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翌日。

昨日讓人通傳金楚韞後,金楚韞今日一早便讓人帶着玉石過來了。

玉石有些大,放在馬車上,沒有被搬下來,姜淮元坐在輪椅上,瞧了一會後,便讓人送去了德昌巷子。

不過,跟着玉石過去的,還有一份感謝董連泰幫忙,贈與的一間買斷鋪子的房契文書。

姜淮元方才看到房契的時候,驚訝于金楚韞的消息這樣靈通,前兩日她才讓人着手過問鋪子的事情,今兒金楚韞便把房契文書拿來了。

金楚韞如此,霍傾也是如此,怎麽就只有她像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

玉石和房契送走後,霍傾推着姜淮元在院子裏走了走。

鎮國侯府不像三王爺府中那樣癡愛嬌花,此時府中的花園裏已經沒了花,有的只是一些長青的樹藤。之前的菊花也都開敗了,僅存的一些,也只能存在燃有火爐的房間裏,不過眼下也沒有幾朵了。

霍傾推着姜淮元走着,很快便到了府中觀賞魚池旁的亭子處,霍傾把她推進亭子,那裏擺放了一架古琴,姜淮元看着霍傾從她身後繞過去,在古琴的旁邊坐下了。

“娘子……”姜淮元從看到古琴的時候便猜出了,霍傾是要在這裏彈琴給她聽的,她唇邊抑制不住欣喜,這還是霍傾第一次為她一個人彈。

霍傾對着她挑眉,柔聲問道:“想聽什麽?”

“娘子喜歡彈什麽,淮元便愛聽什麽。”姜淮元嘴巴開了光,淨說些好聽的話。

霍傾淺笑道:“選一首,不要太難。”

姜淮元看着霍傾心情不錯,認真的想了一下,道:“淩仙散吧。”曲調柔和也不難。

霍傾彎唇,纖指在琴弦上撫動,柔美的音調便從琴腔內飄了出來,姜淮元聽着彎起了眉眼,眸子也是分外的明亮。

霍傾彈奏間擡頭看了姜淮元一眼,眸子裏噙着撩人不自知的秋波,蕩的姜淮元喉間滾動。

曲罷之時,姜淮元傾慕毫不收斂的目光,灼灼的定在霍傾的身上。

霍傾收了琴聲尾音,雙手放在琴弦上,再次看向姜淮元。

“娘子彈的真好。”姜淮元不由的贊美,不止琴音好聽,彈奏琴聲的人,更好看。

霍傾沒有聽出姜淮元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她起身後讓丫鬟把琴收了,外面還是有些冷的,姜淮元不能待太久。

霍傾把姜淮元推回房中,再次将她抱起來,這次姜淮元倒是有些習慣從容了,只是霍傾将她放在榻上後,姜淮元沒有松開攬住霍傾的手臂。

她看着霍傾,眸子中的滿是欲望,霍傾往後撤身子,卻發現姜淮元箍住她的手臂沒有要松的意思,她不解的看着姜淮元。

姜淮元也不知是色膽包天,還是昨兒霍傾在別人的後花園見粱子方的事情受到刺激,她看着霍傾,竟生出了想要親吻她的膽量。

霍傾看着她,很快便懂了她的意思,只是她們之間還有些事情沒有說清楚,姜淮元一直像個躲在龜殼裏人,讓她主動太難了。

霍傾沒有動,姜淮元緊張的唇都有些輕微的顫抖,她看着霍傾并沒生出厭惡的神情,慢慢的靠了過去。

姜淮元帶着溫度的薄唇,貼在霍傾的有些微冷的唇瓣上後,霍傾沒有像往常一樣閉上雙眼,她直直的盯着姜淮元,直到姜淮元再次吻了她,一下,兩下,姜淮元見霍傾不拒絕,便大起了膽子,與她四唇相抵,輕抿微磨,直到她不再覺得霍傾的柔唇冰冷的時候,退開了。

霍傾沒有回應,但卻由着她肆意的親吻,像極了她之前被動的樣子,她此刻也感受到了沒有被回應的失落。

若時間可以倒退回去,她定然不會讓霍傾體會到這樣低落的感覺。

姜淮元松開雙臂後,霍傾便直起了身子,為她蓋被子的時候,瞧着姜淮元受傷,但卻沒有打算放棄的模樣,只是多看了一眼後便出了房門。

霍傾再回來的時候,端了湯藥來。

她像無事發生一樣,依舊吹溫了湯藥,喂給姜淮元。姜淮元低頭喝着藥,目光卻一直在看着霍傾。

她仔細觀察了霍傾,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霍傾不拒絕她,也不做回應,多少讓姜淮元心裏沒了些底氣。

她心中茫無頭緒,不懂霍傾這是何意,她明明已經主動了,為什麽霍傾還不明白呢?

