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錄像帶 〕

秦邗名下的房産衆多,水岸藍橋也只不過是衆多房産中的其中一套。

水岸藍橋雖然是高檔小區,但是年代久遠,很多設施已經無法達到現代化建築的标準。秦邗是出了名的享受主義,自然不會去住這樣的老房子。

王陸通過對這棟樓業主的調查,發現大多數業主都不知道第八層樓住的是誰。在根據物業的說辭,這套房子差不多空了将近十五年沒人居住。

至于為什麽空了十幾年,也不把房子賣掉的原因,或許這就是秦邗對邱陽難以啓齒的愛吧。

這套房子對于秦邗來說是特殊的,因為裏面包含了太多關于邱陽的回憶。

所以秦邗沒有把房子賣掉,而是将房子的鑰匙交給了物業,每半年都會有保潔阿姨過來找物業拿鑰匙,然後将這套房子徹底打掃一遍。

至于每個月的水電費,秦邗根本不缺這點錢,都是讓他的下屬每月按時繳費。

王陸将調查的結果全都告訴了鄧懷明,當他提到來配鑰匙的女人名叫沈君曜後,鄧懷明的心髒不知為何猛地跳動了一下。

4s店來試車的女人姓沈,每年冬至來掃墓的女人也姓沈,最離奇的是邱陽護照上的名字也姓沈。

太巧了,難道都是邱陽一個人做的嗎?

不對,邱陽今早被關在審訊室裏,根本無法去4s店試車,更不可能破壞水岸藍橋的電路系統。

除了性別對不上以外,其他的細節幾乎都對上了。

邱陽提供的證詞有可能是真的!

邱陽很有可能是受害者,而那個囚禁邱陽的人,正在破壞證據,将所有的罪過全都嫁禍在邱陽的身上。

那個人清楚的知道邱陽的精神有問題,警方也一定會對邱陽做精神鑒定,然後将邱陽關進精神病院,他就可以逍遙法外逃之夭夭。

“王陸,那張從老外口袋裏搜出來的照片,你有拍照嗎?”鄧懷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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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都存在手機相冊裏了。”王陸道。

鄧懷明所說的那張照片,是從一具外國人屍體裏搜出來的照片。

發現這具屍體的是一名港口管理游艇的工作人員,屍體頭部中彈,身上有被冰凍過的痕跡,死了最起碼有小半個月了。

經過對現場的排查,發現這艘游艇并不是案發第一現場。也就是說,有人槍殺了這名外國人,然後将他的屍體丢在了游艇上,企圖不明。

那麽大的一片海域,将屍體抛在海中,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兇手為什麽要将屍體放在游艇上,

這不明擺着要讓警察發現這名外國人的屍體。

還是說,這是兇手對警方的一種挑釁?

這名外國人名叫克裏斯森-愛德朗,是東方國美藝術學院聘請的業餘模特。

警方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張女人的照片,在通過數據對比以後,發現了這張照片與邱陽本人有八成相似。

邱陽的大學同學可以證明,克裏斯森曾經在下課接觸過邱陽。因此警方懷疑克裏斯森的死,可能和邱陽有關。邱陽護照上那張穿女裝的照片,和照片上的女人完全一致。

但是憑着鄧懷明多年辦案的直覺來看,這兩張照片樣貌雖然和邱陽相似,但卻不是邱陽的本人。

他之所以這麽認為,是因為照片女人的眼神,和邱陽的眼神完全不同。女人雖然化着精致的妝容,但是她的眼神兇狠,透着股難以察覺的殺氣。

想到這裏,鄧懷明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道:

“你将照片拿給物業看,問他來配鑰匙的女人,是不是照片上的這個人。一會兒我将邱陽學生證上的照片發給你,你讓他們看看這這兩張照片有什麽區別。”

“鄧隊,邱陽學生證上的照片不是男裝嗎?這怎麽對比?一看就看出了不同。”王陸道。

“我會讓技術部的同事,将這張照片PS出相同的妝容和假發。現在是17點35分,我大概在18點40分左右到達水岸藍橋的小區門口。”鄧懷明道。

“好的鄧隊,我準點在小區門口等你。”王陸道。

鄧懷明挂了電話,轉身離開了墓園大廳。

幾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這些被害人都是邱陽所殺。那麽這個姓沈的女人和邱陽口中的林先生,兩者之間又有什麽關系?

鄧懷明打車來到水岸藍橋的小區門口,他剛下車就見王陸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揮着手大聲道:

“鄧隊,你總算來了。”

“怎麽了?”

鄧懷明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剛才把那兩張照片給物業看,物業說這兩張照片都是同一個人。然後我又問了那個女人有什麽體貌特征,物業說那個女的特別高,最起碼有一米八五。”王陸氣喘籲籲道。

“然後呢?”鄧懷明道。

“身高啊!身高對不上!邱陽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八!那麽來找物業配鑰匙的女人,最起碼比邱陽高了半個頭!”

