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果然不死心,讓你的手下在藥碗裏下毒,想要謀害我和啞哥哥,”谷天月一把提起他的衣襟,左手啪啪一連扇了男子五六個耳光,扇得他頭昏眼花,只得連連哀求,“大俠饒命,大俠饒命。”谷天月用力推了他一把,他踉跄着接連後退砰得一聲撞到牆上,眼冒金花。
“聽着,你要是再給我耍心眼,我就先卸下你一條胳膊,要是第二次耍心眼,我就挖出你的眼睛,”谷天月拍了拍自己的雙手,煞氣攝人。
男子聽得忍不住身上直打寒顫,連聲道,“大俠,風某再也不敢了。”
在他眼裏,這個少年簡直就是個小殺神,丢棄了一切幻想,開始唯唯諾諾。
“你要是早這樣識相,我就不用這麽教訓你了,你也很輕松是不是 ”谷天月冷笑道,
“還不令人重新去熬藥。”
“是是,大俠說得對,”男子忙對着立在一旁的青衣人喝道,“趕緊給大俠熬藥,要好好伺候大俠和他的哥哥,不得有誤,知不知道。”
“滾到地上去睡你的覺,不許打呼嚕,不許騷擾我和大哥。”
男子頓時無語。
藥汁重新被送來,谷天月一匙一匙的輕輕喂入白驚羽口中,動作輕柔。
忽然,白驚羽的肚子裏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谷天月一驚,白驚羽則是一臉尴尬。
是呀,過了這麽久,肚子已經在向自己抗議了。
谷天月替他蓋好被子,柔聲道,“啞哥哥,你一定餓壞了,我讓他們給你準備飯菜,現在你先吃我帶來的野果忍忍吧。”
說着,從包裹裏翻出自己采摘的野果,洗了洗,遞給白驚羽。
白驚羽笑笑,接過來,一口一口慢慢咬着,是啊,真甜,難得天月還這麽有心的帶着。
心中也跟着變得暖暖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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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天月來得及時,出走的時候,自己黯然神傷,卻想不到天月會追蹤而來,就,就好像以前的大哥總是跟在暗處保護着自己。
大哥,一回憶起這兩個字,白驚羽的笑容凝滞在臉上。
該死的,他怎麽能和天月相比。
辛虧天月不放心自己,到處尋找,才避免了自己被拐賣的命運。
原來白驚羽入城後,茫茫然然,不知自己該走向何處,便在城裏逛了一圈,然後獨自上了一家酒樓,哪知,結賬時,才發現随身攜帶的銀兩不知何時被偷兒摸走了,店家纏着他不放,最後這個姓風的男人出面替他解了圍,還好心邀他到家裏小坐。
白驚羽本來就是個富家公子,即使在望江村,也是谷天月靜靜的照料着他,所以不知江湖風險,很輕易就随着風姓男子進了賊窩。
他趁人不注意,想要逃出去,哪知這個賊窩的打手巡邏發現了他,把他抓回來又打又踢,由于這裏經常有人妄想着出逃,所以對付白驚羽就有了殺雞儆猴的意味,風某指示一定要将他當場打得皮破肉綻,血肉橫飛,震懾那幫随時哭哭啼啼的女子和幼童。
如果不是天月及時到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是什麽
“啞哥哥,粥來了,”谷天月把白驚羽抱到椅子上坐定,自己坐在他對面,然後踢了男子一腳,“起來,自己吃。”
男子迫不及待的從地上跳起來,大口大口的喝着,生怕有人要跟他搶一般。
的确,再不盡快喝下,不知道這個小殺神還會對自己使出什麽手段,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谷天月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慢慢的替白驚羽攪涼那熱粥。
白驚羽注視着他的動作,暖意直達心底。
“啞哥哥,不熱了,可以喝了,”谷天月的話語中仍是那般的溫柔。
男子聞聽,暗中呸了一口,心道,兄弟情深裝給誰看呢。
白驚羽用手在桌上劃着字,為何不喝?
谷天月笑笑,“看你喝呀,又斯文又秀氣,是種享受呢 ”
白驚羽寫到,你嘴巴變甜了。
“沒有,”谷天月撅起嘴,氣鼓鼓道,“我以前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嘛?”
