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姚青即将成為白府的總管家。

白定安坐在廳堂裏的檀木椅上,面無表情的對着前面的青衣人宣布這個結論。

這人年約三旬,面白微須,雙目神光湛然,一看就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他便是木管家逝世後由喬玉蓮親自出馬從稱先生那裏帶來的薛無倫。

雖然入白府不過一個多月,但是已将白府管理得井井井有條,深得喬玉蓮器重。

“不過呢,姚青才入府,有許多事情不熟悉,你就在一旁協助他吧,”白定安懶洋洋的道。

薛無倫冷眼打量了一下站在一旁一臉不知所措的姚青,臉上神色自若,他見姚青外表粗犷,一副莽夫模樣,心中不由起了幾分不屑,但是依然謙恭道,“既然公子有令,薛某自當遵從,只是無倫當初來時,先生特地叮囑說,無倫入府只是為白府管家一職,不經過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将無倫調離此職,當時少奶奶也在場,公子不信,可請少奶奶來此問問。”

白定安冷聲道,“薛無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究竟誰才是白府的主人?”

薛無倫正色道,“無倫本是先生旗下之人,先生如何吩咐,無倫就只有盡力執行,與誰是白府的主人沒有關系。”

白定安的拳頭不由的緊緊握住,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之中。

“薛無倫,照你說來,你是不願意辭去這管家之職了?”白定安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

薛無倫不卑不亢,“非是不願,乃是先生有令,薛某不敢違背。”

“豈有此理,我本是白府大公子,到如今竟是連撤換管家的事都做不了主。”

白定安猛然站起身來,冷着臉道,“秤先生還吩咐了什麽,是不是連我白定安吃飯睡覺都要向你彙報?”

“那倒沒有,”薛無倫道,“先生說在下只要當好白府的管家就行了,至于公子的私事,薛某哪敢竊看。”

白定安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拂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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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倫瞧着他的背影,不由一聲冷笑。

白定安回到自己的獨院,一聲長嘯,順手抽出自己的佩劍,只聽一道龍吟響過,便見寒光奪人,劍氣森然,刺,點,橫,劈,堪,。。。霎時園內劍氣縱橫,嗤嗤落葉粉碎之聲絡繹不絕,下人都被這驚人的殺氣逼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白定安圓瞪雙眼,注視着面前的一人粗大樹,一劍掃去,嘩啦啦一聲,大樹瞬間斷成兩截。

他手上挽了個劍花,緩緩收劍入鞘,長長吸了口氣,便聽後面傳來溫柔動聽的聲音,“定安。”

正是喬玉蓮,一見是他,白定安勉強露出個笑容,疾步上前,深情款款道,“玉蓮,你病體未愈,怎麽來了?”

一邊叮囑着一邊扶着她進入卧房。

喬玉蓮輕聲道,“薛無倫武藝高強,為人既有心計又有手段,對先生忠心耿耿,你現在切不可跟他硬着來,否則讓先生知道了,只怕又生出是非。”

白定安道,“我若不想法将他趕出白府,只怕你有身孕之事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喬玉蓮嘆道,“我本想着另尋他法,希望以情動他心裏,只是今天你這麽鬧,他心中必有計較,恐怕發起狠來,連我也不放過了。”

白定安嘆氣道,“想不到我白定安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當初不是鬼迷心竅,又怎會淪落到被人所控的地步,但是,後悔也沒用了。”

說吧,頹然落座。

喬玉蓮見他一幅灰心絕望的神情,心中也不由恻然,聞言勸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定安,現在先生是對你不太相信,日後,若你的表現令他高興,自然你就是白府真正的當家人了。”

白定安苦笑一聲,上前撫着她柔順的長發,道,“為什麽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呢?”

喬玉蓮怔了一怔,苦笑道,“世事如夢,身不由己。”

白定安道,“那人能得你這樣的一位紅顏知己,想必是天下最有福氣的男人”。

喬玉蓮半閉美目,輕聲道,“定安,你見笑了。”

美人偎依在公子身上,外人一見,變覺得這是一對恩愛夫妻。

窗外人一閃而過。

“你說什麽,白定安竟然想要撤換你?”

帶着面具的黑衣人聞聲,端着茶杯的手一頓。

“不錯,”薛無倫道,“不知他外出一趟,吃了什麽藥?”

“藥到沒吃,只是林科仗着吳公子為靠山,奪了天香樓的事讓他也對你起了防心而已。”

“只是,屬下總覺得不是這麽簡單,”薛無倫皺着眉頭道。

“那玉蓮怎麽說?”

