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到京畿,林玖毅就下命把城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清風閣弟子十分尴尬,畢竟他也是當年仰視這把劍的人之一,這把劍簡直被崇拜到了整個宗門的吉祥物的地位了。
“這種劍不要也罷。”蘇郁青把手抽了出來。
啊啊,男神不要走!
“當啷……”
“……”這是蘇郁青。
“……”這是清風閣弟子。
“……”這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
“啊啊啊啊啊!”這是反應過來的衆人。
“……”這是無視了尖叫并且踩着清風劍走掉的蘇郁青。
嘤嘤嘤,男神,你不要走!你這是嫌棄我了咩?它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好久沒飛了,怎麽飛啊……
它靈光一現,把自己塞在了清風閣弟子手裏。嗯,自己這麽高貴冷豔怎麽能這麽土裏土氣地飛過去呢?它十分愉快地作為新時代的資本家壓榨勞動人民——躺在了清風閣弟子手上。
當清風閣弟子瑟瑟發抖地将清風劍拿到清風閣,蘇郁青輕輕一挑眉,然後低下頭繼續看書。
“……”長老,您這樣真的好嗎?這把劍畢竟是鎮宗之寶啊。
男神這麽高貴冷豔真的是太棒了!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啓了什麽不得了的屬性的清風劍這麽想着。
後來的日子,是蘇郁青不肯回想的時光。
清風劍無處不在,他在喝茶的時候,這家夥突然竄出來打翻他的茶杯;他在看書的時候,書櫃被撞得東倒西歪;輔導清風閣弟子占蔔的時候,它努力地破壞周圍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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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毀了這把劍。”蘇郁青如實說。
鴻雲宗宗主要吓尿了好不好,那個時候鴻雲宗宗主還不是白胡子老大爺,而是滿臉膠原蛋白的新世紀好青年:“師叔,千萬不要,您要不收了它?”
“……要它何用。”蘇郁青看着清風劍這麽能搗亂,就壓根不要帶走它,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司禮這個逗比,再加一個是要讓他崩潰的節奏嗎?
鴻雲宗宗主急中生智,他說:“師叔祖,毀了它多不值,您看,您最近不是在找一把合适的劍嗎?這把就是天下最好的劍了。您要是和它簽訂了契約,您不久可以控制它了嗎?您這一控制,看它還敢到處亂跑。”
它差點沒感動到鼓掌,神隊友。
它選擇性遺忘了關于控制它的那一部分,這種單蠢的劍至今還沒有被騙走真是神奇。
蘇郁青拿起它,看了半天,決定了,還是簽訂契約了。
它大喜,太棒了,可以簽訂契約就好說了,它立刻要求蘇郁青不能扔下它。
它真的好孤獨……才怪!這種高質量的美男就應該第一時間抓住不能撒手!撒手簡直是一種罪過啊。
蘇郁青沉默了一會,然後答應了,剛剛後背發毛絕對不是錯覺。
這種蠢笨跳脫的劍真的适合他嗎?他認真地回憶了一番,發現自己簡直是二貨磁鐵,周圍全都是各式各樣的二貨。
它如願以償地待在了男神身邊,看着男神英俊潇灑的身姿,對魔界的清洗簡直不能再帥了!那邊那個魔修,我主人那麽帥你為什麽一臉驚恐!
感受到清風劍不正常的思維,蘇郁青握緊了手柄,他真的不适合這把二貨劍,但是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般配極了。
它陪着男神度過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男神撿回來一個醜比。
男神好像動心了!
卧槽!
怎麽可以!
男神怎麽可以心動。
然後……
然後男神就幹掉了那個醜比……
幹掉了……
男神你畫風不對啊!
正确的劇情不應該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為什麽忽然變成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好吧,它就不應該随意猜測男神的想法。
男神回家吧。
清風劍覺累不愛了。手動再見……就算了,男神那張臉還沒看夠呢。
等等,那個要報仇的家夥是怎麽回事?還有,天劫你湊什麽熱鬧?
