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兩章加起來差不多三千字了

在郊外,驚起一陣飛鳥,擾亂了一潭清水。

景非言狠狠地把手槍扔在了腦漿都爆出來的羅蘭頭上,鼓起臉頰,狠狠地踩了羅蘭好幾下,這跟鞭屍沒什麽區別,表情十分幽怨。許久,他才瞪向顧彩商:“哪個王八蛋開的槍?”

他還想玩玩羅蘭呢,怎麽還沒開始就這麽死了!沒意思啊混蛋!

顧彩商按了按自己的耳機,低頭回答道:“是四號,剛來不懂事。”

景非言撇撇嘴,想撒氣也沒辦法了:“扔回去重新教。”

“是。”顧彩商把命令發布下去了,又回到了景非言身邊。

“把這坨肉處理掉,別讓那個小偵探發現什麽。”景非言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白手套,轉身離開了。

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依然是那個優雅從容的美術系教授。

但是景非言去休息了,有一個人卻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那個人就是洛河。

他總是在閉上眼的時候想到謝夢日記本上的那幾句話。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景非言教授真的很厲害,不管什麽問題都能回答上來,聽說別的系的教授回答不上來的問題他都可以,而且別的系的教授有時候也會找他問問題。教授好像還有經濟生物物理方面的學位。此等學霸不是吾等學渣可以仰望的。】

【教授總是神出鬼沒的,想找他問個問題真的很難。人呢?人呢!呃啊啊,怎麽誰也不知道教授在哪裏啊!】

【教授的手指好漂亮,嘤嘤嘤,好想拍下來,但是不敢啊!】

【今天發現教授眼鏡底下的藍色眼睛好犀利,眼睫毛也好長。腰細腿長身材棒。】

【教授好漂亮啊好漂亮……停下,不能再跟了,我不是跟蹤狂。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丢死人啊。今天教授回頭看了一眼,吓我一大跳,幸好沒有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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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行字,洛河就能看出來謝夢對景非言的迷戀。不過他沒法想象自己溫柔的姐姐能幹出這種癡漢的事情。

實在是太破壞形象了。

而且十幾頁的日記基本上有三分之一都是在寫景非言的。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

☆、Part Six晚宴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如果說光看這些的話,只能說謝夢談戀愛了,并不能給他提供什麽直接線索。重要的是之後記載的,十分有主觀印象的事件。不仔細看的話,壓根不會注意到什麽,但是和謝夢的失蹤聯系起來,那就意味深長了。

【今天看到校長對教授言聽計從,校長該不會是教授的手下吧,想想這個設定還真是帶感。】如果真如同謝夢猜想的那樣,校長是景非言的手下,那麽如果真的在策劃什麽事情,景非言真的會不知道嗎?按照景非言的財力與物力來看,買下一個學校壓根不是什麽事情。

【教授身後總是跟着一個人,真是奇怪。那個人這麽陰沉,為什麽一直跟着教授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人的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同班這麽長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她,是教授的保镖嗎?哈哈,也是,像教授這麽帥氣的人沒有保镖罩着的話早就被擄走了吧。口胡。】一般人是不需要保镖的。雖然說景非言無論是從金錢還是從地位上來看,雇傭保镖其實是很合理的事情。但是學校其實是很安全的地方,保镖又有什麽意義呢?雖然他的這個保镖不怎麽顯眼,但依然是很獨特的。

難道說,景非言得罪的人很多,會有人想傷害他?

這些都讓洛河不得不多想。

最重要的是最後一篇日記。

【今天要去找教授幫我看看畫,這是我這麽長時間以來畫的最好的了。看看可不可以申請去參加展覽,這一次機會絕對要把握住,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雖然教授很高冷,但是對于那些好畫還是很好脾氣的,雖然還是冷着臉。嘿嘿,說不定教授還會指點我一番,我早就想近距離觀察教授的脖子了。我才不是癡漢,是因為教授長得太漂亮了,比那些石膏模特好看好多倍,只要是學美術的就會忍不住。】日記到此戛然而止。之前的日記都是連續的,就算再忙,每天不間斷,但是到這裏忽然停了,洛河差不多知道謝夢的失蹤時間了。

景非言,到底在這一系列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無辜者?路人?兇手?目擊者?亦或者是……幕後策劃者?

