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酒店房間, 許識月收拾行李。

這次回國她帶的東西不多,更多的是許謹用的東西。小孩子忽然換到陌生的地方生活,難免會有各種不習慣。

路上她還在擔心, 可到了地方後看到許謹不哭不鬧,話還挺多, 這才稍微放下心。

“媽媽,我餓了。”委屈巴巴的樣子。

許識月看了看時間,将近七點。

“媽媽帶你去吃東西。”

“好。”

許夢晨:“酒店二樓都是餐廳,裏面有自助餐,也有中餐, 你們想吃什麽。”

“這個點,酒店自助餐還有嗎?”

“有。”

“自助餐, 免得等。”

許夢晨帶許識月她們下樓, 自助餐廳人不多, 食物豐富, 看上去也很新鮮。

許識月讓佩拉帶着許謹坐好,她和許夢晨去拿吃食。

有關許夢晨和顧旸結婚的事情, 她本不欲多插手, 可想起剛才在酒店門口的場景, 許識月心情瞬間變得有幾分壓抑。

從顧旸看她的眼神裏, 她看到了滿滿的危險, 裏面像是有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 一旦找到機會,便要将她生吞活剝。

“你确定真的要和他結婚?你喜歡他嗎?”

據許識月所知, 許夢晨是兩年前和顧旸在一起的。

兩年前, 正是許建國資金鏈斷, 公司遇到危機的時候。

許識月當年懷孕生下孩子後, 立即找律師分到母親給她留得遺産,除了一大筆可觀的金錢外,還有母親曾在公司擁有的百分之三十股份。

公司的經營狀态,她一直都在關注。

而兩年前許建國資金周轉出現問題,正是因為和顧家合作了一個項目,前期投入過多,被套牢了。

許夢晨拿着夾子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喜不喜歡又有什麽關系,我大學時談過兩場戀愛,最後不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随着年齡的增長,回頭看過往種種,她心境發生變化。

除了小時候許夢晨喜歡和她攀比外,一直都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恨得只是許建國,至于許夢晨,她還是希望這個妹妹能獲得自己幸福。

許識月:“那你想好和顧旸結婚後,将要過得生活,以及可能面臨的局面和結果嗎?”

許夢晨夾了幾片西瓜,果肉鮮紅,皮翠綠,生機勃勃的顏色,

“想好了啊。”

她回的輕松。

許識月沒再多說。

也有可能是她太敏感,想多了。

許識月夾完菜轉身時,許夢晨叫住她,“你知道爸在外面有兩個私生子嗎。”

“知道啊,他不是一直重男輕女想要生兒子嗎。”

“我媽一直懷不上兒子,爸就在外面找了個女人生,大兒子現在八歲,小兒子……和西西差不多大。”

許識月輕描淡寫,“那你現在趁着結婚,找他老人家多要點嫁妝,不然以後家産都只會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姐,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沒什麽打算,只是拿回該屬于我媽的一部分而已。”

許夢晨自嘲的笑笑,“我媽想得也開,她似乎早就會有這麽一天,早早就存了一筆錢,也安排她那邊的親戚去爸公司工作。”

小三上位的人,當然要有一天被別人三回去的準備。

當然這句話,許識月沒有對許夢晨說。

她并不恨當初破壞她父母感情的繼母,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有許夢晨母親,還會有別的女人。

她恨得人,一向只有她爸。

感情沒有了可以離,好聚好散,可為什麽要用那樣一種傷害她母親的方式。

落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道盡各種甜言蜜語,沒了利用價值,便想盡辦法狠狠一腳踢開。

為了讓母親不再糾纏,盡快離婚,那個男人竟然長期給她母親在飯菜裏放容易産生抑郁和精神疾病的藥物。

人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人,又何嘗不是這世間一切惡的總和。

許識月沒有和許夢晨多聊,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道,“事已至此,很多事情已然無法改變,你牢牢把握自己現有的一切就好。”

現有的一切。

許夢晨看着盤子裏五顏六色的水果,她現在所擁有的,還剩下什麽呢。

許識月端着菜走向許謹時,看到正坐在許謹身邊,兩人似乎聊得還不錯。

許謹看到媽媽來了,很開心的說道,“媽媽,叔叔剛剛給我變了一個好厲害的魔術!”

