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網球 〕
小會議室內,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的看向了投影幕布。
錄像帶的齒輪不停的旋轉着,将這塵封已久的畫面展現了出來。
幕布上,小女孩蜷縮着身子,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的頭發很長,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大塊的淤青以及清晰可見的針孔印。
小女孩驚恐的看着逐漸向他靠近的男人,如同受到驚吓的小獸一樣,渾身顫抖個不停。小女孩陷入了無盡的絕望,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陽陽,乖孩子,爸爸那麽愛你,你怎麽可以逃跑呢。’
秦邗的聲音再次傳來,坐在會議室的鄧懷明驚駭的瞪着眼睛,一股怒氣滕然升起。
不,千萬不要是他想象的那樣!
然而接下來的畫面,猶如一桶冰水澆在了鄧懷明的身上,讓他從頭涼到了腳。
秦邗抓着小女孩的頭發,将‘他’拖到了攝像機的面前,然後吻了吻小女孩臉頰上的淚水,如同惡魔一樣,笑着對小女孩道:
‘不乖的孩子就要接受懲罰,陽陽讓爸爸失望了,真是個壞孩子。你知道爸爸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嗎?如果爸爸沒有找到你,陽陽就要被大灰狼拐走了。’
幕布上,小女孩絕望的看向了他們,不,準确的來說是看向了攝像機。
‘他’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流了出來。秦邗拿出了一個箱子,然後對着攝像機自言自語道:
‘xxxx年6月20日,實驗藥品NCT-38,人體實驗第一次測試,注入劑量40ml。’
秦邗話音剛落,便從箱子裏拿出針管,抓起小女孩的胳膊,對着他手腕的靜脈血管注射了進去。
小女孩不哭不鬧,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一樣。‘他’像是早已習以為常,反抗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
藥劑注入完成,秦邗笑眯眯地看向了小女孩。他在等,等小女孩藥劑發作時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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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小女孩的額頭開始布滿了冷汗,又過了大約兩分鐘左右,小女孩趴在地上疼的小聲抽泣。
再然後,小女孩的雙臂撐在地上,向着攝像機的方向爬去。‘他’的嘴裏不停的說着:
‘好疼,救救我,誰來救救我,疼,我錯了,再也不逃跑了......’
小女孩因為疼的厲害,唇瓣被自己的牙齒咬出了血。‘他’崩潰的向前爬去,求救的聲音越來越小。
沒人救得了‘他’,因為這盤錄像帶的拍攝時間,已經過了十年。
畫面裏,秦邗看了看手表,然後走到了小女孩的面前,如同拖死狗一樣,抓着女孩的頭發将‘他’拖到了原先的位置。
女孩早已疼的昏死過去,秦邗突然掐住了小女孩的脖頸,然後對着小女孩的唇瓣吻了下去。
‘陽陽的血是甜甜的,爸爸現在不動你,所以陽陽要乖乖長大,然後嫁給爸爸好不好。’
秦邗用的是陳述句,他的掌控欲極強,将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按照自己的喜好培養成功自己喜歡的樣子。他享受這個過程,更享受摘取果實那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錄像帶停止了轉動,幕布變成了淺灰色。
“畜 生,真 他 媽 是個 禽 獸!”
徐岩憤憤地用拳頭砸在了會議室的圓桌上。
之前有人匿名舉報秦邗,他們通過證據發現秦邗非法研制違禁藥。秦邗的公司被查,牽扯出更多的案件,與複雜的人際關系網。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秦邗是個戀 童 癖,更沒想到他居然對自己的養子進行人體實驗。
畫面中的小女孩,毋庸置疑就是邱陽。看着那胳膊上的淤青和針眼,不難想象邱陽從小就遭受了極其殘酷的虐 待。
原來這就是秦邗收養邱陽的原因,他需要一個針對違禁藥的人體試驗對象。
沒人會想到這個男人會對自己的養子下手,更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新【家】,就是秦邗的實驗室。
邱陽求救的畫面,刻在了每個人的記憶裏。那個孩子才多大,為什麽上天對他如此不公。
“難怪邱陽會殺死自己的養父養母。”張毅感嘆道。
一個從小遭受了虐待的人,心懷恨意進行報複也在情理之中。殺人是一種最極端的報複手段,如不是被逼急了,邱陽也不會那麽做。
秦邗和李淑儀的身上,都檢測到了邱陽的指紋。邱陽行兇的撬棍,也在廁所裏找到了。有了殺人動機,以及作案兇器,便可确定邱陽就是殺害這兩人的兇手。
鄧懷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他想到了那份檢測報告,邱陽身體有被性///侵過的痕跡,卻沒有檢測出另一人的液體。
看完這個錄像後,他開始懷疑邱陽所說的林先生,會不會是秦邗?秦邗看邱陽的眼神中充滿了欲望,這一點不用找微表情專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是邱陽作案的時間線對不上,因為邱陽被抓的時候,秦邗已經死了。
是誰性///侵了邱陽,那個姓沈的女人又是誰?
