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喬玉林嬌滴滴道,“定安,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說着,就要上前。
正在這時,一個玄衣老者大踏步走來,對着喬玉蓮施了一禮,道,“少夫人,還是由我來送大公子回房吧,少夫人請回。”
喬玉蓮見他打亂了自己的好事,心中頗有不悅,但是表面卻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木管家,那玉蓮就多謝你了。”
木管家這人一向待人冷冰冰的,兼之喬玉蓮心中一直對他沒有好感,見他已經扶着白定安回房,心中突然跳個不停,暗道,不知道他會趁着這個機會對定安說些什麽混蛋話。
心中主意一下定,便悄悄向白定安的房間飄去。
房門虛掩着,隐約可以聽到裏面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喬玉蓮玉步輕移,悄無聲息的來到紙窗後面,用手指舔破一個小洞,無聲無息的向裏面張望,只見白定安坐在床畔,木管家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大公子請三思啊,如今小公子去世才幾個月,那喬玉蓮便頻頻向公子示好,這女子的行為實在不像良家女子,請大公子避嫌啊。”
白定安用手按着一跳一跳的太陽穴,搖搖晃晃道,“玉蓮是小弟的妻子,如今小弟不幸被賊人所殺,我只能好好對待玉蓮,才能讓他在泉下安心,木管家,你大可以放心。”
木管家道,“可是我擔心你會着了她的道。屬下大膽揣測,小公子之死極有可能是她在背後布局。”
“夠了,木管家,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是對玉蓮的诽謗。”白天定安大喝一聲道。
“木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木管家面無懼色,道,“那喬玉蓮本是漱玉坊出身,心地不純,小公子懵懂善良,不知這些女人的真實意圖,老爺去世之後,那喬玉蓮見小少爺沒了靠山,便起了異心,意欲除了小少爺,好日後成為白家家主,大公子,她的野心可不小啊。”
白定安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道,“木管家,你的想法可真有意思,玉蓮嬌滴滴的,怎麽會有你所說的野心,況且我不是回來了嗎。”
木管家道,“所以她就故意親近大公子你,這個女人實在不簡單,請大公子留個心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自己應該怎麽做,木管家你出去吧。”
木管家四處瞟了一眼,突然道,“大公子,當初老爺對我說過一番話,當時老夫不以為然,現在突然覺得這話很有幾分意思。”
“老爺當初對你說了什麽話?”白定安也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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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小公子婚後一個月左右,老爺憂心忡忡,他說,大婚之前,他曾派人暗中調查那女子身世,發現那女子曾跟一些神秘的江湖人物來往,所以他擔心白家的未來。”
白定安嘆了口氣道,“木管家,你起來吧,漱玉坊本就是一些三教九流人物來往的處所,玉蓮能與他們有所接觸,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可是,”木管家還想解釋洩什麽,白定安身子往下一躺,倒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睡着了。
木管家無可奈何,只得上前幫他蓋上薄被,然後才心事重重的出門而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喬玉蓮才從暗處悄悄出來,恨恨的想,老匹夫,竟然敢背着我煽動定安,以後有機會了,我一定不放過你。
她冷笑一聲,推開白定安的房門,不慌不忙走了進去。
“定安,”她柔聲喚道,白定安模模糊糊睜開雙眼,一見是她,便伸出雙手将他擁入懷中,喃喃道,“玉蓮,是你啊,我在做夢嗎?”
“沒有,”玉蓮柔聲道,用櫻唇封住了他的兩片柔軟。
男子的身子頓時變得熾烈起來。
帷帳悄然落下,只隐隐約約看見兩個交纏起伏的人影。
木床被兩人的動作震得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
“啊,呃,”女子柔媚嬌嫩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
“玉蓮,呃,玉蓮,”男子的喘,息聲回蕩在房間。
房間外一道玄色的人影一閃而過,木管家奔到假山旁邊站定,悲倀仰望着蔚藍的天空,無助的低語道,“老爺,我沒用,不能替你守住白氏的偌大家業,小公子去世了,現在連大公子也已經落入了這個女人的圈套裏,白家難道要真的亡了?”
