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午四點, 慕瑤從睡夢中醒來，感覺神清氣爽。
窗外光照煦媮，水洗的天空湛藍潔淨, 慕瑤趿上拖鞋, 趴在飄臺上曬了一會兒日光。
門外傳來林嘉辰與人通電話的聲音。
拉開門走出去倒水, 就見林嘉辰側身站在窗前，壓低眉宇，情緒很淡。
感覺他情緒游走在某種邊沿, 慕瑤走過去, 從茶幾上抽出一支煙, 送到他手上, 希望能夠緩解一下他的情緒。
林嘉辰搖搖頭, 靠在窗框上繼續講着電話。
“我知道了，會過去的。”
說完就挂了電話，閉眼不知在想什麽。
“怎麽了？”慕瑤湊近, 繞到他面前, 眼含關切。
“沒事。”林嘉辰擡眸，淡漠凜光消弭在眼底深處, “爺爺明天過壽。”
要是沒記錯, 他曾答應過Tina要時常跟林老爺子聯系的，為什麽是這樣的情緒？慕瑤握住自己的手腕，輕輕捏了捏，仔細一想，猜到了緣由, “林爺爺回國了？”
“嗯。”
那便對了, 他不是冷情到不願給老人過壽, 而是不願去見林家其他的人。
林池是林老爺子的長子, 必然會出席壽宴。
“你可以獨自去探望林爺爺的。”
“那也避免不了見到他們。”林嘉辰直起腰，看向她的眼，“跟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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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不知他為何要帶自己，雖心裏打怵，但為了不掃他的興，還是硬着頭皮應下了。
次日七點半，林嘉辰帶着慕瑤去往林家老宅。
老宅坐落在郊區，僻靜古樸，院子內花木扶疏，放眼望去，綠意盎然。
林嘉辰和慕瑤各拎着禮物走進去，時間還早，林家的親眷們還沒有過來，院子裏只有幾個花匠在修剪草木。
林老爺子的管家穿着燕尾服站在別墅外，一見林嘉辰帶着女伴走來，快步迎了上去。
老管家現今也有六十多，兩鬓染霜，身形羸瘦，已不複當年的健壯，不過還很健談。
面對管家的熱忱，林嘉辰只淡淡地扯動嘴角，“陳叔，許久不見。”
老管家重重點頭，目光落在他身側的慕瑤身上，“這位是？”
“我朋友。”
老管家颔首示意，側開身子，“快進吧，老爺子和七小姐在用早點。”
林嘉辰将自己和慕瑤的禮物交給管家，帶着人走進別墅。
換了拖鞋，兩人走進一樓大廳。
禪意風格的裝潢伴着沉香味，能判斷出老爺子的喜好。
慕瑤乖巧跟在林嘉辰身邊，目不斜視，直到見到坐在餐桌前用早點的老人家。
林老爺子穿着一件唐裝，正在跟廚師抱怨油條炸的不夠酥脆。
廚師解釋說，是因為油放少了。
林老爺子哼道：“那就多加一點啊，想吃一回，你們還不滿足我！”
一旁的Tina笑得前仰後合，“明天我帶您去豆漿店吃，保管酥脆入味。”
林老爺子咧嘴一笑，眼尾全是褶，“說定了。”
Tina剛要給予保證，餘光掃到餐廳外走來的兩人，驚掉了手裏的餡餅。
林老爺子正要笑話她，扭頭看向來人，眼眶一下就熱了。
時隔十年，長孫終于肯踏入林家的大門了。
當年生意太忙，一直身在國外，忽視了對兒媳和長孫的關照，導致兒媳和長孫不願原諒林家人。
一顆被兒子打入心口的釘子，始終也拔不出，一度成為他的心病。
“阿辰。”
林老爺子眼眶一酸，顫顫巍巍站起身。
Tina也跟着站起身，同樣紅了眼眶。
林嘉辰抿平嘴角，與自己爺爺隔着一扇玻璃門，靜默相對。
林老爺子心裏急，面上有點抹不開面子主動去拉孫子的手，紅了的眼眸顯露幾分委屈，扁了扁嘴，斜眼瞧向地面。
Tina拉開椅子走出去，“哥，來跟爺爺說句話。”
