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許識月出門前答應許謹晚上回家, 私心，她并不想在席家留宿。
她都沒想過今天來吃飯會在這裏留宿，但席老爺子盛情難卻, 作為席家最不受寵男人的未婚妻，她得識趣。
面上, 她笑盈盈應承下來。
私下她找席慎商量，“你都沒告訴我今天有可能會在外面過夜，我沒帶衣服，沒心理準備，晚上還和孩子約定好給他講故事。席總, 您這個風險防控，似乎做得不大行啊。”
席慎冷眼瞧她, 棱角分明的五官攏了一層暗色, “你很得意？”
在來席家之前, 她在她面前還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不過吃個飯的功夫，就敢直接和他叫板。
是仗着背後有人撐腰了？
許識月來前還打算茍一茍, 小心翼翼應付席家的人, 結果不曾想直接手握兩個王炸, 心态确實變得不一樣。
這次回國前在得知席慎已經今非昔比的地位, 以及殺伐果斷的鐵血手腕, 她內心很慌。
曾欺騙他感情就算了, 還欺騙他最好朋友的感情，害他們之間關系惡化, 任誰都會對她恨之入骨。
頭頂上有根頭發絲吊着的利劍, 總算可以稍稍移開。
“不是得意, 只是友情提醒, 身為一家大企業的總經理，平時做任何事情，必須得走一步提前想三步。”
她說話時的表情，就差寫着“小人得志”四個大字。
所謂的人淡如菊，端莊典雅，果然是裝的，在他面前就換了另一副嘴臉。
席慎懶得搭理她，轉身離開。
昏黃的燈光落在身上，拉下一個長長的影子。
席慎走後，許識月一個人坐在後院，空氣中隐隐飄來說笑聲，熱鬧依舊。
她雖在人多的地方總能游刃有餘，應對得體，但性子喜靜。
“嫂子，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吹冷風，大家都在裏面玩呢，你不去嗎？”
說話的是席雨晴，一口一個嫂子叫得親熱極了。
席雨晴身後還跟着兩個女生，都是席慎堂妹，一個叫席雨馨，還在讀大學。一個叫席雨靜，初入社會。
她倆是親姐妹，席老爺子三女兒生的孩子。
許識月：“正打算進去，妹妹們怎麽都出來了？”
席雨晴皮笑肉不笑，“裏面有點吵，出來随便走走。”
許識月眉眼彎彎，“這樣啊，出來走走挺好的，夜景很美。”
“嫂嫂有興趣一起走走嗎？我們帶你熟悉熟悉環境。”
“謝謝邀請，不過我還有點事。”
席雨晴臉上笑意更冷了幾分，“這麽不給面子？是瞧不上妹妹們嗎？”
許識月見席雨晴一副找茬的模樣，心說自己又不傻，大晚上的跟着你到處亂晃。
“雨晴妹妹你怎麽能這麽想呢，你是席家的千金大小姐，年輕貌美又有錢，在你面前，我自卑都來不及，又怎麽敢瞧不上你。”
席雨晴冷哼哼，神色倨傲，“別以為仗着有爺爺和姑姑為你撐腰，你以後就能在我面前拿喬。想必你今天也發現了，我那個堂弟在席家有多不受歡迎，他雖然姓席，但體內流的是林家的血。他做得再好，在席家不過是個打工的，被趕出席家也是分分鐘的事。你記住自己身份，不要真把自己當成什麽少奶奶。”
許識月輕嘆一聲，“原來他這麽厲害的嗎？被你們家這麽多人讨厭，都還能在席家站穩腳跟，成為外界眼中的接班人，怎麽辦，我更愛了。”
席雨晴氣得說不出話。
許識月并不想和她争吵，轉身欲離開，被席雨晴攔住。
“你以為你嫁進來以後日子會好過？我告訴你，豪門可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就憑你帶着個孩子，你就會成為豪門圈的笑柄。”
許識月攤手聳肩，“會不會成為笑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老公年輕英俊有能力，是從學生時代就被女生追捧的男神，現在想要嫁給他的女人，怕是要這裏排到法國。我嫁給他後，不知道要被多少女人羨慕嫉妒恨，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席雨晴：“……”
臉皮還真厚。
