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哼,即使如此,也難保村民沒有人暗中相助。
一想到此,他不由殺機頓生,陰鸷的目光緩緩從那些老幼婦孺身上掃過,讓人心中膽寒。
“說,你們當中是誰将那白驚羽藏了起來?”
現場一片死寂,無人應聲。
“你們是不準備回答,對吧?”
說着他上前一步,用手提起先前問話的那個女童,惡狠狠道,“說,你父母把白驚羽藏在哪裏了。”
女童被他這幅兇神惡煞的樣子吓得嗚嗚哭泣起來,拼命掙紮着,回頭望向人群喊道,“娘,娘。”
原先站在她身邊的少婦一臉焦急,慌忙跑到前面,下跪,哭泣道,“大人,我們真的是無辜的,求你放過我家的孩子吧。”
“放過,”甄無盡冷笑,“除非白驚羽出來,我就放過。”
說着雙手将女童高高舉起,道,“如果沒有人說出白驚羽的下落,我就一個一個的往地下摔小孩,直到你們有人說出來為止。”
“不要,”少婦吓得魂飛魄散,凄慘的喊道。
人群中的小童一見此景此狀,早已吓得渾身發抖,不自覺的往自己父母身邊靠過去,無助的望着一臉驚恐的父母。
甄無盡一運內力,将自己的聲音遠遠送出,“白驚羽,你若不出現,我就将望江村的村民一個一個的殺死在這場壩裏,直到你出現為止。”
密室裏的白驚羽霍的一驚,不由之主擡頭,心道,我不能看着無辜的村民為我送命,于是對着一旁的林大夫道,“我必須出去。”便要起身下床。
林大夫的手輕輕的按住了他的身子,道,“你餘毒未清,如果強行動武,只怕會反噬其身。”
“我顧不得這麽多了,”白驚羽着急道,“我不出去,就會傷害無辜的人命。”
“我知道,”林大夫輕描淡寫的道,“你就在這裏一直養病吧,他們會明白的”。
說着,手指一拂,出其不意點在白驚羽的睡穴上,白驚羽昏迷之前隐約聽見耳邊傳來的聲音,“我會替你解決的”。
此時場壩上亂成了一鍋粥,村民們都下跪苦苦哀求着甄無盡放過他們,躲在暗處的谷天月聞之不由為他們心傷,但是四處走來走去的黑衣劍手大約有三十幾個,敵衆我寡,他雖然心急如焚,卻也只得暫時隐身不動。
望江村裏大部分都居住着老幼婦孺以及和谷天月年級一般大的少年,長年留在村裏的成年男子數起來大概只有五六個,平時他們會很早就出江打魚,還有一些成年男子早早的離開了望江村,谷天月聽林大夫說,他們出去掙生活了,很久才會回來一次。
林大夫在村裏慷慨的為大家服務着,誰家有個困難,一找到林大夫,林大夫總是不遺餘力的為他們解決,所以林大夫在村裏頗得人心,只是,今天的場壩上并沒見到林大夫的影子。
谷天月心裏清楚,一定是林大夫和初月姐姐躲在密室中的緣故,既然如此,白驚羽顯然也是安全的,一想到此,他不由心中略安。
“白驚羽,你若再不出來,我就殺了手中的小女孩。”
甄無盡那猖狂的聲音又在空中回蕩。
谷天月頓時一驚,暗道,不妙,殺手找不到啞哥哥,竟然想出這一招,啞哥哥一定會出來阻擋他的,可是,啞哥哥身上餘毒未清,如果冒然動武,只怕後果不可想象。
甄無盡高高舉起女孩,向遠處用力扔去。
“啊,”女童的母親失聲大哭,竟然昏迷過去。旁邊的小丫連忙将她摟在懷裏,淚水汪汪。
眼看女童就要喪身于此時,突然一條身影極快速的從空中掠過,将女童穩穩的接住,然後徐徐落在地上。
女童足一沾地,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反身摟住那人,嗚嗚咽咽泣道,“天月哥哥,天月哥哥,他們是壞人,他們要殺靈兒,他們要欺負叔叔伯伯。”
谷天月見她因為受驚過度全身都在抖個不停,連忙将她抱在懷裏,柔聲道,“靈兒不怕,靈兒不怕,天月哥哥幫你教訓他。”
陡然感受到谷天月懷裏的溫暖,靈兒才漸漸止住哭聲,擡起頭怔怔的望着他。
甄無盡大笑一聲,“好啊,你終于滾出來了,說,白驚羽在哪。”
谷天月冷冷道,“就在你身後。”
甄無盡一怔,随即下意識的轉身一望,哪裏有白驚羽的身影,不由又驚又怒,知道被他戲弄了,寒聲道,“也好,有你在,想必那白驚羽很快就會出現我的面前。”
他幹笑一聲,目光徐徐在場中村民身上掃過,然後才一字一句道,“看到沒有,谷天月和白驚羽明明都躲在這裏,你們一個個的拒不回答,索性,我就讓你們一起陪着他上黃泉。”
然後下令道,“将場上的人一個都不剩。”
“你瘋了,”谷天月大聲道,“他們是無辜的,快放過他們。”
“哈哈,”甄無盡狂笑起來,“他們包庇逃犯,還敢說自己是無辜之人,來人,将他們統統給我殺了。”
“你,”天月氣的說不出話來。
只聽得铿铿刀劍出鞘之聲,那幾十柄刀劍亮晃晃的映透着村民們的眼睛,閃耀着冷森森的光芒,像是地獄來到人間的使者,正露出他那猙獰可怖的面容,一步一步向村民們逼近。