房間裏的聲響那麽大,明明就是那女人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她想要成為白家家主,取得一切。
然而更為痛苦的是大公子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她迷得七魂掉了六魂的,恐怕早已忘了自己的初心。
木管家嘆息一聲,邁着沉重的腳步離開。
宿醉醒來,白定安一眼便瞧見了自己枕畔的佳人,不由大驚失色,輕聲道,“你,你怎麽來了,萬一讓木管家看到了,可不好。”
喬玉蓮柔弱無骨的玉手一把搭上他的脖頸,溫柔道,“他已經知道了。”
“啊,”白定安一下子驚呆了。
“你呀,怕他什麽,他只是一個管家而已,你才是白家的主人,”喬玉蓮白了他一眼,然後給了他一個綿長的深吻,“哪有主人怕下人的,這沒道理。”
白定安心事重重的便要下床,道,“我得去太湖的曌月山莊,無論如何,我都要冒險一試。”
喬玉蓮見狀,連忙替他穿衣系冠,含情脈脈道,“定安,此去一路小心。”
“我明白,玉蓮,我走之後,你不要故意與木管家做對,他嫉惡如仇,我怕他沖動之下,會對你不利。”白定安擡起她的下巴,在她櫻唇上啄了一口。
喬玉蓮笑意盈盈,“玉蓮一切聽定安的。”
心裏卻在冷笑,如果木管家再不識時務,我會給他好果子吃的。
白定安匆匆走進自己的書房,想來自己已有大半時間沒來這間屋子了,因為在自己飲酒買醉的期間裏,府裏的一切事物都由木管家做主。
他的目光習慣性的往對面牆上一掃,登時面色變了,牆上一片空白,自己視若珍寶的那幅畫已經消失不現,他不由恨恨的一手捶在書桌上,大聲怒道,“來人呀。”
一個青衣小厮匆匆而入,慌忙道,“大公子。”
白定安的手一指牆壁,冷聲道,“我牆上的那副小公子的畫呢。”
青衣小厮道,“少夫人說小公子已死,那幅畫挂在這裏不吉祥,命小的扔在火裏燒了。”
“什麽,燒了,”所有的力氣似乎被人從身上抽離,白定安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目光虛無缥缈,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小弟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份紀念畫也這樣被人毀了。
青衣小厮見他面色突然變得可怕,心中更是驚慌,連忙乞求道,“大公子,不是我願意的,是少夫人這麽要求的,求求你原諒我吧。”
“你走吧,”白定安的聲音很輕很輕,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讓人聽得清楚卻又不是那麽分明。
青衣小厮猶如得了赦令,慌忙逃出了書屋,在長廊上急急忙忙走着,迎面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楠兒,怎麽這麽慌慌張張呢?”
楠兒擡頭一望,面前的竟然是少夫人,頓時他張口結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喬玉蓮漫不經心的道,“難道大公子又找你問話去了,你被大公子訓了一頓?”
楠兒心有餘悸道,“大公子突然想起那卷畫來了,楠兒覺得他突然間變得好可怕。”
“原來是這樣的,”喬玉蓮柔聲道,“楠兒,看着我的眼睛,你就不會怕了。”
楠兒被她美妙的嗓音所惑,不由之主的擡起臉龐,盯向喬玉蓮的美目。
天哪,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勾人心魄,攝人魂魄,流光溢彩,璀璨奪目,讓人無法移動半分。
“楠兒,聽着,出了白府向左有個碧波蕩漾的大湖,那是翠湖,裏面有很多美麗的荷花,荷花裏面藏着很多仙子,你就跳進湖裏,在湖裏你就會看到你喜歡的荷花仙子了。”
“真的嗎?”楠兒呆呆的問道。
“乖楠兒,我怎麽會騙你呢,趕緊跳到翠湖裏去追你喜歡的荷花仙子。乖楠兒,趕緊去吧。”
楠兒呆滞着眼神向大門走去。
喬玉蓮望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很快,翠湖裏又會多一個冤魂。
但是誰讓你不聽我的話呢,非要告訴白定安那幅畫是我令你燒的,嘴巴如此不嚴,實在是沒有了利用價值,還是早死早投胎吧。
中了我的魔眼,哪怕武林高手,一時之間也無法從中解脫,你這個毫無功力的普通小厮只有乖乖投湖去向閻王爺報道。
只是,不知道白定安知道是自己派人毀了畫卷,他會怎麽想。
一想到此,她腳步變得輕快,向白定安的書房走去。
一推開門,只聞屋內檀香縷縷,清雅幽靜,白定安坐在桌前,正凝神看着一卷詩書。
“定安,”喬玉蓮上前,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個香囊,道,“這是我特地為你縫制的,你一路上帶去吧。”
白定安放下詩書,接過香囊,在掌心裏摩挲着,柔聲道,“辛苦玉蓮了。”
“哪裏,”喬玉蓮道,随即從後面用雙手攬住他的脖子,柔聲道,“定安,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與你相見。”
“玉蓮,”白定安用自己溫熱的大掌撫摸着她凝脂一般順滑的肌膚,斬釘截鐵道,“為了你,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喬玉蓮忍不住俯下身去用櫻唇輕輕吻着他的脖子。
白定安霍的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迅速将她一把抱起。
喬玉蓮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白定安還是留戀着自己的美貌,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