她自然瞧見了林嘉辰身邊的慕瑤，雖驚訝，但此刻相認才是要事。
林嘉辰依舊緘默。
正當Tina都要懷疑他今天是專程來擺臉子的，林嘉辰忽然邁開步子，慢慢走進餐廳，站在檀木餐桌前開了口：“爺爺。”
林老爺子蜷起手指，“嗯”了一聲，鼻音很重，“來了，來了就好。”
林嘉辰點點頭，“來給您賀壽。”
“好，好。”林老爺子哽咽一聲，扭頭背對他吸了吸鼻子，一副又倔強又委屈又釋懷的模樣。
Tina破涕為笑，忙招呼着林嘉辰和慕瑤去客廳入座，并讓廚師端上果盤和飲品。
林老爺子跟在後面，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慕瑤，偷偷扯了扯Tina的手臂，擡起下巴，意思是讓孫女去套那姑娘的話。
Tina比劃一個“OK”的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能一上來就把人家姑娘吓到。
幾人坐在客廳的紫檀沙發上，由Tina挑着話頭，聊着輕松的話題，多半跟電影、音樂、旅行有關。在場的人心照不宣，無人将話題帶到生意和親情上。
林老爺子坐在主位，時不時打量林嘉辰一眼，心裏感慨，十年不見，當初那個寡言的少年變得更為涼薄，似乎他們不主動聯系他，他就真的可以一輩子不再回家。
再看孫子身邊的長裙小姑娘，別人問一句，她答一句，不敷衍也不熱絡，慢條斯理，将分寸拿捏得剛剛好，但乖順中帶着自己的見解，不像是能被輕易左右的人。
“吃點草莓。”
林老爺子将洗好的草莓推給慕瑤，眼角帶笑，一臉和氣。
慕瑤雙手接過，微微颔首，道了一聲謝。
“一家人，一家人。”
林老爺子知道，以孫子的倔脾氣，不會輕易讓女孩子靠近，更何況是将人帶來林家，這姑娘在他心裏一定有着特殊的位置。
氣氛再次陷入尴尬，Tina忽然看向慕瑤，“親愛的最近工作忙嗎？”
感受到了老爺子對自己的打量，慕瑤彎唇，“不忙，所以來給林先生做兼職助理。”
Tina和林老爺子對視一眼，都有點不可置信。
只是助理嗎？
聽得慕瑤的回答，林嘉辰不動聲色地摩挲起食指，垂下的眼眸隐隐有些晦暗。
**
将近九點時，親屬們陸續登門。
林老爺子過壽，不願大張旗鼓，今天所來的賓客除了親戚，還有幾位舊友以及他們的家屬，除此之外，再無外人。
林家的小輩先來到別墅，打頭走進來的清俊男生剛一與慕瑤交彙上視線，扭頭就走，被随後走進來的幾人給截住了去路。
“去哪兒啊？”
“衛生間。”
“衛生間在屋裏。”
林意然當然知道衛生間在屋裏，可他不能進屋。
打從他們幾個拉開門時，慕瑤就注意到了其中身量最高的林意然，不覺眨了眨眼。
原來，他不止謊報了專業。
見親弟弟要離開，Tina站起身喊了一聲，“林意然，過來跟爺爺和大哥打招呼。”
林意然磨磨牙，轉身走過來，目光先落在林老爺子身上，又落在了林嘉辰身上，分別打了招呼，就是始終不看慕瑤。
Tina不知弟弟藏了什麽貓膩，還以為他是害羞，“啧，林意然，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林意然坐在她身邊，将存在感縮到最小。
其餘幾個小輩齊齊過來打招呼，其中一個，慕瑤認識，是關君湘。
關君湘在看見林嘉辰和慕瑤的一瞬，傻愣在門口，被小姐妹拽着走了過去。
“湘湘怎麽回事，沒見着表哥嗎？”Tina不悅地提醒了句。
雖說不是特別近的表親，但這幾年，關君湘的哥哥在林氏集團闖出了名堂，連帶着将自己妹妹也推入了林家的社交圈。
關君湘在小輩中嬌蠻慣了，掀起抹意味深長的笑，徑自坐到林老爺子身邊，撥開一個橘子，“外公吃橘子。”
林老爺子笑呵呵接過，吃了一口被酸的不行，“外公牙口不好，你自己吃吧。”