天劫十分兇惡,它很害怕男神挺不過去。
酷愛,男神,深呼吸,一二……咳,這不是生孩子。
它也不知道男神拿着它挺過了多少次天劫,它的意識漸漸模糊,它的身體開始破碎。
它要盡全力幫男神度過天劫……這樣男神就忘不了萌噠噠的它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白光……男神!難道你還沒有度過天劫嗎?啊啊,再也不想看到天劫這種鬼東西了!诶,自己好像能化形了!棒棒噠!可以跪舔男神了,不過如果是男神的話肯定不喜歡舔,那就光跪吧。
然後自己又昏了……等等自己為什麽這麽弱雞!還有把它弄暈的氣息是天道吧……該不會自己又被天劫劈暈了?
诶,好像不是暈了?它,現在是她看着躺在床上有着白色短發的男人,愣了好幾秒,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就是尊上的氣息……
……男神更帥了!
看着男人睜開眼,她已經完全确認了這就是自己尊上。然後自己鼻子一熱,流鼻血了。
有身體就是這一點不好,說流鼻血就流鼻血了。
男神現在真是聲嬌體柔好推到啊!
大霧!
男神還是這麽犀利,算了,男神你還是推倒我吧。
總之,男神萬歲!她有名字了!她以後就是素維埃了!不需要尊上拿着它打架了,她可以去主動挑釁了!
尊上對她太好了,讓她守着碧落,違反規則的人都可以揍,她終于天天找人打架了!
不得不懷疑最後一句話才是真實目的。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Part One國破山河在
大齊十三年——
十三這個數字在西方不是什麽吉利的數字,而今天,似乎在這遙遠的東方也是一樣的。
遠處的狼煙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黑黑的蓋子,籠罩住天空,太陽竟然也被壓了下去,這個世界就像是只剩下黑夜了。
而大齊的皇宮裏,那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完全讓人想不出原來的富麗堂皇,那個糜爛的地方,現在只剩下爛了。
長長的走廊上木頭突了出來,上面的毛刺格外地有威脅感。
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一個人的呼吸聲已經淩亂的腳步。
那個人年輕俊美,長相是一等一的,哪怕狼狽也讓人疼惜萬分。他的衣服上碎了好幾處,滲出來的血染紅了他黑色的長袍。
“太子殿下,請您保重……”司道意識漸漸地浮現,發現原身竟然不是從昏迷的狀态中醒來,而是絮絮叨叨地抱着一個孩子,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這個人意志太堅定了吧,都成了這樣還能抱着一個已經睡死了的六七歲孩子跑。雖然腳步十分虛浮,但是他的目光還是執着的。
司道接替這個身體以後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虛弱之感,如果不是他的意志相比于原身來說只強不弱,不然他也得一頭在地上,但饒是如此,還是腿軟了一下。
就好像自己的腿被切下來了,不是自己的一樣。他廢了半天的力氣才找回自己雙腿的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但是原身的靈魂似乎還在硬撐着,抵抗着司道的靈魂,也不管那個孩子能不能聽到,繼續說着:“您是大齊唯一的血脈了,您一定要好好活着,複國!滅了大平!”
這句話說完了,靈魂就開始一點點被司道吞噬。
孩子在他的懷裏皺了皺眉,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
弱小的,注定會被強大覆滅,有什麽必要有這麽大的執念?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優勝劣汰。之前司道看到這句話,深以為然,何必為了這麽一個殘破的國家苦苦掙紮?