許識月把食物放在許謹面前,“乖乖把東西都吃完,不準挑食。”

許謹看到盤子裏有玉米和青菜,嘟了嘟嘴,“可是媽媽我真的很不喜歡吃這個,還有這個。”

“還說自己是小男子漢要保護媽媽呢,真的男子漢不會挑食。”

許識月說話時感覺到頭頂一直有一道目光,她擡頭看去,只見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正瞧着她。

那雙眼睛,已經和過去滿是溫柔的眼神不一樣。

顧旸:“你這些年就是這麽教小孩的。”

許識月拿過許謹面前的叉子,給他挑了幾片青菜,示意他吃。

她看着許謹吃下去後微笑開口,“等你以後有了小孩,我們可以讨論育兒方法。”

許識月過來時,顧旸已經在許謹身邊坐下,許識月坐在許謹對面。

許謹雖挑食,但面對許識月挑得菜,還是不情不願的吞了下去。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小孩,眉眼間和一個人長得很像。”

許識月拿着筷子的手緊了緊,盡管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面上還是作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是嗎。”

顧旸拿起身邊的空杯子遞給許夢晨,“去幫我加點茶。”

許夢晨二話不說拿起杯子起身。

顧旸:“席慎是我特地叫過來的,看到他,你就沒有什麽想對他說的嗎。”

許識月往嘴裏送了片水果,有點澀。

等了片刻,他沒有等到許識月的回答,唇邊似有若無的一嘆,“看來,想必你已經做好打算瞞他一輩子了是嗎。”

許識月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指甲快要陷進肉裏,他果然是猜到了。

是怎麽猜到的?

哪裏出了問題?

顧旸總算從那張完美無缺猶若面具一般的臉上看到細微表情變化,他擡起右手,輕輕轉動腕上名貴手表,“你放心,他還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如果不是我在你家發現你家相冊上,有你高中時化妝參加比賽得獎的照片,我也不敢把你們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許識月,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把我和席慎騙得團團轉。”

許識月沒有去反駁,事已至此,反駁也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她只想弄清楚顧旸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人嘛,總歸是要前走的。”

“可欠下來的債,卻是要還的。許小姐,不知道你打算拿什麽還。”

許識月對上顧旸侵略感十足的目光,“我可以還,只要在我覺得合理且對等的範圍。”

顧旸冷笑,“六年,兩個人,加起來的利息可不少,你先不要托大,想想自己還不還得起。”

許識月眼神微凝,從顧旸身上,她看到極危險的氣息。

他真的變了,不再是過去那個吊兒郎當,總是對很多事情都表現出漫不經心的少年。

是因為她嗎?

許識月神色間變得嚴肅不少,“那你想怎麽樣。”

“你不是有兩副面孔嗎,我很想看看,你那高高在上的女神的面具撕開後,是多麽的卑劣不堪。”

許夢晨端着水杯走過來,許識月低頭去夾菜,在送往嘴裏的菜時,右手輕微顫抖。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并不想輕易放過她。

許謹聽不懂大人之間的話,他從小在國外環境長大,中文說得還不是很流暢,只是察覺到叔叔和媽媽之間氛圍有些不對。

他看到許夢晨來了後,小聲對許夢晨說道,“小姨,我告訴你哦,叔叔剛才好像生媽媽的氣了,你能不能幫着哄哄叔叔呀。”

稚嫩的童聲雖然不大,但許識月聽得清楚明白。

她咽下嘴裏沒有溫度的食物,她不後悔曾做過的事,欠的債她認,只是她現在有了軟肋。

許識月摸着許謹圓圓的腦袋瓜,“你個小機靈鬼,叔叔和媽媽在談事情,怎麽還和小姨告狀了。”

許謹吐吐舌頭,“哦,對不起媽媽,是我誤會了。”

吃完飯,許識月便帶着許謹回房,她不想帶着許謹在顧旸面前多待。

早早哄着許謹睡下後,她在衛生間關上門給顧旸打電話,還是過去的那個手機號。

電話很快接通。

“許小姐,你這個電話,比我想象中要遲了點。”

許識月開門見山,“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我剛才吃飯時應該已經把話說表達的很清楚。”

“所以你和許夢晨結婚,就是沖着報複我來的。”

“報複?這個游戲是你起的頭不是嗎,這幾年,其實你有很多機會讓游戲終結,可你沒有。包括現在,你只要給席慎打電話,表明你的身份,我和你之間的游戲就沒得玩了。”

許識月沉聲,“你猜到我不會給他打電話。”

“你不會,現在的他不是你過去以為的窮小子。你不敢賭,因為你很清楚當年你所做的事有多可恨,你害怕他不會原諒你,從而直接讓你的人生陷入萬劫不複。你看,你到現在都還在權衡利弊。”

她的心思,确實被顧旸拿捏住。

正如顧旸所說,她不敢去賭,從得知席慎真實身份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決定要把這個秘密給爛在肚子裏。