春天的橘子不是應季水果，果肉酸，皮又厚，關君湘吃了一瓣就扔給林意然，“給你吃。”
兩人年紀相仿，同屆同校，也是因為關君湘的原因，林意然才知道林嘉辰身邊多了一個慕瑤，不過，他并不站在關君湘那邊，只是純粹好奇能讓林嘉辰喜歡的女孩長什麽樣子、性格如何。
在林家，林嘉辰成了很多小輩的禁忌，不能在長輩面前提起，可越是這樣，就越能勾起林意然的興趣，加之剛好有機會去慕瑤的公司實習，這才出了損招。
為了不冷場，Tina指了指自己的弟弟，對慕瑤介紹說：“這是我親弟弟，學計算機的，今年六月畢業。”
林意然伸手撐了一下額頭，這回好，全露餡了。
他看向慕瑤，主動伸出手，“姐姐，我自學的法語，以後想從事翻譯工作。”
姐姐？翻譯工作？
衆人傻眼，聽聽，他在說什麽，一個計算機系的學霸，要去跨行做翻譯？？
連一向沒什麽表情的林嘉辰都看了過去。
至少五年，林意然都沒再跟這位堂哥打過交道，對他的認識全是通過大屏幕，這會兒被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
慕瑤跟林意然握了下手，小聲對林嘉辰解釋道：“他在我們公司實習，人事部讓我帶他。”
林嘉辰微眯眼眸，幾不可察地呵笑了聲，可那笑，還是讓林意然聽到了。
少年回以一笑，厚臉皮地開口道：“哥，好久不見。”
林嘉辰淡瞥一眼，拿出手機，給霍瀾枝發了消息，詢問起林意然是如何渾水摸魚的。
這時，另一撥人走進來，是林嘉辰的幾個長輩。
長輩們駕到，小輩們正襟危坐，沒了之前的散漫。
幾個長輩中沒有林池，想是還在處理總公司的事務，來不及回來，非得等到中午開飯才壓軸登場。
林嘉辰沒打算等他壓軸前來，禮數到了，也就不願多留。
當他提出離開時，衆人明顯瞧出林老爺子拉下了臉，不過，長輩裏，沒人會勸林嘉辰留下來用飯。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平日裏獨當一面，威嚴慣了，不願被小輩拂了面子。
當然，他們也篤定，林嘉辰不會給他們面子，沒必要做無用功。
小輩裏，也只有Tina姐弟是真心挽留，但還是被拒絕了。
林嘉辰帶着慕瑤離開時，握了一下林老爺子的手，送上了祝福，但很多傷痛不會随着時間釋然，自然阻礙了親情的升溫。
“先走了，您留步。”
說完，拉住慕瑤的手腕，大步流星走出別墅。
林老爺子站在門口，輕輕嘆口氣，但也知道，他願意來賀壽，就是好的發展，日子還長，慢慢修複關系吧。
林意然手插兜靠在門邊，凝着遠去的兩人，歪了歪頭，走進屋子，看向坐在長輩堆裏的關君湘，淡淡道：“事兒精，出來一下。”
兩人雖同歲，但從小就不對付，關君湘騰地站起來，氣哼哼跟他去了後院。
“有屁事？”
林意然走到後院的籃球場，撿起地上的籃球随意一投就是三分，“你是不是對慕瑤有什麽誤解？她和你形容的，千差萬別。”
“你也替她講話？”
林意然嗤一聲，繼續投三分，“你別忘了，你在求她弟弟原諒，勸你一句，別跟她鬧僵。”
關君湘追慕笙的事，在學校裏鬧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
“你有什麽立場告訴我要怎麽做？”
“不是告訴你要怎麽做，是善意的提醒。對慕笙姐姐懷有偏見，卻要追求慕笙，你特麽不是找虐？”
關君湘沒有聽進去，鼻端一哼，仰着高傲的頭離開。
林意然站在不同位置投了十個三分後，收到一則霍瀾枝的消息：明天別來實習了，你把我老板給得罪了。
林意然夾着籃球，回了一句：那我去賠禮道歉。
霍瀾枝：少來。
林意然：霍姐，你老板是林嘉辰吧。
