倒在自己身上。尚未看清是誰,只聽“哇”的一聲,來人吐了手冢一身,随後就軟倒在地。手冢皺着眉抓着他衣領拎起來将臉朝向自己,是不二。愣了幾秒鐘後,手冢打橫抱起不二進了屋。
進屋後,手冢才意識到招了個麻煩進家。不二醉的不省人事,顯然無法自己去浴室清洗;就這樣躺着也不是辦法,衣服上沾到不少穢物,不洗不行。實在無法可想,手冢只得将不二抱進浴室,替他脫去外衣。想起自己的睡衣也弄髒了,順手脫下,與不二的衣服一起扔進洗衣機。
接着怎麽辦呢?真要幫他洗澡不成?恨恨地擰開花灑,水流直洩而下。蜷曲在浴缸裏的不二受到水流的刺激,身體瑟縮了一下,打了個噴嚏。手冢無奈地扯過毛巾,然後,又發現了更大的難題:不二的內衣脫是不脫?應該沒什麽關系吧?大家都是男的,不用忌諱這個。這麽想着,就伸出了手,手指還沒碰到不二的身體,又縮了回來。總覺得不妥,雖然弄不清不妥在什麽地方。不脫內衣也可以洗的吧?可是洗澡肯定會弄濕,總不能讓他一直穿着濕內衣捂幹,會感冒的。嘆口氣,再次伸出手,剛碰到不二的內衣,動作又停了下來。怎麽感覺好像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感冒就感冒,是他自找的!
饒是手冢學識淵博,醫術精湛,這種事卻是頭一回碰上,一個頭都有兩個大了。眼見不二卻眉眼彎彎的睡得香甜,真是恨的咬牙切齒。猶豫之間,水已注滿浴缸,都快溢出來了。手忙腳亂地關上水喉,牙一咬,心一橫,一把扯下不二的內衣,胡亂清洗了一番,就把他拎出來,裹上浴巾,扔到卧室的床上。手冢返身回到浴室,調低水溫,将水流開至最大。冷水流過滾燙的皮膚,卻澆不熄心頭的燥熱。
手冢國光,這可不是你啊!
半天,手冢才擦洗着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卻又愣在卧室門口:眼前呈現的是一副活生生的活色生香圖。不二竟然裸露着身體,蜷縮在床的一隅,原本裹着身體的浴巾不知什麽時候已飄落在地。手冢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挪不動步子,移不開眼光。好不容易恢複的冷靜,剎時又飛到了爪哇國,只覺一股血氣直沖腦門。
鎮靜!鎮靜!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自壓下心中“不正确”的念頭。找出自己的睡衣替不二穿上,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關燈、睡覺。
寂靜的黑暗中,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不二的呼吸平穩而均勻,自己的呼吸卻反常的急促。正在努力驅趕心中的不安,不二一個翻身,滾到手冢身畔,臉上都能感覺到他熱熱的鼻息。咕哝了一句什麽,不二像八爪魚一樣手腳并用纏上了手冢。手冢不敢動彈,惟恐驚醒了他,也是怕自己~~~
這一夜,手冢就睜着兩只眼睛,煎熬到天亮。
不二這一覺睡的好,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習慣地伸手在枕邊摸手機,卻摸了個空。勉強撐起軟綿綿不聽使喚的身體,頭好暈,眼皮好重。還是再躺一下好了。又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疑惑地環視着房間,同時努力回想所發生的事情。
昨天下班後被拖去參加風間家的招待晚宴。席間為應付風間小姐的殷勤,飲了不少酒。趁尚有一絲清醒之時,謝絕了風間小姐要送自己回家的建議,獨自離開了。後來在某種情感的驅使下,搖搖晃晃的向某個地方去了。再後來的事,就記不清了。
椅子上搭着件外套,不是自己的,但很眼熟。 像是~手冢的?難道自己在手冢家?到底昨晚發生了什麽?
