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林姨喊裴行洲下樓, 裴昊和方茵也剛回到家,洗手準備吃飯。
裴昊和方茵一眼看出裴行洲臉色不好, 裴昊:“你這是怎麽了?”
裴行洲搖搖頭, 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爸媽,先吃飯,吃完我有事跟你們說。”
夫妻倆對視一眼, 方茵:“嗯, 沒事,先吃飯, 正好我們也有事想跟你說。”
他們一家三口的簽證辦好了,裴行洲的爺爺奶奶也在俄羅斯那邊聯系好了裴行洲轉學的學校。
一頓飯, 三個人心思都百轉千回,三人放下筷子。
裴行洲:“爸媽。”
方茵:“洲洲。”
裴行洲:“你們先說。”
裴昊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們想帶你去俄羅斯,我和你媽媽想了一下,你現在每天和樂樂走得太近了, 所以可能對于愛情認識得不太清楚, 我們向你保證, 等你讀完大學,如果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我們會支持你。”
“對, 媽媽不希望你們在不成熟的年紀,做出重要的決定。”如果最後兩個孩子不能走完, 那傷害的将是兩個家庭。
裴行洲:“去俄羅斯……”
“洲洲, 你一直……”
“我同意了。”
“……什麽?”方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 我同意去俄羅斯。”裴行洲看到兩人微驚的臉, 笑了笑:“怎麽, 你們希望我反對嗎?”
“當然不是。”雖然不知道裴行洲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主意,但方茵還是松了一口氣,“簽證已經辦好了,你想什麽時候走?”
“……後天吧,我收拾一下東西。”
“不用這麽着急,你可以好好和樂樂道別,或者你想開一個聚會……”
“不用了。”再拖下去,他肯定又不想走了。
“好。”
裴昊拍了拍裴行洲的肩膀:“我和你媽媽都會過去陪你。”
“嗯,那你們可不能像之前一樣總是去工作,不然我就要報警你們忽視家庭。”裴行洲開了個玩笑。
裴昊笑罵:“臭小子。”
一家三口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不少。
裴行洲:“好了,我先上去收拾東西。”
回到房間,裴行洲臉上的笑意頓時不在,他透過陽臺看向對面。
傅錦樂沒有關陽臺的門,從這裏就能看清傅錦樂和聰明正在房間中打鬧。
傅錦樂臉上帶着燦爛的笑。
傅錦樂還喜歡孩子,如果他不摻和,傅錦樂或許會在大學收到很多人的情書,然後被一個漂亮溫柔的女孩子追求。
大學後他們會結婚,生一個孩子,兩個也說不準。畢竟傅錦樂喜歡孩子。
每天,傅錦樂就會和他的孩子玩鬧,他還能教孩子畫畫,帶孩子去他的設計展。
他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非議,他會有一個令人羨慕的家庭。
裴行洲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對面。
**
第二天裴行洲還是像往常一樣,早上喊傅錦樂一起去學校,課間和傅錦樂聊天放松,順帶投喂一下傅錦樂。
放學騎車回家,傅錦樂一邊騎車一邊問:“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告訴我?”
“哦?”
“你今天看我一天了!我每次看你都發現你在看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趁早交代,樂樂警官會給你寬大處理。”
裴行洲:“回家說吧。”
“真有事啊?不能現在說嗎?”
“嗯。”裴行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錦樂的,他想多記一記,和傅錦樂在一起的時光。
回到家,兩人坐在院子裏的小涼亭中,聰明見兩人沒回家,汪汪地跑出來找兩人。
傅錦樂揉了揉聰明的臉:“哥,到底什麽事?”
裴行洲:“……對不起。”
“什麽意思?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傅錦樂手不由收回來。
聰明疑惑地将頭湊到傅錦樂手下蹭頭,卻還是得不到回應,急得圍着兩人打轉。
“就是,我可能不能和你去留學了。”
傅錦樂心裏一揪,但臉上還是一副高興的樣子:“害,這有什麽,哥,你能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最好了,巴頓很适合你。”
看着傅錦樂的笑臉,裴行洲突然就不敢再看,低頭随意揉着聰明的毛:“不是巴頓,是俄羅斯的柴夫斯基大學。”
傅錦樂的笑僵在臉上,随即疑惑:“柴夫斯基不是以管理學著稱嗎?”
“嗯,繼承家業,所以學下管理。”裴行洲擡起頭來,扯了扯嘴角,輕松地說:“以後當個小裴總。”
“可你最喜歡的是機器人啊!”