沒再得到回複，林意然聳聳肩，越發覺得自己的堂哥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
回到金富小區，慕瑤去快遞櫃取了快遞，走進電梯時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了。
林嘉辰斜睨一眼，眸光一頓。
《如果那年沒有寒冬》
“怎麽想起買這本書了？”
慕瑤笑道：“昨天在圖書館看得入迷，決定買回來收藏。你看過這本嗎？我可以借你看。”
“不用。”
“你是不是不看言情小說？”
林嘉辰靠在電梯裏，表情淡淡的，“很久不看了。”
電梯抵達所在樓層，兩人并肩走進去，慕瑤掏出鑰匙開門，“今天還有其他安排嗎？”
“五點送我去一趟劇組。”
“好，吃完晚飯再去吧，我打算做山藥雞湯。”
又是養胃的菜。
林嘉辰跟着走進去，反手關上門，盯着慕瑤纖白的後頸，“我胃沒事，別為了遷就我，做些你不愛吃的。”
“我想吃了。”
慕瑤放下書，将快遞包裝塞進垃圾桶，走到盥洗臺前洗手，卻見林嘉辰也走了進來。
她一直不适應跟他擠在狹小的空間裏，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身體不自覺向前傾靠，身後的人也跟着靠過來。
那股獨屬于林嘉辰的味道襲來，令她腦子嗡了一下，再無思考的能力。
當他的手臂伸過來按壓洗手液時，她緊緊縮住肩膀，快速洗好手，逃也似的跑開，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在感情上是個小白也能感受得出，林嘉辰又在撩人，可他又什麽也不說，骨子裏散發着壞。
想法一出，便在腦海裏瘋狂滋長。
被晾在衛生間的男人垂下手，惡趣味地覺着，下次該用另一只手徹底堵住她的去路。
提早吃完晚飯，慕瑤将林嘉辰送去劇組。
“用我接嗎？”降下車窗，慕瑤探頭問說。
“會很晚，我讓Danny過來。”
慕瑤點點頭，目送他走遠，剛要啓動車子，忽然接到周绮的電話。
“親愛的，我今天去你家附近吃飯，住你家得了，明早一起上班。”
“......”
換作平時，慕瑤當然會倒履相迎，可如今，不能讓人知道她在和林嘉辰合租。
周绮：“不方便嗎？”
慕瑤：“我回我爸媽那裏了。”
“這樣啊，可惜啦，我還想給你介紹一個小哥哥呢，那下次喽。”
“小哥哥就不用了......”
“不用害羞，小哥哥都很溫柔的。”
挂斷電話，慕瑤臉上有些臊，不是因為要認識小哥哥，而是因為她在跟林嘉辰秘密“同居”。
回到屋裏，她泡了一個澡，等圍着浴巾去餐廳喝水時，防撬門卻在這時被人擰開。
林嘉辰走進來時，就見一抹身影快速跑回主卧。
露在浴巾外的肌膚白皙無暇，散發着瑩潤柔色。
“你怎麽這麽早回來？”屋裏的女孩顯然惱羞成怒。
林嘉辰關上門，抱拳咳了下，“下雨了，室外拍攝取消。”
慕瑤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只有路燈下能看清連成線的雨絲。
羞澀感遲遲褪不盡，她攏着浴巾倒在床上，感覺沒臉出屋了。
房間外，林嘉辰問道：“我點個燒烤外賣，要吃嗎？”
“......”
他是不是故意的？？
入夜，慕瑤支起平板，窩在椅子上一邊吃零食一邊點開一部愛情喜劇電影。
門口傳來敲門聲，她放下零食走過去，拉開了門。
林嘉辰站在門口，說是雨停了，想要下樓走走，問她要不要一起。
慕瑤拉開門，剛想說自己在看電影，平板裏忽然傳出音樂聲，電影開幕了，不僅如此，開頭就是一段女主角蓄意勾引男主角的劇情。
“跟我做/愛嗎？”
慕瑤顫了顫眸子，窘到無地自容，她是在看愛情喜劇電影，不是重口味啊......