但是有一點肯定的就是謝夢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他把日記本的內容在腦海裏又過了一遍,挫敗地發現上面并沒有什麽異常。

到底是有什麽線索他沒有發現還是在謝夢失蹤的那一天她看到了什麽東西?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來了,完全睡不着覺,看現在天已經亮了還不如起來出去看看。

景非言這個人像是蛛網中心的那一塊,連接了好多線索。

他翻出了自己從美術系的女生要來的課程表,發現今天沒有景非言的課,他也不打算現在去打草驚蛇。他也在猶豫要不要把謝夢的日記本交給警局,但是他又擔心會不會幕後黑手在警局裏也有人,要不怎麽這一次失蹤案沒有太大的影響。

而幕後黑手景非言也已經醒了。

雖然他昨天晚上睡得晚,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形成了生物鐘,他六點就醒了。如果問他三點睡六點起床對于一個強迫症患者來說是什麽感覺,那就是火車碾過了他的腦袋。

偏偏躺在床上怎麽樣也睡不着。

生物鐘形成了連懶覺也睡不了了。景非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幸好這個身體結實得很,要是換成以前不生一場大病才怪了。

他扯過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慢騰騰地扣上了扣子,腦子裏回憶着今天都有什麽事情。他明顯感覺自己的思維運轉速度緩慢了很多,就像是堵塞了一樣。

好像沒有什麽事情,也就是晚上有一個晚會。

既然這樣,那就中午再睡一覺。上午把那些論文看完,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下了樓,喝了一杯高濃度咖啡,但是并沒有什麽用處,他還是難受的要命。

他的別墅距離學校十分遠,每天通勤有一點麻煩,不過好處就是監控少,處于死角。再就是這裏是德希維嘉的祖宅,德希維嘉是他這個身體母親的姓氏,一個貴族姓氏。

所以他世襲得到了一個伯爵稱號,名譽的。

但是即使是名譽的,他的地位依然是很高的,所以一些晚宴會邀請他。他不是那麽感興趣,但是有一些東西是推脫不了的。所以即使不喜歡,他依然去了。

一個侯爵小姐紅着臉把手低到他面前,景非言沉默了一下,拉起她的手,畢竟要給她的家族一點面子。

——對于她本人,景非言是沒有什麽尊重的。

兩個人攜手踏進舞池,侯爵小姐的舞步輕盈,在這裏是一個很亮眼的角色。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蓋他真正的組織,那個隐藏于黑暗的組織。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都忌憚的一個組織。景非言本可以不用給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面子,但是他一直覺得,把自己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實在是太危險了。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而且,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不是嗎?在不知道深淺的情況下,貿然出手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侯爵小姐的身子幾乎要倒在他的身上了,她有什麽心思簡直不能再清楚了。不過景非言知道,侯爵家是絕對不可能允許這一場婚姻的。

他已經三十多了,幾乎要四十了,雖然對于一個男性還是壯年,他也不顯老嗎,但是侯爵小姐只是一個未成年。年齡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侯爵家快要把侯爵小姐寵上天了,這種巨大的年齡差實在是無法讓人接受,就算侯爵小姐再怎麽鬧騰,反正是不會禍害景非言了。

先不提他對男女都沒有任何感覺,他是絕對不會對未成年出手的。他沒有那麽重口味。

一曲終了,侯爵小姐幾乎是被家裏人拖着帶走的。

景非言總算是擺脫了這個麻煩的家夥,他從侍者的盤子裏拿起了一杯酒,找了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坐着,看着晚會燈火通明。燈光是金黃色的,象征着這晚宴的奢侈。

也許對于普通人是一場遙遠的晚宴,但是對于景非言,太無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和我媽逛商場要逛癱了。還限制我玩電腦……

在這裏似乎我還沒有辦法學醫……一直處于迷茫期。

晚更了真是抱歉。

☆、Part Seven輿論

“無聊的晚會,不是嗎?”一個男人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來了。

景非言看了他一眼,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發出一聲清脆的冰塊撞擊的聲音,不過他并沒有去碰酒:“我覺得你很愉快不是嗎?”

