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呵——忒!
姜淮寧使了很大的勁聚集了口中的東西,吐向了面前的人。
“這個女人不識好歹,三爺,讓我做了她吧。”
被喚作三爺的人摸了一把臉上的‘髒污’。忍着不适,幹嘔了一聲,擺了擺手,這小美人可是她方才在弟兄手裏‘搶’過來的。
“這是你們三嫂,什麽殺不殺的,都客氣着點。”謝喻瞧着小美人倔強的樣子,遇見她算她走運,這要是給手下的弟兄們抓去當媳婦。那她舍不得。
“把她送到我房裏去,待會我要洞房。”謝喻扯着嗓子,故意道。
謝喻拿出帕子将手上黏糊糊的東西擦了擦,看着人被帶去她房間的方向,趕緊讓人尋了清水洗了洗。小美人還挺厲害,上來便送她一口口水。
“欸,方才跟她一起的那兩個丫頭呢?”謝喻此刻又想起了剛才那幫人裏面好像還有兩個丫鬟。
“橫虎和金虎帶走了,跟您一樣也準備洞房花燭呢。”說話的人,滿臉的賤兮兮的笑容。
謝喻點了點頭,她也無能為力了,這幫山匪忽悠着她來到這山上,讓她替他們賣命,她在這與他們周旋了快半個月了,愣是沒跑掉。
她初衷是出來行俠仗義的,誰知一失足成千古恨,被人忽悠着來當山匪了。
這也怪她太大意了,她這麽聰明,一定是山匪太會說了。謝喻給自己的愚蠢尋了個借口。
她武功單挑并不差,可那也架不住群攻。上次因為想跑,被察覺了出來,已經禁止她下山了。
這次這幫山匪下山打牙祭,才出去沒多久便回來了,還帶回來這麽豐厚的物資,想必是哪家的走商家的小姐,從此處經過被他們碰上了。
謝喻也沒有多問,問了也白搭,小美人在這她至少不會被那些個醜東西糟蹋了。
謝喻洗完了臉,回到房中,瞧着小美人被綁着躺在床邊,頭上還搭了一個粗布的紅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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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個山匪還挺講究。
謝喻走過去,将蓋頭掀起來,看到小美人正怒瞪着她……瞪着她也好看,比那些個世家小姐們庸脂俗粉的好看多了。
“咳,你最好不要掙紮,爺一高興,沒準會輕點的。”謝喻回想了一下,戲詞裏,調戲良家婦女是這麽說的吧。
姜淮寧不理她,等着謝喻再次伸手的時候,姜淮寧又準備吐她一臉,謝喻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一招不能用兩次。”
姜淮寧被捂住了嘴,最後的殺手锏也用不出來了。她吱吱嗯嗯的搖着腦袋,找準了位置,對着謝喻的虎口下了口。
“啊呀呀……松、松、松口,快松口!”謝喻被咬住了虎口的手指,疼的嗷嗷的叫,可也沒舍得用手拍開,最後用了左手捏住了她的臉頰,才把手拿出來。
謝喻瞧着自己的手指,這麽深的牙印子,都流血了……她吹着自己受傷的手,好人真是難做。
“小美……”謝喻也覺得自己這麽叫出來有點輕佻下賤,別再吓着她。“你叫什麽名字?”謝喻忍着疼詢問。
姜淮寧自從來了便沒有開口說過話,此刻她瞪着謝喻,眼中的提防恨意不言而喻。
“你別這麽看着我,你現在在我房裏,總比去他們房中好吧?我長的也不醜,以後安心給我做夫人,我不會虧待你的。”相比外面那些一身酸臭,歪瓜裂棗的山匪,謝喻可是這山寨中男子長相中的翹楚了,不,在世家公子中她也是翹楚。
“呸!下作的東西,誰要做你的夫人!”姜淮寧開了口,用着她覺得最難聽的話,罵了謝喻一句。
謝喻聽着這嗓音,眉頭頓時舒展開來。這柔柔細細強做鎮定的嗓音配上這容貌,哪個男人看了不心動。不過可惜了,她也是個女的,不然她還真想把她讨回去當夫人。
“咳,我哪裏下作了,我只是——”謝喻似乎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她的門外有人偷聽。
“一丘——”姜淮寧話沒說完,嘴又被捂住了。
謝喻還在流血的傷口再次被姜淮寧咬住,疼的她又皺起了眉:“嘶,聽我說,配合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姜淮寧不懂她什麽意思,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總是色眯眯的看着她,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美人,乖乖的,讓爺好好疼疼你。”謝喻大着嗓子,嘴裏說着輕佻的話,可卻一點行動都沒有。
謝喻想要把簾子拉下來,可手卻在姜淮寧的口中,無奈她只能又把身子回轉過來,壓在了她的身上,把嘴親在了自己的手上,做着親美人的樣子。
姜淮寧睜大了眼睛看着謝喻的動作,這人沒病吧?
