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定安剛走出風家別院大門,耳邊就傳來一個響亮的着聲音,“白公子,等等我。”

白定安停下步子,緩緩盯着跟來的青衣男子,淡然道,“我并未走遠,你無需焦急。”

姚青陪笑道,“只因先生指定姚某跟緊公子,姚某無奈,生怕公子運用輕功甩下姚某,所以只有冒昧出聲,請公子足下留情。”

白定安毫無表情,“那現在我們一起啓程吧。”

姚青點頭哈腰道,“那好吧,公子請上馬。”

他話音一落,從別院裏走出兩個小厮,各自牽着一匹白色的駿馬來到他二人面前。

白定安訝然的打量了他幾眼,随後一言不發,躍上馬去,一揚鞭,風馳電掣而去。

姚青見狀,翻身上馬,緊追而去。

行了大半天,此時正是正午,來到一條偏僻的山村小路,白定安四處打量,見前面不遠處的綠柳林中露出個酒幡兒來,不由策馬而去,見那裏正是一個酒家,門前坐着一個中年男子,手中搖着一把蒲扇,一見白定安,欣喜異常,忙站起身,迎上前來,道,“客官,喝什麽?”

白定安略一回頭,見姚青也跟了上來,,心中一思忖,便道,“你們這裏有什麽好酒?”

中年男子笑道,“有上好的燒刀子,女兒紅,竹葉青,杏花酒,請問客官想要那種?”

白定安笑道,“那就來一壺女兒紅,順便也替我後面的朋友上一壺。”

“好涅,”中年男子拉長聲音,快手快腳的進屋去備酒了。

白定安将白馬系在門前的大樹身上,進了酒家,靜靜等待着酒菜上桌。

姚青系了自己的快馬,也毫不客氣的坐在他的對面,并對着白定安一笑。

白定安不理他,回過頭去,掌櫃正笑眯眯的端着酒菜出來,邊上桌邊道,“客官,你酒點對了,我們店裏的女兒紅可是三十年的陳釀啊,喝一口,好似仙池裏的佳釀啊,一點一滴的沁入你的五髒六腑,慢慢渲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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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定安笑笑,打斷他的話,“聽你一說,我更想喝了。”

言罷,便拿起酒壺分別為自己和姚青斟上一杯,酒香撲鼻,在店裏久久不散。

他笑道,“果真好酒,姚兄,你辛苦了,在下先敬你一杯。”

姚青也爽快的一飲而盡,随後也贊道,“的确是好酒,跟着公子,添了口福。”

白定安謙虛道,“姚兄說笑話了,到是在下的安全全靠姚兄你了,一點點酒又算什麽呢。”

姚青聞言,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的品飲,下菜。

掌櫃見他二人吃性正濃,不由暗暗高興,忽然聽見白定安喊道,“掌櫃的,再來一壺。”

掌櫃應了一聲,笑嘻嘻的來到二人身邊,輕聲道,“公子,這酒味道如何?”

白定安見他空手而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正要開口呵斥他,突覺眼前一黑,頓時昏睡在桌上,而對面的姚青早已醉趴在桌子上。

掌櫃拍了拍手,連忙喊出裏屋的夥計,兩人手腳麻利的将白定安的包裹拿過,打開一看,裏面有幾張銀票和幾十兩碎銀,不由大喜,道,“想不到這次竟拿到了一個大家夥,寨主知道了,一定會好好打賞你我二人。”

夥計拿過銀票大略估計了一下,道,“想不到一共是十萬兩,這兩頭羊可真肥啊。”

掌櫃重新将白定安的包裹打理好,順手抽出白定安的佩劍,笑道,“這位公子,看你樣子,

也是富貴人家,不愁吃不愁穿,恐怕不知貪了多少民衆膏脂,你不好好的呆在家裏,非要裝腔作勢到處亂竄,這回可好,自尋死路吧,不過,我們還是有人情的,給你們挖座孤墳,也對得起你們給我們送來的十萬兩銀子。”

說罷,一劍向白定安後心便刺。

眼看長劍便要接近白定安的身子時,白定安咕嚕一聲,從桌子滑倒在地,掌櫃一劍刺了個空。

夥計道,“恁是,都要死了,還有脾氣呢。”

掌櫃手腕一翻,劍尖向昏睡在地上的白定安心口點去。

随後,他們便瞪大了雙眼,因為他們手中的劍不僅沒碰到對方的身子,反而被一種力量阻擋,根本無法接近對方的身子。

片刻後,讓他二人直冒冷汗的事出現了:原本昏睡在地上的白定安竟然笑盈盈的從地上站立起來,若無其事道,“掌櫃,你怎麽拿着我的佩劍和行李?”

掌櫃與夥計兩人連連後退,啪的一聲,丢了手中長劍,轉身就跑。

白定安冷笑一聲,喝道,“哪裏走,”足尖一點,便已躍到二人面前,笑道,“怕什麽怕,我又不會吃了你二人,想走,先把我同伴救醒再說。”

掌櫃驚慌的望着他,拍拍胸口,緩過氣來,道,“公子饒命,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

白定安道,“哦,說來聽聽。”

原來此處便是青龍山,青龍山裏聚集着一幫劫富濟貧,打家劫舍的好漢,自稱為青龍寨,這個酒家便是青龍寨的前哨和觀察點,如果是那衣衫褴褛的貧苦百姓路過,他們不動分毫,若遇上有錢人家,那便是不分青紅皂白,一律劫財奪命,今天掌櫃見白姚二人錦衣玉服,又見那兩匹馬神駿非凡,猜測這二人便是有錢人家的子弟,于是起了心思,迷暈二人後,便準備動手。

白定安聞言心中一動,道,“你們酒裏下的什麽迷藥?”