順便,他指了指男人白色襯衣上的口紅印。

男人自來熟地把手搭在了景非言肩膀上。景非言微微皺了皺眉,但是還是變回了那一張面癱臉。

“潔癖還沒有治好嗎?”男人是警察,是個廳長,同時也是和景非言一起長大的一個人,家裏也是一個貴族。

“知道就把手放下。”景非言把他的手拍開。

“給點面子好不好。”褐色頭發的男人讪讪地把手放下,撓了撓自己長了胡子茬的下巴。

“呵。”景非言的答案很明确。簡簡單單一個字被他說出了極其有諷刺意味的話。

“啧,你的諷刺真的是很有特色。”布萊斯晃了晃酒杯,“算了,不和你聊了,這美好的晚上就應該和美女在花前月下度過呢。”

景非言以極其專業的角度看了他一遍……呵呵,處男裝什麽情場老手。

布萊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被景非言掀光了,還在一邊嘚瑟自己衣領上的口紅印是一個大胸細腰長腿膚白貌美的女人留的……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是他給自己塗了口紅自己印上去的。嘴巴那麽大,而且是上下颠倒的。

太明顯了好不好!

“加油。”景非言勾了勾嘴角,看向了布萊斯。這罕見的笑容讓他腦子空白了一瞬。

等着他緩過神來,他發現,那個笑容怎麽看都不懷好意。他看了看自己的衣領,有點心虛,該不會景非言發現了什麽吧……不,不可能,他知道景非言至今為止也是個處男,他看不出來的。

“蠢貨。”看着布萊斯走遠了,景非言把酒杯放下,一臉不屑。這家夥腦子裏全都是泡妞,雖然沒做到最後一步——大概是沒膽子吧,但是一周一個女友的頻率還是超快。

外面都傳出這個家夥不行的消息了。而事情的真相是,布萊斯被他媽從小洗腦,要專一,專一……布萊斯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剽悍……結果不言而喻。

關于布萊斯的心理陰影,景非言一直是無奈的,不過布萊斯的确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有時候他給布萊斯挖坑,這家夥就傻乎乎地跳下去了。

不過這家夥有一個毛病,不過對于他來說也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那就是忠誠。

這個忠誠不是指發過誓的那一種,而是久而久之成了一個習慣。到了現在,基本上景非言說東,布萊斯不會往西。

說白了,這也是一種精神疾病,人格障礙。依賴性實在是太強了。

對于景非言來說,這是一個好事。

他并沒有把布萊斯當成什麽朋友,說實話,他也不需要朋友,他一個人呆習慣了。他的感情缺失注定了他也不能理解什麽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是感化就可以理解的。就像大腦沒有處理視覺的中樞的人,這輩子是別想知道什麽是畫面了。

理智的過分。

這就是司禮對于景非言的評價。

說起司禮,這家夥去哪裏了?上次只不過拿打火機吓唬了他一下,有沒有真的點上,就算點上了又怎麽樣,他可不覺得司禮怕打火機。

切。

景非言看了看表,快十一點了。

這兩天睡覺都很晚,他睡得不大舒坦。每天定時定點睡覺的人一熬夜格外累。

“教授,要走嗎?”顧彩商低下頭,看向景非言。

“不走在這裏過夜嗎?”景非言反問回去,自己太陽穴突突的疼。

明天自己還有課。別人是怎麽看的無所謂,但是他要求自己上課的時候絕對不能有黑眼圈。

#論強迫症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為什麽要治#

#覺得自己萌萌噠#

景非言就這麽幹脆利落地離開了,畢竟在這個宴會裏,他不是主角,雖然是個重要人物但是也沒人知道。這種時候沒人知道實在是太好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裏留多長時間。