‘一吻’過後,謝喻腦袋離開了自己的手背,皺着眉頭,低聲道:“外面那些人都看着呢,你要是想清清白白的活着,最好不要出這個門。”謝喻說着單手解開了她身上的捆繩,又親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謝喻沒有故意吓她,據她所見過的姑娘,來到這裏沒有一個是清白的下山的,有些甚至破了身子還被丢下了山,最後連個屍骨都尋不到。
謝喻開始還被忽悠跟他們‘劫富濟貧’後來發現這些山匪沒一個幹人事的,劫來的錢財全都用來奢侈度日了。說什麽劫富濟貧,她腦袋當時一定被驢踢了才會相信他們。
謝喻用着她三當家的身份,強行從別人口中将姜淮寧奪了過來,外面還有不少觊觎姜淮寧的美色,都等着她吃剩下的呢。
姜淮寧此時并不信她,但牙上的勁卻小了。
謝喻趁機把手拿出來,把姜淮寧往裏面抱了抱。姜淮寧害怕的準備用腳踹她,卻被謝喻按住了:“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說着示意姜淮寧朝着門口望去,姜淮寧瞧着門縫隙旁有人影攢動,可她不知道是不是面前的人耍的什麽花招,她掙紮了幾下還是被面前人壓在了身下。
過了一會,謝喻‘親’夠了,朝着門口看去,臉色變了變,吼道:“爺跟夫人洞房你們也看,要不要讓爺露天給你們瞧瞧?”
外面的人聞聲一哄而散,謝喻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牙印又多了一道,起身拿了水壺倒在手上沖洗了一番。
她回過頭來瞧着姜淮寧正看着她,烏黑的大眼睛,似是在打量着她。
“要嗎?”謝喻提了提手中水壺。
姜淮寧沒有回應她,只是一直盯着她,她身上的繩子松開了,但她知道,以她的能力是跑不了的。面前的人奇奇怪的,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謝喻端了一碗水,遞給姜淮寧道:“渴了吧。”說着往前遞了遞。
姜淮寧并不接過,謝喻也不強迫她,把碗放回去後。謝喻将簾子降下來。她往自己榻上一躺,吓的姜淮寧往裏面縮了縮。
謝喻歪頭瞧着她,唇邊帶着無害的笑容,小聲道:“我現在正和你洞房,我也不能出去。”
姜淮寧提防的看着她,并不與她搭話。
謝喻笑笑,也不再故意與她說些什麽。也是,一個才見面不過半個時辰的人,怎麽可能會生出信任呢。
“我伯父是朝中的武官,我弟弟馬上要任京官,你若肯定放了我,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姜淮寧琢磨了一會,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既能震懾,又能利誘。
“你伯父是武官?”謝喻聽着小美人忽然來了這麽一句,好奇詢問。
姜淮寧點了點頭。
“叫什麽?”謝喻問道。
姜淮寧猶豫了,若她死了倒也沒什麽,但若她死在了山匪這裏,一定會壞了姜家的名聲,她思索了片刻,沒有回答。
謝喻瞧着她小機靈的樣子,笑道:“你那些個下人,我是救不出來了,不過救你的話,還是可以的。”謝喻原本等着半個月後,這邊例行下山搶奪物資後慶祝大醉之時逃離此處,不過眼下看來,今夜便會有了。
