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姜淮元聽着話頭不對,但礙着面子,又不想過去解釋。可思來想去,又怕晚珠待會亂說。姜淮元內心掙紮後起了身,朝着卧房走去。

“咳。”姜淮元怕兩人聽不見自己的腳步聲,走到門口處的時候,便輕咳了一聲。

霍傾傷口處昨日已好的差不多,到也不必一直卧床。霍傾聽到姜淮元的聲音,側目過去,楞了一下,而後唇邊盈上淺笑,柔聲道:“夫君回來了。”

這一聲夫君叫的姜淮元覺得心中似被細流淌過,身子也直了起來,那些委屈,生氣什麽的暫時都抛到了腦後,她點頭,不自覺的彎了彎唇,朝着房內走去。

霍傾目光追随,直到姜淮元坐到茶案旁後,回過頭來對晚珠道:“你先下去吧。”

晚珠會意欠身離開。

霍傾尋着茶案處的水壺給姜淮元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坐在了她的對面。

姜淮元接過茶,喝了幾口後,餘光瞥見霍傾一直看她,将目光投過去,問道:“娘子為何一直看着我?”

霍傾唇邊勾起,道:“看看什麽樣的人,把三王爺的愛女都迷住了。”

姜淮元聞聲楞了一下,這,怎麽聽着話頭不對,晚珠都說了些什麽。

“娘子莫要開玩笑,靜寧郡主怎麽會看上我這樣的人。”姜淮元心中有些慌亂。

霍傾輕笑,站起了身,繞着姜淮元轉了半圈,道:“我家夫君青枝綠葉,韶顏稚齒,盈盈水潤宛如那潑墨走出來的少年郎,誰家女兒會不喜歡呢。”

姜淮元臉頰瞬間羞紅,前面還好,可後面這話這麽怎麽聽都不像是在誇贊她的男子的容貌,倒像是再說她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害羞了?”霍傾低眸看着她,姜淮元原本白皙的面容上,染了一層紅暈,倒讓霍傾看的有些晃了眼,不忍離開多瞧了一會兒。

誰家不愛唇紅齒白少年郎,可她更愛看盈盈水潤的少女的嬌羞。

姜淮元被霍傾看的有些不自在,臉上的熱意,一陣陣的,讓她覺得耳朵都紅了。她站起身來,低着頭便朝着內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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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傾看她羞赧的樣子,想着晚珠中午回來,怨氣滿腹的告訴她,姜淮元陪着別的女人在衙門裏用膳,內心當時竟有些翻湧。

這會瞧着姜淮元如此,心情忽然有些怡悅,且不說姜淮元是女子,就她這樣如此容易害羞,怎麽可能會外出拈花惹草,多半是晚珠誤會了。

姜淮元坐在床榻邊上,心裏那股羞勁還未全數消散,霍傾便跟着進來了。

姜淮元擡頭看了一眼,臉上依舊覺得陣陣熱浪。

“今日晚珠帶來的藥,我還沒有用,你幫我,好嗎?”霍傾與姜淮元眸光對視,似是在試探。

姜淮元眨了眨看,看着霍傾目光中的帶着點點的懇求,小心翼翼的讓她忽覺自己的态度有些過分。

姜淮元站起身來,溫聲道:“藥放在何處了?”

霍傾斂眸,柔聲道:“我去拿。”

姜淮元站起身來,攫住了她的衣袖,忙道:“告訴我在哪裏,我去拿就好。”

霍傾唇邊淺笑,告訴了她藥放在了何處。姜淮元去了放物品的小櫥櫃裏,将藥拿了出來。

姜淮元拿着瓷瓶的藥,打開聞了聞。在工部衙門的時候,她沒來得及細看,這會她滴了一些攆在手上,瞧着色澤和粘稠度,倒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膏藥。

姜淮元擡頭看了一眼霍傾,示意她躺下,霍傾斂眸去了榻上。

姜淮元看着霍傾靜躺在榻上,內心又有什麽流竄開來,蕩的她心口灼熱。姜淮元走到榻前,目光先是定在霍傾的腰間,而後瞥向她交領的頸間。

霍傾呼吸清淺,隐隐看到胸口起伏,姜淮元楞在原地,不受控制的做了吞咽的動作,片刻皺起眉頭,自己在想什麽。

姜淮元這次沒有去伸手解霍傾腰間的系帶,而是讓霍傾自己解開:“你、你自己把衣服解開。”

霍傾聞聲看向姜淮元,以前不都是她幫她解的嗎。看着姜淮元雙頰微紅,霍傾察覺出異樣,伸手在腰間,把襟帶解開了。

姜淮元靠近些,看霍傾沒有要繼續解衣的動作,伸出了手。指尖碰到霍傾衣衫的時候,不住的微顫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把心中的蕩出的想法壓住了。

霍傾今日似是已經沐浴過了,裏襯的肚兜都換了顏色樣式,墨綠色的,上面還秀了一處鴛鳥圖。

霍傾腰側頸肩露出的肌膚,嫩白如雪,光滑的想讓人忍不住輕撫一遍。姜淮元只覺自己口中幹燥,她欲做吞咽,忽的想起什麽,瞥了一眼霍傾。霍傾正在看着她。

姜淮元忙收了思緒,佯裝清了清嗓,掀開了肚兜處的一角。

藥滴在肌膚上,有些冰涼,霍傾身子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姜淮元本想讓霍傾自己揉搓開來,但不知道為何自己卻伸了手。