許識月三言兩語就把席雨晴給對怼得毫無招架之力，她勝利轉身往別墅裏走時，沒有注意到花壇後的身影正拿着手機拍她。
來人長了一張妖孽臉，在許識月走遠後收回手機，玩味看向剛拍的視頻。
這女人，倒是有趣。
客廳裏，小孩子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幾個妯娌坐着閑聊。
席家手裏占着職位的長輩則都在書房談公司裏的正事。
許識月身影剛踏進客廳，傭人走過來說道，“三小姐說要您沒事的話去房間找她，陪她說會話。”
席思華是席家第三個女兒，傭人口中的三小姐正是指的她。
“房間在哪？”
“我帶您上去。”
別墅一層近五百平，不算底下是總共三層，安裝了電梯。
傭人帶她乘坐電梯上樓，出電梯，穿過長長的走道，傭人停在一間房面前，微微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許識月輕敲房門，裏面傳來極溫和的聲音，“進來。”
許識月擰開門把手。
房間內裝修偏複古，牆壁上都貼着暗紫色花紋牆布，房間面積約莫三十多個平方，中間擺下一張大床，角落裏放着一小組沙發。
席思華剛洗完澡的樣子，穿着睡衣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看書。
許識月走過去，略拘謹的語氣，“席總。”
席思華擡眼朝她看來，雍容華貴的臉上帶有一絲責備，語氣倒是溫和，“還叫席總？是不是該改口。”
許識月扭捏道，“婆婆。”
“我覺得喊媽會顯得更親熱些。”
“媽”這個字眼，對許識月來說就像塵封已經的傷口，每每提及胸口都會痛那麽一下。
“媽。”她柔聲叫道。
席思華示意她過來坐，擱下手裏書，“第一次來席家，感受如何？”
盡管相處時間不長，許識月對席思華已經生出不少親近之意，她實話實說，“比想象要好。”
席思華：“是不是有些奇怪，為什麽席慎是我的親生兒子，家裏所有人似乎都不怎麽待見他？哪怕他如今在集團已經大權在握。”
許識月搖頭，“也不算不奇怪，您和爺爺都不喜歡他，席家到底還是您和爺爺說了算，他越是大權在握，大家就越是害怕他争家産，當然得處處排擠他。”
席思華像是在回憶些什麽往事，唇邊輕嘆，“我知道自己不該對那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可錯就錯在他和他爸眉眼間太像了。每次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那個讓我讨厭的男人。有時候我也很矛盾，到底要不要把席家交給他，可一想到他體內還有那個男人的血，我就不舒服。是不是覺得很可笑？一個母親竟然會讨厭自己的孩子。”
許識月一時間不知怎麽回，想起席慎在席家的處境，想到那個落寞的身影，她心裏莫名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那個在人前高高在上，出身尊貴的男人，卻被自己最親的人所讨厭。
席思華：“你和他之間雖然造化弄人，但那孩子心裏還是有你的，你們結婚後，好好過日子。看到他成家，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裏對他的虧欠也會少點。”
許識月動動嘴唇，喉口一陣幹澀，“可我當年畢竟騙了他，他喜歡的其實也不是我，如果知道真相，他怕是恨我都來不及。您……真的還希望我嫁進來，成為您兒媳嗎？”
席思華注視着她，“或許你當年是做了些錯事，但你和很多一門心思想要嫁入豪門的女生不一樣，你從來沒有想過去靠男人，這一點，我很欣賞，也是讓我喜歡的地方。很多人覺得我強勢，在商場上比男人還要男人，但在我年輕的時候也和這世上大多數小女生一樣幻想愛情。可是那段以悲劇收場的感情，讓我明白這世間我們女人，靠得始終只有自己。只有靠自己，命運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當年你和那孩子談戀愛的時候，我就開始欣賞你，你要是那種輕易就被情情愛愛所迷惑的小女生，我反而還不想讓你當我兒媳婦。”
