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人就要心胸寬廣些!別跟他較勁兒!不然說不定他還會回去叫你跪搓衣板呢!

我郁悶:唐夜泠他也是個男人好不好,你這話可別讓他聽見,小心他往你飯裏扔山椒。不對,跪搓衣板?你也有心上人?

大大咧咧的軍爺一聽我問他,頓時兩眼直冒光:有啊!我的心上人那叫一個帥氣,氣宇軒昂啊,一手輕劍一手重劍,老子最喜歡看他打架了,忒帥!

我:哦哦!是藏劍的二少爺啊!

軍爺:對啊!我老婆可是天底下最帥的男人!

我:滾滾滾,我家唐夜泠才是最帥的。

軍爺:……我家葉子是最帥的二少爺!

我:這名兒聽起來哪裏帥了?

軍爺:這是我的愛稱!我家葉子叫葉蕪攸。

我:哦,葉無憂,好名字。

軍爺:嗯,等這場仗打完了,我就去他墳前自刎陪他。我連坑都是早就挖好了的!

我傻了,愣愣地看着他牽着另一匹馱馬向據點走去。

顧灼回來時我已經做好了飯。

之前他有時會随口抱怨一句好久沒吃過我做的飯了,最近戰場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君山。

于是我拿連日攢下來的,軍爺給分的食材裏最好的,給他做了頓稍微好一些的飯食。

等他吃撐了,說不定今晚我就能逃過一劫。

剛剛把桌子收拾好,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躲,又沒躲開。我拍拍他摟在我腰間的手,他也不像平時那樣放開然後傻樂。

怎麽了?

他越摟越緊,我的後背整個貼在他胸膛上,他把頭埋在我頸間。有點糟糕。別是我白做飯了,難道他要這樣就開始?腦袋裏亂糟糟的各種“卧槽快跑”。

忽然他說話了,聲音悶悶的:剛剛軍爺和我聊天了。

我:嗯……?

他:他說起他的心上人。

我:葉蕪攸?

他:你知道?

我松了口氣,正想先走開點,他就把我直接抱起,坐在床上摟着我。他的表情有些難過。

他說:是個怎麽回事?

我想了想,從頭給他講起。

軍爺和我不過是往日萍水相逢的損友,我去揚州出任務時遇到他的。

軍爺叫常翰,在天策府頂峰時期也是名聲響當當的一名虎将,他在天槍楊寧手下,多少姑娘都想嫁給他,況且他還長得那麽帥。

那一年名劍大會,他與藏劍二少爺葉蕪攸打了個平手。

葉蕪攸一戰成名,卻沒人在江湖上見過他。

後來才知道,葉蕪攸一直是個性子很冷淡的人,從不出藏劍,他有多厲害一直只是藏劍山莊裏的人知道。

可巧那天軍爺是代表天策來的,原本也沒想動真格打,就是湊個熱鬧。

葉蕪攸也聽人說過軍爺的名聲,他倒是從來沒放在心上,只是剛好抽簽抽到他們兩個對決,大約是棋逢對手,知音難尋的意思,打了個難解難分。

軍爺從來一直是贏,頭一次遇見這樣厲害的能和他打平手,所以就對葉蕪攸上了心。

當時倒沒有多想,軍爺只是固定時間來,和葉蕪攸打一架,然後就走。時間久了,葉蕪攸動了心。

葉蕪攸從小長在山莊裏,心境淡然,無欲無求,也對別的人和事從來沒有興趣。他在意的,就只有君子劍法和鑄劍術。後來,他就慢慢地被軍爺這樣唐突卻從不撤退的方式,硬生生地習慣生活裏多了一個人。

要說起來,葉蕪攸大概是不大真的懂得喜歡二字的意義的。

至少我還知道我想同誰在一起,我知道那是喜歡。

而葉蕪攸,卻像一個機甲,他心如止水,他連他自己的喜歡都不明白。一直到軍爺被皇上賜婚,他還是不明白,他只覺得他不高興,他就去同軍爺說,讓他不要成親。

他不知道軍爺喜歡他。

所以軍爺就為了他那一句話抗旨了,皇上問原因,他就說他已有心上人,并且自己是個斷袖,沒法娶女子為妻。

皇上要他和葉蕪攸成親,不然就是欺君之罪。

葉蕪攸答應了,卻和軍爺說他沒有那種想法。軍爺一根手指都沒有碰他,和他就這樣過了這麽多年。

一直到前些日子,天策府被攻破,軍爺生死未蔔,葉蕪攸從揚州趕回來找他。

大概是,榆木腦袋也有開竅的一天,葉蕪攸終于發現他對軍爺的感情并不是單純的當作是好友。他忽然覺得,若是軍爺死了,他也無法獨活。

天策府戰亂中,軍爺受了重傷,被救走了。葉蕪攸在淩煙閣等了三個月,卻被告知楊寧将軍戰死,随軍衆将士沒有一個活着回來的。所有人都當軍爺死了,拾月貳十柒日,葉蕪攸自刎在淩煙閣前。