一轉頭瞥見床頭櫃上的留言條:早餐在廚房,衣服在陽臺,我會幫你請假的。
既沒寫明是給誰的,也沒有落款,這實在不是手冢的風格,但字跡卻是手冢無疑。看來真的是昨晚喝醉後闖到手冢家來了。好佩服自己,手冢家就來過一回,那麽遠的路居然就這麽來了。想想好笑。低頭見自己穿的是睡衣,而并非自己的衣服,小小的驚詫了一下,笑意泛上面龐。昨晚,自己還不知怎麽折騰了手冢呢?好遺憾啊,一點都不記得了。
翻身下床,在電腦旁找到自己的手機。鈴聲早已停了,看來電顯示是風間小姐的,而且不止一通。昨天那女人硬是要交換號碼,還盯着不二将自己的號碼存入電話簿。不二冷哼一聲,随手便把這號碼連同來電記錄一并删去。
平白得了天休息,又是在這麽意外地情況下,特別是在如此特殊的地點,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呵呵呵呵~~~
居然得意地笑出了聲。
在醫院的手冢,此時無緣無故的耳朵發起熱來。
用渾渾噩噩,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失魂落魄來形容今天的手冢是再合适不過了。
一清早,努力掙脫不二的魔爪,放棄了叫他起床的打算。像個家庭婦男一樣洗衣服,做早餐。其實,平時也是這麽過來的,可偏偏就因為家裏多了個人,才讓這些事做來有些滑稽。臨出門時,想了想還是留下了紙條,就是怎麽也沒辦法寫下不二和自己的名字。
查完房後,難得沒有手術的手冢就用了大量的時間來發呆,不,應該說是思考。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越來越容易失去冷靜。特別是面對那個叫不二周助的家夥時,理智更是好像随時會離自己而去。
直到夕陽西斜,辦公室的人陸續走完,四周光線暗淡,值夜班的倉田來時,手冢依然維持着沉思的模樣。并不是普外的醫生護士今天集體暫時性失明沒看見手冢的異常,要怪只能怪手冢自己,平時都維持着冷靜、刻板、不茍言笑的外表,誰敢輕易去搭讪,何況陷入沉思中的手冢更讓人覺得可怕;唯一敢和手冢沒大沒小的不二醫生今天偏又生病請假沒來。
因為消化系統的抗議而終于回過神來的手冢懊惱的發現,一天的思考也沒能得出結論。作為一名醫生,手冢十分清楚當人體饑餓時,血糖水平降低會影響到神經系統的功能。所以決定先回家,解決民生問題後繼續思考。
家裏居然燈火通明,難道說不二那家夥還沒回去?
聽到汽車進庫的聲音,還是穿着手冢睡衣并圍上圍裙的不二小跑出來,接過手冢的包,帶着溫婉的笑容,
“手冢君,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一剎時,手冢有種錯覺:就像是多年的夫妻,妻子在家做好家務,等待忙于工作的丈夫回家~~~等等,等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大腦暫時短路的手冢被不二推進自家的餐廳:“手冢君,你先坐,晚飯馬上就好。”
無法繼續思考,手冢愣愣地坐在沙發上。不過從廚房裏飄出來的焦糊味,讓他坐不住了。廚房裏像是遭遇過搶劫一般,所有的櫥櫃統統被打開,調味品放的到處都是,地面更是一片狼籍。
“你确定是在做飯,而不是在拆廚房?”
不二帶着僵硬的笑臉轉過頭:“呃~~~只是不熟悉你家的廚房罷了麽。”
手冢一挑眉,指着一盤算是完工的,但看不出內容的東西:“那這是什麽?”不二努力想措辭的時候,那盤東西被手冢倒入了垃圾箱,圍裙也被解了下來,只能後退到門口。唉,做飯是自己的弱項,廚房裏的事唯一會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在食物裏加芥末了。
“你怎麽還沒回去?”手冢背着身問,手裏的動作卻是一點不含糊。
“向收留我的人表示感謝啊。”
“這就是你感謝的方式?”手冢指着一地的狼籍。
不二的笑臉扭曲的更厲害了。
半小時後,飯菜上了桌。不二食之無味的往嘴裏塞着菜:“都沒有芥末的。”見手冢壓根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咬咬下唇:“手冢君,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麽。”
“恩~~~”低頭看看身上的睡衣,“這是手冢君幫我穿上的吧,醒來才發現內衣都沒穿~~~啊~~~!”
已經渾身不自在的手冢被不二的大叫吓了一跳。
“手冢君幫我換的衣服,那不就是說,我被手冢君看光光了嗎?”不二的表情怎麽看都像是被人非禮的小女人。
手冢滿頭黑線:“不用叫這麽大聲吓人。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關系,你又沒損失什麽。又髒又臭的不換行嗎?”至于這麽緊張嗎?