姜淮寧看着她,也不敢說她還有同行的人,若她眼前的人故意套她的話,再派人下山去對付自己的弟弟和妻弟。她不想連累她們,但願她們能報官後再尋到這裏。只是眼下,她若是能自救,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看你也不像壞人,為何會與他們為伍?”姜淮寧試着說些個好聽的話,讓謝喻找回自己的良心。
“啧,小娘子慧眼識人。”謝喻被姜淮寧的‘看你也不像壞人’的話擊中了內心。“我就說嘛,我這長相一看就是行俠仗義的大俠,怎麽看也不像個山匪。”謝喻被姜淮寧誇的有些飄了。
姜淮寧楞了片刻,似是琢磨出了什麽,又道:“公子模樣确實有潘安之相,只是這行俠仗義……”姜淮寧故意拖着後面的話不說。
“只是行俠仗義怎麽了?”謝喻坐起了身,姜淮寧又往後縮了縮,頓了片刻道:“只是公子這般行徑,可算不得行俠仗義。”姜淮寧戳了謝喻的痛處。
謝喻臉頓時頹廢起來,她也不想啊,可也沒有辦法,自從知曉自己做的那些事是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勾當後,她後悔死了。不過索性她還沒有構成大錯,人她是沒殺過,但出手打人她是幹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頹了片刻的謝喻忽然又精神道:“不過,今夜我可以做一次大俠,帶姑娘下山,也一定會把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謝喻說的信誓旦旦。
姜淮寧不指望她能救自己,只求她不要為難她,發了獸性讓她沒了清白。
山下霍傾騎着馬尋遍了四周,姜淮元也帶着兩個家仆在別處搜尋了一個時辰,可全都一無所獲。兩人彙合後,下人騎着馬去了最近的州縣報官去了。
姜淮元和霍傾則留下繼續尋找線索。
入暮時分,姜淮元瞧見了一處離她們最近的山上有明火燃着,霍傾和姜淮元互相看了一眼,似乎知曉了她們白日裏為何未能尋到人了。
那山隔着水,根本無法過去,這些人還騎着馬帶着東西是怎麽過去的?
姜淮元心亂成了一鍋粥,這盤踞在山上的不是山匪還能是什麽!她好害怕,害怕姜淮寧會像小娘一樣受了屈辱離她而去。
“娘子。”姜淮元眼睑處都紅了,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亂,只要沒見到屍首,姜淮寧就還有救。
昏暗的草木間,霍傾看着姜淮元無助的樣子,心中也覺得擔憂。今日她不該離開姜淮寧的身邊,想去看姜淮元采摘果子的樣子的。
“我們先去探探底,你若害怕就在此處等我回來。”霍傾其實是想要獨自去山上踩點打探的,但姜淮元在此處也有些不放心。
前狼後虎,此處也不知有沒有野獸出沒,去留的話,讓她自己選擇。
姜淮元搖了搖頭:“我和娘子一起去。”
兩人去了河邊,這條河流是她們燒火做飯取水之處,白日裏來的時候并未發現有什麽特殊,那這些山匪是如何從這裏上山的呢?
姜淮元看着洶湧的河水,若她們從此處淌過去……姜淮元不自覺的抖了個激靈,她不會水!
霍傾瞅着岸提處并無明顯不同,但當她走到一處樹下的時候,卻覺得此處有些怪異,姜淮元看着霍傾停在原地出聲詢問:“娘子可是覺得,此處風聲不對?”