霍傾喂完她最後一口藥後,姜淮元沒有察覺,還在等着,直到霍傾把蜜餞遞到她的唇邊,她下意識張口含在嘴裏的時候,姜淮元才知道藥喝完了。

她咀嚼着口中的蜜餞,小嘴鼓動,垂眸思忖的一瞬,霍傾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眼。

兩人沒有再提及之前接吻的事情,姜淮元揣摩不出霍傾的想法,一時也不敢再妄動了。

午時,姜淮元在床榻小睡了一會便聽到外面的動靜,霍傾看着姜淮元睡下後,門外有人敲門她便出去了。

管家來報,說是董連泰那邊想讓姜淮元過去,長公主給的時間太過倉促,而他收下了鋪子後,便想要去着手,他想讓姜淮元去幫他。

雖然姜淮元的腿不能動,但卻不妨礙手上的活的,而且董連泰也可以趁此再教她些雕刻的手法。

霍傾聽後回房看了一眼姜淮元,姜淮元睜着眼睛,似乎再告訴霍傾,她聽到了。

姜淮元被人擡上馬車,帶去了德昌巷子,這幾日确實有些許的無聊,除了每日能和霍傾待在一起,其它的時候都用在胡思亂想上了。

霍傾是随着一起過去的,不過府中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霍傾把她送去後便回府了。

姜淮元被下人推着,在玉石面前看了看。

“師父,您怎麽沒動手?”姜淮元看着之前被運來的玉塊,沒有一點被着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留給你來做了。”董連泰看着姜淮元,從屋內拿出來一個圓形的支架。

“這是什麽?”姜淮元看着董連泰,拿着支架往他受傷的腿上套,她縮了縮腿。

董連泰看她亂動,啧了一聲道:“別動,給你做的,撐你這廢腿用的。”

姜淮元聽後果然不動了,待董連泰綁好後,站起身來,掐着腰道:“起來走走。”

姜淮元聞聲半信半疑的站起了身,雙腿一高一矮,根本就不行,姜淮元稍挪步,那邊就陷進去了。

董連泰看着自己失敗的作品,雙手拍了拍腦袋,惱喪道:“脫下來吧。”

姜淮元笑了笑,董連泰總是會突發奇想的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每次失敗都會拍自己的腦門,她還真怕這樣失敗的東西做多了,董連泰把自己拍成傻子。

姜淮元回坐輪椅上,提醒道:“大夫說我再有兩日便可下地了,不用再為我做些什麽了。”

董連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道姜淮元說了什麽,只是假裝聽懂了似的點了點頭,站了一會後,便又拿着支架跑去了別處。

姜淮元看着董連泰不放棄的樣子,有些無奈,難怪他說忙不過來,原來是在忙這個。

董連泰只要開始研究東西,便不會放棄,看來這塊玉石,要她一個人來完成了。

董連泰走後,姜淮元便讓人把玉石橫放起來,動起了手。

姜淮元忙碌了半日,夜晚,霍傾踩着點來接她了。

看着姜淮元點着燭火,坐在玉料上鑿刻着玉石,身上圍着防塵的外衣上都是玉屑,滿臉認真的樣子,霍傾站在房門處瞧了好一會兒。

姜淮元察覺霍傾來的時候,回頭的一瞬,看着燭火映照的霍傾,絕美的容顏,若隐若現,看楞了一瞬,很快便咧開嘴道:“娘子去外面等我,這裏髒。”姜淮元喜歡做這些,她不覺得苦,更不會覺得髒,但她會顧忌着霍傾。

霍傾看着她,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般,走了過去,道:“還要多久?”

姜淮元看着霍傾站在她身前,蹲下了身子,與她平視,突然緊張了起來,道:“好、好了,今日就先到這裏。”

霍傾聽後,美目轉動,伸手去解了姜淮元身上的防塵外衣後,将她抱起來,放在了輪椅上。

霍傾讓人端來了水,為她淨手後,将她帶回了府。

回府後,霍傾直接帶她去了盥洗室,前幾日都是簡單的擦洗,今日做了這活,肯定是沐浴的,而且姜淮元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

姜淮元看着霍傾伸手在浴桶內試了試水溫出去後,她将門拴好,滾着輪椅去了浴桶旁。

她解下自己的外衣,扶着旁邊的櫃子站了起來,洗的有些費力,但洗過後,卻覺得清爽的很,之前在霍傾那裏受到的‘打擊’低迷的心情,也改善了不少。

姜淮元穿好外衣,打開門的時候,卻看到霍傾就站在門外。

霍傾方才一直在聽着屋裏的動靜,上次姜淮元醉酒一頭紮在了浴桶內,她不得不謹慎些。

看着霍傾似乎是一直守在門外的,這樣冷的天氣,姜淮元心裏一陣心疼和觸動。

霍傾還是很在意她的,不是嗎?

姜淮元目光與霍傾對視,還沒開口,霍傾便拿了下人遞過來的薄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別着涼了。”霍傾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久在寒夜裏一直未曾開過口。

霍傾把姜淮元推回了房間,把她抱回了榻上,姜淮元看着霍傾去盥洗室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若是這腿永遠不好該多好……

霍傾沐浴回來,似有倦意,姜淮元坐躺着,低頭看着躺下的霍傾,慢慢的也把身子往下躺去。姜淮元盯着帷帳,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時而抿唇,時而又滾動着喉嚨。

片刻,似是掙紮着做出了什麽決定。姜淮元的伸開了在被子下握着的拳頭,将細汗在身上擦了擦,從被子裏伸出來,慢慢探向了霍傾的寝被中。

霍傾平躺着,姜淮元在她身邊摸了一會,便摸到了霍傾的纖細骨節分明的手指。

方才姜淮元把手伸進去的時候,霍傾便察覺了,這會兒溫熱的手掌包裹着她的纖手,她睜開眼睛後,片刻卻又像是沒有發覺一樣,閉上了雙眼。

作者有話說:

霍傾:“流氓!”

姜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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