不二小臉脹的緋紅:“這不是損失不損失的問題。是不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
“對!既然,我被手冢君看光了,那我也要把手冢君看個精光!
“你休想!”
“哼,手冢君占我便宜。誰知道昨晚趁我沒知覺的時候,還對我做了什麽事。”
黑線,滿頭的黑線,手冢手裏的筷子都在微微顫抖:“沒有!”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真的真的沒有!”
“真的真的真的沒有?”
“快吃!吃完了走人。”手冢加快了咀嚼的頻率。再讓這家夥待下去,自己準要發瘋。恩?那家夥怎麽不吃了?
不二撅着嘴,臉上寫滿了委屈,實則忍笑忍到肋骨快斷了。哎,實在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又怎麽了?”
不二放下了筷子,垮下了臉:“手冢君讨厭我!”
“沒有的事。”
“那你趕我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手冢不知如何解釋才好,“我是說,你昨天沒回家,家裏會擔心的。”
“借口!你就是讨厭我。”不二別過臉,氣鼓鼓的說。演戲嘛,也要演個十足十。
“真的,我沒有讨厭你,從來沒有。”越說越辭不達意。
呵呵,原來手冢也有手足無措的時候。好,玩夠了,繼續吃飯。沒有芥末的菜味道也不錯嘛。
默默吃完飯,手冢拿碗筷去洗,出來後卻餐廳裏不見了不二。通向庭院的門開着,不二坐在和式走廊的地板上,抱着膝,怔怔地擡頭望着夜空。
已是月上中天,如水的月色流瀉在花木山石之上,也流瀉在不二身上,一切都美的不象話。挨着不二坐下,靜靜享受這難得的時刻。
“手冢君,這樣的夜晚很美呢!”不二的聲音有些不真實。
“恩。”
回頭,不二的臉近在咫尺,朦胧的月光下,看不清神情。但雙眸亮亮的,幾許期待,幾許迷離。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眼神,真是能蠱惑人心呢!
“不二,你好美!”手冢的聲音沙啞,左手鬼使神差地撫上不二的臉龐。
好細軟的頭發,跟看起來一樣。其實每當看到不二的褐發随風浮動的時候,就想伸手去摸一摸。
一路撫過不二的眉眼、鼻梁,最後停留在微啓的薄唇。
不知是什麽味道呢?好想嘗一嘗。
“手冢君~~~”不二顫顫地輕呼。
手冢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手像觸電一般迅速縮回。
“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
“不要說對不起。”不二用力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決心,堅定的說:“其實,我~~~很高興這樣,因為,因為我喜歡手冢君!”一口氣告白的不二緊張地等待着手冢的反應。
手冢的目光在不二臉上停留許久,似乎要看出真僞,然後,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說,不二~~~”
“我知道了,手冢君不喜歡我,對吧?呵,我就是自作多情麽,還要不知羞恥的來告白。我~~~”說話間,漂亮的眼眸已蒙上了一層霧氣。
“不二,你好好聽我說。”手冢制止了不二的碎碎念,“你對我來說,是個特殊的存在。因為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了很多。也許別人沒有察覺,但我自己是清楚的。我會時時想到你,想要看見你;只是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愛,因為,我從來沒有戀愛過。所以,不二~~~周助,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讓我自己去尋找答案。”
手冢的這番話,讓不二緊張的神色旋即放松了,笑意逐漸彌漫上嘴角、眉眼,輕輕點頭:“但,不要讓我等太久,我很沒有耐心的。”
“我保證,很快給你答案,因為我也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手冢的承諾鄭重無比。
下了車,不二笑着用力跟手冢揮揮手:“明天見!”
手冢颔首,掉過車頭,回首看了眼不二,才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進展不錯哦!”不二笑着自言自語。剛想進門,卻見門口停着輛陌生的汽車:“這麽晚了還有客人?”心裏一動,側耳貼在門上聽了聽,不由皺眉:“真是麻煩。”
已經入睡的裕太被奇怪的聲音驚醒,猛地從床上坐起,打開床頭燈喝道:“誰?”
“是我啊,裕太。”從窗外傳來哥哥刻意壓低的聲音。
窗外?
天啊!自己那缺乏運動神經的白癡哥哥居然順着落水管道爬上了二樓。
“哥,你見鬼了嗎?幹嗎有門不走要爬窗?”