席思華瞧出許識月臉上的不解，唇邊滑過一抹複雜的笑，她再次嘆息着，“我因為席慎像他父親的關系，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讓他繼承家業，畢竟我再不怎麽喜歡他，他也是我親生的。你這次回來，才讓我下定決心。我可以不把家産給兒子，但是必須要給我的孫子。識月，我現在并不是簡單把你看成是兒媳，而是我孫子的母親。”
許識月也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麽心情，她當初看上席慎就是圖他是清貧的男大學生，騙了跑路後不容易被找到。要是知道他背景如此驚人，給她十個膽子，她也是萬萬不敢去染指這位豪門大少爺。
別的豪門媳婦，帶球跑後回來不都是想辦法獲得男方母親的認可嗎？
怎麽到她這裏，劇本倒是反過來了。
壓力山大，許識月惶恐道，“很感謝您這麽看得起我，您既然對我敞開心扉，我也想告訴您我心中的想法。當年我以為席慎只是普通男大學生，看他長得帥私生活幹淨基因好，所以才想追他。我母親臨死前給我留了一筆遺産，這個遺産要繼承有條件，要麽我有孩子，要麽在我在三十五歲後。我爸逼我相親，我沒辦法等那麽久所以只能選擇懷孕來繼承遺産。”
“這次回國，我就是想把我母親當年付出的心血，從我爸這裏搶回來，好告誡我母親在天之靈。如果不是顧旸已經發現我當年欺騙他們的事，并且威脅我，我是不會想到會嫁給席慎。我當年用許識月的身份問過他會不會喜歡我，他很明确表示不會，他要是知道我還騙過他，肯定很恨我，我怕我會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席思華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見得人多了，很容易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是一個細微表情就能察覺對方內心。
她喜歡許識月，正是看到許識月從骨子裏流出來的驕傲自信，對誰都不卑不亢。她的聰明算計，不是用在女生之間的勾心鬥角上，而是專注于自己目标上。
席思華：“你的背景我知道，你從小也是個苦孩子。我剛對你說的這些，你不用有太大壓力。我既然看好你，肯定是相信你。現在孩子還小，你和席慎之間慢慢來，相處久了說不定會改變原有想法，解開以前心結。顧旸那邊，我會親自去和他好好談談，他就算放不下當年的事，都得給我幾分薄面。他報複也報複了，再糾纏下去就沒意思。”
許識月有些心驚，原來席慎母親知道那麽多。
也是，能夠掌管偌大企業的人，心思又豈會不缜密。
秘密被人知曉也好，起碼會讓她覺得輕松許多。
“媽，真的很謝謝您這麽包容我，哪怕我曾做了那麽多錯事。”
“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那些都不算什麽，過去就過去了。”
許識月眼角有些疼，鼻子也開始發酸。
在席思華這裏，她真的感覺自己像是個孩子，可以任性，撒嬌，犯錯。
“你知道我們家老爺子為什麽會很喜歡你嗎。”
許識月再次訝異，席老爺子是真的喜歡她嗎？
“為什麽？”
“你和我們家老爺子初戀女友，眉眼和氣質很像。人年紀大了，愈發喜歡回憶過去，特別還是那種留有遺憾的過去。我和老爺子為了家族，算計了一輩子，見過太多聰明人。那些人的眼睛，被這世間的浮華染了各種顏色，漸漸地，心也跟着染了色，染到最後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黑。可是你的眼睛，現在還很幹淨，像清澈的湖底。”