“家裏的公司需要繼承。”
“是……是嗎?”傅錦樂動了幾下嘴唇,随即想到什麽,“哥,那你考慮斯萊林嗎?斯萊林的管理學也很好。我們一起去好不好?我真的想和你一起。”
裴行洲眼一下就濕潤了,樂樂在求他,求他不要離開,裴行洲深吸幾口氣調整自己,沒讓傅錦樂看出異樣:“家裏業務都在俄羅斯。”
傅錦樂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那……那好吧。”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點:“那就我們幾年後頂峰相見,我打算兩年修完學分,然後回國,你可不能比我還晚。”
“嗯……要不要抱一下?”
“才不要!我本來是有一點生氣的,但如果你也像優秀的我一樣,兩年修完課,。”
裴行洲:“嗯,好。”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傅錦樂聽到敲門聲,急急忙忙将最後兩口早餐塞到嘴裏:“來了,哥。”
他推門出去,“哥,你怎麽沒穿校服啊?”
裴行洲:“我今天的飛機,怕你遲到,來喊你,但我不能陪你去了。”
“……飛俄羅斯?”傅錦樂一臉難以置信,聲音帶着急迫:“現在才幾月,你就算現在想去俄羅斯,你至少也要等春季開學吧。”
“手續已經辦好了。”
傅錦樂突然就笑了,“這麽快啊,那,祝福你?”
“……謝謝。”
傅錦樂舔了舔嘴唇,“那我先去上學了,再見。”
說完就騎車旁邊的自行車飛快蹬出去。
聰明跑到裴行洲身邊汪了一聲,似乎在疑惑為什麽這個小主人不一起出去。
裴行洲蹲下身,認真地順了一遍它的毛,“以後要好好保護樂樂,多陪樂樂好不好?走,獎勵你今天吃零食。”
**
俄羅斯的莫斯科和中國有五個小時的時差。傅錦樂這邊起床,裴行洲那邊還是深夜。
當傅錦樂準備午休,裴行洲才吃上早餐。
傅錦樂結束了一天的學業,裴行洲還在上課。
裴行洲離開一個月了,兩人卻從來沒有聯系過。
傅錦樂現在每天早上會給自己訂上鬧鐘,提醒自己到點出門。然後孤獨地獨自騎着自行車上下學。
身旁的座位早就空了,裴行洲連桌兜裏的書都沒收,傅錦樂也沒有管,那堆書還是和一個月前一樣。
傅錦樂逐漸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仿佛裴行洲的離開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這天下午,傅錦樂如往常一樣騎車回家,路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還有一些小朋友。
有個小朋友正唱着怪腔怪調的“我是一個粉刷匠”。
傅錦樂忍不住笑了,他習慣性轉過頭道:“哥,你聽……”
這邊卻是一片空氣,傅錦樂沉默地轉回頭,腳下飛快蹬車。
晚上躺在床上,傅錦樂突然就哭了。
過去的這一個月,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想和裴行洲相關的事,成果顯著,他甚至沒做過一個關于裴行洲的夢。
可就在他以為他已經徹底忘記時,十幾年的習慣一下子擊垮了他。
傅庭和黎笙就在隔壁,傅錦樂控制自己別哭出聲,但床邊的聰明卻聽到了,嗷嗚嗷嗚叫出聲。
傅錦樂連忙下去抱住聰明,涕泗橫流:“嗚……噓,不,不叫。”
他整個人趴在聰明的背上,将自己壓抑了一個月的思念全部哭出來。
他想他哥,他想裴行洲。
遠在莫斯科的裴行洲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在他離開的第一個月,傅錦樂會想他想到哭,甚至夢裏都還在流淚。
莫斯科還是傍晚,裴行洲剛下課,他走出校門,心髒卻突然一陣刺疼。
裴行洲望向遠方,那個方向,是中國。
“Ryan,Какпоживаете?”
【你還好嗎?】
班裏的同學見他臉色不對勁,關切地過來詢問。
“Ничего, спасибо.”
【沒事,謝謝。】
裴行洲微微搖頭,随即禮貌地告別,優雅有禮卻沒有溫度。
班裏其他同學不由得三三兩兩讨論。
這個中國人雖然是臨時轉學過來,但成績很好。不過就是人太高冷了,聚會從來不參加,也從不和班裏人交流。
作者有話說:
我保證,明天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