發現了重要的線索,王陸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

“物業還說什麽了?”鄧懷明道。

“那個女人來找物業配鑰匙,帶齊了房産複印件和秦邗的身份證複印件,然後自稱是秦邗的親戚,說這套房子即将要轉到她的名下。物業看到她提供的手續,就相信了她所說的話。”王陸道。

“小王,今天就到這裏吧,買最近一班高鐵票,我要回去重新審問邱陽。”鄧懷明道。

“鄧隊,你是不是懷疑邱陽有同夥?”王陸道。

“目前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邱陽還有同夥,他的同夥想要讓邱陽頂罪。

第二種可能是邱陽是受害者,那個将他囚禁的‘林先生’是幕後兇手。而那名姓沈的女子,很有可能是‘林先生’的幫兇。

第三種可能是這一切都是邱陽自導自演,他的确殺人了,但是他不想被槍斃,于是冒充精神病人與他的同伴團夥作案,躲避法律的制裁。”鄧懷明道。

“鄧隊,你覺得哪一種可能比較大?”王陸試探性的詢問道。

“先看司法機構的鑒定結果,如果邱陽的精神真的有問題,我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鄧懷明道。

“如果邱陽被鑒定出精神有問題,這十個人也不是他的殺的,我們要放了他嗎?”王陸道。

鄧懷明搖了搖頭道:

“一旦他被确診為精神病人,他會被強制關進精神病醫院。如果他沒有精神病,這些人也确實是他殺的,那麽等待他的将是死刑或者無期徒刑。”

“如果邱陽沒有病,這些人也不是他殺的呢?”王陸追問道。

鄧懷明沒有說話,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包香煙,點上一根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縷煙霧道:

“邱陽的胃部出了很嚴重的問題。”

“什麽意思?”王陸疑惑道。

鄧懷明将後面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神情疲憊,抽了幾口煙後,将煙頭掐滅,嘆息一聲道:

“走吧,打車去高鐵站。”

等他們乘坐高鐵回到桐華市後,已經是晚上22點10分。鄧懷明讓王陸先回家休息,自己打車回到了公安局裏。

邱陽的精神鑒定結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來。至于身體檢查報告,鄧懷明下午在前往水岸藍橋的路上,就收到了醫院發來的報告。

邱陽的身體檢測出 忄生侵的痕跡,但是卻沒有檢測出另一個男人的液體。他的胃部有病史報告,通過醫院聯查,發現不久前剛做過胃鏡活檢。情況不容樂觀,需要立刻住院動手術。

從這幾種跡象表明,邱陽口中的‘林先生’應該是存在的。

此時的邱陽被單獨關在了一間牢房裏。

當鄧懷明從獄警手裏,拿了鑰匙來看望他時,卻發現邱陽正蜷縮在角落裏低聲抽泣。

一個人僞裝的再好,也不會時刻保持着虛假的面具。

看着邱陽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以及那低低的抽泣聲。這一刻,鄧懷明的內心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動搖。

邱陽真的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嗎?

鄧懷明清了清嗓子道:

“你的胃是不是又開始疼了?”

邱陽聽到了鄧懷明的聲音後,害怕的将身體縮成了一團,然後側過了身子不敢與鄧懷明對視。

“邱陽別怕,你冷靜一點。如果你的胃疼的厲害,我去找醫生給你開點藥。”

鄧懷明不知道該怎麽和邱陽交流,正當他準備換個話題時,他忽然發現邱陽的手指流了很多的血。

邱陽手指上的鮮血,都是被他的指甲摳出來的。

鄧懷明連忙打開了牢門,走到了邱陽的身邊,蹲下 身子盡可能的與邱陽保持平視道:

“警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在沒調查清楚之前,你現在這裏忍耐一下。超過48小時,如果還沒有任何結果,我們會送你回家。只不過這一次,會有兩名警務人員跟在你的身邊。”

“我,我不要回去!他會找到我的!他會玩死我的!”

邱陽的眼睛哭腫了,蒼白的小臉搞的髒兮兮的,誰看了都會心疼不已。

“你所說的‘他’,是林先生嗎?”鄧懷明道。

“是的,他會玩死我的!求求你,別把我放出去!”

鄧懷明想要安慰邱陽,突然他的手機鈴響了。

“別哭了,沒人會傷害你。明天我會重新在審問你一次,你今晚好好想一想,還有什麽細節可以證實林先生的存在。”

他話音剛落,便走出了了牢房,然後重新鎖上了牢門。他和獄警打了一聲招呼,便匆匆離開了看守所。

離開了看守所後,鄧懷明打開手機,發現這條未接來電是徐岩打的。于是他又将這個號碼撥了回去,手機鈴聲響了三秒就被徐岩快速的接通了。

“徐岩,你找我什麽事?”鄧懷明道。

“鄧隊,咱們局裏收到了個匿名包裹。”徐岩道。

“匿名包裹?寄給誰的?”鄧懷明道。

“寄給邱陽的!我已經把包裹拆開了,裏面是一盤錄像帶,還有一束黑色曼陀羅。卧槽,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用錄像帶。”徐岩道。

鄧懷明一聽是寄給邱陽的包裹,立刻警覺了起來。

“局裏有播放錄像帶的機器嗎?”鄧懷明道。

“我剛才問了技術部幾個值夜班的同事,他們說局裏有臺老式的DV錄像機,還可以正常使用。”徐岩道。

“我馬上過來,一樓的小會議室見!”

鄧懷明挂了電話,冷汗順着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匿名寄包裹的人,為什麽要送邱陽黑色曼陀羅?還有這個包裹寄到公安局裏,就說明寄包裹的人知道邱陽被關在這裏!

22點45分,小會議室裏坐了四名值班刑警。

鄧懷明将投影儀打開,就見幕布上出現了一名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躲在牆角,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此時畫面晃動了兩下,随後畫面裏出現了秦邗年輕時候的身影。

‘陽陽乖,看着鏡頭,不可以哭喲。’

‘我不要吃藥,秦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逃跑了,饒了我....’

女孩的精神處于奔潰狀态,‘他’不停的用指甲扣着自己的手指,嘴裏時不時的發出求饒的聲音。

鄧懷明見過邱陽做過同樣的動作,難道畫面裏的小女孩是邱陽?!

作者有話說:

如果攻存在,攻為什麽要破壞證據,還将這份錄像帶寄到警察局裏?如果攻不存在,又是誰在搗鬼,一定要讓警察把邱陽關進精神病醫院,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寶貝們猜猜看,評論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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