弱者沒有選擇權。
看了看手中的小孩子,司道撇撇嘴,向原身前進的方向跑去。原身的執念很強,硬是越過司禮把一點記憶塞進了司道的腦子裏,所以,他知道原身的目的也不奇怪。
施源是一個奇怪的人,像聰明到他這種地步的人壓根沒有什麽忠誠可言,就像莫及空當初願意跟随司道的最大理由就是司道能給他最大的利益。但是這個人就是倔強,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是不肯放手。
“亡國之君只有在國破家亡的時候才能分得清忠奸。”司道嘆了口氣,他看不起這種愚忠的人。
等着司道把這孩子交到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牽着馬,一臉冷酷的一隊人手裏——這是皇家的死士,他這才昏了過去,沒有一個人把他扶起,那隊人也只是看了看他轉身離開了,冷漠的可怕。
這個身體名叫施源,少年得志,才傾天下。無論是從顏值上來看還是從才情上來看都是最優秀的,而且這個人很忠誠,當然,忠誠的主要原因還是讀書讀傻了,愛國忠君的概念已經死死地刻在了心裏。也是因為這一點,被當時的大齊皇帝所看重。那時的大齊皇帝昏庸無能,但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施源藏起來,強行壓下他的名聲,竭盡全力去培養他,想等着太子登基後讓他去輔佐。
當時的大齊皇帝算是清楚了施源在自己手裏肯定不會大放異彩,幹脆做一個殺手锏。
人算不如天算,在這個殺手锏收入囊中沒幾年,大齊就被滅了,皇帝也瘋了,只留下這最後的子嗣了。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了決定,拔出自己的長劍,向自己的臉上劃去。
司禮的腦子剛剛清醒過來就受到了如此的驚吓,作為一只顏狗,看到自己養大的孩子在毀容,他的第一反應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惜,他現在是戒指狀态,既不能發出聲音,又不能飄來飄去幹擾施源的視線,所以,殺傷力為負值。
鮮血從刀刃上流了下來,滴到了地上。
施源感覺到了自己臉上的傷口已經翻開了,但是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別人看不清他的臉。
他的眼睛已經模糊了,但是現在必須死撐着。
接下來的一切如同他的計劃所安排的那樣,大平的軍隊進入了皇宮,他就僞裝成大平的一位文人,一位被大齊抓住,嚴刑審訊但是不肯透露一點消息的大平文人,用這一點來博取大平軍隊的好感,在趁着他們進一步審訊他的時候暴露自己的學識,贏得他們的贊賞,并且通過這只軍隊将軍的推薦見到了大平的皇帝,得到了不少信任。
他對于自己的學識是很有自信的,他可不認為大平的皇帝會舍得把他放走。即使懷疑他有問題,也不會直接說出來的,說白了,人才要好好利用。
但是,施源會這麽容易讓對方懷疑嗎?他精通催眠,心理暗示,他非常知道怎麽控制掌權的人
信任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總是不分好壞地被分給每一個人。
這正是施源可以下手的地方。
雖然施源在什麽地方都可以如魚得水,但是這種不需要通入感情的地方他從來不吝于無情。
但是不知道大平的皇帝是怎麽想的,讓他去教導太子。
這是一個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如果從施源的角度來看,他不知道為什麽皇帝會這麽輕易地相信他并且讓他去教導太子;但是從知道命運線的司道角度來看,在法則的影響下,皇帝已經完全相信他了。
太子年幼,但是也到了知道朝廷殘酷的時候。
這個皇帝很有眼光,不然也不能滅掉大齊了。他看出來了施源就是一個冷酷的人,所以他派施源去指導太子。
這是最好的人選了。
雖然對現實有着清晰的認識,但是他不會刻意讨好別人,頂多是順勢為之。
這是一個傲骨铮铮的人,哪怕彎下腰,也讓人覺得他比任何人站得都要直。
當今太子還是一個孩子,即便在深宮這種陰謀滿滿的地方,也擺脫不了他的天真。
不能對一個孩子有太高的要求不是嗎?
怎麽樣毀掉一個國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統治者下手。雖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是一個壞掉的船也能載着國家的未來堕入懸崖之中。
這時候,推出一個人反對暴政是再好不過的了。
哪怕是前朝的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可以推翻暴政,他們也就不會去管帶領他們推翻暴政的人是不是一個會施行暴政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以前沒發過吧……撸出來了……所以,評論交出來!