食指蜷縮,中指與無名指并列輕揉。

冰涼的膏藥,與溫熱的指腹,在腹部滑動,霍傾只覺得有些輕癢,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道:“我自己來吧。”

姜淮元停了手,斂眸道:“好。”又囑咐道,“多揉一揉。”

姜淮元手中拿着藥瓶,看着霍傾伸手自己揉搓,目光适時的收回。她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藥瓶,心思卻在自己的指腹上。

此刻她覺得自己食指無與無名指灼熱的很,她用拇指輕攆指腹試圖緩解。

霍傾穿好了衣衫,姜淮元還杵在原地,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想什麽?”霍傾眸色溫和,聲音也如本人那般溫柔。

姜淮元回過神,擡頭慌張的撞見霍傾明澈的眸子,姜淮元快速撇開臉,道:“我、我在想這個藥膏裏的成份,我去查一下。”

霍傾看着姜淮元落荒而逃的身影,垂下眸子,心下生了不解,但片刻似乎又琢磨出了什麽,揚起了唇角。

姜淮元出了卧房,在院子裏站了一會,稍稍平複心中的燥意後,去了書房,屏去雜念,認真的開始研究膏藥裏的成份。

她對藥理的研究不算太過透徹,但誰讓她生了一個聰明的腦袋,許多藥她見過聞過一遍便能記得,書上記載藥的味道以及作用,她也都一清二楚。

姜淮元滴了些藥放在油紙上,燃起了燭燈,仔細辨認後,又做了幾次測試,大概知道了裏面的成份。只是幾味藥取出裏面的精華處有些麻煩,她還需要一些特定的器材。

翌日一早,姜淮元在工部衙門尋了幾本制作精良器材的書籍,仔細拜讀後,尋了筆墨,自己畫了一張圖紙。

工部制作物品的地方不在此處,姜淮元需得去往工器制作坊才能讓人打造出來,只是……她畫的這個東西,她有些擔心這些人做不出來她想要的樣子。

姜淮元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圖紙,忽然就想念起了自己的師父董連泰了。

董連泰要是在,她畫的東西幾乎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且做出來的比她畫的還要精良,她也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學習冶煉制作。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技到用時悔不懂!

姜淮元尋來了小吏,讓小吏帶着圖紙,又塞了些碎銀子,讓他務必尋一個信得過手藝精良的師傅打造。

小吏揣了銀子,滿口答應着,帶着圖紙離開了。

午膳的時候,霍傾讓人送了飯菜來,只是送膳的人換了,是她本人。

霍傾知曉她的膳食間在何處,不用人帶路便過去了,晚珠跟在身後提着食盒,心裏還為昨兒的事情生着悶氣。

姜淮元聽到小吏來報,想起昨兒晚珠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樣子,她都不想過去了。但當她過去的時候發現是霍傾過來了,心裏沒由來的泛起一絲淡淡的漣漪。

姜淮元正了正身形,走進自己的膳間,霍傾手中正端着菜,從食盒中拿出放到膳桌上,看到姜淮元進來,彎起眉眼,柔聲喚道:“夫君。”

姜淮元颔首,臉上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意,輕咳一聲走到了她的身邊。

昨兒晚珠讓她失了面子,霍傾今日這是替她找補來了。

霍傾将菜放齊,伸出手來,晚珠不情不願的将木筷遞過去。姜淮元瞥了一眼晚珠的神色,方才的喜意,頓時無蹤,蔫了下來。

又不是她要和別家姑娘一起用膳的,怎麽全怪在她的頭上了,而且她家小姐都沒有怪她,怎麽她氣性比霍傾還要大。

姜淮元心裏嘀咕半天,總結出來,還是霍傾比較好,溫柔賢惠,識大體。姜淮元想着擡起頭來看向霍傾,補充了一句,還美的讓人由心的想要憐愛。

霍傾美眸轉動,瞥見姜淮元看她,溫笑道:“我幫夫君淨手。”

霍傾說完走到旁邊的浣洗盆旁,打濕了毛巾,輕擰後又回到姜淮元的身邊,牽過她的手,為她擦拭掉了上面方才畫圖案時殘留的墨漬。

手心處的輕柔,讓姜淮元不自覺的抿住了雙唇,心中又補充了一處,霍傾還體貼。

姜淮元坐下後,瞧着飯菜還冒着熱氣,溫聲道:“娘子和我一起用吧。”

霍傾點頭,沒有拒絕,坐下後陪着姜淮元嘗了一些。午膳吃過後,姜淮元把霍傾送回了馬車上,囑咐駕馬的下人路上慢一些,莫要颠着世子妃。

一幅琴瑟和鳴的畫面。

姜淮元行走在工部衙門裏,有幾個大着膽子還開起了姜淮元的玩笑,佳人左擁右抱,昨兒這個郡主,今兒家中嬌妻。

姜淮元斂起臉上的笑意,不覺這種玩笑可以随便說出口,她正顏厲色,道:“張大人慎言。”

作者有話說:

姜淮元:“我是不是有點太好哄了?”

霍傾:“那你想怎樣?”

姜淮元:“怎麽也得親親抱抱舉高高吧。”

霍傾:“鞭子要不要?”

姜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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