快步走到書桌前，按下暫停，她還欲蓋彌彰地解釋一句：“喜劇電影。”
林嘉辰擡眉，“一起看吧。”
慕瑤心弦一動，試問誰不想與喜歡的人一起看電影呢。
對方發出了邀請，慕瑤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客廳的電視是具有投屏功能的，兩人坐到沙發後，林嘉辰讓慕瑤将剛剛的影片調出來。
慕瑤介意片頭的臺詞，“你想看哪一部？”
“沒有特別想看的。”
“你提的，卻沒有想看的，那你就是騙我了。”
小姑娘突然計較起來，弄得林嘉辰哭笑不得，擡起手，從她手裏抽出手機，随意翻看起來。
慕瑤做賊心虛，盯着他的手指，見他快要移到“歷史”的圖标時，幾乎是撲過去按住了手機屏幕，“不給你用。”
因着緊張和心虛，她忽略了體位，整個人趴在了林嘉辰的腿上。
林嘉辰大手一箍，撐在她的後腰上，指尖在她衣擺的邊沿撫/弄着，嗓音也跟着低啞起來，“好好說話。”
慕瑤奪過手機揣進家居服的兜裏，“用你的。”
“我手機沒有投屏功能。”
“我不信。”
林嘉辰打開手機遞給她，讓她自己翻看。
果然沒有投屏功能，慕瑤拿出自己的手機翻看起來。
最後挑選了一部動畫電影，跟愛情搭不上邊。
看什麽無所謂，重要的是跟誰看，很多戀愛中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慕瑤也不例外。
兩人之間隔着一個抱枕的距離，林嘉辰長腿随意搭在側方的躺椅上，撚起一片慕瑤捧在懷裏的薯片，不緊不慢咀嚼起來。
慕瑤看看自己的薯片，又看他一眼，心口狂跳起來。
“林嘉辰。”
“嗯。”
“好看嗎？”
林嘉辰對上她投來的視線，在忽明忽暗的電視燈光中凝睇她，“好看。”
抵不住被那麽認真的凝睇，慕瑤別開臉，撚起薯片，遞到他唇邊。
她問的是電影。
薯片被男人咬斷，發出清脆聲，明明是很正常的聲音，可聽在慕瑤耳朵裏，卻變了“味兒”。
驀地，撚着薯片的手指觸摸到一抹濕潤，她怔愣轉眸，發現林嘉辰含住了她的指尖......
外表那麽禁欲的一個人，是怎麽做出這麽羞人的舉動？
慕瑤咽下嗓子，呼吸變得急促，感覺身體有團火在慢慢蔓延，蔓延至四肢百骸，“林嘉辰......”
男人輕“嗯”了聲，一側眼尾被電影的燈火映出明暗相間的光線，襯得他眉眼更為深邃。
他停下吞吮她手指的動作，伸過手，将呆愣的小姑娘扯到自己這邊，扣住她的後頸，附身啄在她的嘴角，輕輕一碰，随即向右移去，在她的耳根輕嘬起來。
慕瑤緊張得趴在他的肩頭不敢動彈，耳畔傳來的啧/啧聲掩蓋了電影中的優美樂曲，激蕩着她的感官。
林嘉辰親向她的脖子，在有動脈跳動的位置停了下來，用唇去感受她的脈搏、她的體溫。
那雙嵌在她腰窩的小臂漸漸收緊，直到将人勒得氣息不勻才松開，但也沒有撤離開，而是隔着衣料使勁兒地搓按。
慕瑤呼吸不順，摟住他的脖子，将自身的重量全部倚在了他身上。
這時，電影中又重複了那句臺詞“跟我做/愛嗎”，慕瑤激靈一下，将臉徹底埋在男人的懷裏。
男人輕笑一聲，貼着慕瑤耳邊說了句“再晚點，別急”，惹得慕瑤又氣又羞。
誰急了？？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