過了好幾天才恢複了對這一章的熱愛,我可是很萌丞相的,以前沒找着多少關于丞相的文,自己種糧。
耽美為主這種我也是第一次寫。
其實我發現基這種神奇的生物看小說還能接受的了,現實看到的就有一點無法接受了……兩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相視一笑什麽的……
這章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毀了容,也能一樣萬人迷。
暗戀當朝丞相的皇帝然後被丞相坑一把……想想就很帶勁。
☆、Part Two丞相大人氣質爆表
裴浩宇早就聽說許多少女心有所屬,而那個被少女們在夢中咀嚼無數次的名字是施源,當朝丞相施源。
他一直很好奇,施源的長相是什麽樣的。他問身邊的人,但是他們都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談,弄得好像施源的長相是什麽機密一樣。
自從他聽說父皇讓施源當他的先生,他就一直期待和施源相見的那一天。
但是,他不可無禮,雖說他是太子,但是施源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先生,他是當朝丞相,一個深得皇帝重視的丞相,相比,他這個太子就沒有什麽分量了。太子費一點功夫就能換掉,但是像施源這種權傾朝野的丞相如果被換掉了那就只能呵呵了。
今天,将會是他第一天和施源見面,他終于可以親眼目睹那個人的風采了。
但是,似乎今天的課不是在房間裏上,宮人帶着他走到了花園中。
這個花園,是皇室的花園,這可是常人無法見到的美景。邊上還特地造了一個假山,讓水流沖刷于其中,不遠處就是一片湖泊,現在正是荷花綻開的時節。蜻蜓在水上輕輕地一點,又像是借助了水,高高地跳了起來,不久再次俯身沖向湖面,累了,便在未綻開的荷花上停歇。
湖泊的被一條長廊隔開,人走在上面,聽着蟬鳴,和着木頭的吱呀聲,就讓人想哼哼小曲,唱幾首清新的歌。這時,一個可以坐下來思考亭子就必不可少了。
當然,裴浩宇所關注的不是這個,而是現在這個坐在亭子裏,背靠着他彈琴的男子。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他後背看上去十分有力,弧線優雅,長袖拂過空中,落下,便又有一陣清越的音符飄來。正坐于古琴前,黑色的長發落在地上,也仿佛落在了裴浩宇的心上。幾朵不知從哪裏飛來的花朵落在了亭子中,落在了男子的長發中,散落一地,讓人産生一種奇怪的沖動。
微風,湖水,琴聲,雅士。
這四個因素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很美的畫面。
裴浩宇必須承認,他看呆了。
但是,沒過多久,琴聲就停了下來,一個優雅清脆如同清泉的聲音擊在了裴浩宇的耳膜中:“太子殿下為何依然在那裏站着呢?”
說完,起身,便要轉頭。
裴浩宇立刻瞪大眼睛,想好好看看這丞相的容貌究竟是怎樣地動人。
他注定要失望。
男子轉過身,行了個禮:“在下施源,拜見太子殿下。”
裴浩宇瞬間感到不爽了,他叉着腰,擡起頭,向施源質問道:“為什麽要帶面具,是覺得本殿下不配看到你的臉嗎?”
這句話剛說完,身邊的宮人皆大驚失色,恨不得捂住裴浩宇的嘴。
在別人都看不到的面具下,施源扯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但是在別人看來,他只是十分落寂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沉默了好久。
邊上的宮人幾乎要吓到癱瘓了,立刻跪了下來,瘋狂給施源磕頭,祈求留他一命。
施源只是輕聲地說:“陛下,在下毀容了,帶上面具,唯恐吓到他人。”
裴浩宇挑眉:“哈?聽你的聲音你原來長得肯定很好看。你在哪裏被毀容了?”
這種話幾乎是在傷口上撒鹽。
“大齊。”前半句施源并為撒謊,但是後半句就不一定了,“在下被嚴刑拷打,毀了這由父母賜予的身體,愧對地下的父母。”
裴浩宇抿抿嘴:“父皇滅了大齊真是太應該了。”
施源手指狠狠地握緊,手背上青筋畢露。如果原來的施源在這裏,肯定會被氣得三天睡不着覺。
他的國家被滅亡了,結果被評論為太應該了?