現在的席慎,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被父母所抛棄的清貧男大學生,而是一個手指就能摁死她的商界大佬。

告訴席慎自己身份的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當年她欺騙的,不僅僅是他的感情,還有身份。

而他對她的喜歡,僅僅只是停留在林辰這個人格。

他喜歡的只是林辰,而不是她許識月,

當年她就深刻體驗過,她用許識月身份面對他時,他一出手就是直接讓她在整個學校身敗名裂的狠厲。

如果他知道他所喜歡的林辰是許識月這層皮,她不敢想,在他對林辰的喜歡消失後,會對她做出什麽事。

“其實你可以去賭一賭,他這些年都還沒忘記你,一直沒有交女朋友。他真的很可憐,還在幻想你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所以不辭而別。許識月,不,林辰,為了你,他回到了從小抛棄他的家庭,只因為你喜歡過富足的生活。為了你,打碎了骨子裏的驕傲,去向一直不肯原諒的原生家庭低頭。你看沒有你,或許就沒有現在的他。”

“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女人。許識月,你很榮幸,你站在兩個成功男人的背後。”

慵懶磁性的聲音,猶若電臺裏的主持人。

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滑過許識月胸口,還是帶着鏽的那種。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怎麽,你敢做的事,還不敢讓人說。這麽幾句話你就受不了,這幾年,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席慎又是怎麽過的。現在你既然敢回來,你就應該做好為當初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許識月手心握得極緊,她聲音壓得很低,低到近乎是用氣音,“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給你們造成那麽大的傷害,我以為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戀愛而已。你交過那麽多女朋友,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普通的戀愛?你自己回想一下,在和我提分手前的幾天,你做了什麽。你從一開始,就在兩頭騙。你現在卻大言不慚的和我說,你只是談一場普通的戀愛?”

說到這裏,顧旸略一停頓,空氣中短暫的安靜。

許識月胸口像是被巨石給堵住,除了沉悶,還有刀割的痛感。

她沒有再和顧旸說下去,直接挂斷電話。

她以為她已經忘記過去,可那些事情被顧旸當着她的面說開時,她卻像個逃兵似的躲開。

佩拉見她臉色不好,關心問道,“識月姐,你沒事吧?”

許識月看着床上熟睡的許謹,右手撫了撫額頭,“沒事,我回國後有很多事情要忙,這段時間要麻煩你多照顧西西。”

她洗完澡上床,關燈時,盯着許謹那張臉看了許久。

不,她不會後悔,她從不後悔她曾做過的事情。

哪怕錯了她也不後悔。

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只能選擇承受以及繼續走下去。

……

許夢晨婚禮在即,很多事情都需要準備,許識月一向不插手家裏的事,忙着公司的事情時,抽空和兩個大學室友聚餐。

六年不見,外表上,室友都變得成熟不少。

只是周雨話一向多。

周雨一看到許識月,嘴巴就沒停下來過。

“不愧是咱們學校當年聞名遐迩的校花,這個顏值,走路上一天怕是得被要幾百個電話吧。”

周雨和男朋友如今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去年買房的時候找許識月借了點付首付,每個月會還一點,如今錢還沒還完。這幾年許識月在國外,周雨和她聯系也最多,盡管幾年沒見面,兩人關系并未變得生疏。

何思佳則一如既往的比較文靜,話不多。

看到老朋友,許識月對這個城市的熟悉感漸漸回來。

她心情稍微明朗了些,面對周雨的調侃,她接話,“你保守了,何止一百個電話,排隊都能繞地球一圈。”

三人寒暄一番後,周雨問道,“我之前聽說你在國外懷孕生孩子,以前我覺得很扯就沒問你,但你回國後我昨天又聽到有人提,還有人說在機場碰到你帶着個孩子,怎麽回事?”

幾年前周雨就聽聞許識月未婚生子的傳言,周雨不信,也不好意思問。

今天見到許識月,想着弄清楚緣由也好幫她澄清。

許識月輕點頭,“是啊,傳言沒錯,我确實生了個孩子,男孩。”

周雨剛喝進的水差點噴出來,就連一向話少的何思佳,聽到許識月這句話也睜大眼睛,張大嘴巴。

周雨上下打量着許識月,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你都已經有孩子了?自己生的?”

“自己生的。”

周雨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千言萬語彙成兩個字,“我去!!!!”

還是何思佳先反應過來,她好奇問,“你是什麽時候生得孩子?孩子爸呢?”