席思華說着說着，拉過許識月的手，輕輕撫着，“這些年我總是在想，如果我不是生在席家，當年是不是就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有個幸福的家庭。一入豪門深似海，我希望你不要走上我的老路，能和席慎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這樣，我心裏能稍微好受點，這也算是我作為不合格母親的私心。”
幸福的家庭？
會有嗎？
許識月眸色暗了暗，舌苔微微發着苦。
兩人說話間，席家家族群裏發生一件大事，席池把許識月和席雨晴在花園争吵的視頻發了出去，顯少有人說話的家族群，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雨晴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年輕人之間開玩笑，沒多大的事，雨晴給你嫂嫂道個歉】
【席慎這新媳婦口齒還挺厲害】
【席慎這媳婦要是娶回家，以後可不得了】
【我可是吃了滿滿一嘴狗糧】
【嫂嫂會不會被羨慕嫉妒恨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羨慕嫉妒恨了，也想有個能在外面這麽維護我的老婆】
【哈哈哈大家都出來了啊，群裏好久都沒這麽多人說話】
【雨晴今天确實不大懂事，還好這位許小姐看上去是個大度的，不會和你一般計較。不然你要是把人家夫妻倆給拆散，看姑姑怎麽收拾你】
席嶼池發視頻時，席慎正在一樓棋牌室看大家玩牌。
他沒有上桌。
棋牌室裏最先看到視頻的是席嶼城，他原本在打電話，等打完電話後看手機時，發現家族群裏不到五分鐘的短視頻。
看到視頻時，這位平日裏不茍言笑的貴公子，薄唇微勾，表情帶有幾分玩味。
他站起來把手機拿到席慎面前，點開視頻。
席慎看過去，如墨的眉眼先是微蹙，随即越凝越深。
從認識許識月第一天起，他對她就沒有什麽好印象。特別是在她欺騙顧旸感情出國後，他對許識月印象更差。
若非不得已，他從沒想過會和她有什麽瓜葛，更別提娶她。
視頻中的臉，在燈光下先得有些暗，聲音也不複平時在人前的清甜，可再看再聽時，已不像以前那般讨厭。
聲音戛然而止的那刻席嶼城收回手機，意味深長來了一句，“視頻發在家族群裏，群裏現在可是因為這件事熱鬧極了，連爺爺都出來斥責雨晴不懂事。”
耳邊是混雜的吵鬧聲，可腦海裏卻還在浮現那個夾着笑意的女聲，像風吹過的風鈴，清脆悅耳。
怎麽辦，我更愛了。
被這世上大多數女人羨慕嫉妒恨，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這麽多年過去，還是那麽伶牙俐齒，和她吵架只有被氣死的份。
席慎點開家族群，快速掃了眼未讀的幾十條信息，前面有陰陽怪氣的，但自從爺爺出來後，群裏輿論風向就變了。
再看視頻時，他眼前出現一張明豔動人的臉，五官有些模糊，可笑容卻嬌俏極了。
熟悉感湧上心頭，怎麽又想起那個女人來。
她和許識月性格，外貌都不一樣，怎麽會是同一個人呢。真是瘋了，這麽無聊離譜的事都能想得出來。
他起身離開棋牌室，給許識月打電話，“你現在在哪。”
“在媽房間和媽說話呢，有事嗎。”
“我上來找你。”
席慎挂斷電話，掌心手機微微握緊，剛運轉的機器外殼還發着熱。
他上樓，沒有坐電梯，而是爬樓梯。
他都沒有去過母親房間。
一步，兩步，像是許久沒鍛煉的老者，步伐顯得有些吃力。
終于來到母親房門前，門虛掩着，裏面傳來說笑聲，他定住腳步，伸手敲門。
“進來。”是許識月的聲音。
席慎推門而入，隔着七八米的距離，他瞧見許識月正挽着母親的胳膊有說有笑，聲音完全不似平時和他說話時那般清冷，而是帶着點嗲。
模糊的人影再次湧現，惹得眼角陣陣刺痛。
他強壓下不合時宜的思緒，緩緩邁步向前。
在離沙發半米時他停住腳步，看向沙發上互動親昵的兩個人影，視線在許識月臉上短暫的停留後，看向和善慈愛的母親。
他再次從母親身上看到了笑容，那樣溫暖開懷的笑，沒有絲毫掩飾。
許識月仰頭眨着眼睛，“有什麽事找我？”
席慎：“你現在看你微信，我剛發了一段視頻給你。”
視頻？
許識月好奇按照他說的點開視頻，先是驚訝，然後皺眉。