真是嘲諷。
所以說,大平一定要被他親手颠覆。
施源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身為一個終極反派,他怎麽可能善良?就算反派是有苦衷的,但是那也改變不了他的心狠手辣。
“殿下所言極是。”施源彎下腰再次行了個禮,強迫自己的聲音裏帶上幾分輕快。
裴浩宇終究是個孩子,什麽表情都往臉上放,尤其是面對着當朝丞相,一個偉大的人,他的尾巴幾乎都要飛上天了,就像是一只驕傲的小孔雀一樣:“那是。”
施源面色一改,嚴肅道:“那麽今日的課程便從這裏開始。”
“啊……”裴浩宇的聲調拉長,沒想到說了半天,還是要上課。不過丞相大人您話題轉換地太快了吧。
邊上的宮人都從施源的話中感覺到了施源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畢竟不管怎麽樣,這種事情和施源毀容息息相關,一般人都不會多提。他們也不敢提醒太子,怕被丞相大人記住,各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一時間,這個世界安靜了一瞬。
施源再次坐在了古琴面前,擡起袖子,輕輕地彈奏了起來:“在下不會提什麽過分的要求的,還請殿下放心。”
裴浩宇總算停下了扭曲的聲音,充滿希冀地看向了施源。
只聽施源說道:“還請殿下将《論語》通讀一邊,十日後檢查。如果殿下做不到的話,在下就只能将此事上奏。”
裴浩宇剛想再說幾句話,只看見施源抱起自己的琴,起身,離開了。施源畢竟腿長,怎麽能是裴浩宇這種小短腿所能比得上的?只消幾步,施源便把裴浩宇甩開了。
留給裴浩宇的,只是一個背影。
“小道道,你真的很不厚道啊。”司禮飄了出來。
“如果你還想和我就我毀容了這件事情進行讨論,那你可以下去了。”施源抱着自己的琴,不緊不慢地走着。
“不是啊,我說你事二主這件事。”司禮聳了聳肩膀,表示無辜,“我可是知道你通讀《史記》,而且那些事情都和你一個時代。”
施源點點頭,《史記》對于他就是一本新聞合編。
“那你就應該記得豫讓。”司禮緩緩地寫出了這兩個字,字跡中充滿了敬佩,并不是因為豫讓有多大的貢獻,也不是因為豫讓的地位有多麽尊貴,只是因為這個人的忠誠。。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我不會這麽容易忘記的。”施源的睫毛很長,他背對着太陽行走,他的面前是一片陰影,“這是諷刺?”
“頃之,豫讓又漆身為厲,吞炭為啞,使形狀不可知,行乞于市。其妻不識也。行見其友,其友識之,曰:‘汝非豫讓邪?’曰:‘我是也。’其友為泣曰:‘以子之才,委質而臣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近幸子,乃為所欲,顧不易邪?何乃殘身苦形,欲以求報襄子,不亦難乎!’豫讓曰:‘既已委質臣事人,而求殺之,是懷二心以事其君也。且吾所為者極難耳!然所以為此者,将以愧天下後世之為人臣懷二心以事其君者也。’”司禮寫出了了史記中所記載的東西。
施源的記性很好,他記得那是一個有着堅定眼神的人,只因為得到了智伯的賞識,就多次刺殺将智伯的頭骨做成酒杯的趙子襄。一次刺殺不成,被趙子襄抓到了放掉,又謀劃第二次刺殺,他破壞了自己的聲音,讓自己的皮膚潰爛,連妻子都不認識,被朋友認出來了。他的朋友奉勸他委屈自己成為趙子襄的臣子,但是豫讓拒絕了,他認為這有背君臣大義。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我剛剛看到ttt投的地雷。
躺倒。
嘤嘤嘤,我錯了。
感謝ttt,一直堅持給我留言……
不多說了,碼字去了。
豫讓這個人最後自刎死了,當初我看到豫讓這個人的時候就想寫一個和他選擇相反的,身居高位的臣子。我無法體會他所說的君臣大義,其實真的很蠢,大概也是因為他的這種蠢所以他能留芳青史……
☆、Part Three事成之後
“懷二心嗎?”施源輕輕地感嘆,“我是很佩服豫讓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真是愚蠢得可怕。正如他朋友所說,如果他肯事二主,那麽報仇的事情不能再簡單了。”
豫讓此人記載于《史記·刺客列傳·豫讓》,能被司馬遷記載的人,不是遺臭萬年,那便是流芳千世。
很明顯地,豫讓就是留芳青史的那一類。
“在你看來,趙子襄也是一個蠢人?”司禮真的很想嘆一口氣,真不愧是司道,無情到了極致。
“僅僅是一個欣賞,就放走了豫讓。”施源頓了頓,無不諷刺地說,“對方可是要他的命的,像這種忠誠到了極致的人,策反的難度無異于登天。而且像趙子襄這種能把對手頭骨做成酒杯的人,我可不信這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司禮沉默了好久,他終于重新在紙上寫字:“你知道我不是諷刺你的意思。”
施源并未回答,但是夕陽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更長了。
“你知道我是在擔心你。”司禮真是愁壞了,這孩子太倔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烹,走狗死’這個道理你不至于不明白。我只想問一句,你真的甘心嗎?”