所以說,掩埋自己的身份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但是景非言沒想到的是,他第二天起床後報紙居然會有這麽精彩,還把他寫進去的事件。

《華裔伯爵或與凱瑟琳侯爵小姐聯姻》

景非言把報紙扔在一邊,覺得那個侯爵小姐真是愚蠢。他從這上面看出來了幕後操縱者極力想把他和那個叫凱瑟琳的侯爵小姐聯系在一起。但是除了凱瑟琳還能有誰會幹出這麽愚蠢的事情。他的身份保密的極好,就算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會亂說:要麽忠心耿耿,要麽被他收拾的心驚膽戰。

“顧彩商,去給達爾文家族找一點麻煩。”景非言摘下眼鏡擦了擦。達爾文家族就是凱瑟琳的家族,一個貴族世家。他此番行為必然會讓達爾文家族發現什麽,但是這也算是給他們家一個警告,讓他們看好了那個喜歡折騰幺蛾子的凱瑟琳小姐。猜到了就猜到了,他們也不敢說出去的,畢竟他的手段那些人都是有所耳聞的。不會有人想不開——都是一群狐貍,抛棄自己美好的生活投向死亡。

那不叫英勇就義,那叫腦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他不喜歡讓自己的身份暴露在所有人眼中,就算是最淺層的也不好,畢竟這樣很多人就會關注他,讓他的行為束手束腳。

不過這些并沒有什麽重要的信息被吐露出來,就連他的臉也有一點模糊不清。

絕大多數人都是健忘的,只要這條新聞不繼續出現,基本上過不了多長時間都忘掉了。等着再過幾個周他就可以逐步删減網絡上的信息。

景非言雖然挺讨厭事多,但實際上一點也不擔心這些問題。畢竟他的勢力也很大。他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事情不能壓下去,那他就把手裏的一些情報跑出去,轉移別人的視線。

總之,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大家覺得以後每篇空一行怎麽樣。

下載了小黑屋,感覺不怎麽能用的習慣。

有誰知道怎麽在一章裏面貼圖啊!想貼個圖。

☆、番外風念卿

你,女娲,願意以身補天嗎?

這句話是他聽過最恐怖的一句話。

不,不要,求求你!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娲的手,但是這個平時愛笑的女人躲開了他的手,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哥哥,這是我自願的。”

不,你不是自願的!是天道!天道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我要殺了你!

風念卿,那時候還叫伏羲,咬緊牙,承受着天道的威壓,還有來自妹妹的拒絕,他有一種這個世界把他隔離在外的感覺。

“啊啊啊啊——”伏羲從誕生一刻就沒落下過眼淚,但是這一刻,他仰着頭,發出了怒吼,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下。生靈在伏羲的威壓下狠狠地被壓制,但是伏羲卻沒有一點驕傲的感覺,再強大又有什麽用,在天道面前還不是一只蝼蟻!如果說這些生靈是被他聖人威壓所壓制,那麽聖人在天道面前又稱得上是什麽嗎?

呵呵,蝼蟻,僅僅是蝼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這句話乍一聽上去很符合他現在的感覺,但是他明白,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天地讓所有的生靈順其自然地發展。但是,天道為什麽要插手。因為他們的強大嗎?

可笑!可笑至極!

那個愚蠢的東西一點也沒有反抗天道的意識,那麽就由他開始反抗天道如何?

為何天道不能馴服?這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天道想馴服萬物,那他就馴服天道!