霍傾轉過頭來看着姜淮元,夜色已經降臨,她可以在黑暗裏視物。霍傾點了頭道:“有空谷的聲響。”
姜淮元也聽到了。
霍傾在兩人環抱的大樹下轉了一圈後,腳尖點地飛上了樹梢。姜淮元只覺得身邊的黑影刮出一陣風後便不見了。
“娘子,娘子你在哪裏?”姜淮元看不到霍傾,緊張了起來。
“我在上面。”霍傾應道。
姜淮元擡起頭,瞧着粗木樹杈的地方卻有一道黑影。
“可有什麽發現?”
霍傾在上面巡查了一會,并未找到什麽不同,想是風吹樹梢的聲響。霍傾從上面下來,回道:“只是有聲響,并未尋到不同。”
“娘子可能帶我上去?”姜淮元不死心,這聲音一定問題,說不定是什麽機關呢。她曾在董連泰那裏看過一本關于機關術的書籍,裏面便記載着一個小小的轉動伐輪便能頂起千斤重的石塊。
“好。”
霍傾點頭,伸手攬在了姜淮元的細腰處,兩人貼的太近,姜淮元看不清霍傾的面容,但霍傾卻能看清她。
姜淮元輕抿着唇,眸子看起來也異常精神,如此認真的模樣與之前故作浪蕩服小的樣子截然不同,讓霍傾有些微怔。
“娘子?”被抱着姜淮元許久未被帶上去,看着黑影眨了眨眼。
霍傾回過神,帶着她飛上了方才的樹杈處。姜淮元身形晃動,好在她看不見底下不會恐高,只能摸着黑瞧着更黑處的樹幹。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霍傾見姜淮元站在樹杈上,身形不穩,伸手又攬住了她的腰身。
姜淮元穩固後,便開始仔細聽風聲,她的耳朵雖說不上敏銳,但和一般人相比,還是要強一些的。
姜淮元聽了片刻,察覺出此處不止有一個空谷處,是四個。
“娘子。”
霍傾順着姜淮元手指的方向,飛了過去,敲了敲竟是空的幹皮。霍傾打開它,裏面有個齒輪一樣的物件,姜淮元讓她試着轉動一下,她回身看向有些亮的水域,沒有任何不同。
難道要四個?
姜淮元指出了四個點,霍傾挨個打開後,裏面皆有齒輪一樣的東西,當霍傾把齒輪全部轉動後,河面有了微小的動靜。只是動靜是有了,可卻什麽也沒看到。
霍傾帶着姜淮元從樹上下去,姜淮元在河邊來回走着,可太黑了,她什麽也看不見。就在此時,姜淮元看着身邊的身影朝着水裏走去。
“娘子!”姜淮元吓了一跳,這河水如此洶湧,若是下去,指不定就被沖走了。
可姜淮元看着霍傾走了許久,人都未消失……
“這下面有石塊,只是沒有出水。”霍傾回過頭來,望向在岸邊擔心她的姜淮元。
方才她便看着這水的流動的形狀有些許不同,河水壓沒住了石塊往上升的聲響,石塊未能全部露出,但水流的速度卻變的更急了。她想,應該是下面有東西阻住了一部分水流,所以,才敢大着膽子朝水域走去。
姜淮元看着遠處的霍傾的黑影,姑且信了,她邁出步子試探着往下走去,走了一會,水也只沒過了膝蓋。
這水中真的有機關。
霍傾牽着姜淮元,直線朝着對岸走去,走了半盞茶的時間才過了這長長的河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正在逃跑的兩個人,被人察覺了。
這機關有三處,一處是方才的古樹,一處在河對岸,另一處則在山頂。只要有一處動了,山頂那處便會被驚動。
謝喻瞧着外面的人都喝的差不多的時候,悄悄的帶着姜淮寧準備從山頂的小道下去,但走了一會,由于滑坡太陡,有些地方還是斷層似的矮山崖,姜淮寧一個柔弱女子拖了後腿。
最後還是謝喻背着她下來的,說起背人,謝喻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姜淮寧說什麽都不讓她背,還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他這般背着她,若是被人看見說出去,她便沒臉見人了。
謝喻聽着氣的想把她丢了,往前走了幾步,猛然又回過頭來把她放肩上扛走了。姜淮寧知曉此處不安全,她雖不敢叫,但卻敢掐人。
謝喻的腰被她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走了許久,姜淮寧停了手,謝喻才将她放下來,看着被她抗在肩上因垂着腦袋,而有些發暈的姜淮寧,問道:“要不要我背?”