“甘心?”施源輕輕地咀嚼這個詞,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甘心?”
“那就是不甘心了。”司禮抖了抖他的紙,把上面的灰塵抖了下去。是啊,這讓施源怎麽甘心呢?
他們都知道施源這麽繼續走下去會發生什麽事情。
那個大齊的太子滅掉大平,皇室被消滅幹淨過不了多久,施源就會死。
……忠心耿耿的施源。
毀容混入大平,承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羞恥,換來的不會是榮譽,只是死亡,以及遺臭萬年。
縱使忠心也會有不甘。
更何況,不甘心的不僅僅是施源,還有司道以前的種種身份。那個被批為玄靈帝的亡國千古一帝林玖毅,那個被武林批判為叛徒的神醫顧永青,不為世人理解的末世博士姬城,被放在心上疼愛的兒子殺死的第一将軍莫淩翰……再到身為絕世神醫的司道卻因為自己不老不死而不為衆人所知。
說白了,他不甘心。
司道的控制欲十分強大,控制的前提就是衆人對他的敬畏之心,而敬畏的前提就是知道。
“什麽時候可以結束這一切。”施源并不想再在這件事情糾纏了。
“我怎麽知道。”司禮莫名有一點心虛。其實說司道三千歲壓根不準确,如果加上他穿越的時間,那在三千後面還要加上幾個零。有一些世界短,但往往得好幾年才能過完,一些世界長,花上數千萬年也是有的。
要說司道不累的話,打死他也不信。
“我都老得要死了,你能不能別讓我死不瞑目。”施源幽幽感嘆一聲,這死不瞑目并不是指他這個身份。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司禮小聲咕哝,“那我豈不是老得掉渣?別忘了我可比你老。再說,就算為了我這個陪你生活了數年的書,多活一會吧。”
施源看向他,眼睛裏沒有一點動容。
司禮的心涼了一截,雖然他知道施源無情,但是真的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還是很不舒服。
“為什麽?”施源眼睛裏冷得像是要結冰了一樣,“難道你真的覺得我活着有意思?”
只不過是出于糾正天下規則的責任他活下去。
對于施源來說,活着真沒有什麽意思。并不是施源消極,而是他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求生的欲望。
“好吧,規則未能糾正,你還是老實活着吧。”司禮暴躁了起來,這家夥真是油鹽不進。
“這是肯定的。”施源整理了一下袖子,“不過我死了就兩說。”
“不要老提死這件事。”司禮也是無奈了,對于小道道,他真是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你對于這個世界是怎麽看的?”