女娲的身上亮起一陣複雜的花紋,漸漸地與那天空融為了一體。伏羲飛到九玄之上,看着那藍得發黑的天空,就像是女娲還在一樣,想象着自己撩起女娲的一縷頭發,輕輕地吻了上去。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浸濕了衣襟。

伏羲,風姓,從此以後,大地上再也沒有伏羲這個名字,這個象征着被天道奴役的名字,他叫風念卿,念卿,懷念佳人。

這個名字承載了他對女娲最大的愛。

他愛女娲,女娲是他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羁絆。

現在這羁絆沒了,他有了一種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感覺,他不想找別的人來代替這份感情。

他是一個極其戀舊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的人。

他愛她,愛到可以為她颠覆這個世界。

天道……他把這個名詞在嘴角碾壓一遍又一遍,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可以幹掉天道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日子都是怎麽過去的,只知道滄海桑田,他和女娲生活的一切痕跡都被抹去了。

他的頭發越長越長,上面落上了不少灰塵。

他不會老,畢竟他不是人類,但是他很累。即使青絲依舊,但是心已經老了,老到了他一動都不想動。

他在腦海裏無數次模拟對抗天道的方法,是的,他沒有放棄,但是也不是當時一頭熱血。他會有一個完整的想法的。

天道……是可以被殺死的吧。

這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裏深深地植根不去。

天道,是可以被殺死的。

這個答案,是那個女人回答他的。

女人名叫司音。

說起這個女人,她的心思好猜又不好猜。她是喜歡着他的,他不點明,她也不直接說出來。和女娲的活躍比起來,她實在是太安靜溫順了。比起一個生靈,她更像是一個規則——她沒有活着的氣息。她說,她願意為他實現他的一切願望。

“我的願望是什麽?”他這麽空洞地問。

司音的眼睛黯淡了一瞬。

“我的願望,是殺了天道啊!”說完,他便猖狂大笑,“很可笑是不是!不自量力!”

司音就這麽默默地站在他的身旁,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她其實什麽都知道,他的答案,他的願望,以及世間萬物的命運。

她明晰一切,卻什麽都不說。

“你走吧。”他背過身,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到底是想的什麽。是覺得這個女人可以幫助他,來一個以退為進,還是覺得這個女人是這麽多年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不忍心讓她卷入這個紛亂的事件裏,“不要亂說。”

“我可以。”司音的眼睛更加黯淡了,“天道,是可以被殺死的。”

“什麽……”他的聲音顫抖了。

“斬斷天道上的規則就可以殺死天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壓力,“兩次,斬斷兩次天道就徹底被毀滅。”

生生世世永劫不複。

“你怎麽知道?”等着冷靜下來,他不會忘了這個問題。如果說是天道的陷阱的話,他又該怎麽辦?他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這個險。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死了以後,沒有人會去刺殺天道了。

司音沉默了一會,當時他并沒有懷疑什麽,因為司音的表現一直就是沉默寡言,現在不說話也是正常。

但是他聽到那個答案以後,不自覺黑了臉。

道,大道,天道。

以道為尊。

司音,是道。

“證明。”他笑了。無論是真是假,試一試無害不是嗎?

當他握住那一柄長刀時,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了那把刀上的可以斬斷法則的力量。他扭頭看向司音,眼睛裏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但是無論是他還是司音都知道,這只是表面而已。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

“帶我去找天道吧。”

司音的手一抖,把自己的衣服撕裂了。

那是一片潔白的空間,安靜,死寂。

一個人穿着白衣,留着白色長發的人背着手看向地面上的一小灘水。那是一個青年,即使是微微側身,也能看見他卷起優美弧度的睫毛。他的銀色頭發就那麽散在身後,十分順服的、如同瀑布一般。

“誰。”他也沒有擡頭,一直盯着那一小灘水。

風念卿上前一步,青年的臉暴露在他的眼中。

那是一張一起英俊的臉,完美冰冷到如同雕像一般。

司音比他更美,但是她的脆弱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可以摧毀的生命而不是如同青年一樣高高在上的規則掌控者。

青年覺得有一點奇怪,他微微側過頭,銀色的長發順着他的臉頰,順着肩膀,順着後背滑下來,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伏羲?”