“蓮姑娘說自從他外出之後,情緒不穩,說過一段日子就好了。”

秤先生沉吟着,忽道,“好像近一段時間,玉蓮來得疏了。”

薛無倫道,“這是因為這段時間白家的生意往來都比較多,我比較忙,玉蓮也很辛苦。”

“但願如此,”秤先生冷冷道,心中驀地興起了一個想法。

白定安還沒站穩根基就想着要脫我掌控,玉蓮,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呢,想起來,這似乎是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呢。

薛無倫離去之後,秤先生伸個懶腰,忽然笑上眉頭,心道,也罷,我也想瞧瞧,你有氣出不得是什麽樣子的?

想着他那吃癟的樣子,不由暗自偷笑,當下身形一展,躍上牆頭,向白府掠去。

此時正是月上中天,四周萬籁俱寂,秤先生悄悄落在獨院裏的樹蔭之下,忽然想起那一晚,喝醉的白定安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樣子,肌膚呈現出緋紅的顏色,目中帶着淡淡的溫柔,不由覺得自己的下身一緊,頓時多了一種說不出口的心思。

屋裏的燈光跳躍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印在窗畔上。

秤先生只覺得心中一熱,不由自主向房間走去,然後輕輕叩響了房門。

屋裏人一下子拉開了房門,一見是他,不由大吃一驚,随後平緩呼吸,淡淡道,“先生突然出現,請恕定安未能及時迎接之罪。”

秤先生心中一笑,道,“無需多禮,我臨時起意,特地來看看你被薛無倫頂撞後那吃癟的樣子有多可愛。”

白定安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冷冷道,“你已經看過了,請回吧。”

“回,可惜我一見到你就不想回去了,老實說,”他輕佻的伸出兩根指頭,勾起他的下巴,輕聲道,“一想起上次你在風家別院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再要你一次。”

白定安聞言後退一步,脫離了他的手指,冷冷道,“可惜,我對你沒興趣。”

“沒事,總有一天,你會有興趣,”秤先生笑道,“好好伺候我,我高興了,就把薛無倫撤回去,也說不定。”

白定安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他,道,“薛管家能力卓越,我可舍不得換掉他,夜深露重,先生莫被夜露凍壞了身子,請回吧。”

秤先生聳聳肩,道,“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呆子,今晚月明風清,正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白公子怎能如此掃興。”

白定安瞪視了他一眼,一甩衣袖,“我要入寝了,先生是懂禮之人,該怎麽做,不需要我提醒吧。”

話已出口,便見秤先生眼光暴漲,不由心中大呼不妙。

果然,秤先生趨近一步,逼視着他,道,“不錯,我就是找你來陪我入眠的。”

白定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秤先生打橫抱起,大步走向錦床。

“你想幹什麽?”白定安大喊道,可惜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我想重溫鴦夢罷了,你怕什麽怕,”男人帶着笑意的回答道。

白定安閉上雙眼,一種恥辱感驟然襲上心頭,他猛地便要咬舌自盡,秤先生早已看出苗頭,手指往他下颚輕輕一拂,頓時,白定安便做了無用功。

“今晚,就是你我美好的一夜,”男人指間朝前一點,燭火晃了幾下,冒出一縷細煙,随後熄滅,屋內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秤先生随手取下面具,置于一旁,然後身一翻,便将白定安壓在身下,輕聲道,

“準備好了沒有?”

“且慢,”白定安突道,

“怎麽了?”

“上次你占我便宜,這次應該讓我加本還回來。”

“這可不好,我一向只喜歡在上面,”秤先生伸出手溫柔的撫摸着他的面龐。

“你,”白定安還想回答,朱唇已經被一團溫熱堵住。

“嗚嗚。。。。”

月色下一條人影正蹒跚在獨院的小徑上,但見她眉如翠羽,姿容絕豔,正是喬玉蓮。

離房間幾步遠時,她止住了步子,因為她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她本就是風月場所出來的,一聽便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不由暗想,定安也真是的,說為防薛無倫起疑,我們晚上還是住在一處,現在我來了,他又找了人在裏面行樂子,這,如何是好。

正猶豫着,裏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想不到你的身子是這樣銷魂呢,讓人欲罷不能。

她一聽到,不由瞬間心痛如刀割,慢慢的,碎成一片又一片”。

身子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穩,頭是一陣陣昏沉,她用手扶住旁邊的柱子,身子才漸漸恢複平穩,裏面傳來怒罵聲,“閉嘴。”

她目光凄慘的盯着大門瞧了一眼,正要悄悄離去時,裏面的人道,“住手,等會玉蓮要過來。”

另一個聲音冷哼一聲,“玉蓮玉蓮叫的好親熱,也罷,就讓她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喬玉蓮再也聽不下去了,今夜因為自己的遲到,發現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

她不忍想下去,含着眼淚一步一步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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