躍入裕太房間的不二拍拍身上的灰塵,故做神秘的說:“不是鬼,不過比鬼可恐怖多了。”
“嘁!”這白癡哥哥做事一向出人意表,懶得多問,“你昨晚跑哪去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不二撲倒在裕太身上,笑的賊賊的:“是不是裕太擔心我啊?”
“誰來管你,白癡。不要壓在我身上,回你房間去啦!”用力推開不二,裕太一翻身,把背亮給不二看。
“唉,我好傷心啊。”聲音幽怨無比,卻是一臉壞笑,兩只熊爪從被子底下探入,欺上裕太的腰,撓他癢癢。裕太開始還硬撐着不動,實在忍不住了,一掀被子,按住不二反撲。“就我怕癢不成。”說着在不二身上上下其手。
不二素來比弟弟更觸癢不禁,頓時笑得縮成一團,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久,兄弟倆沒有這麽親密了呢!鬧夠了,玩累了,兩人依偎着沉沉睡去。
清晨,裕太剛醒就氣不打一出來。白癡哥哥非但占去了大半張床,讓自己在床沿搖搖欲墜,而且卷去了被子,怪不得自己越睡越冷。
“不二周助,起床了。”
沒動靜?好,裕太拎起被角用力一抖~~~
“咚”
“啊!”不二揉着鼻子從地板爬起抗議:“裕太,你要謀殺你哥哥啊!我~~~”
房門被敲響了,傳來父親的聲音:“周助,洗漱後到我書房來一趟。”
父親怎麽會知道自己在裕太房間?兄弟倆對視一眼,裕太幸災樂禍:“老哥,你又做什麽奇怪的事了吧?”
“呵呵,有什麽好事,我是不會忘了裕太的!有福同享麽!”
“嘁!”怎麽會不知道哥哥的“險惡”用心,有福同享?是有難同當才對!
不二進書房時,父親不二征樹在給盆景修剪,聽見門開啓的聲音,并未回頭:“周助,你本事越來越大了,爬牆的動作很利索啊。哪天你徒手爬上東京鐵塔,我也不會意外了。”
不二微怔,随即想到父親在客廳習慣的座位是朝向窗戶的,無疑看見了自己的“壯舉”。
“呵呵。中國有句俗話叫‘狗急跳牆’。狗尚且如此,何況人乎?”
好小子,居然和自己拽起文來。
“真是有趣的比喻。”不二征樹放下剪刀,轉過身,目光炯炯:“那個風間小姐昨天一天打來很多通電話找你,後來更是親自登門,等了你很久。”
不二并不畏縮,反而嬉笑道:“還要多謝父親幫我應付呢。”
“不用謝我,我也不來問你是怎麽回事。我們家一向民主。怎麽想,怎麽做,都是你自己的事。一如當年學醫,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我并沒有絲毫幹涉。”
不二斂起笑容:“我明白的。”
不二征樹頓了頓,在書桌旁坐下:“昨晚留宿在手冢國光家?”
“是。”并不意外父親一猜即中。從小到大,姐弟三人無論大小事情,都沒有父親不知道的。
“看來有進展嘛。”
不二撒嬌地蹲在父親面前:“呵呵。什麽都瞞不了父親。”
“你臉上都寫着呢。”疼愛的捏捏兒子的鼻子。
“父親不問,我和他有沒有發生什麽?”不二似笑非笑地看着父親。
“我相信手冢,那是個可靠的孩子。從見他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不二不依地站起來,從後面環抱住父親搖晃,卻是笑的甜蜜:“爸爸什麽意思嘛?難道我很不可靠?”
不二征樹笑着拍拍周助的手背:“不過我要提醒你,那個風間小姐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我看她已經認準了你。而且,風間家的權勢很大。”
“恩,我知道了。”
“你母親有打電話來。有空去看看她。”
“我也很想媽媽呢,她為什麽都不回家?”很久沒見到母親了呢。
“那兒有她的事業,她的夢想。沒有實現夢想之前,你母親是不會回來的。她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呢。我告訴她,不用着急。我們家周助很快就會名花有主了。”
“爸爸!”不二千年難得的羞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直到注意到時鐘所指的時間:“糟糕!上班要遲到了。都是爸爸的錯。”說着就慌慌張張的跑出去,還踢到了桌腳,哀鳴着抱着腳呼痛。
不二征樹輕輕搖頭。自己這個兒子,頭腦一流,讀書一流,整人一流,但在生活小節上卻迷糊的可以。大概,也只有手冢那樣的人才能管住他,照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