誰拍的？目的是什麽？席慎又是從哪裏看到的？
許識月看視頻時，離她很近的席思華視線也看過去，待視頻放完，席思華問席慎，“視頻是誰發給你的？”
席慎：“嶼池拍的發在家族群裏。”
許識月：“……”
好家夥，也就是說現在席家所有人都看到了？
雖然她并不後悔怼席雨晴，也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麽，但那些話被這麽多人聽到，一個字，尬。
席嶼池，這個殺千刀的，她記住了。
席思華這才拿手機看群，瞟了幾眼裏面內容後，手指按着屏幕，很快一段信息發了出去。
【兒媳婦說得深得我意】
席思華一出現，剛消停下來的群再次熱鬧起來。
【姑姑，是雨晴的錯，雨晴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
【二姐這個兒媳婦找的好啊，恭喜恭喜】
【以後阿慎可是有福氣，有個這麽維護他的媳婦】
【羨慕】
【這個嫂子我喜歡】
【嫂嫂不僅漂亮，性子也十分讨人喜歡呢，以後我要和嫂子多親近|親近】
群裏溜須拍馬的吹捧，席慎沒眼瞧。
可拿開手機，耳畔清甜的女聲從耳膜穿入，在他腦海刻了印記。
席思華把許識月拉近群裏。
【歡迎加入新成員】
【[鼓掌][鼓掌][鼓掌]】
【嫂子對不起[對手指.jpg]】
【歡迎歡迎】
【喲，嫂嫂來了啊，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群裏用的都是網名，許識月也不認識，她裝模作樣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許識月，以後可以叫我月月。第一次加入這麽多人的大家庭，有些小緊張，要是以後說錯什麽話，做錯什麽事，先給大家道歉】
【月月見外了，以後都是一家人】
【瞧瞧人家怎麽說話的，雨晴妹妹以後多跟着學學哦】
【難怪嫂嫂這麽招人喜歡[呲牙]】
很快有人加她，許識月一一通過。
基本都是毫無感情的客氣，其中有個人吸引許識月注意。
席嶼池，那個偷拍她和席雨晴吵架，然後發到群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人。
席間，許識月對他有點印象，丹鳳眼，男生女相，邪裏邪氣的。
這位席家大少爺屬于比較高調的主，在豪門公子哥裏名聲很響，之前和個圈內當紅小花傳緋聞上過熱搜。
席思華漠然看向在她面前筆挺又疏離的兒子，“識月是我認可的兒媳婦，你在外面對她不好，就是打我的臉，你明白我意思嗎。”
說話語氣像是在訓下屬，而在幾分鐘前，她還對許識月噓寒問暖。
席慎目光深沉看向正低頭拿手機打字的許識月，無法遏制的嫉妒在心頭蔓延開來。
可笑，他竟然會嫉妒一個他讨厭的女人。
“她這麽厲害，我可不敢對她有半點不好。”
席思華略有些不悅的道，“夫妻一體，別人在背後議論她的不是，就是瞧不起你，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席慎垂眼，“母親教誨，兒子謹記于心。”
席思華對許識月和顏悅色道，“月月，整個席家現在還是媽說了算，那些閑言碎語不用管，有媽給你撐腰。你呢，盡管安心嫁過來，媽以後會手把手帶你怎麽做生意，等你擁有話語權，家裏外面都再沒人敢給你眼色瞧。”
席慎：“……”
他可能，真的不是親生的。
許識月才是。
許識月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瞧着席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對着席思華撒嬌，“媽，您對月月真好，月月從小沒了母親，您就像月月的親生母親。”
這句話讓席思華很受用，一向在人前喜歡板着臉的席思華，此刻眉開眼笑，“我一直就想要個閨女，現在總算如願以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