靈兒見母親被那群黑衣人包圍着,幼小的心靈沒有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似乎母親就要永遠裏自己遠去,不由的放聲大哭起來。
谷天月怒喝一聲,“住手,不許傷人。”
甄無盡厲聲道,“殺。”
刀劍在陽光下發出冷顫顫的寒芒,谷天月圓睜雙眼,目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猛然足尖一點,身如流星,向甄無盡掠了過去。
雖然自己的力量有限,可是他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村民們在自己眼前倒下。
那裏面有從小一直關心着自己的王大娘,有一同從小長大的小丫小枝,還有。。。。。
心中的怒火在生根發芽,他大吼一聲,雙腿急如風向甄無盡鏟去。
甄無盡沒有想到谷天月的怒火竟能使他的雙腿無比強大,那迎面而來的腿風獵獵有力,讓他心中不免一虛,不敢硬接,只有急速閃過,谷天月見一擊不中突然轉身,向村民沖了過去,
那些殺手正要對村民下手,一見谷天月沖了過來,一些心中并不情願造孽的人便有了借口,頓時舍棄了那些村民,轉而将刀口對準谷天月,将谷天月包圍起來。
谷天月毫無畏懼,騰挪起躍,左閃右躲,無耐,敵衆我寡,雙拳難敵四腿,頓時,不久後,身陷險境,危機叢生,一不小心,身上被對手連刺了幾劍,血流汩汩,但是身處憤怒之中,他竟是毫無覺察。
“谷大哥,”一旁的小丫見他快成了血人,不由得心如刀絞,大聲哭泣,緊緊摟住小枝的身子,村民們被其餘的殺手逼到一個角落,手無寸鐵,生死聚于一線,看到這幅場景只能暗自神傷。
突然,一聲長嘯遠遠傳來,緊接着,一個有力的聲音冷笑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這等畜生不如之事。”
那聲音剛開始還很遠,剛好衆人能聽清楚,轉瞬間便覺那聲音盡然就是在耳邊,耳膜不由嗡嗡作響,甄無盡不由大吃一驚,暗道,莫非這村裏有高人,不由冷笑,“各走各路,閣下最好少管閑事。”
“這閑事我管定了,”随着聲音,一個俊朗的男子緩緩落在甄無盡面前,竟赫然是林大夫。
甄無盡冷笑道,“你也是自來送死罷了”。
話剛落下,忽見從江畔延伸上來的石階上現出六個身影,正是留在村裏的那六個壯年男子,他們一大早便出江打魚 ,此時卻及時返回。他們手持并刀,刀光如雪,徑直向這邊沖了過來,為首的人稱江大哥,他嗓門嘶啞,聲音卻句句有力,“樓主,我們來遲了嗎?”
“還沒有?”林大夫眼中一道殺氣閃現,“使出你們所有的本事,将這夥賊人全部一個不剩。”
“得令,”那六人齊聲回答,只見刀光劍影,滾成一團,叮叮當當交鳴之聲,響徹天地。
林大夫已與甄無盡交上了手。
那江大哥使得一手好暗器功夫,石頭如飛蝗石一般飛向場中其他黑衣殺手,功力較弱的便被那石頭打得頭破血流,不敢追擊,其餘幾位男子沖上前去護着谷天月及 村民,殺退了這些殺手的一輪攻擊。
甄無盡已經與林大夫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解,越是與對手交鋒,他越是心驚,但覺這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出手不凡,功力遠在自己之上,但是自己卻看不出他身法來歷。
但是更為令他吃驚的是,那幾個壯漢,身手矯捷,刀法狠歷,招招殺着,似乎遠在自己帶來的這批人身手之上,不由心中一寒,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林大夫道,“你們的祖宗。”
甄無盡心中大氣,手上攻勢更為淩厲,将那林大夫逼退幾步。
林大夫沉聲道,“你如此對兩個少年咄咄逼人,甚至還要賠上那些無辜村民的性命,心腸如此歹毒,真是留你不得。”
甄無盡哈哈一笑,“誰要你留了,你盡管下手罷,我看你能弄出什麽花樣。”
林大夫目光閃動,喝道,“好。”
只見他猛地一退,足尖一踢,一顆小石子登時勢如破足射向身旁的一名黑衣人心口,那人哼也不哼一聲,便倒在地上氣絕而亡。
甄無盡見他漏了一手,也不由的暗暗稱奇。
林大夫欺進一步,蓄內力于掌心,忽的一掌拍出,頓時一股滔天大浪向甄無盡襲來,甄無盡大吃一驚,但覺這男子的內力越來越強,自己經阻擋不住,不由的連連後退,牙根一咬,用盡全力 ,反推一掌,只聽砰的一聲,那林大夫身子紋絲不動,只是用那雙黑色的眸子冷冰冰的盯着他,甄無盡只覺五髒沸騰,一股溫熱從口中噴出,不由哇的一聲,雙腿一軟,身不由己跪在地上。