掌櫃道,“是我們寨主給我們的三日醉,說是沒有解藥,三日後自然清醒,公子,你們走吧,你們的行李我們也不敢動了。”

白定安悠悠一笑,“我的同伴醒不了,我要帶着他走,可是件麻煩事,這樣吧,不如就讓我們在你們寨裏住幾天,我同伴醒了後,我再走,你們說如何?”

“這,”掌櫃和夥計面面相觑,支吾道,“這,這,得我們寨主同意。”

白定安冷笑,“他算什麽,你叫他下來,派人好好的把我的同伴擡上山去,安排好房間,每天好飯好菜的供應着,我就不為難你們。”

掌櫃和夥計的臉都漲紅起來,掌櫃忽然道,“你愛殺便殺,不用侮辱我們寨主。”

白定安見狀,心道,這個寨主是個什麽人,我得去瞧瞧,于是,哈哈一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裝什麽英雄,帶我去你們山寨,否則你們會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掌櫃面色變了,罵道,“你們就是那些狗官一路的人,有種直接一刀砍死我二人。”

“好啊,你們既然尋死,我就成全你們。”

白定安二話不說,緩緩舉掌,眼看就要拍向掌櫃的天靈蓋,恰在此刻,有人厲聲喊道,“少俠助手。”

屋外如風一般掠進一黑衣男人,只見他年約三旬,容貌方正,雙眼炯炯有神,正盯着白定安。

白定安緩緩收掌,道,“在下白定安,不知閣下大名?”

那男子聞言大驚,忙稽首道歉道,“原來是白少俠,李折給少俠賠禮道歉了。”

白定安見男子态度誠懇,忙拉起他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識,都是江湖兒女,不必客氣。”

于是,李折便叫人重新上酒菜,招待白定安,那姚青也被夥計抱進裏屋讓他繼續睡覺。

原來這李折本是臨河雲縣的一個武師,自幼曾得高人指點,到也會幾套功夫,便在縣裏開館收徒,不想一次因為路見不平教訓了一個纨绔子弟,結果後來被對方逼得家破人亡,走投無路,便走了打家劫舍這條路,在青龍山占山為王,收服了附近幾十個無家可歸的流民,開荒墾地,倒也過得自在,只是一想起自己的冤情,便是心裏憤不平,于是就在山腳下開了個小店,專門瞅準那些衣飾華麗的富家人士,迷暈了,便奪過他的随身銀財,一刀給個幹脆。

白定安聽了,不由驚問,“真有此事,當今天子年輕英明,豈容天下會明目張膽發生這種事情?”

李折冷笑一聲,“天子遠在京城之上,豈能聽到我等小民的呼聲,不瞞白公子,我得罪之人乃是當今國舅爺的遠親,他在雲縣橫行霸道,人人皆怒而不敢言,那些官家之人只顧巴結,哪裏還會把小民的冤情放在心上,我欲想要上京告禦狀,哪知剛一離開雲縣就被幾個武藝高強的江湖人士給捆回到惡少家裏,那惡少口出狂言,說,雲縣就是他的天下,任我告到哪裏,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我以為自己難免一死,幸好我的一個徒弟在江湖上認識了一位高人,趁着惡少外出之際,将我從魔窟救了出來,于是我就在這人煙罕至的青龍山落草,至今那惡少還在催促官府通緝我呢。”

白定安聞言,心中潮動不停,沉思良久,道,“只是李大哥這樣搶劫普通路人的做法總是不對,白某不才,有個想法,不知李大哥以為如何?”

李折道,“白公子請說。”

白定安道,“白某有些家産,若李大哥缺少金銀,可随時到我白家名下的白記任何商家支取,就請李大哥收手了吧。”

說着,從身上解下一個玉佩,遞到李折手上,道,“這就是我的标記,你到白記任何一個商行,只要拿出玉佩,他們就會同意。”

李折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毅然将玉佩推回,道,“白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在下與山上的兄弟有手有腳,自力更生,我知道白公子俠義仁心,不願傷及無辜路人,看在公子的面上,以後我們将正常營生,只是,”他仰頭一嘆,道,“只是我那冤死的妻兒何人能為她們申冤呢?”

白定安心頭一動,暗道,我處處受制于秤先生,而這李折看來,不失為一個熱血好漢,若說服于他,自己便有了一個得力的助手,于是,便道,“我有一些話只能與李大哥說說,也許對李大哥有用。”

李折見他頻頻對着自己使眼色,心中明白,連忙帶着他進入店裏內屋屏退掌櫃及夥計,道,“白公子但說無妨。”

白定安道,“我知道有個神秘的人,能量通天,能解決任何難事,只是我不曾有幸見到他的真容,李大哥若能助我想法找到他,相信憑他的本事,李大哥冤情定能得見天明。”

“真的,”李折着急道,“公子請說,我如何才能找到他?”

“只是,”白定安猶豫了一下,才俯首在李折耳邊低語數句,道,“李大哥,你相信我嗎?”

李折神色嚴肅,對着白定安作揖道,“我在雲縣,就已聞公子大名,如今初見,公子又出手玉佩相贈,公子如此對我,我願肝膽相随,公子若不嫌棄,我們拜為兄弟,以明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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