雖然是一個疑問句,但是他的口氣冷淡到把一個疑問句強行扭成了祈使句。

“司音。”青年越過風念卿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司音。

司音別過頭,不敢看向青年。

“何事。”青年,也就是司道把目光又轉回到了風念卿身上。他不在乎風念卿是什麽時候來的,又是怎麽來的。

他什麽都不在乎。

風念卿裝作漫不經心地靠近司道,出其不意地把刀刺向了司道。

司道十分淡定,好像被刺的不是他,要死的也不是他。

不過他還是躲了一下。

效果有一點差,他從脖子到腰腹被劈開了,他的身上開始亮起了瑩瑩的黃色光芒。這一刀砍下去,沒有流血,但是所造成的結果比流血還恐怖。

司音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她沖過去想護住司道,卻被風念卿攔了下來。他的表情深意十足,司音淚流滿面,卻什麽也不敢做。

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敢做。

風念卿準備上去補上第二刀,卻發現,這半個小世界開始崩坍,連帶着主世界。

他們出現在了天空中,司道已經沒有力量支撐他的身體了,就那麽栽了下去。

他的靈魂已經開始破碎,連帶着主世界的碎片,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世界。

“司道——”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風念卿覺得自己事不宜遲,他擡起刀,卻被人打開。

那個人是一個有着金色頭發的男子,他也沒把風念卿放在眼裏,而是憤怒地看向了司音:“你……”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說,轉頭去追司道了。

司音的嘴唇微微抖動,臉色很是難看。

風念卿被那個男子打了一下,倒在地上,即使是輕輕的一揮,也讓他重傷:“那是大道?”

司音猶豫地點了點頭。

風念卿笑了:“那我們玩一點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他扭過頭看向空中金色的光點:“天道碎的真是夠徹底啊……也不知道以後的他還是不是現在的他。”

那個就算被殺也沒有任何感覺的天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貴圈真亂的一半真相。

伏羲都有了,鴻鈞還遠嗎?鴻鈞其實已經出現了,至今沒有給名字哦……猜到了是哪個了嗎?我的惡趣味又發作了。

2017快樂!我這裏還是2016呢!原來這一章打算過年發。但是過年我打算憋一波大的。

嘤嘤嘤,微信收到了二百元紅包!親小姨啊!

☆、Part Eight顧彩商

顧彩商猛地睜開眼,滿頭大汗,張大着嘴深呼吸,她呼出了一片霧氣,讓她的容貌模糊不清,她忽然有一種莊周夢蝶的感覺。原主從來沒有做夢的時候。

顧彩商被穿越了。

但是顧彩商的意志過于堅定,把自己的自主意識保存了一部分。

穿越者的願望就是改變洛河死亡的命運。

這個世界線,很罕見的,是悲劇線。

洛河會被瘋狂的景非言殺掉。

景非言足夠瘋,也足夠理智。

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麽,而且會用常人不會使用的手段去得到。

【忠誠于老師。】一個想法忽然蹦出來了。

這是原本的顧彩商堅定的想法。

【忠誠。】

【忠誠。】

【忠誠。】

【忠誠。】

【滾開。】現在的顧彩商抱着頭想把這種想法趕出去。這種意志實在是太堅定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早就被這種堅定的信念洗腦了。

但是有一種東西叫做腦殘粉。現在的顧彩商很明顯就是洛河的腦殘粉。腦殘粉有時候意志可以和死士相比。

等着顧彩商暫時解決了原主的意志遺留問題,開始研究起這個身份的記憶。

她原本的生活完全圍繞着景非言展開,沒有自己的生活。不過原主甘之如饴。她需要融會貫通的記憶數量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她崩潰的地步了。

其實穿越者也是很有風險的,如果被原主的意志和人格幹擾的話,誰還能說這個人是原來的人?而且那一個人格占上風還不一定呢。

而且越接近劇情人物的人往往越容易産生人格混亂的問題。

很不幸的,這個穿越者穿到了顧彩商身上。雖然說顧彩商沒有什麽人格,但是她被洗腦嚴重,所以她的信念百分之百地傳達給了穿越者。

顧彩商永遠是在景非言隔壁的屋子睡覺的。她每天很早就起床,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

而現在的顧彩商也要做這些工作。

不做不行啊……看過這個小說的都知道景非言是一個外表高冷精英,內在卻是一個崩壞病嬌啊!不是病嬌也是鬼畜,但是自己還是要硬着頭皮上啊!