姜淮寧臉色有些過分的發白,她瞥了一眼謝喻,還沒說話,人便被又謝喻強行背在後背上了。
謝喻:“……”難怪不讓她背,這柔軟的觸感,原來背着女人是這樣的享受。
謝喻正了正腦袋裏想的東西,回頭瞧了一眼,這山,才下了不過四分之一,得趕到山上的人發現他們不見的時候快點離開這座山。
謝喻背着不重的姜淮寧,小聲和她搭話,可姜淮寧伏在她的背上卻怎麽也不開口了。謝喻側臉想要看她,卻被姜淮寧把腦袋用手轉了回去,謝喻笑了笑,心道,這小娘子還挺有意思。
兩人行走了一會,姜淮寧出了聲:“公子,你聽,是不是有人追來了?”姜淮寧的耳朵和姜淮元一樣,異常的靈敏,她聽着簌簌的的腳步聲,似在這處陡坡的另一側傳來。
謝喻回過頭,靜靜的聽了一會,确實有追來的腳步聲,謝喻沒有繼續停留,她加快了腳力與輕功相佐帶着姜淮寧逃至了半山腰。
姜淮元和霍傾過了河道之後,便尋着方才有明火高處走去,她們身上沒有火折子,就算有,也不敢亮起。
烏雲遮月,姜淮元走的深一腳淺一腳,若不是霍傾牽着她,這一路怕是要栽不少的跟頭。
姜淮元摸黑走着,腳方才不小心踢了一塊石塊後,腳趾似乎腫了起來,走路一瘸一拐的,霍傾察覺後,詢問她要不要休息會。
姜淮元着急尋到姜淮寧,不敢耽擱,她小聲道:“不妨事。”
霍傾見她強撐着,又道:“不如……我背着夫君吧。”
姜淮元聞言,臉上頓時羞窘住,這,這怎麽能行,哪有一個大男人被妻子背着的。姜淮元無論如何都是不答應的。
“你走的這般慢,怕是要誤了救阿姐的時辰,還是我背着你吧。”霍傾知曉她心中此刻最在乎的是什麽。若能早到一會,也能早一點把姜淮寧救出來。
姜淮元心裏亂了,她一面想要早些救出姜淮寧,一面又覺得不能讓霍傾背着:“我走快一些就好了。”
姜淮元忍着痛,大步朝前邁去,只是才走了幾步,沒了霍傾牽着她,人便被絆倒了。這下好了,不止腳痛,現下膝蓋也痛了。
霍傾忙過去查看,瞧着她膝蓋處都磕破了,姜淮元疼的皺着眉:“娘子先不用管我了。”好在只是磕破了一點膝蓋,并沒有流太多的血。
霍傾斂眸,做勢便要去背姜淮元。
“娘、娘子,不用你背,我自己可以……唔……”姜淮元雙手被霍傾控着,已經搭在了她細肩上,但人還沒被背起,霍傾便又放棄,用手捂住了她說話的嘴:“別出聲,有人來了。”
姜淮元立時會意,兩人屏聲斂息,伏在坡處。
等着腳步聲漸近之時,霍傾抽出了配劍指在了來人的脖間。
“哎呀,好兄弟別動手!我只是下山想去河裏洗個澡。”謝喻背着姜淮寧被後面的人追的連個休息的機會都沒有,說話間氣喘籲籲。
她此刻以為是山上那幫土匪在此處設下埋伏伏擊她,立時慫了,不經腦子便編出了瞎話。
“阿姐。”霍傾望着謝喻身後背着的人,有些驚訝。
姜淮寧聽到霍傾的聲音,激動的叫了一聲弟妹。地上的姜淮元聽到姜淮寧的聲音,也顧不了腿上的疼,一瘸一拐的跑過來了。
“阿姐。”姜淮元激動的喚出聲。