聽到了司禮的話,施源平靜無波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不可思議。”
“噗……”他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世界不是一般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是個彎的!彎的!如果被江山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樂意過來摻和一下,把一潭清水攪成爛泥。
不過,這對于施源來說就是一件會對他的三觀産生毀滅性打擊的事情。
雖然施源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動心,但是他的思維是直男思維,這種事他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讓他親眼看到,他真的有一種殺人的沖動。
這是極其不可思議的。
“破壞陰陽調和的事情竟然還能得到天下人的支持,開玩笑。”施源的呼吸都有一點混亂,眼睛裏竟然帶有幾分惱怒,“真是惡心。”
司禮很想捂臉,施源的偏執真是到了一個極端的境界了。
春秋戰國的時候不是沒有這種事情,而是那個時候司道都是找個地方宅着,兩耳不聞窗外事。等到出山的時候,各種規矩開始多了起來,龍陽之好成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不會殺了命運之子吧?”不怪司禮心驚膽戰,司道不是沒有生氣的時候,但是他的生氣都是源于規則的破壞,這是他的底線,破壞了這個底線的人會死得很慘。
“我是那麽激動的人嗎?”施源瞥了司禮一眼,轉身離開。
司禮懸起的心放了下來。
“等着命運線完成了以後那就不一定了。”施源沒走幾步,剩下的話加了上去。
“……”大哥,我叫你大哥,那也是一條人命!
裴浩宇悶悶不樂地向外面走,通讀《論語》?開玩笑吧?一本傳世經典讀一遍是很容易,但是通讀……請問丞相大人沒弄錯他的年齡吧。
《論語》這一類的經典每個年齡段都會有不同的體會。聖人之言,豈會那麽簡單。
“殿下——”一個拉長的聲音從遠處急遽地出現在裴浩宇面前。
“沈影,不得無禮。”即使是太子一聲怒喝也無法制止沈影撲上來的動作。
“殿下,我們都這麽熟了,你有什麽必要疏遠我?”沈影才不吃裴浩宇這一套,反而覺得裴浩宇可愛極了。
生氣的時候鼓起臉,兩個貓眼又大又圓,水汪汪的,煞是惹人憐愛。臉蛋紅潤,嘴唇豐滿,鮮紅欲滴。
真是太可愛了!
“放手,我要回去。”裴浩宇把這條大型犬從自己身上撕下來,氣鼓鼓的。
“今天不高興?”沈影笑着問,他比裴浩宇大四歲,看着裴浩宇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不是今天去見左相大人了嗎?”
裴浩宇看似小心眼不少,但是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也樂得和裴浩宇一起玩。
他是将門出身,留在太子身邊作為一個伴讀,其實也算是人質,不過有一個喜歡的人在身邊,倒不至于難過。
聽到沈影的話,裴浩宇更生氣了,這家夥,真的是不知道看別人的臉色:“左相大人讓我通讀《論語》。”
沈影也是吃了一驚,通讀《論語》這種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注意到沈影的臉色,裴浩宇才恢複了一點原來的平靜,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章!
嚯嚯嚯,我竟然還能碼到一百章!
感謝聽風的聲音的地雷!
收藏也過一百了!好高興!
我媽就是一個不靠譜的貨。
英文文件讓我給她拍一張照,我說她看不懂,拍了也白拍,我幹脆給她翻譯。
她表示自己老當益壯,自己上網翻譯。
結果我把照片發上去了,她又讓我翻譯!
不過看在她給我發的紅包,就原諒她了。
隐藏財迷屬性開啓。
男神不是對gay有偏見,而是覺得這不符合規矩……他不懂愛情,所以愛情對于他來說就是為了繁殖……
命運之子是裴浩宇,cp是沈裴。
我會告訴你,裴浩宇會喜歡上男神嗎?
狗血的三角戀。
要不要猜猜這一次穿越者将會是誰?
☆、Part Four低血糖
不管怎麽說還是一個孩子。
不過沈影吃驚完了,還是十分理智地分析一遍:“不管怎麽樣,這個《論語》是一定要讀一遍的,我幫你分析一下。我們兩個的話,會離這個标準近不少的。”
雖然有很大的可能沒法達标,但是至少要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複,畢竟最終做決定的還是當今聖上。
能讓皇帝滿意了,這在是最重要目的。
最先還是要保住太子之位,再謀求左相的贊賞。
“憑什麽?”裴浩宇心裏瞬間堵了一口氣,正常人沒有喜歡寫作業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