不對,顧彩商和景非言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景非言智商那麽高,觀察那麽細膩,自己上去是分分鐘露餡的結果啊。

所以說,自己還是現在跑路比較好。

卧槽猶九淵的系統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怎麽把她投放到了顧彩商的身體裏,這是分分鐘領便當的情況啊。

她越想越絕望,伸出手抓緊了自己的頭發。她一時不查,把桌子上的一堆書本嘩啦啦地碰到了地上。

“顧彩商?”一個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顧彩商心裏一抽,身上肌肉立刻僵硬了。

她努力回憶着過去的顧彩商的一舉一動,瞬間覺得壓力好大。

景非言抱臂靠在門上,沒有戴眼鏡,穿着白色襯衫,披着黑色西裝,半眯着眼,看向顧彩商。

主角也好,叛徒也好,宴會也好,穿越者也好……能不能不要夠湊到一天裏,這幾天他都要因為生物鐘被打亂生病了啊!

自己的身體真嬌貴。

景非言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覺到旁邊的房間空間波動異常。他來不及戴上眼鏡,只穿上了襯衫,披上了西裝,扣子還是邊走邊扣的。

生理性的困倦讓他的頭很疼。

真是,要麽不來麻煩,要麽麻煩一大堆。

景非言直起身,朝顧彩商走去。顧彩商就定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她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能幹什麽。顧彩商的呼吸慢慢變粗,緊張得要死。但是景非言的那張俊美的臉越來越大,睫毛清晰可數,臉上一個毛孔都沒有。長得實在是太犯規了。景非言彎下身,小臂撐在牆壁上。他比顧彩商高出一個頭,所以壁咚做得無比流暢。

司禮在一邊撕着小手帕:嘤嘤嘤,小道道怎麽可以這個樣子?

“你是誰?”景非言的聲音帶着剛起床的沙啞……以及殺意。但是光是聽這個聲音,就感覺性感極了,耳朵要懷孕了。

顧彩商的連克制不住地發紅,但是她還是強裝鎮定:“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司禮的小手帕已經爛掉了:嘤嘤嘤,小道道你不能色誘啊。

“呵。太明顯不過了。”景非言伸出手捧住顧彩商的臉,就好像下一秒就會親上去一樣。

然後……景非言把顧彩商的脖子擰斷了。

變成鬼魂的女性穿越者一臉驚恐:卧槽,這才穿了幾分鐘就挂了,實在是太丢臉了好不好。

不過她借着景非言看不到靈魂的優勢各種癡漢。

景非言悠悠地擡頭看向她。

卧槽!是直覺吧!真不愧是大反派,直覺這麽靈敏。女性穿越者滿頭大汗。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冰冷了,讓人懷疑着眼睛的擁有者到底有沒有感情這種東西。

于是她看到了景非言深藍色的眼睛變成亮金色的一幕。

“司禮,過來。”早就知道司禮在一邊的司道勾了勾手指,司禮立刻屁颠屁颠地飛了過來,“穿越者,抹殺。”

而在德希維嘉祖宅的一個角落,一直看着監控值班的人全程圍觀了景非言扭斷顧彩商脖子的全過程。他打了個哆嗦,早就聽說老板的精神狀态有一點問題,但是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瘋子,連自己的忠誠手下,得力幹将也能下的了手。

顧彩商的屍體緩緩倒下,景非言只是整了整衣服袖子。

穿越者真會來事,顧彩商死了,自己身上的負擔一下子就重了起來。

啧,頭更疼了。

這時,景非言的目光落在了悄悄地企圖逃跑的司禮身上:“司禮,你打算去那裏,嗯?”

“诶嘿嘿,人有三急……”司禮繼續向後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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