許識月品着茶,面上瞧不出什麽情緒,“孩子快五歲,未婚生子。”

周雨和何思佳對視一眼,兩人盡管滿腦子的問好,但都很默契的沒有再去問。

周雨轉移話題,“羨慕嫉妒恨,你是怎麽做到生完孩子,身材還這麽好的?不知道你年紀的,你說還在上大學都有人信。”

許識月:“先天基因加後天鍛煉,平時少油少鹽少糖,多吃優質蛋白,平時紅棗枸杞菊花檸檬茶這些換着喝,一個星期去三次健身房,有氧無氧力量訓練換着來。”

周雨豎起大拇指,“自律,難怪還這麽美。”

提到美,周雨又感慨起來,“前不久我們班不是有人組局聚會嗎,我們班就有不少男生開始禿頭和發福,女生大部分都保養的還不錯。以前總聽男人說什麽他們到了三十還一枝花,笑死,挺着大肚子也能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一枝花。”

許識月笑笑。

周雨繼續叨叨,“要說一枝花,還得是我大學時的男神。還記得我和你八卦過吧,當時真的驚呆我們,可惜那會你已經出國了,沒看到當時好幾個名場面。畢業前夕,我男神宿舍樓底經常有豪車在等他。起初還有人說他被富婆包養,傳得還挺難聽,然後他們學校有個白富美追他挺久的,再次被他拒絕後直接開口問他多少錢可以包他。”

“當時不少人圍觀,很多人都在起哄,據說那個白富美家裏很有背景的那種。男神當時沒理她,直接轉身離開,那白富美還是不甘心攔在他面前,氣急敗壞的說他會後悔的。”

“那天後很多人都還替男神感到惋惜,覺得男神以後肯定會後悔,這要是答應女方得少奮鬥多少年。男神畢業前不是簽了個公司嗎,最後沒成,據說是被他拒絕的女生動用關系給他使得絆子。結果第二天他就被媒體爆料是盛世集團的接班人,緊接着關于他的身世以及父母輩的愛恨情仇,被網友扒了出來。”

周雨越說越花癡,雙手合掌放在胸前,仰頭感慨,“想不到男神還有這麽複雜的經歷,簡直就是美強慘。可惜,以前還能托你的福和人家在一個飯桌上吃飯,現在去給人提鞋都怕被嫌棄。”

在周雨提到席慎時,許識月沒有怎麽說話,只是臉上漾着的笑意不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她的思緒回到當初她和席慎在一起時,他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他可以賣身,還可以賣不少錢,只需要給他三年時間,就可以滿足她任何想要的物質需求。

當時她可真是深深誤會他話裏的意思。

他曾對她說過的話沒有食言,三年前,他就已經身價不菲,成為女明星和名媛争相想要攀上的商界大佬。

她着實鬧了個極其滑稽的笑話,原本選上席慎,就是圖他優秀的基因以及清貧的家境,這樣她一旦懷上孩子就可遠走高飛,盡可能避免會産生的麻煩。

結果選來選去,選了一個她最惹不起的人。

可能從她産生歪念的那刻,老天就看不下去想要懲罰她。

周雨想起來什麽,緊接着又道,“我聽說顧旸過兩天要結婚了诶,你回來他知道嗎?請你沒。”

許識月有些詫異,“你這幾年沒和他聯系嗎?他結婚沒請你?”

周雨:“嗨,您老當年和他分手鬧得沸沸揚揚的,分手還分得不怎麽好看,我作為你死黨,怎麽好意思和他再聯系。畢業後,他那種富二代圈子,和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想交集都交集不到。”

“不知道現在結婚對象是誰,還挺好奇想去的,見見世面也好。顧旸結婚,我男神肯定會去的吧。想不到我曾經竟然和身家數千億的大佬同桌吃飯,回想起來都像是在做夢,可以吹一輩子牛。”

嘴裏的奶茶,甜膩的有些發苦。

許識月擱下杯子,喝了口白開水潤潤喉嚨,

周雨追問,“你這次回國顧旸知道嗎?他請你參加他的婚禮沒?”

“沒有。”

周雨有些惋惜,“我看你回國時間和他婚禮時間重合,還以為你會去參加他婚禮。”

想了想,許識月還是開口,“但我會去參加他婚禮。”

“啊?你們之間已經和解了?”

“新娘是我妹妹。”

周雨:“???!!!”

何思佳:“??”

……

作者有話說:

中間幾年不寫是感覺男女主沒對手戲寫的都是流水賬沒啥意思啦,我喜歡寫男女主之間有對手戲的情節,你們喜歡看對手戲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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