鄧懷明看向了擺在桌子上的曼陀羅花,深呼一口氣道:
“匿名寄包裹的人查到了嗎?”
“查過了,就是一個普通的快遞員。包裹裏放了什麽,快遞員完全不知情。”刑警劉鑫道。
“聯系方式和地址呢?”鄧懷明皺眉道。
“電話號碼是假的,至于地址填寫的是快遞公司的地址。寄包裹的人,直接将包裹送到了快遞公司,也沒有将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劉鑫道。
“呵,還真是有備而來。這份錄像帶明顯是秦邗自己拍的,你們覺得是誰那麽有本事,把他珍藏的錄像帶寄到了公安局裏?”鄧懷明冷笑道。
“邱陽的同夥?”徐岩道。
“是的,如果沒有這盤錄像帶,我們很難調查出邱陽的殺人動機。即使邱陽沒有殺了秦邗,憑着這盤錄像帶,也能作為證據将秦邗送進監獄。”鄧懷明分析道。
“既然有證據,為什麽不直接把秦邗送進監獄,反而讓邱陽殺了他們呢?”鄭毅道。
“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了。有人在利用邱陽殺人,如果明天的檢測報告證實了邱陽患有精神疾病,那麽邱陽被精神控制的可能性非常大。”鄧懷明道。
等待邱陽的只有兩個結局,要麽被送進精神病醫院關一輩子,要麽被送進監獄等待判刑。無論是哪一點,對于這個年輕人來說,都是無望的結局。
“劉鑫、張毅,我讓你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鄧懷明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
“鄧隊,邱陽前段時間做過一次胃鏡。”劉鑫道。
“這個我知道了,別的呢?”鄧懷明道。
“沒了,他的病歷幹淨的吓人。從他辦理醫保以來,就沒怎麽去醫院看過病。”劉鑫道。
“小張,高速閘口的監控查到了嗎?”鄧懷明轉身看向了張毅道。
張毅撓了撓頭,苦着一張臉道:
“鄧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說。”鄧懷明皺眉道。
“高速閘口的監控,沒有拍到邱陽乘坐的車輛。還有一點,我問了當天執勤的民警,他們對邱陽女裝的模樣,一點印象都沒有。”張毅道。
“這怎麽可能,執法記錄儀呢!”鄧懷明反問道。
“都查了,沒有任何結果。”張毅道。
執法記錄儀和監控不會騙人,難道邱陽又撒謊了?
“今天先這樣吧,大家辛苦了,明早等邱陽的精神鑒定結果出來,再對他進行一次審問。”鄧懷明道。
畫面一轉,淩晨1點左右,看守所內。
邱陽蜷縮着身子,躲在角落裏面無表情的看着牢門。門外沒有獄警巡邏,邱陽完全可以卸掉僞裝,露出他最真實的模樣。
但是他沒有這麽做,他在等一個人,等一個永遠不可能出現在看守所的人。
不,他不會來的,他已經死了,被他親手用刀子捅死了。
你錯了,他會來,一定會來。他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我,他說過,要在地獄等我。
‘嗒嗒嗒——嗒嗒嗒——’
黑暗的走廊裏,一個髒兮兮的網球彈跳了幾下,便向着邱陽的方向滾了過來。
邱陽的瞳孔微縮,心髒劇烈的跳動着。他捂住了口鼻,強迫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他想閉上眼睛,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想要看清黑暗中那個模糊的身影。
這裏是看守所,到處都是監控,這個人怎麽進來的!不,是他的幻覺!那個人已經死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邱陽甚至能夠清楚的聽見那人輕微的呼吸聲。
網球滾到了牢門前停了下來,那人的腳步聲也跟着停了下來。
他來了。
是他嗎?
“邱同學,你的胃還疼嗎?”
“鄧........鄧警官!?”
邱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牢門外站着的男人。
白熾燈的燈光忽閃了兩下亮了起來,就見鄧懷明提着個塑料袋,正一臉關切的看着他。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在酒店裏出現的網球嗎?邱陽的回憶裏,也出現過這個網球。還是那句話,在沒看到大結局前,不要輕易下結論。 今天挑戰雙更成功了!求海星!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