顧灼的手越收越緊,最終他說:好了,別……別說了。

我也回抱着他。

顧灼的聲音越發沉悶:方才他還跟我争,說他老婆葉蕪攸是天底下最帥的男人。早知道,我就不同他争了。

我摸摸他腦袋:我們平時都當葉蕪攸還活着,和軍爺說話也完全不忌諱,因為不能說,軍爺他一直自己催眠自己當葉蕪攸還活着,不然,他早就捱不下去了。

他看着我:方才他說,等回家了他要陪葉蕪攸去死。

我愣了,心裏空落落的,無法形容的悲哀。

顧灼又把我抱緊了:我難受,心裏真難受。我看見軍爺那樣,我都不想跟他講話了。若是我死了,我倒寧願你全都忘掉。

我:閉嘴。

顧灼哼叽了一聲:你又兇我。

我手指冰涼,他身上依舊是火熱的,這樣讓我比較安心。盡管他總是說那些欠揍的話。

我往他懷裏縮了縮:你若是死了,就在奈何橋上等着我。你敢不等我,我就……

他低頭:就怎麽?

我沉默了。

他又問:就怎麽?

我看着他:不怎麽,你若是不等我,就不等罷。

他愣了:……啊?

我:我最多後悔喜歡你。

他立刻急了:這個不能亂後悔的!

我:你管呢。

他:嘿!我錯了行不行,不帶這樣啊!

我:行。

他看着我就笑了:你怎麽老這樣慣着我,遲早我會變壞的。

我:我樂意。

世界上最好的事,就是他也愛我。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發現他也愛我,卻遲了,什麽都趕不上。

想起曾經我們耗費在确認心意上的時間,就覺得恐慌。為什麽我沒能早些遇見你。

早春二月,我們終于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一起回去的還有尹霆帶着她的花哥。

我偷偷瞅着他倆,覺得霆霆的品位真是奇特。在萬花谷的時候那個杜洺真心是個奇葩,到了霆霆面前,他倒是一本正經的一副拽樣。

這厮裝起逼來頗有我當年的風範啊。

正想着霆霆不要被他騙了,就被身前的夜泠用胳膊肘捅了捅。

他眼神裏一萬個不滿:看誰呢那麽好看?

我湊過去小聲告訴他我對杜洺的見解。

他冷哼一聲:你與他在萬花谷倒是很逍遙自在啊。

我:這不是重點,萬一霆霆被他騙了怎麽辦?

他仍是冷着聲音:那你就奉獻你自己,去試一試不就好了?

我沒明白:試什麽?

他:你去跟他好上一回,不就知道他是不是好人了?

我吓得差點從馬上摔下去:首領!別冤枉我啊,我心裏只有你!跟他好什麽?別看他一副風流公子的樣子,我跟你賭他其實是個禿頭!

夜泠眼裏帶着鄙視:賭什麽?

我:……你還來真的。

他:哦,你騙我?

我:我哪兒敢!您說賭什麽,咱就賭什麽!

他:你若是輸了,一個月別和我做。

我傻了:別別別,這個不行,換一個。

他一臉的嫌棄:你能有點出息嗎?

我:我就沒出息,要我一個月不碰你,除非閹了我。

他扭頭不理我了,耳朵上紅撲撲的,看起來格外誘人。于是我就利索地吃進嘴裏。

他抖了一下,又給了我一個肘擊。

君山好啊,君山是塊寶。再回到君山,我的心境和離開時已經完全不同了。

高興。

看見誰我都高興,哪怕郭壯壯的臉色黑得像塊碳。我沖他傻樂:怎麽啦你?

他皺着眉頭看了我半天,然後嘆了口氣。

我不樂了:有關于我的?

他點頭。

我:到底什麽事?

他向我身後瞅了瞅:唐門來人了,說讓唐夜泠回去。

我沒明白過來:回去?有事讓他做?

他眉頭擰得都扭曲了:不是,是悔婚。

我覺得太可笑:開什麽玩笑,且不說婚事是他們賠給咱們的,都已經成親小半年了,他們憑什麽說悔婚?沒有這種事兒,讓他們滾回去!

郭壯壯拉了我一把,我扭頭看見唐夜泠還在從馬上卸行李,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郭壯壯一直把我拉到總舵屋內,我才看見唐門的人在屋裏坐着。

他們竟然真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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