“你們認識?”謝喻聽到三個人的話語,知曉了她們是相識的,又忙道:“姑娘先把劍放下來吧,別誤傷了自己人。後面山匪已經追來了,現下還不是敘舊的時候。”
兩人聽着謝喻的話,半信半疑。
姜淮寧見她二人遲疑觀望她們身後,道:“她說的是真的,我們剛從上面逃下來。大概有三十個山匪追下來了,我們快先離開這裏。”
姜淮寧和謝喻逃跑的時候留意了一下身後的人,只火把便有十幾個,其它跟随的更不在少數。
霍傾聞聲點頭,謝喻的話她不信,姜淮寧的話還是信的。霍傾收回了劍,回身看向姜淮元。此時烏雲被風吹開了,圓月異常的明亮,照着山石地面都泛着白光。
姜淮元忍着腿腳疼,跟上了她們的腳步。沒走多久,那幫山匪前腳後腳的便追上來了。霍傾見姜淮元走的吃力,将她架了起來,姜淮元整個人都貼在了霍傾的身上。
雖不是被抱着,也不是被背着,可這姿勢……姜淮元來不及思考別的,她們眼前此刻是她們方才過來的寬河,霍傾尋着剛才的路便要下去,只是才下去整個人便末了底。
方才水下的石橋不見了。
姜淮元在水中掙紮了片刻,才被霍傾托出水面,穩住身子後,霍傾浮出水面,吐出了口中的河水道:“橋不見了。”
謝喻知曉她們說的是什麽橋,這座山本是修道人的仙山,後來才被這些山匪占據的。此山四周環水,水深不見底,流水湍急,少人有人能登上岸,而登岸的法子便是這水下的石橋機關,只是此刻,她也不知機關在何處開啓。
“這橋半注香的時間便會自動隐退,他們追來了,先別管橋了,快游過去。”謝喻對着水中的霍傾和姜淮元快速說道。
謝喻說完便把姜淮寧放下了,她問道:“會水嗎?”
姜淮寧搖了搖頭,她和姜淮元一樣都是旱鴨子,從未下過河水,怎麽可能會水。
謝喻簡單教了她一下,而後又道:“別怕,我會緊跟着你的。”
謝喻先下了水,回身道:“下來吧。”
姜淮寧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人快追來了,淹死總比死在山匪手裏強。她閉上了眼睛,一副決然的樣子。
‘撲通’姜淮寧跳下去了,謝喻傻了眼,她只是讓她慢慢下來,沒讓她跳啊,這下好了,人尋不到了。
謝喻快速潛入水中,尋找着姜淮寧的身影,萬幸,離她不遠。謝喻将姜淮寧托出水面,踩着水,把自己腰間的帶子扯了下來,一頭拴在姜淮寧的腰間,一頭栓在了她的手上。
河中間湍急的河水把姜淮元和霍傾沖散了,霍傾在水中尋了許久都未能尋到姜淮元。她有些慌急了,方才見她怕水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水的。
霍傾看着謝喻和姜淮寧朝着她這邊游過來時,潛入了河水中。
她要找到姜淮元。
作者有話說:
水中的姜淮元:“咕嚕嚕嚕……強。”
謝喻:“我可是這大金國最帥的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