這時的他就是一副孩子模樣。
白驚羽寫到,你不吃,我就不吃。
“這可不好,”谷天月偏着頭想了想,才慢悠悠道,“為了不讓啞哥哥餓着,我決定,從現在開始,陪着啞哥哥一起吃飯。”
白驚羽噗嗤一聲笑開起來,寫到,這才是好孩子。
“啞哥哥,我可不是小孩子,小孩子有能力保護啞哥哥你嗎 ”谷天月立即義正辭嚴的拒絕。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已至黃昏。
白驚羽令人送來溫水和絲帕,親自為白驚羽洗臉洗腳。
男子在一旁看着,不由幹着急。
谷天月不冷不熱道,“你今天将我啞哥哥傷成這樣,他什麽時候好了,你也就可以淨身了。”
男子強忍着氣,讨好笑道,“是,大俠。”
夜色拉開大幕,徐徐将大地塗染成墨色。
今夜無星也無月,男子躺在地上眼睛不停的打轉。
房裏只有一張錦床,但是因為谷天月與白驚羽體型偏瘦,只要兩人稍稍擠一下,不成問題。
白驚羽因為有傷,谷天月讓他平躺着,只給自己留出一小個位置,好稍作休息。
屋裏躺着一只随時準備反撲的狐貍,他不得不防。
一旦有什麽事,他将第一個從床上躍起,保護啞哥哥。
他用自己獨門手法點了男子身上幾大穴道,提醒他道,“不要妄自沖穴,否則氣血逆流,到時可怨不得我,八個小時之後,我會繼續點你的穴道,讓你睡的更為舒坦。”
男子默不作聲,其實心中則不以為然。
谷天月側身躺在床上,漸漸的,房間裏響起了二人均勻的呼吸聲。
男子瞪着眼睛,雖然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可是從地上傳來的那股冷氣,讓他久久難眠,此時見谷天月與白驚羽已經睡熟,便暗中運起內力來,妄圖沖穴,逃離這間牢室。
一股熱流從丹田聚起,緩緩沖擊着檀中穴,剛沖擊一次,突然,身體一顫,心口處立即劇痛起來,喉嚨頓時咕嚕嚕作響。
男子後悔不已,谷天月沒有吓唬他。
越來越痛,他忍不住呻,吟起來,一口氣卡在喉嚨處,讓他感到窒息。
響動越來越大,然而床上的人仍是毫無動靜。
就在男子悲憤不已之時,谷天月睡意朦胧的從床上躍起,用火折子點亮油燈,一見男子那副難受不堪的模樣,心中暗笑不已,走上前去,一腳踢向他檀中。
片刻之後,疼痛慢慢消緩,那股卡在喉嚨咕嚕嚕作響的氣也慢慢回歸經脈。
谷天月懶洋洋道,“自己老實點,要是再這樣暗地裏想着對付我,我當真要卸下你的一條胳膊了。”
男子面色難看之極,趕緊閉上雙眼佯裝睡覺,這下,是徹底心服口服。
谷天月繼續回到床上,白驚羽被他點了睡穴,睡意沉沉,男人的小動作打攪不了他的美夢。
由于受到了谷天月給他的教訓,男子這回老老實實,說一不二,既然他不在背後頻繁的做小動作,在加上谷天月對白驚羽的精心照料,七天之後,白驚羽的精神飽滿,氣色紅潤,身子逐漸在恢複。
谷天月心中喜煞,暗道,照這樣下去,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帶着啞哥哥回家了。
這天,谷天月正坐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陪着白驚羽閑聊以替他解悶時,有人在外輕輕敲門。
谷天月随口道,“請進。”
門被人推開,一個藍衣公子手搖折扇走了進來。
男人見狀大喜道,“三弟,救我。”
藍衣公子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敢讓我救你?你竟然偷偷在雪嶺做這不齒的勾當,風家的顏面都要被你丢盡了。”
随後對着谷天月道,“在下風中雲,見過少俠。”
男人在一旁哭喪着臉道,“三弟,都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與他們鬼混了。”
風中雲劍眉一皺,“我此次前來,是對少俠說,他是風家敗類,随少俠你處置。”
“這,這。”男子驚恐的看着面前的谷天月,忙道,“三弟,你不能這樣把我扔在一邊。”
“放肆,”風中雲怒斥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還好意思打着我的名號,你明不明白,風家都以你為恥。”
男子慌忙爬過去,跪在風中雲面前,哭泣道,“三弟,我錯了,我鬼迷心竅,利令智昏,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你還會有以後嗎,要是你做的這些事傳到爹娘那裏,你自己想吧,會是什麽後果?”
谷天月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風中雲對谷天月道,“我二哥傷害了你的大哥,請少俠下手吧。”
“下手,”谷天月想了想,自言自語道,“怎麽處罰他呢,是用匕首一刀刺入他的心口,還是先砍下他一條隔壁,在砍下一條大腿,然後割下他的舌頭。。。。。”
男子吓的渾身顫抖不已,風中雲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雖然二哥做了這等醜惡之事,但是他畢竟還是風家的人,他對着谷天月心存僥幸,希望他對二哥高擡貴手。
一陣咿咿呀呀聲打斷了谷天月的自說自話。
谷天月忙奔到床前,道,“啞哥哥,你要說什麽 ”
白驚羽在床上一筆一劃的寫着。
谷天月看了看,才笑着道,“我啞哥哥心軟,說只要你以後改過自新,這次的事就算了,如果下次還發現你繼續做這種罪惡勾當,決不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